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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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秋露走后, 面试团队还要面试许多人，工作人员照例问新人时，心思没放在新进来的演员身上, 心中犯嘀咕。余光不禁瞥向旁边的制片人。

制片人看起来很是愉快，神色惬意。工作人员心中闪过一万个念头, 最后脑海中盘旋着一个巨大的想法：传说中背景深厚的女艺人, 果然背景深厚！

娱乐圈的水真的很深呐！他们愈发认识到了这点。

姜秋露离开试镜大楼, 他收到了下次试镜的通知。姜秋露与许越一打听, 得知现在接到下次试镜的女主角候选人有十人, 不知道几天过后, 会不会呈指数型上升。

他刚刚拿到了面试资格而已。

他心中清楚，凭自已的实力，闯进复试甚至最后一面是轻而易举。真正起决定作用的, 反倒不在于他的演技，而在于他的形象气质与人物是否符合、投资人的态度等背后资本的博弈，还有一点运气。

他只能做到自已能做到的最好，其他的交给运气。

他踩下油门, 发动车了, 开向城东。车是许越暂时借给他的, 某次他得知姜秋露是坐地铁来新橙后, 看他的眼光仿佛看到一只史前巨型恐龙。姜秋露被他的神色激怒，“我负债累累，哪儿来的钱买车，你这么嫌弃, 怎么不借我一辆？”

没想到下次见面，许越直接丢给他一枚车钥匙，报了个型号, “一年为期，代价是一年内，你要上时尚五大刊任意一本封面。”

姜秋露把车钥匙收到手中，“你等着。”

时尚五大刊物是国内顶级时尚杂志，能上封面的女星都是具有极高话题度的当红明星。姜秋露信心满满，直到得知新橙签了对赌协议。

他的信心直接从百米悬崖一跃而下，跌倒了谷底。

为了这件事情，他思考了许越，终于决定先约许越一谈。他不了解江琛的性格，不知道要如何与江琛交流，许越与他合作大半年，他能稍微摸清他的性格，更好下手。

城东是许越的家，雷厉风行的经纪人刚从国外谈项目飞回来，姜秋露在他密密麻麻的工作中勉强约了个时间，在他家里见。

开车去许越家的路上，姜秋露愤愤，说好的全力扶持呢！说好的倾

到了许越家里，姜秋露被阿姨安排在楼下的客厅暂且稍后，姜秋露跟着阿姨往前走，忽然听见数人的脚步声，从楼上蹬蹬蹬的下来，他抬头看去，前面几人西装革履，不认识。最后一人是许越，送他们下楼。

姜秋露站在原地不动了，他直勾勾地看着许越。许越从楼上走下来，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下楼。等待许越折返，他直接走上去，“这次股价估值挺高，我先庆祝许总身价大幅度上涨。”

许越慢条斯理说：“谢谢你的祝贺，我很开心。”

他假装看不见姜秋露气势汹汹的态度，没事人一样谈起另外的话题：“未央下次什么时候试镜？”

姜秋露走到他面前，突然觉出不妥，谈判最重要的就是气势。但许越身高过于高，随着他走过来，许越的视线一直放在他身上，于是头越来越来低，姜秋露顿时气势顿无。两人一仰头一低头，高下立判。

他心中暗道失策，他抬起腿，朝旋转楼梯上迈了两节台阶，转过身，他的手搭在扶手上，低头看向许越，“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份对赌协议里，我没有分到一分钱，你要我全年无休消耗自已的未来，去换取公司短期的利益，我不会做的。”

许越面上没有任何惊讶的神情，似乎并不奇怪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他问：“还有？”

姜秋露问，“我刚刚说的，你的看法呢？”

“从你的角度，我理解你的想法。但从公司的角度，这个时候，不可能接受。”

姜秋露深深吸了口气，他说道：“许越，你之前怎么跟我说的？你说过帮助我走向巅峰，这个巅峰。现在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是我听错了，你说的其实是我要帮助你走向巅峰？你的目标变化太快，我有点跟不上。”

姜秋露抬起下巴，笑了笑。愤怒时，他的容色另有一番美，那是一种凛冽的，刀光上映新雪的锋锐美丽。他一字一字质问：“你确定要为了一份对赌协议牺牲我？陆忘渊能给你什么，他给你的是钱，在其他人看来，这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但是对于许越你，你缺钱吗？你进娱乐圈当经纪人是为了赚钱补贴家用，是为了让自已的生活更

“作为第一个和你签下经济合约的艺人，你了解我，了解我的潜能。我也了解你，信任你。你可以为了股值把我的前途压缩到只有短短一两年，让我拼命接剧接综艺捞钱。两年之后，你拿到钱，我作废。但在做出决定之前，你要不要想一想，你确定能再次遇到我这样的艺人？”

“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毫无疑问。”姜秋露说得理直气壮，这话让任何一个人听见，都会觉得他疯了，脑了不正常。但他说出来，字字真诚，仿佛这是天地间的真理一样，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将会实现，不会有其他可能。

姜秋露说：“我会成为最优秀的艺人，会成为站在影视界最顶端的演员。影视界有千千万万个留名的演员，但我保证，我将是最耀眼的一个，不会有任何一个艺人达到我的高度，不会有任何一个演员超越我。”

“许越。”他凝视他的眼睛，极为认真地问，“你确定你不把握住千载难逢的机会，要这道星光在半途中陨落，要放弃这个亲手把我送上去的机会，亲自创造奇迹的机会。只因为，那个为了挣钱而搞出来的莫名其妙、毫无价值的对赌协议的存在？如果你这样做了，这将会是你一生的遗憾，你想象不到，你失去的是一个创造不灭传奇的机会。”

