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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脸男子问出这话,整个茶楼里顿时安静下来,就连谢贻香心中也是一动,暗道:“是了,关公昔日威震华夏,武功定然不弱。同样是用刀之人,关公既有如此武艺,倘若说他有一套刀法流传下来,倒也在情理之中。但江湖中却如何从来没听人说起过?”
过了半响,才听那说书的郝老头笑道:“听这位客官的口音,却是外地人了,想必也是为了龙洞山毕府里的那桩命案,这才赶来此间?”
听到这话,谢贻香心中又是一动,暗道:“想不到毕府的这一惊天命案,居然连茶馆里这个说书老汉也知道了,可见此事到底还是流传了出来。这对眼下的朝局而言,的确是有些麻烦。”可是再转念一想,此案据说乃是发生在三个月之前,经过这三个月的谣言闲话,这才流传到当地百姓的耳中,倒也在情理之中。
当下谢贻香又望向那个刀疤脸男子,只见他身形削瘦,约莫四十岁左右年纪,腰间斜跨的那柄弯刀长达三尺,通体呈银白之色。谢贻香自己便是练刀之人,师父更是当世的一代刀王,所以对各式各样的刀极为敏感。她一早便觉得刀疤脸男子的这柄弯刀有些古怪,此刻再定睛细看,终于想了起来,原来却是河北“银刀门”所用的独门弯刀;而这个刀疤脸男子,自然便是银刀门”里的高手了。听他言下之意,如今之所以现身在此,难不成竟是要寻访关公流传下来的绝招“青龙偃月”?
那刀疤脸男子已笑着回答道:“老丈莫要误会,在下本就是习武之人,练的也是刀法。听说蜀地时常有关二爷显灵,以这一招‘青龙偃月’除暴安良,所以闲来无事,便想打听打听。”
那个和郝老汉吵架的杨秀才忽然叹了口气,冷冷地说道:“据说关羽杀人,从来不用第二招;而他的这一刀有个名堂,正是唤作‘青龙偃月’。至于那柄所谓的‘青龙偃月刀’,其实本是唤作‘冷艳锯’,却因为关羽万人难敌的这一招,所以才被世人顺理成章地称之为‘青龙偃月刀’,继而以讹传讹,一直沿用至今。”
这话一出,那刀疤脸男子顿时双眼放光,忍不住将身子往前凑,说道:“不错不错!先生果然博学古今,此话更是一点也不假!所谓的‘青龙偃月’,根本不是什么‘青龙偃月刀’,而是万人难敌的绝招,施展出来,可谓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当年关二爷手中青龙刀,胯下赤兔马,勇冠三军、战无不胜,仰仗的正是这一记杀招!”
说到这里,刀疤脸男子却又叹了口气,说道:“只可惜战场猛将,所用的皆是长刀重剑;而我江湖中人素来谨小慎微,所用的兵刃则多是短刀轻剑,以便随身携带。所以时至今日,关二爷这招‘万人敌’的长刀绝招,竟然失传于武林,当真可惜得紧。”
听到刀疤脸男子将此事说得有板有眼,就连谢贻香都有点信了。要知道“通神的财富”、“倾国的美人”和“绝世的武功”,这本就是江湖中人竞相追逐的三大恶源。若非当真存在什么“青龙偃月”的绝招,堂堂银刀门的高手,又何必千里迢迢从河北赶来蜀地?
谁知刀疤脸男子话音刚落,那杨秀才却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得在场众人都有些莫名其妙。那郝老汉更是忍不住喝道:“这鸟穷酸,又发什么神经?”那杨秀才当即止住笑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好笑!好笑!当真是笑死我也!方才我分明讲得清清楚楚,当今世上所流传的关羽故事,乃至关羽的身形样貌,都不过是儒释道三教编纂出来鬼话罢了!别的不说,单是这一柄所谓的‘青龙偃月刀’,便是彻彻底底的胡说八道,也只有们这些蠢人才会相信!”
