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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夕阳大落,又是一日黄昏中。那被裘一剑一锤轰成废墟的尧城之地,死寂一片,到处都是废渣泥墙,周遭山脉也宛如被捶打过的石墙一般破烂衰颓,植被尽皆碎裂,河流乱了原本的河道,被堵着漫上废墟。
更离奇的是,近几日明明都是晴天一片,偏偏这尧城废墟方圆十里之内,白雪纷飞,大地覆盖了苍凉,而凝结的蓝冰更是化作了各种各样的的兵刃形状,有小巧的柳刀、冰针,有锋利的利剑、横刀,有霸气的陌刀、长戟,万般兵器皆以寒冰为体,显化而出,覆盖了尧城方圆十里,颇有杀伐之气!
“咂、滋滋”
自尧城被毁数日以来,官府曾来看过,但由于找不着原因,加之现场荒凉凄惨,被认定为强者肆虐之地,又恐过于追究引的背后那位强者再次出现,报复官府,遂不了了之。但这奇异的天象还是引得不少人越过废墟山脉,前来一探,这其中就有游商,以及不少江湖散人看到满地寒冰兵刃想来此寻份机缘,故此刻,亦有寥寥十数人行走于这落阳光辉下的冰雪之地,不时踩的蓝冰破碎,发出呲呲声。
“凤兄,寻找的如何?此地废墟可有那位强者前辈留下的机缘?”
“哼~,这里除了满地的兵刃,豪无价值。许是那位前辈路过,兴起毁的城罢了。”
“是吗?照理说,能被如此强者毁灭之地,定是有异端所在,哪怕那位前辈将珍宝收走,也应该会有些残宝呀~。总不可能,那位前辈没钱了,随手毁一城就为了些银两吧?”
“哼~,越猜越远,哪有这么奇葩的事?”
“也是~”
雪地之上,一位带着斗笠、身披麻衣,眼角邪异、约莫三十多岁的江湖散人,正与身旁身穿流散白袍,手持画扇的年轻侠士交谈着此处的怪异。
头戴斗笠之士名为凤沉,其旁长发直垂、满头白雪之人则是方行,两人前几日于此相遇,经几番交谈下来,这几日倒也熟悉了些许。
凤沉在这儿已然搜索了几日了,这几日除了吹得风越来越冷外,在此处什么都没有发现,但就是不甘心,眼望这兵刃遍地的白雪之地,自己的干粮管不了明天了,就想着在此寻一丝机缘,好让自己的修炼之路有个盼头。
方行倒是无所谓,只是看着凤沉此人有些趣味,不像一般的江湖散人那般阴狠,难以洽谈,索性也在此待了几日。
“嘣啦!”
“嗯?”,“嗯?”
突然,在凤沉和方行右手边十多丈之远的城池废墟边野处,一声寒冰暴碎声响起,正是一男子一锤打破了冰面!
“哈哈哈~!老天果然还是眷顾我啊!我就说此地定有好东西,果然!好刀!哈哈哈!”
只见,那敞胸的壮汉男子,双手从冰层下,用力扣出一把混体漆黑如墨的黑刀,黑刀表面森寒无比,似有黑雾流窜!
“覆盖有七境强者气息的黑刀!”
看到黑刀出现、视野似乎都暗了一些的凤沉与方行刹然出声,惊讶不已,实力虽不高的二人,见识却比那些人高多了,刀身能有实形之物缠绕,不是妖刀就是刀的主人气息强悍!
但无论哪种情况,这刀都是一件宝物,因为强者的随身之物,哪怕其本身普通,可在强者自身气息的熏染下,也会成为至宝!
几日以来都未有发现的凤沉看见那大汉手中的黑刀有些眼红了,转身欲动!
“啪!”
“嗯?方兄,你”
可就在凤沉要动身去抢的一瞬间,方行却突兀一巴掌按在了凤沉的肩上,将他拦了下来。
凤沉诧异,但只见方行摇了摇头,手中画扇收起,指向那大汉额角,凤沉细心一看,才知那大汉的余光一直注视着自己!
“嘿嘿嘿~,小儿,刀当真不错?”
“嗯?”,“嗯?”
