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浪子回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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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姓张的是个恶霸……我不想嫁……”
邵瑜睁开眼睛,入目便是一个身着红嫁衣的少女。
他环顾四周,自是能看出来这个家庭的经济条件并不好,四面墙上黑乎乎的,上面还有不少缝隙,显然距离上一次刷墙已经很多年了。
而他待的地方,明明是少女的闺房,但却没有太多具有女性特色的东西。
房间狭小且阴暗,除了一张床便全是木架子,邵瑜如今坐的这张椅子,还是临时搬进来的。
而所谓的床,也只是两条板凳上架了几块木板,床上的被褥全都破旧不堪,显然已经使用很多年。
一旁的木架子上没有首饰或者衣物,放置的全是竹条或油纸等杂物。
床上坐着的新嫁娘穿着一身大红喜服,一边哭得泪眼朦胧,另一边手上还在扎灯笼。
新嫁娘动作娴熟,很快便扎出一个圆柱形的灯笼框架。
新嫁娘旁边头发花白的女人虽然不忍,但还是耐心安慰道:“儿啊,女人家都是要嫁人的,不是嫁东家便是嫁西家,都一样,你只急着,去了张家你也别忘了娘家别忘了你哥哥……”
新嫁娘却半点没有被安慰到,反而哭得更凶了,朝着母亲说道:“我不嫁不行吗?我就留在家里,给你们糊灯笼……”
她母亲闻言却哭得比她还要凶,说道:“我的儿啊,你就是糊灯笼糊到死,也挣不了五十两!”
邵瑜自然看得出来,此时这一桩喜事,已经进入了哭嫁这个环节,但寻常人“哭嫁”是喜哭,而他面前这一桩,母女二人却都是真哭。
此时一旁的门忽然打开,走进来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青年。
青年相貌不错,但因为眉眼间流里流气的缘故,故而面相让人觉得十分不舒服,与屋内愁云惨淡的情形相比,青年脸上此时满是喜色。
“妹妹,大好的日子,哭什么呢?哭花了脸可就不漂亮了。”青年笑嘻嘻的说道。
床上坐着编灯笼的新嫁娘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后,却哭得更凶了。
“哎哟,不哭不哭,张家是什么人家,你过去了就能当少奶奶,要不是有你哥哥我,这
福气还轮不到你呢!”青年流里流气的说道。
新嫁娘没回话,只是眼泪越发汹涌。
“福气?”邵瑜轻声问道。
“是啊是啊,爹,张家是什么人家,要不是我欠了张家大爷钱,妹妹哪里有这么好的福气!”青年笑着说道。
“这么好的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邵瑜问道。
“这……”青年愣了一下,立马说道:“爹您开什么玩笑呢?我是男的,怎么能嫁人呢。”
“呵呵。”邵瑜冷笑一声,只拿眼珠子盯着青年。
青年被亲爹盯得头皮发麻,不明白一向对自己千依百顺的爹爹,怎么突然这副模样,但他很快就想到,妹妹嫁给了张家大爷,日后自己去这个妹婿开的赌坊,岂不是可以横着走。
想到这一点的青年,便又凑到妹妹身边去,嬉皮笑脸的说话,企图给妹妹洗脑,让她日后嫁了人也不忘拉扯他这个好哥哥。
邵瑜在睁眼之前便已经接受了这个世界的剧情,因而他看着眼前青年的眼光便越发奇怪。
这样的货色,居然也配当主角?
