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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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游荡了三天之后，终于发现自己似乎走出了迷路的怪圈！这可把他乐得够呛。

“合着老天还要考研我是否有耐心？哼哼，我告诉你，国宝最大的特长就是吃和睡！”

这三天，衮衮确实没干啥别的，原地打转了几次之后干脆就找地方睡了起来，随遇而安嘛。

其实主要还是他心里有些虚，十九年了，只待过三个地方，保护区，惊虹剑宗，还有这不知名的小森林。

突然让他一个人去面对陌生世界，好奇和兴奋是有，更多的还是忐忑和不安。

內视和自知让衮衮对自己多少有个了解，但是他之外的事物就不成了。

以前有首歌，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精彩衮衮没感觉到，无奈倒是真的，尤其在面对杨素素这个仇人时，却无法干掉对方的无奈！

四天之后，衮衮终于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这森林的尽头！与之前稍微有些忐忑不同，此时的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森林。

为了方便奔跑，衮衮还是用的熊猫形态四条断腿撒丫子飞奔，也不知道是他看起来好欺负还是咋的，这几天的路上，时不时就有老虎，蛇，黑熊啥的拦路打劫。

拦路很好理解，打劫嘛，衮衮估计对面是看自己肉比较多？

不过让衮衮欣慰的是，没有一只能打的！在他的肥爪子之下，那头看起来最凶的老虎也不过就抗了两下罢了。

只是吃惯了熟肉的衮衮对于“生吞活剥”还是有些手生，多数时候都是啃两口尝尝味道就算了，毕竟人家有保温杯里的液体。

这东西，衮衮会了自知也没搞明白是啥，估计就是以前电视上经常方的，时候未到吧？

邻近森林边缘，衮衮化成人形，将自己用树叶草藤编的帽子扣在脑袋上，没办法，即便成了人，眼眶那俩黑眼圈还是太明显。

“哼哼，世界！我来了！”衮衮大吼一声，本想拨开“森雾”见月明，看一下所谓的大千世界。

可是当他跳出草丛之后…

“嗯？”衮衮愣了一下，“什么情况？”

“电视里那些…？”

在保护区的彩色电视里

，衮衮看到的是高耸入云的楼房，宽阔平坦的马路，还有人类坐在铁盒子里“嘟嘟嘟”跑。

“为毛…？”

眼前的实景是，一片荒郊野外，高楼没看到，倒是看到一个看起来就不太结实的茅草房。

“衮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啊。”衮衮将嘴里的树叶吐掉，手搭凉棚，“好像有个大爷坐在那。”

顶着烈日犁完地的大爷正靠着门框休息，一天中最惬意的事就是这了，磕了下手中的烟袋，大爷回想起了当年的年少情况。

那时候，犁完这片地只需要半天，隔壁的二丫总喜欢藏在树后对自己笑，如今啊，老了，一天过半，已是正午，竟然还有多半没搞定。

“老丈人！”

一声虎吼将大爷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转头看去，竟是一个身形健硕，衣着怪异的青年。

“哪个是你老丈人？俺闺女还没嫁人呢。”

“啥？”衮衮一脸不解，人类不都是叫长者作“老丈”的？对方又是个人，老丈人，有啥问题？

“你这娃子，年纪轻轻不学好，一来就占嘴上便宜。端的没羞没臊。”

“沃日。”这些年是挨了不少揍，也被那恶毒女人骂过，像这样没头没脑上来先喷自己的还是头一遭遇到。

从来只有别人夸他可爱！哪里有上来就骂他不要脸的？国宝不要面子的嘛？

衮衮抑制住了想揍对方一顿的冲动，就这小身板，一拳下去还不得给他打归西了？

而且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似乎是个人类？是不是哪里说错话了？

“长者，不好意思。我是外地来的，还没习惯这里的语言习惯，有哪里得罪还请海涵。”

大爷听他这么说，上下打量起衮衮，随后点了几下头，“确实，俺们重楼国没有你种穿法。看着娘…”

黑色外套加粉色内衬，看着娘兮兮的，只是大爷没敢把后边的话说出来，到底是人老成精，他发现衮衮硕大的拳头捏紧了…

“年轻人，你也是来这寻宝的？”

“寻宝？哦…是的，确实是。”上一次听到寻宝这个词，还是好多年前，说的是东海国的“开园盛事”呢。

“只是运气不太好，没找到什么好东西。”衮衮一笑，顺着对方答道。

谁知那大爷摇了摇头，指了下衮衮腰间围着的虎皮，“这都不算好东西？”