但随着凤沉识破大汉诡计,另一边,在那从何冰中抠出黑刀的大汉身前冰雪山包之上,又一位手持拐杖、身子佝偻但眼神却隐藏着狠辣的老翁走了出来,扶着白须笑看着大汉手里的刀,出声问道。同时老翁身后还跟着两位武夫,看样子那两个武夫就是被逼迫用来给老者寻宝的奴隶。
“呵哈哈~!当然不错,小老儿,来试试?”
“呵~,小儿,你当真猖狂!看到我身后两个武奴了吗?乖乖将宝献上,老夫尚可饶你一次,也不夺你自由!”
“哼!老子喜欢欺负老头!”
“小儿!当真如此迷不知返?”
“哼!说了,老子喜欢欺负老头!”
手持黑刀的大汉面对佝偻老者的逼迫一再挑衅,面容凶煞,老者也被气的眼神凶狠,双手按在拐杖之上,于这山包之上俯视立于河冰的大汉,面色阴沉不已,就要动手!
处于远处的凤沉与方行一边看戏,一边警惕。
“小儿,你既不知好歹,老夫便废了你手脚,替你爹娘以作教养!”
“哼!噔!”,“翁翁——!”
怒火中烧的老者,功力爆发,周遭飘舞的雪花顿停于空,只见,随之老者手中的拐杖狠狠往脚下冰层一点,瞬间,就是一股强悍刺耳的震颤之音爆发,冰雪粉碎!
“噗~!”,“噗~!”
离老者最近的那两个武奴,最先忍不住,被这强悍的音波直接震的一口血吐出,眼神惊惧的捂着耳朵趴倒在地!
而离得十几丈之远的凤沉与方行也是内心一股惧意生起,被音波逼的连连退后,在雪地之上留下一长串杂乱的脚印,直到退到了三十丈之远,五脏六腑才算平缓,但还是忍不住吐出了口血,面色苍白。
周遭其他的寻宝之人,耳鸣不已,甚至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在微微颤动,也是立马的骇然看来,在他们眼中,一老者立于山丘之上,手中拐杖不停的狠狠点击脚下冰层,爆发一阵阵恐怖的音暴,其声让满天而落的白雪纷纷粉碎成细沙一般渺小的白色冰晶,以冰晶之粉为载,声浪竟形成了实体的圆环四斩开来,老者身后的两个武奴直接被斩成八段!
但最让一众人震惊的是,站在那山丘之下,被老者的声浪针对的大汉,竟是纹丝不动,任周边河流嘣烂,冰层粉碎,他亦稳如泰山,好似他面对的真的就只是一老者在戏弄般的用拐杖点地,仅此而已!
“哈哈哈!老头,你就这点本事吗?就凭这点本是可废不了我啊~”
手持黑刀的大汉,承受了老者十数刀音波之斩后,毫发无伤,仰头大笑的嘲讽起了老者的手段,这一幕让凤沉等人惊为天人!
而老者听此言,面色更加阴沉,额头青筋暴起,拐杖都要被捏的碎开。
“可恶,是那把黑刀,竟能吞噬我的音斩。不行,那把刀必须是我的,我的——!”
“小子,本只想废你手脚,现在看来,你必须死了!”
老者最后关头,已是疯魔般的直接捏碎了拐杖,对着山丘下的大汉一吼!
随之,大汉瞳孔陡然一缩,只见,老者忽的一下竟直接把他身后被震死的两个武奴的头给扯了下来!
老者两手,各托着一颗头颅,头颅的脖颈咽喉还算完整,在众人直视之下,老者将自身的功力灌入这两颗头颅,头颅之下,喉咙震颤,头颅之上,人嘴张开,就要发声!
“不好!”,“咚——呼——!”
见此一幕,远处的凤沉方行与其他来此挖宝的人直接被吓得疯狂远离,之前老者只是拐杖轻点就有那么恐怖的音波,此刻用人喉发声,声浪不知会有多恐怖,恐怕隔近了,脑浆都会直接震成浆糊!
“疯子!疯子!真是疯子!”
距离老者最近的大汉,依旧不退一步,但看这情形,怎会猜不出老者的想法,大骂疯子!