眼前这三个人,年纪大的是他的妻子王氏,流里流气的青年是他的儿子邵大宝,至于要出嫁的那个,是他的女儿邵小草。
一个叫大宝,一个叫小草,单纯是看名字,就能知道父母心中到底谁轻谁重了。
这是一个浪子回头的故事,邵大宝自幼便聪明伶俐,加上作为家中唯一的儿子,理所当然的成为邵家夫妇的心头宝。
从小到大,邵大宝便要什么有什么,不想学做灯笼,家里便送他去读书,读书多年,连个童生都不是,但家里也没有半分怨言,依旧供着他在外吃喝玩乐。
而他妹妹邵小草,今年不过十五岁,明明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但一双手上却满是老茧。
邵小草打从记事开始就在帮家里干活,邵家老两口多年劳累,年纪越大身体便越差,邵小草体谅父母,从八岁便开始帮忙糊灯笼,到如今,整个铺子里八成的灯笼,全是她没日没夜糊出来的。
因为担心家中的铺子,即便是出嫁之日,她手上的活计也没有半点停歇的意思。
邵家没有田地,多年来靠着一个灯笼铺子过活,灯笼铺子利润微薄,邵家老两口又年事已高,若是邵大宝真的是在安分读书,靠着邵小草没日没夜的糊灯笼,倒确实有将哥哥供养出来的可能。
只是邵大宝,却从来都不是个正经读书人。
他明明比妹妹大五岁,但在家里时不事生产,出门在外读书也是三心两意,读书多年,连个童生也没考中,反倒被不良同窗带着进了赌坊,到头来欠了一身赌债。
邵家原本家底不厚,家中资财也早就被邵大宝打着读书的名头挥霍一空,如今唯一值钱的便是这个纸糊灯笼的铺面。
赌坊里全是凶神恶煞之徒,他们给了邵家两条路,要么交出铺面,要么交出女儿。
赌坊的主人张大爷,早早就看上了邵小草,因而才做了这个局。
而邵家夫妻俩面对这样的两难选择,虽满心不舍,但最后还是在儿子的欺哄下将女儿嫁了过去。
邵家夫妻俩大字不识,想法也十分简单,女儿始终都是要嫁出去的,嫁谁不是嫁呢,而儿子才是老邵家的命根子,铺子在手,日后即便儿子读书无望,回家也还可以依仗铺子过活。
邵小草即便再哭再闹,但在父母的哄骗下,她最终还是带着一个小包裹就嫁进了张家。
张家大爷脾性暴虐,虽千方百计得到邵小草,但他也半点不珍惜。
邵小草其实是他第三任妻子。
和前面两任一样,邵小草也没有逃脱被丈夫磋磨而死的命运。
邵小草嫁进张家五个月,人便没了。
走得时候还怀着四个月的身孕,却也只被一卷席子草草安葬。
邵家老两口虽偏心儿子,但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女儿,夫妻俩怂了这么多年,在面对女儿的死亡时,终于雄起了一次,老两口一起上张家要说法。
但没有讨回公道,反倒被张家家丁打了一顿,夫妻俩本就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因而没过多久便双双殒命,死后被随意安葬。
原本就混账的邵大宝,在短时间里死了妹妹和爹娘,自家的铺子又被妹婿再次做局输掉了,没有半点依仗的邵大宝,便只能
流落街头,与破庙中的乞丐抢吃食。
若真是这般,倒也算是善恶有报,但在邵大宝沿街乞讨的第三年,他从死去的乞丐同伴身上捡到一个狼牙吊坠。
之后他的人生便天翻地覆,一个月后,大将军府前来寻子。
邵大宝便以这枚狼牙吊坠作为信物,摇身一变,成为大将军府流落在外的少爷。
大将军戎马多年,众子皆战死沙场,唯独留下这一根流落在外的独苗,自然细心教导,而在亲生父母死后尝尽了人间冷暖的邵大宝,也褪去了一身的浮躁,开始珍惜拥有的一切。
父子一人耐心教一人用心学,邵大宝这块朽木,倒是出息了起来,被大将军安排着从御前侍卫做起,在皇帝有意提拔之下,最终一步步成长为天子重臣。
邵大宝前半辈子糊涂混账,后半辈子倒是荣华富贵,子孙满堂。
至于惨死的父母与妹妹,对于邵大宝来说,不过是夜深人静时发出的几声叹息。
即便自己在京中享尽荣华富贵,邵大宝也从未想过返回故乡看一眼,就连父母妹妹的尸骨,也不愿意派人重新入殓安葬。
邵瑜的思绪回神,眼前这个日后要荣华富贵的邵大宝,此时还在耐心的劝说着妹妹:“你少哭一点,哭多了就不漂亮了。”
“你妹妹想哭就哭。”邵瑜忽然说道。
在场的人全都一愣。
邵大宝立马说道:“爹,妹妹眼睛都肿成什么样了,等到晚上张大爷见到了,指不定还以为她有多不情愿呢。”
“本就不情愿,有什么好遮掩的。”邵瑜在邵大宝瞠目结舌的视线中,继续说道:“你妹妹不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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