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结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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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山自然保护区经过这些年的折腾，几乎是一片“纯”自然生态环境了，除去人类偶尔设置的监控和圈山的围栏外，衮衮很少能看到太露骨的人类痕迹。

精力旺盛的衮衮“呆萌”之余，也将这一片他认定为自己承包了的鱼塘熟悉的七七八八，此时全力奔跑起来，竟也有那么点速度。

衮突猛进之余要注意人类监控这一点，还是让衮衮的速度受到了一些影响。

接近断情崖之后，衮衮将速度放慢，一副国宝四处闲逛的架势向崖下蠕动。

衮衮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多年，不管是八卦还是小道消息，那都是耳到擒来，还怎么出过岔子。

但是！衮衮此时已经在断情崖下徘徊了一阵子了，甚至施展出衮衮闻闻神功，也没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本想拿出保温杯喝口水，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放弃了。

“先入为主了啊，还以为这边有哀嚎肯定是从上头掉下来了。啧。好奇心害死衮。”

衮衮抬头，看向与地面几乎呈九十度的断情崖，哀叹一声。

确定四周没有监控之后，衮衮利爪如铅，借着崖壁突起的石头一步一步向上攀去。

“劳资要是掉下去，人类是不是就要报道某国宝因不满保护区伙食跳崖自杀了？咦惹，这死法未免太难看了，我这么大一坨坨，掉下去还不得成熊猫饼？”

费了九衮二虎之力，衮衮终于攀上了崖顶，中途衮衮无数次问自己，为啥？凭啥啊？自己这么辛苦到底图个啥？在树上吸收日月精华不好么？何苦呢？何必呢？

只是当他第一次站在如此高度向下俯视时，心中之前那一点点抱怨和不满马上烟消云散。

衮衮也说不上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月光下，成片的树木仰望自己，静谧无声，像是等待自己训话一般。

微风扫过，偶尔弯下的腰似在表达某种臣服？

“切，以为本衮会登高大吼？想多了，劳资只想喝水。”衮衮找了块足够平坦的地方，摊开四肢趴下，本想召出保温杯，又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放弃了，只好耸拉着脑袋，吐着舌头大喘气。

“哀嚎多半是以这

里为的吧？也没见到什么特别的痕迹嘛。”

衮衮休息够了，四下张望起来，如他所见，崖顶平平整整，没有半分异样。

只是，衮衮的嗅觉告诉他，有猫腻。

衮衮顺着一股略微腥咸，又带有丝丝香甜的味道寻去，眼前空无一物。这让他很是奇怪，不是有首歌么，“相信，自己，owowo。”的。

衮衮噗通一声坐下，觉得有块石头铬屁股，不耐地将之顶走，然而衮衮万万没想到，随着石头滚下山崖，异变徒生。

一层似有实质的薄幕在月光下闪烁几次，如玻璃般碎裂，虽无声，却带给了衮衮无比的冲击，坐在那的他被吓到一般向后倒去，只是在此过程中，衮衮隐蔽地观察着。

因为薄幕之后，赫然有两个奇装异服的怪人。

站在那里看着衮衮的男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青色纶巾竟如月一般明亮。

一席青色长衫，脚踏青色七星靴，背后更是有一个握柄似的东西探出肩头，而其看向衮衮的眼神，充满不可思议与疑惑。

两人中的另一个，衮衮已经可以确定之前哀嚎的来源了。

与青色男子不同的是，倒在男子脚下的人头发蓬松如狂狮，长袍只遮住半截胸膛和下半身，虽有人形，却是青面獠牙，恐怖异常。

只不过衮衮不太怕他，因为倒在那的怪人显然已是气若游丝，活不了多久了。

衮衮怕的，是那个青色的男人。毕竟，人家背后有管制刀具啊。保护区算是公共场所吧？那这兄弟多半要构成非法携带枪支，弹药，管制刀具，危险物品危害公共安全罪！

说起来，衮衮为啥知道这些？还得归功于他的上一任铲屎官“五叔”，这货不管看电视还是听收音机，里头放的总是“今天说法”，“罗老师和张三的法制世界”等节目，就是只猪，听了那么多年也有些法律意识了。

当然，此时不是缅怀勤劳铲屎官的时候！

衮衮灵机一动，一边向后退，一边哀嚎，同时还不忘面露凶相冲对方吼两嗓子，而且后退过程中，还不小心摔了个屁股蹲儿，这是衮衮没想到的！

而衮衮更没想到的是，青色男子的警惕神情竟也逐渐消失，只是苦笑摇头。

正当衮衮不知所措之时，耳旁传来一阵破空之声，一位素衣俏颜的女子踏风而至。

女子看到青衣男子以及他脚下的“狂狮兄弟”后，明显松了口气，待看到瞪着自己的衮衮时，面上禁不住露出疑惑之色。

“师兄？何事？”