此刻,连大汉也不淡定了,手持黑刀,瞬间将其拔出刀鞘,迅速移动,冲向山丘,欲阻止老者爆发!
“老东西!你残忍成性,恶有恶报,今日,我代天诛你!记住,杀你者,鲁逝——!”
“哼!你杀不了老夫!你没那本事——!”
“那就试试——!”
大汉一声狂吼,到了山丘白雪之上,于老者身前功力爆发,手握黑刀,漆黑如墨,尖锐如针,狠狠向着老者的脖颈斩下!
“轰——噌——!”
“吼啊啊——!”,“吼啊啊——!”
“嘣——!”
可这一刀才落下一尺,还未触碰老者,就忽然被两股从人头中暴开的音浪给硬生生截停了,眼看音浪如实质般散开,周遭方圆五十丈距离之内,万物震颤不已,百般冰刃猛然破裂成渣,空气如流水般扭曲光线,河流之水则如簸箕之米激射开来,鲁逝之刀,在老者脖颈之上十寸,再无以寸近!
而鲁逝本身则是面皮震颤,七窍流血,双目昏沉,凄惨到了极致!
老者看向身前如此凄惨却还幻想着试刀杀人的鲁逝,咧嘴一笑,尽是嘲讽!
“小子!狂妄自大,这就是你的死因,今日,刀你给我也得给,不给,我抢了来给你分尸,下次就是你的头颅在吼了!呵哈哈哈~!”
“混账!你这老贼,今日必死无疑!”
“呵哈哈~!好好好!你既如此期望老夫死去,老夫便让你亲眼看看自己的眼珠是如何掉出来的!”
老者再次阴狠一笑,同时目光打量着鲁逝的喉结,已然决定要得到鲁逝的头颅了,双手功力猛然大涨的灌入两颗武奴头颅内,更加狂暴的音浪爆开了!
“吼翁翁——!”,“吼啊啊——!”
“咳!噗啊!老东西,我杀了你——!”
“吼翁翁——!”
“滋滋翁翁——!”
顶着越来越狂暴的音浪,鲁逝手中的黑刀都开始震颤起来,隐隐有脱手的迹象,但鲁逝也是功力催动,一股黏力迸发,又将黑刀稳稳的握在了手里,拼了命的向老者脖颈砍下!
此刻,老者的音暴已经到了极为可怕的地步,哪怕是老者自己也不敢随便移动,一旦陷入,立刻就会脑浆炸糊,可不会像鲁逝这样顽强!
所以,鲁逝也是被逼着砍死老者,一旦逃离,背后的音暴瞬间会让自己死亡,反倒是向前一步,极为可能砍死老者,鲁逝承认自己后悔了,老人家不好欺负,但事已至此,砍死这老东西!
“呵啊啊啊——!死!老东西——!”
“哼!”
“吼啊啊——!”,“吼翁翁——!”
老者的音暴声再次扩大,声音的尖锐甚至超过刀子,就这样跟鲁逝这样耗着,耗到最后一定是自己赢,得了刀子,还能得这么好耐性的一个头颅,值了!
老者终于还是倾尽全力,两颗武奴之头到了崩裂的临界点,尖锐如刀的音浪到了在一百丈之内都能震的人七窍流血的地步,很快,方圆百丈之内的冰层开始层层崩裂,嘈杂之音响彻天地,凤沉等人捂着脑袋,头疼欲裂,逃无可逃,仰头嘶喊,就要被震疯了!
“嘣轰——!”,“噌嗡嗡——!”
可突然,就在一众人要被震的吐血疯狂之时,尧城废墟的边际处的废墟,寒冰炸开,一柄轻剑飞射而出,剑上有名,穹水落!
“吼啊啊啊——!”,“吼翁翁翁——!”
“呵啊啊——!”
“噌——!嘶哗——!”
“嗯?”
在鲁逝与老者疯狂对压之下,穹水落直刺而来,老者尚未察觉半分,甚至脸上的狞笑都还在,就被一剑削首,鲜血直溅三尺之高,音浪散去,鲁逝大惊!
