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掾密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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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了片刻，方云迈步继续像里深入，整个洞天很小，看样子是个小型洞天，唯一特别的是，它的门户不止一个，还有七八个像蜂巢密孔一般，不知通向各处。

洞天隔绝了外界的寒冷，立了半天也没人接待，方云便直步向三层小楼走去，直到快接近的时候才停下来了脚步。

无它，至少感觉到十几个强横的扫射注视着自己，这种感觉很熟悉，都是三品。

窥一隅而知全貌，仅是一个司衙，就这么多三品，朝廷强是应该的。

感觉到扫视之后，才有个人迈着温吞的步子，往这边走来，来者是个中年男子，穿着跟自己一样的衣服，袖口却是暗紫色的绣字。

“方云，绥州安县人，六品修为，走秦夫子的举荐，今日来任职？”

来者立定，拿着一张表格，对着方云问道。

“是。”

方云抱拳，不卑不亢的回复着。

“跟我来吧，”

他点头之后，领着方云进了一处小院，一路上也在观察方云，见他如此年轻，就达至六品修为，如此天资简直如地榜中人，却没有寻常倨傲之色。

一路上也在打量观察四周，却没有好奇探究的样子，目光很是沉稳，观察了片刻，觉得此人还算不错，虽然出身边境寒门，却也算有气度了，不愧是能得秦夫子的推荐。

来到这处小院里一个房间，方云见这人往椅子上一坐，背靠其中，推过来了一个花名册，自我介绍般的开口

“某叫汤向臣，以后你有事就可以跟我汇报了，说起来我手下只有两个金司，你来了正好补全了我这边。”

方云看着花名册，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人名，但是全都被圈了起来，只剩最后三个不认识的名字东方雪，叶朝东，杨宁。

汤向臣继续严肃开口

“我们掾密司比较自由，而且寻常小事不会出动金司，你虽在我手下，一般任务也不会安排你去做，不过要是发下任务了，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规矩。”

“是，我明白的。”

方云抱拳，心里知道，朝廷不像宗门，任务发下去了，可以自愿尝试接下，这里发下来的任务必须去做，拒绝的话，逐出去都是轻的，废了修为都很常见。

等级森严，不容挑战。

方云老实的样子让汤向臣略微缓和了语气

“因为新司刚立，竞争激烈，我们这同队的除了指派任务，有时候还需要抢点活干，你也年岁不小了，应该明白，到哪里都有竞争，我们掾密司只负责做事，做事就有个完成度，完成不了自然有惩处……”

方云确实不小了，二十出头，按照十六岁就能成家立业的习俗，许多人这个年纪都有几个孩子了，

只听汤向汤向臣讲了半天，方云这才明白，掾密司的任务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日常工作，不同的分司有不同的活，像自己是杂事金司，每天的任务就是派自己的手下白司去巡逻外城某个区域，如果有情况就视情处理。

日常任务简单，而且还有休沐，每半个月汇报一次，若是自己辖区内没出过什么乱子，或者自己解决了，就是完成了任务。要是能有重大发现，或者依靠自己处理不错，还有奖励。

除了日常任务，还有指派任务，金司是每个月一件事情，包括但不局限于杀妖，灭鬼，出差宗门，帮助协查等事。

总之自己是个杂事金司，啥活都可能接到。每年还有考核，考核不合格的就要逐出去，因为掾密司才刚成立，谁也不知道考核标准，他们都要抢一些活干。

“新司刚立，金司每个人要带三个白司，不过你来晚了，挑挑捡捡就剩这三个人了，都归你管了。”

方云沉默，看着这仅剩的三个人名，何能不知，这绝对是没人要的，而且光看姓氏，就知道他们是大梁九姓里的三个。

一般人估计真不愿意收他们，虽然不知道皇帝经过怎么样的妥协才放了这三个世家豪族之人，进了他特意设立的新部门，一般的金司收下他们当手下，说不定自己就变成了手下。

但是也拒绝不了，金司是必须要带着三个白司的，这是制度，挑战皇帝的制度，下场绝对不会太好。

似乎是看出来了方云的顾虑，汤向臣也无奈的开口

“看来你也知道，他们确实是东方家，杨家，叶家的人，你先辛苦点，指使不动就算了，过个三五年他们就走了，到时候新招了白司再重新跟你分配。”

既然拒绝不了，那就要接受，方云微微撇嘴，自己指使不动？管你来自什么家，到自己手下就得去干活，要不然岂不是自己堂堂一个六品，要去做日常巡逻之事？那还修炼不了？

微微撇嘴的方云没引起汤向臣的注意，他还在开解方云，只是感慨他运气不好，没办法，就剩这三个人了。

掾密司招人严格，而且方云进来后，编制就满了，暂时不会再招，毕竟不可能无限制的炼制官印。

上午报道，汤向臣带着方云在这洞天里逛了逛，先是去了法务楼，这里有人一天到晚待着，日常任务要半个月写一次汇报，指派任务倒是不用，只用向上级言明情况就行。

法务楼还有个作用，可以自己接任务，金印有记录贡献度的功能，用贡献度换东西的时候，也是在这里申请。

看着琳琅满目的玉简立在一张墙前面，方云用精神触及试探了几个，有灭妖的，有灭鬼的，还有一个要追查一个淫贼，各种各样的任务都有。

难度都很大，至少都要五品以上的修为，难怪明明要抢活做，却没人接这里的任务

值得一提的是，指派任务也可以在这里发布援助，方云看到好几个金司，已经在这里沟通了，要不是跟着汤向臣，他们甚至也有上来搭话的意思。

出了法务楼，方云领到了一个贡献值兑换的册子，来不及细看，就被带着去了别的区域，又领了几个特训信鸟的招放方式，了解了一下这个掾密司的一些基础设施，最后跟着汤向臣来到了测武堂。