青衣男子盯着衮衮看了许久，再次苦笑摇头，“无事。只是阵法恰巧被这国宝所破，并无大碍。”

女子看到“狂狮兄弟”虽然已油尽灯枯，但他眼中那一丝嘲讽却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

想到这里，女子单手并指，默掐剑诀，一柄紫色青锋凭空现，直斩“狂狮”咽喉。

“铛”男子随手一划，以指成剑，剑气竟将女子青锋弹开。

“师兄？”

“有约在先，如阵法失效前他仍未死，我便放他一马。”

“可是师兄，这不是你的阵法自然失效，明明是这孽畜…”

青衣男子摇头，“机关算计，合该他有此命数。”

“师兄！”女子异常焦急，数次想趁机干掉“狂狮兄弟”，又自知凭她的实力，绝对无法突破师兄的剑意，最后只有恶狠狠地瞪向衮衮。

衮衮此时在干啥？他在坐着，没错，就是刚从摔倒状态爬起来，呆萌地坐着，看向三人。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

从男子和女子的对话来看，青衣男子似乎在与“狂狮”约架？那这算啥？斗殴？

青衣男子明显是打赢了的，然后在等“狂狮”自己嗝屁，按道理来说，“狂狮”嗝屁的危险是青衣男子创造的，他却没有排除危险，那多半会定故意杀人罪吧？

素衣女子看起来是在附近望风的，那就是帮凶，是共犯！所谓部分行为之整体责任，这俩货都要定故意杀人罪。

不过好像因为他衮衮的介入，这事黄了？那就是故意杀人未遂！

衮衮觉得自己老猛了，这么复杂的事都被他捋清楚了！

直到女子恶狠狠地瞪过来，衮衮才从思考中回神，他感受到了厌恶，以及憎恨。

“我意已决，你，走吧。”青衣男子

开口，后边则是对躺在地上的“狂狮”说的，原本气若游丝的“狂狮”挣扎了几下，从怀中掏出一颗血红色的药丸，送入嘴中。

几次眨眼的功夫，原本奄奄一息的他竟然能挣扎着爬起身来。

一旁素衣女子焦急万分又毫无办法，干脆御剑劈起了崖顶的石头撒气。

“狂狮”眼中凶光闪过，对青衣男子抱拳说道：“今日大恩，他日定当加倍奉还。”说罢，眼角撇了一下衮衮之后，化作一团红雾冲天而去。

“师兄！你这回去，怎么跟师门交代啊？”

“如实。”

“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师门对任务失败的门人是如何…”

“我自一力担之。”

男子的从容和女子的焦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衮衮看来，颇有种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感觉。

女子怒极，看到不远处的衮衮，气不打一处来，紫色青锋转了两圈回到她手中，女子提剑直奔衮衮。

“师妹。”

“我连宰一个畜生都不行？”

“东海国到底还是有些底蕴的，没道理人家让咱们进了这宝地，你反而要杀人家国宝。”

女子恨恨跺脚，只是眼神几乎要把衮衮吃了，她是将阵法被破，以及青衣男子即将受到的师门惩罚，全部归罪于衮衮身上了。

此时男子却笑了起来，“说起来，上古凶兽混成这样，已经够惨了，你跟它较什么劲呢。”

“师兄你就是什么都不在乎，这次任务事关重大，你这回去可是要受重责的。”

“愿赌服输，没算到这小家伙，不也说明我功力尚浅么？合该受责的。”

女子无奈叹气，她深知师兄的性格，事到如今木已成舟，唯独对衮衮的恨意无法消除。

“那它怎么办？”

“它？”青衣男子笑道：“有夜里闲逛习惯的，多半是叫衮衮的，只是它如何跑到这来的？”

“哼，照我说，保不齐就是个妖兽，闻到了同类的血腥味才找过来的。师兄，以防万一，斩草除根，我们除掉它，东海国终究不会因为一只妖兽与我们撕破脸皮。”

“素素，你这就过分了。之前我便

以神识探查过，不过是稍微少那么点灵性的异种而已，怎么到你这都成妖兽了。”青衣男子语气徒然严肃，这让衮衮都有些喜欢他了。

实事求是嘛，衮衮不知道自己是啥，不过怎么看也比刚才那个“狂狮”兄弟可爱吧？怎么可能是妖兽？

叫素素的女子听到师兄如此说，也不敢再多言，“那我们现在…？”

“现在？”男子愣了一下，“哦，对。那就先送它回去吧。”说罢，也不见他如何动作，竟将硕大一个衮衮背在背上。

“呵，说起来也算种缘分。我青玄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背活物。”

装傻卖萌的衮衮趴在青玄背上，感到莫名的安心，如果除去一旁素素要把它生吞活剥的眼神，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