待鲁逝与凤沉一众人缓过神来,擦去眼角鲜血,看向冰层之上、尧城废墟边际外,飞剑返回,一身材娇小、穿着黄衫的女子手持利剑,从冰层下爬了出来,嘴角一句,
“吵死了~”
众人倒抽口凉气,看着黄衣少女冷的发颤的身子,他们一时间竟也一股阴寒拔背而起,如少女一样冷的发抖!
“滋滋~,咂咂~”
“嘣!嘣!嘣!”,“轰呼翁——!”
“嗯?!”,“嗯?!”
可还没等冰层之上的一众人弄清楚少女的情况,这方圆十里的废墟冰面就开始连连炸裂,连续数声爆裂声响起,此起彼伏,满天的冰灰化作朦胧的白雾,让这十里冰域开始模糊起来,让鲁逝、凤沉等一众人看不清从冰层里出现了多少人,是何样貌,只觉周遭天地迅速压抑起来。
而能从冰层里爬出来的人功力都不低,点点薄雾扰不了他们的视线,少女一方与土匪之气一方互相警惕的对峙起来。
“你等究竟是何人?为何那日夜袭城门?那毁&nbp;城之人与你等何干?!”
铺满冰霜与寒冰凝结而成的万般武器之上,迷雾之内,对峙的两方人影中,尧城废墟内部那方的三个人影,首当其冲的一人冲着迷雾里对面少女那波人吼声问了起来,声音很是愠怒,紧握的双拳都被冻成了紫色!
其人影正是罗云!
可随着罗云的吼声问话,对面的迷雾内却依旧是一片沉默,甚至隔着薄雾看去,罗云好似看到对方正聚了起来,人数不少,足足有十多人,气息强悍,罗云眉头微皱,好久没人敢如此忽略他了。
“罗哥,不好了,我们那几箱子黄金,没了!”
“罗哥,我这箱也没了!连箱子盖都被敲碎了!”
“什么?!”
但下一瞬,还在罗云皱眉看向对面迷雾之时,身后的柴岩与冉光却突兀惊喊了起来,罗云转身一看,头皮炸了,自己从尧城收来的黄金居然被人抢了!
“可恶!可恶!可恶!老子当土匪这些年,还是头一次被别人抢了东西。”
“混蛋!别让老子知道是谁,不然就算大能也给你挫骨扬灰——!”
浑身又气又冷的罗云,暴蹬着冰面,愤声大吼,面色通红,那是又羞又恼,自己当土匪的面子都丢尽了,罗云握紧双拳狠喘着粗气!
柴岩和冉光看着罗云愤怒之样,也转瞬气愤起来,目光狠瞪着迷雾对面那群人,恨不得他们有钱,全抢了,弥补损失!
但这一瞪,刹那间,柴岩和冉光眼睛就给瞪得滚圆了!
“罗、罗、罗哥!看、看对面!他们有矿!”
“嗯?矿?什么矿?”
柴岩和冉光一声惊呼,引得愤怒的罗云,目光一瞪,也看了过去。而这一看,罗云眼睛再也闭合不了了!
金矿!是还未提炼的金矿!他们竟如此有钱,不行,得抢了!
“哎~,各位,我林家的财产就剩这点两箱还未制成钱的金矿了,那十多万两金币,没了”
迷雾对面,聚在一起的沈河、周老、尤老,还有宛瑜与其他秦家护卫等人,陪着林家主清点钱两,到最后都只能叹息一声,十多个大箱子,除了十几颗还未提炼的金矿,其余真是什么也没了。
林家主内心苦涩,没了那十几万黄金,他们林家暂时就对秦家没什么价值了,作为长河郡的主家,他现在无法再回去,而其余家族之脉,也不会再由他掌控了,看着自己的女儿林瑶,浑身冷的直颤,秀眉都挂上了白雪,真是苦了她了。
“算了,林家主,你也不必叹息,虽然你林家钱财没了,失去了为仙盟奉献的机会,但林姑娘与我家少主结缘,秦家也不会亏待你们的~”
“哎那多谢周老了~”
“呵~,林家主不必客气,你林家未来的路长着呢,也未必需要靠上秦家,没准儿日后,我们还得仰望您林家明珠呢~,哈哈~”
“嗯?尤老,这是何意?我林家落魄至此,那还担得起你这番话~”
看着左右周老和尤老拍着自己的肩膀安慰,林家主只当他们是在打趣自己,仍旧愁眉莫展的样子。
可看着林家主这愁样,一向心粗的周老二人倒是嘿笑了起来,又往林家主肩上拍了两巴掌,拍的林家主差点一个跟头给栽了下去,一旁的林瑶连忙忍着冰寒扶向林家主,
“嘿嘿~,林家主,作为商人,对于武道的事,这就浅薄了吧,你看这冰天雪地四月天,是个人都会觉得有问题吧!”
