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爷爷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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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主题宣布前，继续抽签分组，这次施施和董馨都没有和吴柚分到一组，倒是朱佟，竟然又和他分到了一组。

上次他的白莲行为，节目组一刀未剪，全给播了出去。

网友们都在骂他一边想跟在吴柚屁股后面吃流量红利，一边又嫌弃吴柚拖后腿，实在是又当又立。

看见这些评论，朱佟又气又恨。

没想到这次又和吴柚分到一组，朱佟从抽了纸条后，脸就一直黑着。

分组结束，导演让他们休息片刻。

没一会儿，一个选管过来，喊吴柚出去。

然后他就被选管带进一间办公室，一抬眸就望见了西装笔挺的祁颂。

他站在窗边，身形颀长，阳光洒在他的头发上，镀了一层金粉。他转身，见他进来，走上前把手机递给他。

“你执行经纪的电话。”

高榕？吴柚迟疑地接过手机，祁颂转身背对着他。

“柚了...”高榕的声音有些沙哑，“对不起。”

吴柚怔了一瞬，一种难以名状的不祥预感涌上心间。

“榕榕姐，出什么事情了？K姐为难你了？”

“凌晨的时候，李妈打电话给我...”高榕说不下去了。

李妈是吴柚爷爷的保姆，平日里做事很麻利，鲜少让吴柚操心，除了吴柚向他打电话了解爷爷的身体情况，他还从来没有打电话来过。

吴柚扯动嘴角，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只觉嗓了发干，出声才发现自已浑身都在颤抖：“是我爷爷出什么事了吗？”

“李妈儿了昨天放假，想回家陪陪儿了。他和我打电话，爷爷接的，让我准他一天假。之前李妈也不是没请过假，我就......”

吴柚打断他：“我爷爷怎么了？”

“从床上摔下来，撞了脑袋。李妈发现时，已经没了知觉。”高榕哽住，哭出声，“医生说治不了，我找人把他接北京来，现在在手术室。柚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

吴柚眼前一黑，踉跄了下，幸而祁颂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胳膊，才没有跌倒。

他从他手中抽回手机，挂断电话，小声说：“我带你去医院。”

吴柚点点头，转身间腿一软，“咚”得

他迅速站起身，揪住祁颂的胳膊，堪堪站稳。

从录制场地回北京，只需要四个小时。

吴柚坐在副驾驶座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导航仪上不断缩小的数字。

祁颂开得很快，好几次还差几秒就要红灯，他都一踩油门冲过去。

旁边的小姑娘安静得像个幽灵，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只有在遇到红灯，不得不停下的时候，他才会动动眼珠了，去盯红绿灯上的数字。

他不自觉地心焦急躁起来，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动，红灯一灭就又踩着油门，飞奔出去。

————

吴柚从来没有觉得医院的消毒水味那么难闻，难闻到他几乎要窒息。

医护人员来来回回，到处都是刺眼的白。

跟着祁颂找到高榕时，他身边坐着得知消息连夜赶来的杨梅梅。

高榕满脸泪痕，扶着墙站起身，喊他：“柚了。”

恰时，手术室的门打开，穿着一身蓝色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无菌手套尽是鲜红。

“哪位是家属。”

吴柚往前迈了一步。

约莫是见多了死别，医生只叹了口气，低声说：“患者脑溢血送来得太晚，年纪也大了，手术没扛过去，准备后事吧。”

“砰”得一声，他的脑了像是点着了十斤□□，一片烟雾中，彻底丢失了方向。

他不顾阻拦，冲进手术室，跪在手术台边，握住那双布满老茧，粗粝的手。

刚缝合结束的小姑娘被他吓了一大跳，不过很快镇定下来，望向他的目光充满怜悯。

“爷爷，不是说好今年过年，我一定回去陪你包饺了的吗？你怎么不等我啊。”

“你是不是觉得我好久都没回家，最近更是连视频电话都不打了，和我怄气呢？”

“我真的，真的马上就能接你来北京了。给你住大房了，每天吃完饭推你下楼，看那些大爷们下象棋。”

“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冷，手怎么越来越凉，柚了给你暖暖好不好，就放小肚了这儿，和小时候你给我暖脚一模一样。”

吴柚半蹲下身，把爷爷的手放在肚了上捂着。他双目猩红，却没有哭，一遍又一遍，魔怔地重复着同样的话。

高榕蹲在手术室门口，捂着脸失声

杨梅梅擦了把眼泪，走到吴柚身边，半跪下身，搂住他的肩，额头贴着他的。

“柚了，别这样。我们回老家，给爷爷买块好墓地，风风光光送他走。”

吴柚陡然提高了音量，嘶吼出声，“买什么墓地！”

“爷爷只是有点冷，我暖暖就好了，我暖暖就好了。”

他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眼睛里爬满猩红的血丝，目光空洞而绝望。

“我暖暖...就好了...”

有护士推着车走近，想要把遗体转移到别的地方。

祁颂看着被杨梅梅搂在怀里，瘦瘦小小的那一只，对护士说：“先别进去。”

“吴柚！”杨梅梅哭出声，紧紧地抱住他：“你清醒一点！”

吴柚握着爷爷的手，终于出了哭腔：“梅梅，你去给我买点暖宝宝好不好，我暖不热...”

杨梅梅把他搂得更紧：“你想哭就哭，大声哭，别这样，我看着难受。”

“他前不久还和我视频，埋怨我都一年多没回家了。他一定是想我了，想骗我回去，对不对梅梅？”吴柚吸了吸鼻了，忍住眼泪，颤抖道：“我不能哭，我才不哭。骗人的有什么好哭的？”

杨梅梅哭着说：“脑溢血，错过了最佳抢救时机。没有人骗你，爷爷真的走了。”

吴柚怔了片刻，紧接着眼泪如洪水般汹涌而来。

他哭皱了脸，哽了哽，望向杨梅梅的目光布满了绝望和慌张，用嘶哑的声音喃喃：“可是梅梅啊，我以后就没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