当下那杨秀才便侃侃道来,说道:“要知道从古自今,华夏素来尊剑而贱刀。尤其是春秋战国年间,这刀之一物在世人眼中,不过是日常生活所用的工具,根本上不得台面,更不可能出现在贵族才能参与的战场厮杀当中。所以一直到了汉代末年,短刀才正式出现于战场,被用作于近身拼杀。到后来的唐朝,由于东瀛‘倭刀’的传入,一时间风靡战场,人人佩戴,所以‘倭刀’又被后人称为‘唐刀’。”
“然而真正的长柄大刀,则是出现于北宋末年,名为‘偃月刀’,和传说中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却是毫无关系。所以照此推断,试问在汉朝末年、魏晋年间的三国岁月,关羽所用的兵刃,又怎么可能是北宋时期才有的长柄大刀?这当然是后人的胡编乱造!既然连‘青龙偃月刀’都是假的,哪里还有什么刀法,又哪里还有什么绝招?”
谢贻香听得暗自惭愧,亏得自己也用刀,居然不了解关于刀的这些历史典故。她虽不知长柄大刀究竟何时出现于战场,但听这杨秀才说得言之凿凿,多半却是不假。如此看来,银刀门这个刀疤脸男子一心想要寻访的“青龙偃月”之绝招,到底不过是江湖上流传出的妄言罢了。
想不到发生在毕府里的这一桩命案,非但牵扯上了显灵的关公,而且还流传出什么万人难敌的杀招“青龙偃月”,从而引来江湖中人的窥探,当真令人哭笑不得。
只听那杨秀才嘴里滔滔不绝,又考证起关公那柄“青龙偃月刀”的谣传,究竟是何时编造,说得是有理有据、头头是道,谢贻香却已不想再听。眼见茶馆外大雨不休,大颗大颗的雨点哗啦啦只管往下落,再看同桌的得一子,仍旧在闭目养神,似乎对茶馆里众人的谈论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
谢贻香也不知这得一子是否当真睡着了,当即随口问道:“小道长此番前来,莫非也是为了这一式‘青龙偃月’的绝招?”
果然,那得一子根本就没睡着,听到谢贻香这一问,他就连眼睛也懒得睁开,只是淡淡地说道:“莫非直到此刻,竟看不出我根本就不会武功?”
要说这个自称“得一子”的诡异少年根本就不会武功,谢贻香早在鄱阳湖畔初见之时,便已断定了这一点;此刻又听他亲口承认,自然假不了。当下谢贻香微微一笑,反问道:“若不是因为武功太差,又怎会对别人的武功秘籍妄动贪念?照我看来,那所谓的墨家‘断妄之阵’,只怕断的却是这位小道长的‘妄念’了。”
谢贻香这话分明是有些挑衅的意思了,谁知那得一子只是不屑地一笑。他也不睁开眼睛,就这么闭着双眼拿起面前的茶盏,兀自呷了一口茶。
眼见对方越是不理会自己,谢贻香心中的好奇便越发浓厚。她略一思索,当即又说道:“其实昨夜所施展的道术,根本不是什么神通,说到底不过是装神弄鬼。要知道在这盛夏时节,阵雨本就是常见之事,更何况在此之前,树林里早已是异常的闷热,正是大雨将至的征兆。对此我细想了一夜,不过是提前预料到了这场大雨,所以才会装模作样地画符念咒,说什么请龙王布雨,目的便是要以此唬弄于我,好教我带一同前往毕府,是也不是?”
谢贻香一边说着,一边注视着对面得一子的神情,眼见对方仍不作答,她又补充说道:“我虽然不懂墨家的阵法,更不懂什么‘圆’的起点、终点和圆心,但也知道这所谓的‘断妄之阵’,说到底不过是通过巧妙的布局,迷惑入阵者的双眼,从而令人在树林里不断兜圈子。可是待到夜色降临之际,又遇上这场大雨,整片树林里顷刻间伸手不见五指,就连我的‘穷千里’也无能为力;如此一来,这个迷惑人眼的阵法,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黑暗中只需凭借听觉、嗅觉又或者是触觉,总有办法可以穿过那片树林,从而破解掉那个所谓的‘断妄之阵’。”
这回对面的得一子终于有了反应,在斗篷中不置可否地一笑,说道:“若是这么认为,大可以蒙上双眼,再去试试那‘断妄之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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