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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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个不太愉快的插曲,哪怕伊莱回到学校，很激动地跟小冉庆祝今天的胜利。奥托之后并没有回来,很贴心地给小冉留了和潼恩先生说话的时间,正如他所说，这次约会是他送给小冉的。潼恩先生说：“不用担心赫尔南。”奥托是在背后袭击他的,迪安不知道是谁,哪怕他能猜得到奥托他也没有证据，约会场所有个很少适用的潜规则就是不禁止alpha们互斗。

伊莱皱着眉说：“那家伙！”一副被狗屎沾上的表情,但是欲言又止。潼恩先生并不放在心上,仍旧专注于和侄子叙旧。小冉听了一个下午的小提琴音乐会。潼恩先生拉琴的样子真是神仙。小冉也用智脑拍了他们的视频,伊莱回去以后可以很开心有这样的纪念。

他们临走前，潼恩先生才问她。潼恩先生虽然面上冷淡，但性格应该是很体贴。他问小冉问题的时候，并不让人感觉到突兀。“听伊莱说，你是beta突变的omega。”

小冉傻笑着说：“是的呀。”傻笑是伊莱之后的补充,他站在叔叔身后,精神奕奕,雀跃万分,样子看起来和小冉一样傻。潼恩先生微微笑了笑。

“真是从来没听说过的案例。”他说的时候微有些遗憾：“真的很希望能够研究一下你身上发生的事。”他说这种话的时候，一点儿也没给人感觉,潼恩先生要拉小冉去做人体实验。一定只是这双绿眼专注的伏案工作，彻夜难眠，为自己的工作和梦想牺牲许多。而不能满足这双绿眼，这个微笑,让他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真的是好难过。伊莱都很出主意地说：“不能在这里给小冉抽管血吗？”

潼恩先生失笑：“这很过分，别这样对你的朋友，伊莱。”

“小冉不会介意的！”

小冉真的不会介意的。抽个血算什么呀。潼恩先生说：“没有专业的设备保存，这种样本保存的东西准确度不高。出去还有安检，别做无谓的事情。”他摸了摸伊莱的肩膀。“小冉很珍贵，她值得更专业的对待。”

小冉觉得这次出门真是记忆深刻的体验。美丽清冷的潼恩先生，还

有她第一次将奥托这样真实地感受到。虽然一直和奥托聊天，但是小冉没想到，视频、邮件和真人也会差这样多。小冉现在想起来，还有湖水淹没自己的战栗感，奥托的笑容和拥抱。奥托……哎呀，小冉有点捂脸。这是一种在事后才会沉淀下来的鲜明，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涌上来，让人脸红耳热地回忆。

伊莱痛骂了迪安·赫尔南一顿，这种事情只有回到宿舍里，两个人在床上抱着取暖，黑暗里，伊莱才会跟小冉说。“他以前追过我。”

这不是一个很难揣测的剧情，如果看见了今日的事。迪安·赫尔南比伊莱大两岁，潼恩叔叔比伊莱大十岁。潼恩是在大约二十岁分化的，他是很少见，分化得很晚的beta。如果说迪安·赫尔南在那时候还偷偷地跟踪着潼恩，渴望他看他一眼。他那时候才十二岁。在之前追逐潼恩的风华正茂、姿色百出的追求者里，他连个屁都算不上。

“他王八蛋。”伊莱愤怒地说。伊莱没有说得很明白，但是小冉大约猜到一点点。迪安的用心是险恶的。他找不到潼恩，所以他接近伊莱。伊莱和潼恩那么地相像。但是伊莱对迪安不假辞色，迪安也不会像伊莱想要的那样丑态毕露，迪安明显对伊莱有种奇怪的要求，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所以他们之间没几次交际。但是现在，伊莱就一切都明白了。“他喜欢潼恩叔叔。呸！他也配！”迪安·赫尔南并不是一个优秀的a，他简直恶毒又下流。从今天的事就看得出来。他暗恋潼恩？惹火伊莱，打烂他都可以！小冉要赶紧抱住伊莱，用小抱枕安抚他：“不生气，不生气。潼恩先生都没有生气。”

伊莱觉得很难过：“是我害了潼恩叔叔。他要被赫尔南那个瘪三缠上了。”一定是他们的琴声引来的人，出现在约会场所，迪安只可能来约会。但是熟悉潼恩的人【还有跟踪狂】，谁不知道潼恩最擅长小提琴？

潼恩先生的过去，在十二家族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又或者说，这是一个被所有人有志一同地忘却的，公开的秘密。潼恩二十岁才分化，这是很晚很晚的年龄。但是他那样的美貌和风华，

有谁不会认为他注定是一个最优秀的omega呢？家族里的所有人都对他寄以重望，哪怕潼恩从很小的时候起，就表现出如今的品质。冷淡、远望、透彻，无人可以追随的思想。

潼恩对化学、生物学和数学情有独钟，这不是一个通常的omega会做的事。潼恩的智商很高，自身也表现出了足够出色的才能。伊莱坚持认为，潼恩叔叔会是帝国最出色的科学家。只是没有人看得到，潼恩自己也并不给人说自己在做什么。