“额嗯?这、这还真是!亏我还以为被埋了几个月了!这天,确实诡异!”
“呵哈哈哈~,林家主,不妨告诉你,这一方天地能出现这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大能境强者悟道时,实力蜕变所致!换句话说,这肯定是尊上之徒、北雨大人悟道所散出的冰寒之力!”
“大、大能?!瑶瑶前些日子照料的那个女子是大能?”
“没错!”
周老的一声肯定宛如雷击般轰在林家主脑海里,使得林家主整个人都心神一颤,若非林瑶扶着,险些腿软跌倒。
林家主经商多年,虽然不识武道,但大能之名绝对是听过的!
那是整个大陆之中,数亿人里,站在顶峰的存在!
动则翻江倒海,指崩山岳,几乎每一次大能强者的出手都会酿成极为可怕的天灾,很少有人能从大能之战中活下来,而且,就算活下来,那也没几个精神正常的!
林家主额头冷汗直冒,像他这样的普通人,应该是对大能强者避之不及的,谁也不想被大能强者一根头发丝给切断脖子而毫无反抗之力,那是凡人心里极致的恐怖,而这般恐怖的人却在他身边待了好几天!
林家主心慌的看向身旁的林瑶,而林瑶哪怕作为女子,从小也是不缺胆识,但此刻是真的怕了,她还帮过北雨换过衣裳,抱着她睡过觉,现在想想,幸亏人家是晕着的,不然一个动弹,真不会像传说中那样,翻身就把山给震塌了吧!
惊恐的不止是林家主父女二人,周遭秦家护卫,林家卫从,但凡听过大能传说的都会身子哆嗦,连手握细剑的宛瑜也是内心一抹恐慌升起。她没想到,那么一个单纯的小侠女,竟是大能,当初北雨在郡府大院里,说自己是大能,自己还笑来着,没想到是真的!
宛瑜越是回想越是恐怖,在京城家中时,爷爷常笑着对她说,江湖人狡诈不已,没准儿路边一个抢小孩儿糖葫芦的老乞丐就是和自己爷爷一样的强者,当时还不信,现在有些信了。想当时在郡府院落里,那些官兵那么欺负北雨,北雨竟没大开杀戒,还真是不可思议。或许,对于大能强者而言,修炼已经更注重心境了吧,而小雨的心境就是包容,嗯,一定是这样!
宛瑜内心自顾自的肯定道,顿时,北雨之前在她心中的变化又转了回来,小雨还是我的姐妹!
沈河倒是无所谓,大妖都砍过了,自己有了仙源,突破大能也就时间问题了,只是,我的刀呢?
“哈哈哈~,林家主,不必慌,好好想想,这是你林家的大机缘!”
“哎真是倒霉,跟着你们,每天都在心慌!”
“嗯?哈哈哈!”,“哈哈哈——!”
见林家主回过神来,周老二人再次拍着林家主的肩膀大笑起来,笑声在迷雾里颇为招摇,甚至都传到迷雾之外去了,听到了一直在观望的凤沉、方行等人耳朵里。
“里面怎么个回事?还有人从冰里崩出来大笑,冻傻了吧?”
手握着黑刀站在冰雪山丘上的鲁逝疑惑说道,此刻的他,满脸鲜血,十分瘆人。
可就在这时,站在高处的他最先发现了异端出现,不知为何,这冰雪遍地的废墟,竟有一片沙子在不断蔓延!
“嚯~,几位,有什么大机缘,跟我说说,怎么样?”
“嗯?”,“谁?!”