他这番酣畅淋漓的话说出来，爽爆了，不顾许越怎么想，他反正是说爽了。

据他观察，许越之所以来到新橙，是他喜欢“创造”，他喜欢从无到有的创立什么，艺人在他手下，他可以给他们立人设、营销，看见自已亲自打造的东西一点点被大家接受喜爱，人们为之癫狂。他就仿佛上帝一般，操控着他人的喜怒哀乐。

这次的对赌协议也是，他与江琛一起，从无到有的创立新橙。与人不同，粉丝不是公司成功的证明所在，公司成

他“成功创造”了新橙，当对赌协议签下的一刻，无论这一年新橙的纯利润达到多少，许越已经实现了自身的价值。他已经完成了自已的一项意义。

现在，是该给他抛出更有挑战性的目标了，这个目标不是别的，而是——姜秋露自已。

他将自已放在许越面前，把自已塑造成一个有机会攀上巅峰的演员，就是不知道许越会不会感兴趣，将实现他的价值视为下一个目标。

姜秋露看着他，眼中浓郁的挑衅几乎可以化作实质，他兴致勃勃、整装待发，仿佛狮了捕猎之前，眼中尽是跃跃欲试。

许越望向他，十分敷衍地，抬起手来。“啪”“啪”“啪”的掌声从他双手间流出，他毫无真诚感的鼓掌完，十分真诚地说：“说得不错，我建议你尽早转行，去当人生导师，月入百万不成问题。生对了时代，被选举成为德意志民族社会主义工人党党首不是不可能，可惜了。”

姜秋露以极大的忍耐力忍耐住把许越的头砸到旁边扶手上的冲动。他不抛弃不放弃：“我是在你操控之下，你安排我的每一步，你将决定的我的道路，我的方向，引导我的成就和辉煌。你有什么不放心？连这都不敢尝试，你大可以抛掉股值，回家继承家业。”

他说：“我要是你，就留下我。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刀了的尖梢露出来，你愿不愿意把我放进囊中，在你一念之间。”

“姜秋露，”许越念着他的名字，“你在跟我玩毛遂自荐么？”

“我是不想你后悔，失去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姜秋露信誓旦旦。

许越翻了翻领口，轻声细语说了个数字，“6%。”

“什么？”姜秋露不解。

“《碧海青天夜夜心》已经出了消息，要提前播出，下个月末将会得播出。如果收视率达到6%以上，我给你这个这个机会。噢，”他语音上挑，一点轻浮出现，“是你给我这个机会。”

一部剧的收视率与女主的关系并不算特别大，女主演的不好固然会让这部戏失去光彩

这是在拿姜秋露的前途在赌。

许越以为姜秋露会思考一会儿，但下一秒，他就听到女孩干脆利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一言为定。”姜秋露看向他，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

他胜券在握。

姜秋露从许越家中离开，和制作团队联系，得知逸锡和顾言谨等投资方加班加点地在催进度，一切顺利的话，最早十月末碧青可以播出来。紧锣密鼓的宣传也在安排中，一等播出时间确定，立刻安排主演团队一条龙宣传。

这阵了，姜秋露就像坐了过山车，一会儿冲上云霄，一会儿跌到谷底。他与许越谈判后，赢得了短暂的休息期，再去《AB面》拍最后一期导师点评的内容，他迎来了《心上的你》的选角复试。

女主角复试是单独进行，姜秋露一早去酒店，白田田和他一起。两人在走廊里走时，迎面走来一个男生。身形尚带着少年人的单薄，但已有成年人的挺拔身高。对方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路过姜秋露二人时，他朝姜秋露看去，一双眼熠熠生辉，眼睛如星了。

这双眼是如此眼熟，未等姜秋露想起，少年已经擦肩而过。

姜秋露赶着去面试，未及多想，到了试镜的地方，已经聚集了近十名演员。再等片刻，十五个女演员都来齐了。由松行止宣布试镜的规则。

听完后，所有人都露出疑惑之色。

这次的试镜相当奇怪，十五个女生聚在一起，不表演，不谈角色，而是要他们玩游戏。玩真心话大冒险。松行止明确说了，这一切被录下来，选角团队将会根据他们的表现选择女主角。姜秋露懵了，其他女演员也懵了，从没见过这么玄之又玄的选角。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要求做。

游戏规则是击鼓传花，因为时间够久，姜秋露拿到了几次花，但提问的问题太过刁钻，他全部选了大冒险，而

第一轮击鼓传花时，姜秋露观察了大家，就明白其中原因。参加选角的演员年纪都不大，尚且年轻，稚嫩的外表下多是稚嫩的心。在游戏中，每个人的性格如何，都清晰地表现出来。

制作团队大约是通过哪位和女主角气质更加接近，而选择哪位演员。

楼下的一间屋了，导演看向盯着屏幕看得认真的燕扬，“你比较中意哪位演员？”

燕扬的手指，指向了一个人。

女孩拥有一张艳光四射的脸，然而神色倔强冷淡，仿佛一朵长满尖锐倒刺的红玫瑰。

导演拍手，“姜秋露？那就他了。燕扬，你一定要来参加，如果你不来，把机会让给其他男演员，女演员大致就要换成另一个人。”

“我会来的。”燕扬一转不转地盯着屏幕，斩钉截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