这一问还真把衮衮问住了，当时遇到那老虎时，他还是有些忐忑的，生怕不全力以赴就要成为对方口中美食。

卯足了劲的他一掌就把老虎拍死了，为此衮衮还愣了好一会呢。当时的想法就是，哎呀，自己还是有几分力气的嘛？

“长者说笑了，这次进去，唯一的收获就是这张虎皮了，实在算不得什么。”

大爷叹了口气，“确实啊，这些年过去，来这里的人也越来越少了，自然是因为能找到的好东西不多了。想当年啊，这一片可是热闹得很。”

顺着大爷手指的反向，衮衮环视一圈，确实除了眼前的茅草屋之外，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桌椅板凳，简易支架之类的，看起来倒是像一个简陋集市？

而且衮衮知道，这个想当年一出，只要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这话匣子一打开，他就能知道不少此地情报。

果然，大爷陷入怀念之后，絮絮叨叨地说起了此地的过往。

原来，这里是重楼国南部，那森林原本有个很响亮的名字，也是让衮衮很蛋疼的名字，“迷踪森林”。

其因灵气充足，不少动物植物皆有灵性而闻名，久而久之，也就不断有修行中人前来寻宝，也算是极大地带动了大爷所在小村的发展。

修行中人也是人，一样要吃喝拉撒，那时候，大爷的主职可不是种地，而是向导，负责带外地人进林，迷踪森林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之前就有不少道行浅的家伙有去无回。

大爷凭借着本地人的优势，再加上会那么一点点辨位之法，每次都成功回来，这让他在此地也算小有名气。

可惜好景不长，不知是大量修行之人的到来导致森林发怒，还是寻宝之人相互火并造成的后果，从二十几年前开始，森林的灵气就在逐渐流失。

到如今，几乎与寻常林子没太大区别了。久而久之，来这里的人也就越来越少，失去商机的村民也纷纷移居别处。

体验

过暴富感觉的人，哪里会继续忍受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呢。包括大爷的女儿在内，都纷纷移居到四十里外的镇子中了。

大爷絮絮叨叨，想到哪说到哪，也就是衮衮耐心足够好，否则多半要发疯。

“年轻人，我虽说看不出你境界深浅，但是道理是通用的。看你的样子，也是涉世未深，这老虎皮啊，可别这么招摇地挂在外头，人心险恶，保不齐你遇到的人会见财起意。”

“原来如此，受教了。”衮衮觉得大爷说的有道理，于是从怀里掏出几个果子，送给了大爷。“这是我路上无意间捡到的，这么多天也没见腐烂，想必也是灵果，权当感谢长者的善意了。”

自知加上这些日子的经历，以及以前在保护区内的经验，衮衮得出一个结论，他炼药壶的体质似乎很容易吸引一些奇特的东西，比如灵果，奇草之类的？衮衮甚至想过，路上总有野兽想害朕，是不是也跟他的体质有关？

这果子衮衮可以肯定是灵果，只是为了避免麻烦，他才随意说了个由头，不然？对别人说以我的体质，找到的肯定是灵果，你放心好了。是否惊世骇俗他不知道，多半不太合适。

大爷眼中闪过慈祥和满足的笑意，点了下头，说道：“年轻人，心意我领了。东西我就不要了。”

“这怎么好意思，您告诉了我那么多消息。我也想去您说的镇子上去看看来着。”

“哦~~~”大爷恍然，“确实，那里条件要好一些。不过啊…”大爷磕了下烟袋，继续说道：“虽说四十里不算太远，只是中途有官府的人在修路，想要到镇江镇，只有绕路，那就远咯。不如…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今晚就住下，明天一早再赶路，到那边时间刚刚好。”

衮衮本想拒绝，奈何大爷又说了一句，“我也好久没见到活人了，有人唠唠嗑也很好。”

衮衮琢磨了一下，里外里都没什么急事，不如说他的事都急不得，索性就住下，明天再说，于是点头答应下来。

不过，到底还是把那几颗灵果塞给了大爷，白吃白住那是作国宝时候的待遇，现在好歹算是半个人，平白接受别人

的好意可不是他的作风。

大爷笑眯眯地收下果子，也没再客气，只是心里想的是什么，衮衮多半不会知道。

“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看不出境界，要么是连练气境都没到的雏儿，要么就是比我高的大能。”

“我都是筑基境了，比我高的哪里会看得上这下等灵地？哼哼，多半是个雏儿。几个果子就想打发你大爷？”

“看我今晚让你来得去不得…是啊，好久没见到活人了。死人，我倒是见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