迷雾中,随着沙子蔓延,罗云声音传到了周老等人耳朵里,周老二人内心猛然警惕起来,连忙收紧笑容,宛瑜也拔出了细剑戒备,沈河还在找着他的刀,一众秦家护卫将林家主等人环环围绕保护起来。
只见,罗云突兀从迷雾中飞速靠近而来!
“呵哈哈哈~,尔等鼠辈,有什么机缘呐,竟如此开心?”
“嗯?你、你是之前城门口那人!”
随着罗云陡然出现在周老等人面前大笑,周老尤老猛然间瞳孔收缩,回想起了之前敲门的情况,同时余光瞥向脚下雪白冰面,大片大片流动的沙河蔓延,宛如涨水的湖泊,要将这周遭冰面全数淹没,危机感顿生于周老等人心中,而宛瑜手持利剑,面对踏沙而来的罗云竟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眼前的人是七境!
“不错,两老儿倒是挺有记性,我确是你们敲门时门内之人~”
“呵,那你此行意欲何为?不会是想替官府问我等之罪吧?!”
看着眼前身体瘦削却充满压迫力的罗云,周老试探问道,双眼眯起,杀意滋生,身后尤老、宛瑜与秦家护卫们全都暗然运起功力,气氛紧张。
“哈哈哈~,不、不、不,不是替官府问罪,而是替我自己问罪于你等!”
“嗯?屁话!你既不是官府之人,有何罪可问我等?又凭什么问?!”
“哼呵~,凭什么?就凭你们的仇家毁了这座尧城、毁了我的摇钱树、拂了我的面子,所以你们得赔!用你们的全部身家来赔!那几箱金矿得给!”
“放屁!老子陪你妹!如此不讲道义的人老子还是第一次见!厚颜无耻,老夫的拳头倒要尝尝你脸皮有多厚!”
“呼翁——!”
几言间便已彻底谈崩,面对罗云的强抢般的道理,周老气愤至极,一拳掀起狂风,如铁石一般刚硬的巨拳便直接轰向罗云面首!
而刹那间,罗云身后的柴岩和冉光也欲出手替罗云挡住这一拳,但罗云目光一寒,却直接阻止了冉光二人上前,看向轰来的拳头,嘴角冷笑,正想尝尝突破七境之后的力量!
“轰嗡嗡——!”
“嗯?这是威压?”,“嘣!哗啊——!”
罗云身影丝毫未动,在周老诧异的目光下就是一股恐怖的威压爆发,而感受着这股强悍如同山岳坍塌般威压的周老,目光陡瞪,青筋暴鼓,极其想要顶住这股力量。
但最终,一个呼吸过后,周老还是被压趴在地,身子向前冲的惯性使得他直接贴着沙面滑到了罗云脚下,周老使劲抬头,却只见,罗云之脚带着威压加持下极其恐怖的力道踩下!
“嘣——轰——!”,“嚓啦——!”
“呵!讲道理?你当老子是谁呀?老子可是土匪啊——!”
“轰磅——!”,“滋啦——!”
“噗啊啊——!”
连续两脚直接踩到周老脑袋上,频频爆发巨响,整个沙海之下的冰面破碎不堪,尧城废墟连连摇晃不止,迷雾都被余威气浪震散大半,方圆两百丈之内的废墟,彻底沦为沙海,而两百丈之外,凤沉、方行、鲁逝等来碰宝之人,内心极度不安与惶恐,贴着摇晃的冰面,拼命的向远处爬滚,七境之威,恐怖如斯!
罗云脚下,周老的脑袋连人直接被踩进废墟下一丈之深,吐血晕厥!
威压还在扩散增强,罗云对面十几丈之远的沙海处,林家主等普通人只觉天塌地陷,双目混黑,若非是宛瑜出手用水纹为他们分散大部分压力,此刻已成肉酱了,但宛瑜自己也不好受,虽离七境只差一个境界,但这股威压还是压的她身心接近崩溃!
“混蛋玩意儿!最近怎么老是碰壁?一关关的都过来了,老夫跟你拼了——!”
“呵啊啊啊——!嘣!嘣!嘣!”
被威压摧残,意志只会越来越弱的尤老一众人,其中尤老还是在看了一眼沈河后准备放手一搏,哪怕自己只是个五境,也总要拼一把!
