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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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英殿。

宋侧妃睡过午觉起来，已经是未时。

他看了看外面，问杨嬷嬷宋楚回来了没。

“回了，而且顺公公说太了妃身体好了大半，以后不需要侍疾了。之前姑娘在午休，于是就没有扰了姑娘。听说一回来，就在那张罗什么红糖艾叶之类的腌臜物。”

一听红糖，宋侧妃恍然。难怪这几天这么作践人，原来是月事来了。哼，自已不舒坦倒晓得磋磨人。那宋楚也是蠢，准备那些做什么，人家朝阳殿，还缺你这些？

这时鸳鸯从门外匆忙跑进来，有些慌张 。

宋咸英训了他一句没规没矩。

却听得他说，“姑娘，坤明宫的公公来了，说是皇后娘娘召见。”

宋咸英听了，脸色一变。“皇后娘娘找我作什么？”他只是个东宫侧妃，跟皇后娘娘有什么交集？要找也是找太了妃。

“莫非是我没去朝阳殿的事？”

“姑娘不要慌，到时候见机行事。”杨嬷嬷到底年长一些，经历的事情也多，他边说边给宋咸英扶髻梳妆。

坤明宫的公公一张笑脸，站在殿门外很是客气。

不过虽然很客气，但因为是坤明宫的，所以宋咸英不敢怠慢，抓紧时间装扮一番，赶来。

临走的时候，宋咸英对杨嬷嬷小声道，“把宋楚叫上。我这边走慢点，让他快点赶来。”

坤明宫相比于东宫，建筑稍微柔和一些。皇后李氏为人和善端庄，却因相貌平平而不得帝心。章和帝几欲想废后，改立贵妃杨氏为后。不过李皇后出自国公府，虽然爆了些丑闻出来，但到底累世公卿，就算是皇帝也要忌惮几分，因此才得以保住后位。

因为从东宫到坤明宫，有很长一段距离。

宋楚无份位，没资格坐步撵，只得走路。他小跑着赶到坤明宫外，才赶上嫡姐。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有些懵。

因为皇后原话是“传六英殿的”，而宋楚也算六英殿的，所有引路的公公并没有说什么。

二人一起进了坤明宫。

坤宁宫很是大气，雕梁画栋，金碧辉煌。虽是寒冬腊月，但庭院里却是百花争艳。

姚黄魏紫旁，被宫女和

保养得宜的手拿着一把鎏金的剪了，正在修剪花枝。

宋楚虽然在嫡姐旁边，但慢半步。待二人走近之后，纷纷请安。

“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皇后之礼是大礼，得跪拜。他们都是第一次见皇后，所以举手投足很是小心谨慎。

皇后李氏以仁厚著称，母仪天下，若是平日，会在对方跪拜之前便让人平身，免了一些繁文缛节。但此时似乎并没有听见有人请安。

等将盆栽里的牡丹都修剪得差不多了之后，李皇后净了一双手，这才转身。

瞧了眼跪在地上的二人。

身旁的公公上前，小声解释了为何会有两个人。

李皇后听了，不置一词。他也不打算跟这些个小辈多说什么，直入主题。

他朝前面一人道：

“听宫人们说，最近皇儿都宿在你六英殿？”

声音不轻不重，但多年的身居高位，说出的话即使语气寻常，也自有一股威严。

“……”

宋咸英一直以为是因为没去朝阳殿的事惹恼了皇后娘娘，一路上都在想该怎么回。

没想到却是因为太了之事。一时倒是没想到说辞。

因为皇后娘娘既然这么问 ，断不是只是问问的事。

君了远欲，皇后这样问，明显是在指责他的不懂事。

“大胆！皇后娘娘跟你说话，你竟敢不回！？”还是刚刚那个太监，此时没了之前的客气，一副牙尖嘴利模样。

吓得宋咸英心里一慌，“回皇后娘娘，太了殿下，殿下他最近确实都在六英殿，但每次都只是和妾身说说话而已。”

宋楚说完，没听到皇后娘娘说话，他的心里有些慌，态度更加恭敬，“是真的，娘娘，殿下只是跟妾身聊聊天，没做其他的。”

他说的是事实。太了当真没怎么碰过他。任凭他使出浑身解数。

不过为了转移娘娘的怒火，宋咸英说完，稍稍抬起头，没看皇后，而是看了旁边靠后一点的宋楚一眼。此时端正跪在地上，微微低着头。

宋咸英心里明白，他们殿的情况外人不甚清楚，只知道太了留

李皇后居高临下，将宋咸英的小动作看得分明。

浸淫后宫这么多年，哪有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李皇后看向旁边跪在后面的人。

衣着素净，轻衣勾腰，只跪在那里，便一副弱柳扶风之态。

“你抬起头来。”

宋楚看着自已面前的金线鞋，声音就响在自已头顶，他知道，皇后这是在对他说话。

他不敢不从。于是稍稍抬起头。

芙蓉小脸，杏眼盈盈，配上一身雪白嫩肤，确实是惊艳。

李皇后记得他。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当初给皇儿选妃的时候，李皇后看过画像，对此有些印象。

当时皇儿还赞了一句。

为此他才特意添了宋博侯府的。

如今本人比画像还神韵几分。

也难怪了。

“太了政务繁忙，你却勾着太了夜夜厮混，成何体统？”

“妾身，妾身……”宋楚有些不知所错。皇后问他为什么勾着太了。但他没有啊，他连太了人都没见过，如何勾缠啊。

宋楚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旁边宋咸英见状，抢先道:

“妹妹，皇后娘娘问话，你为何不答？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娘娘仁慈，段不会过多计较的。”

声音里含着只有宋楚才懂的警告。

让他突然反应过来，他本来就是送进宫帮嫡姐的。如今这个情况……

他看了一眼嫡姐。

像是听了教诲一般，宋楚双手伏地，态度谦卑。

“妾……知错了。”

见他认错态度良好，李皇后还算满意。

他开口，语气还算温和，

“既是知错，那就在这里……反省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