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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得执戟郎星火来报,正聚精会神做着文章的贾文和笔刀便是一顿,令掌中文字煞时成为了败笔。
他眉头一蹙,将笔刀撒气般掷于案上,刚想起身呵斥,徒又迟疑道:“汝等再说一遍,是何人造访?”
俩门卫也是心中发虚,低声重复道:“禀先生,那人自称来自许昌,还言乃是先生旧故。”
“旧故呀……”贾文和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扭头嘀咕道:“有人竟自称吾之旧故,呵呵,有些意思,倒还真要见上一见。”
又道:“汝等还愣着作甚?还不速去将人请到偏厅奉茶侍候,吾更衣完毕便去会上一会。”
“喏!”
……
偏厅,贾文和理着刺有图案精美的汉服不疾不徐地踏进了门槛,同时,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坐在上手的俊美男子。
贾诩何许人也,眼光之毒辣只需一眼便能认出来人,脸上稍显出一丝惊讶之后,便大笑道:“哈哈哈,我倒是谁,竟是曹……”
曹婷见贾诩迈进门槛早已起身恭迎,又听贾诩将要出言点破,便急忙上前行礼并出言打断道:“不孝弟子曹平,拜见恩师!”
“呃,呵呵,好好好,快快起来,难得,难得还记得为师。”贾诩虽有些懵,随即也明白了曹婷扯谎的原因,赶忙配合演了出师徒情深的戏码。
待屏退左右之后,两人这才安心商谈起来。
“如今群雄割据,一路恐是不甚太平,曹大小姐只身前来弘农拜会我这位启蒙恩师,是否过于涉险,莫非……是尊父有何大事相商?”
面对贾诩的疑惑,曹婷俏脸一红,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块白绢答道:“恩师误会了,非是家父有事,此番婷儿前来乃是求恩师提携一人,其文章在此,还请恩师过目。”
“哦?待为师一观。”贾诩口中称奇,接过白绢上下打量一番,低吟道:“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啧,好诗,好诗,此诗虽辞藻不华,却有大巧不工之意,言短而意长,又以五言为格很是新颖,《诗经》有云:有美一人,清扬婉兮。真乃异曲同工之妙,妙,实在是
妙。”
“好诗,好意境!”贾诩对眼前之诗赞不绝口。
不过,他随即看向了曹婷,眯着眼睛轻声笑道:“呵呵,徒儿,此诗虽好,可让为师去替你宣扬才名怕是不妥,汝终究是名女子,觅位如意郎君才是要紧。”
“恩师又误会了,此诗乃颍川隐士郭嘉郭奉孝于月前之作,绝非徒儿拙笔能书。”
“可这字……”
“呵,不瞒恩师,是由徒儿代笔,郭奉孝只当徒儿之面吟过。”
“郭嘉?为师倒是隐约有些印象,未曾想此人竟还有如此才气,只是徒儿因何这般上心要替其宣名,难道你与其,啊哈哈哈……为师果然猜测的不错。”贾诩忽然嘴角一翘,那对三角眼审视着自家徒儿,直到看到曹婷害羞低头,这才哈哈大笑了起来。
抚须乐道:“呵呵,即是婷儿心上之人,那为师理当相助,此人尚是白身?”
“徒儿来前得闻荀先生已往京城替其讨要官身。”
“嗯……荀彧做事向来面面俱到,若是由其出马,此事定然可成,徒儿莫愁。”贾诩见徒儿仍有难色,便松口道:“哎,罢了罢了,为师也在暗中助其一臂之力,这总可以了吧。”
曹婷这才换了喜色,亲昵道:“还是师傅疼我!”