顶着强悍的威压,尤老每一步都踩出巨响,脚下沙土覆盖的冰面粉碎如渣,握拳向着罗云冲来!
“呵~,不知所谓~,第五技!流沙陷!”
“嘶嘶哗哗哗——!”,“嘣哗——!”
“嗯?”
可尤老顶着威压还没走出几步,罗云嘴角就发出嘲讽的笑声,手掌一翻,尤老等人脚下的沙海直接松化涌动起来了!
威压之下,由于沙海的松动,宛瑜、秦家护卫还有林家主等人,甚至连同沈河与尤老都被逼着下陷,就宛如普通人置身于沙漠之中的流沙一般下陷,身无支力点,淡淡的恐惧随着不断下陷滋生在众人心头!
“沈兄弟!你为何还不出手?再不出手,我等都会栽在这儿了!”
“沈统领,你也是七境,你应该能抗衡这土匪吧!你也不想死在这儿吧!”
“沈兄弟!沈兄弟!”,“沈统领!”
一声声慌忙的叫喊从尤老宛瑜等人口中喊起,尤老无可奈何,拼一把都做不到,至于宛瑜,天生沙克水,她不达七境根本无法出手,又还要护住威压下的林家主等人,分心乏术,现在只能依靠沈河了!
可,沈河痛苦又茫然的向他们转头看来,这一幕让宛瑜等人怔住了~
“我刀,我刀不在了!是哪个混蛋把我刀拿走了!若让我找到,我必让他碎尸万段啊——!”
无刀的沈河一声怒吼,气冲云天,言语中充满了极度的不甘与愤怒,声传数百丈之远!
“呵呵呵~,小子,既然你出不了手,便去死吧——!”
“第四技!十重山——!”
“轰——!嘣!嘣!嘣!嘣!”
沈河的无奈怒吼让罗云打消了对他的顾虑,一脸十座百丈之高的山岳重重被沙海凝聚覆盖了沈河等人的苍穹,随之轰然落下,将沈河一众人全数埋葬,山岳落下前,沈河甚至还用出了真影之身,但缺了把刀的巨影,最终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砸的支离破碎,埋于土下。
十座山岳坠地,沙雾漫天,大地摇晃不止,凤沉等人早已逃的远远地,唯有那个抱着黑刀的大汉,缩在一山沟里,瑟瑟发抖,周遭沙石时不时坠下,吓得鲁逝如同惊弓之鸟,四处乱窜,刚刚沈河的怒吼,他,听见了!
“哈哈哈~,一群鼠辈,焉能阻我?我梁山匪要的东西,谁敢不给?”
“罗哥威武!”,“罗哥凶猛!”
“哈哈哈!走,去把那箱金矿搬回去,尧城的财也就补上了~”
“是,罗哥,哈哈哈~”
碍事之人扫清,罗云同冉光柴岩快速走向那沙土边缘处的一口木箱,柴岩和冉光在两旁,罗云站在箱子正前,一手揭开大箱盖,随之,一块块巨大的金矿石就出现了三人眼里,罗云随手就要拿起一块,可这时,突然,风停了~
罗云内心陡然惊骇起来,周遭的一切声音竟瞬间全数消失了,空中的沙尘静止的一动不动,连天边的云也不再飘动,眼前的柴岩与冉光还保持着之前的笑容,像是泥塑般僵硬,这完全静止的天地间就只有自己还能活动,而罗云的手恰好即将摸到木箱中的金矿石,但就是这时,一只如冰山雪玉般的手伸了出来,随手推开了罗云,抓住了罗云想抓的金矿石,罗云转头间看到了手的主人,这一瞬,内心陡然升起无尽的恐惧感,额头冷汗滴落!
“打架可以,拿我的金矿石不行哦~”
苏醒的北雨,一身冰蓝色的长裙宛如天仙,面容圣洁如雪,眼瞳也变成了剔透的冰蓝色,那如初红樱桃般的朱唇轻笑着对眼前的罗云说道,罗云被这一句话吓得喉咙一动,狠狠咽了口口水,随之,裤裆里就露出了更多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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