但是那样多的人爱他，他们给潼恩开了无数绿灯。潼恩因为没有分化成omega所以不用去omega学校，他少年时在研究室和全息白板面前度过许多时光，身后都是狂热地追随他的alpha。潼恩只要一个眼神，他们会为了他死而后己。皇室为了争夺潼恩，和十二家族的适龄alpha明争暗斗，这一切狂热燃烧直到潼恩分化成了beta。

那天起，伊莱的一切世界都崩塌。

伊莱把脸埋在小冉的脖子里，死都不承认有滚烫的眼泪落在她的肌肤上。“那群混蛋……”伊莱从小是多么崇拜潼恩。多少人期待着潼恩成为最完美的omega。玉瓶从此无光，挂上最难以忍受的污垢，失望和轻视只是最轻巧的待遇。

“我不明白，”伊莱哽咽着说：“潼恩叔叔，不是永远都是潼恩叔叔吗？”

伊莱那时候还太年幼，不懂的太多，他能做的只有万分茫然失落地去寻找潼恩。房间是锁着的，但是伊莱从大人那里偷听到密码。伊莱也是被期待的omega，没人防卫他。他从小这样被期待着长大，以至于竟然恐惧，如果自己也像潼恩叔叔那样，分化成beta，那怎么办？可是潼恩被关在房间里，他仍然在写自己的全息白板。研究室和所有实验都被毁掉了，潼恩能保留的只有自己的白板。

可在伊莱眼里，他仍然在发光啊。他的美貌并不因beta的气味有所失色，他仍然在从出色的巅峰成长到另一个巅峰。他站在那里，不像伊莱想象的那样变得丑陋了，他反而更美丽。伊莱站在那里，无所适从地看着他，掉下眼泪来。

潼恩看到他，有一点意外。伊莱哭着扑进他怀里，他看起来还比被非难的潼恩更像受害者些。可是只是一个最正常的分化，分化成beta或是omega，有什么可以阻拦？有什么可以改变？为什么分化成beta就是错的呢？教科书上不是说了吗？这不是最正常的一种成长吗？

潼恩有点为难，要怎样哄他。

“你不应该来这里啊，”他叹着气说。“来，我拉琴给你听吧。”

后来，潼恩就离开了家。伊莱再也看不到他了。曾经呼喊潼恩的声音，像石头一样，投进死水里，再也听不到。没有人再提起潼恩了，似乎只有伊莱仍然记得他。潼恩换了一个账号，beta用那种，并传给家人，但好像也没有人提起。

伊莱觉得应该给叔叔发一点东西，但他不知道怎么发邮件，因为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潼恩的房间里有一些没收拾掉的东西，是一些储存的硬盘，是他很小的时候做的题目，还有小提琴的乐谱。伊莱把这些题目都打开做了，还录了自己拉小提琴的音频，发给潼恩叔叔。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回，但是很快地，邮件回来了。

潼恩叔叔指点了伊莱，给他批改了题目，还有音频的疏失和技巧。从此，伊莱就和潼恩叔叔以一种新的方式联系起来了。

小冉笨拙地抱抱伊莱。他完全放开了，在小冉怀里哭得鼻涕眼泪擦满衣服。小冉不停地摸着他的头：“不要哭，不要哭。”“伊莱很棒，伊莱很棒。”伊莱藏在心里的事，藏在心里的问题，藏在心里的愤怒与呐喊，这么多年来，不能和任何人说。伊莱说：“如果那家伙去骚扰叔叔怎么办？”伊莱被关进学校里，不能冲出去打烂他了。潼恩先生看起来遇到这种事也不会跟别人说。小冉说：“不会的，你要是问了，潼恩先生肯定会告诉你的。”

“那赫尔南那家伙要是敢去骚扰叔叔……他好下流！而且他是赫尔南家的人，他一定会强迫叔叔的！”

那还用说吗？小冉举起拳头：“我们搞他！”

“对！”伊莱擦了擦眼泪。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做但是肯定是要做的！问都不用问！

弄死他！“我们搞他！”他用力抱住小冉亲了一下：“小冉谢谢你听我说！”小冉嘿嘿笑。“不要谢谢啦！”她摸摸伊莱，“不哭了么，伊莱乖。”伊莱马上条件反射。“我、我没有哭啦！”小冉给他看自己的衣服，湿了一大块。伊莱嘴硬：“我没有哭！”小冉抱住他亲了一下。居然事到如今，互相亲亲也能亲得很自然了。

他们床上有小夜灯，也能看得到，伊莱的脸红得好羞涩好可爱，瞪着她的样子好凶好动人。不亏是基因名门最美丽的omega家族呀。小冉色眯眯的。抱住伊莱又亲了一口。伊莱恼了：“你有种亲嘴，把初吻给我！我要气死奥托卡恩！”

嘿嘿嘿，小冉爬下床：“我去换一下睡衣！”

作者有话要说：不到十二点更感觉会很亏！以后加班就不能过12点更了，撸不到全勤啊啊啊

但是一想到自己加班，没准哪天加班到十一点又放飞自我请假一日呢

恩，安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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