“啧,你这娃娃,都老大不小了,也是时候收起你那乖张的性子,否则,将来又如何嫁得了人呐!”贾诩一脸慈祥地教诲道。
“有其师必有其徒嘛!”曹婷不乐意了,噘嘴狡辩道。
贾诩老脸一板,假怒道:“尽胡说,为师可没这般教诲于你过。”
“师傅~~~”这小颤音,太腻人了。
“好了好了,别晃了,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如此折腾。”贾诩一脸被打败的样子。
旋即,忽然严肃道:“乖徒儿,且听为师一言,此地断不可久留,应速速离去为好。”
“李傕、樊稠、郭汜几斯自大败凉州马腾、韩遂联军之后,气焰甚为嚣张,尤其是在眼下,李傕、郭汜对掌控汉庭之欲昭然若揭,两者之间必有一场大战,届时兵荒马乱,汝再行离去怕是不易。”
“好,婷儿依师傅之言
,明日便走。”
贾诩淡淡摇头:“怕夜长梦多,当立即动身。”
“是。”
见恩师这般郑重叮嘱,曹婷也不多加逗留,匆匆别过恩师贾诩踏上了归往鄄城的官道,而望着曹婷远去车马的贾文和面上闪过一丝纠结之色,良久,其沉吟道:“也罢,既然大乱在所难免,便由在下向大汉天下效最后一次忠吧。”
贾诩徒然精神一振,高喊道:“来人啊,速速备齐马车,吾欲往长安一行!”
贾文和此去可了不得,正是因为他从中挑拨,才令长安城继洛阳之后再燃烽火,李傕、郭汜反目成仇相互攻伐,而汉廷,又迎来了人人自危的至暗时刻。
当然,这一切还是后话,但此行之后,贾诩毒士之名不胫而走,外带着郭嘉才名也被朝堂诸重臣所获悉。
……
三日后,鄄城城府偏院。
“哎呀呀,诸位姐姐,这是作甚?矜持,矜持,莫要乱摸,大家能否冷静一点儿!”郭嘉嘴角含笑,嘴上说着不要,但脸上却似写着“心猿意马”四个大字。
诸丫鬟将郭嘉围在其中,吵着嚷着求郭嘉继续讲他的故事,一时间院中莺莺燕燕羡煞旁人。
“先生先生,快给奴婢们继续讲讲呗,那白雪公主后来如何了?”
“哎呀,这个嘛……故事不急,还是正事要紧,得空再与诸位姐姐说说可否啊?”郭嘉淡淡摆手,准备迈步挤过人群。
“哪里走!”众女齐齐娇嗔,似乎来前就商量好了一般,一人一下兰花指,揪着郭嘉衣襟就是不肯放。
“不是,我真有正事!”郭嘉动弹不得,有些郁闷道。
“哼,先生以为吾等不知,先生口中的正事早已于前日交接完毕,昨日我们姐妹还见先生百无聊赖信步游庭呢。”
“是啊,若不是先生得闲,岂会无聊到拉着咱们讲那故事,如今可好,故事讲了一半,先生却想赖账,小心回头我等偷偷禀报小姐,就说……就说先生调戏我等!”
郭嘉虽然脑海立马浮现出曹婷这只母老虎怒不可遏的模样,心却不惧,乐道:“嚯,话可不能乱说,我这还什么都没干呢,要不等我
真干了再去?”
“呸!”众丫鬟齐齐轻啐了一口。
“昨日先生只讲到巫婆备了毒酒将要害公主,姐妹们正听得入神,先生却又借口正事而避而不谈,害地我等姐妹几人因先生之故彻夜未眠,今日先生若不说完,便休想过去!”众丫鬟当中有个胆大的妹子,上来就展臂阻拦,大有扑进郭嘉怀里揪着不放的架势。
“不错,休想过去!”众女齐齐助威。
“嗯哼,还不放开先生,而后……给我滚出去!”正当郭嘉打算开讲的时候,一声高冷地轻咳声从大院门口传来,吓得郭嘉身边十几个婢女煞时噤若寒蝉扭身疾走,大有抱头鼠窜之势。
“呵呵,原来是救星到了,郭某多谢小姐搭救!”郭嘉回头见是曹婷也是一愣,且看其面含秋霜地靠在院门边,还用她那双大眼睛瞪着自己,不禁有些心虚道。
“哼,我瞧着先生反倒是乐在其中,这满院子的婢女皆是‘春心荡漾’,先生真是好手段,先生好色之名果然名副其实!”曹婷紧了紧环抱于前的双臂,看似不在意,实则满心的委屈无处发泄。
好你个郭奉孝,老娘为你出生入死,你却在这儿逍遥快活,是可忍孰不可忍!
青衣十三楼说
啥也不说了,奋笔疾书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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