作为直接上司，要明白手下的实力，才能分派好任务，同理，方云回头也要测试他手下那三个白司。

测武堂外围都是一些梅花桩，紧接着是木桩沙袋，都是特制的家伙，内场则是分了不少区域，方云看到有许多人在对练，但大都是七品修为。

随意选了一个无人区域，方云默默感受了一下脚下土地，坚硬如质黑之铁，走久了都有点脚疼，不由猜测这洞天应该是一种玄铁洞天，听汤向臣向自己说道

“我记得你是六品武夫，拿刀的，雪刀卫那边传来的消息说你是方氏旁族，还上过人榜？”

“是。”

方云坦然，昨夜就有猜测，对方肯定把自己底细能摸到的都摸了一遍，听汤向臣继续说道

“那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这么快就到了六品，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天下第一六品修为的方微玮，他是天机阁的人，说起来去年我在雪刀卫的时候，还跟天机阁合作过一次呢……”

方云心道什么时候给我安排了个天下第一六品的名号，我怎么不知道？面色不露分毫的微笑

“汤大人，是由你来测试我实力吗？”

“嗯，尽管攻过来吧，全力出手，我好知道你能接受的程度，回头发任务心里也有个底。”

汤向臣负手而立，语气淡淡的，方云却有些纠结，感觉他五品也没多强啊？自己要全力出手不得给你斩了？

手腕的千雪传来了好战的念头，方云摸了摸它，安抚一下，却没动用，初来乍到还是苟一点比较好，多少三品大佬都没有中品武器呢，拿出来太显摆了。

抽出了昨天发出来的凡铁长刀，方云想了一下，自己需要借助朝廷的力量，就必须得到看重，但也不能太出头，从赵国回来就一直在提升实力，如今这个五品上官正好测试一下，自己和五品之间的差距。

“汤大人，我就出手了。”方云摆了一个起手式，开口言道。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汤向臣看了一眼，心里暗自点头，觉得他刀式应该练的不错，基本功很扎实，不像是拿丹药耗尽潜力冲上来的样子。

“我以前在雪刀卫，不习惯这称呼，你要不介意就叫我头儿吧，来吧。”

汤向臣也不抽刀，浑身冒着一股黑色的内力，方云点头道了一句“是，头儿！”就提刀冲了上去。

如今方云已经不拘泥于刀法了，那本刀类武招共有三式，第一式就是上山，方云没事就看看，领悟的速度超出自己预期的快，如今使用出来，一刀，就击退了托大的汤向臣。

七品修为都不一定能砍出痕迹的玄铁地面直接炸响，汤向臣本来内力只是淡淡浮出体外，此刻在爆退之间全力爆发，黑色的内力全部灌输到他手中的一把下品长刀上，抵御着这勇往无前，附着红色火焰的刀锋。

“速度极快，实力应该是六品巅峰，意为火，此式应为某个武招，好小子，捡到宝了！”

爆退中，汤向臣还有余力分析，直到退到一个墙上，他才斩断这攻击来了的刀式，轰然的爆炸声不断传出，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恐怖的刀痕，漆黑如同铁块的碎石炸的到处都是。

方云昨天才发的长刀碎了，人也顺势后跳回去，眼见汤向臣已经开始打量自己，赶紧转出一副脱力的样子，心里却微微一叹，知道自己和五品的差距在哪了。

仅凭上山式估计伤不了他们，全力出手或许能伤害到，但杀灭估计极难，汤向臣甚至连意都没放出来。这等差距，或许等自己六品巅峰了，才能补足。

炸响声引来了整个测武场的人都过来观看，汤向臣收刀之后哈哈一笑，极为满意的拍了拍方云的肩膀

“这就是你最强的一击，消耗不小吧？来，我赔你一把武器，这可是我在雪刀卫的时候用的长刀，虽然是凡铁，但找大师淬炼淬炼，就能晋升下品了！”

说着，他把一柄抹着亮光的长刀递给了方云，方云也就故意喘着粗气接了过来，感觉这上司人还不错。而且，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他对自己有了重视。

看着喘气的方云，场中不少围观上来的人纷纷侧目，有的人已经开始打听这位新来的金司是谁，这么年轻，竟然能以六品修为逼退五品，虽然是全力以赴，也孰为恐怖了。

他们却不知，方云甚至连一半力都没发出，这个上山式，甚至能一直打出来，源自于林妙玉在他微弱时严苛的训练，导致他现在几乎每一击都是全身的力量在调度着。

“看什么看！练你们的去！”

汤向臣嚷了一句，看方云略作调息之后，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更满意了几分，带着他重新回到了他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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