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9 漠疆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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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心头一紧，都以为是那眼睛又来了，可细看之下这红光与之前的并不一样，一闪一闪、一跳一跳的，反倒更像是火光。白千羽刚把手指扣到扳机上，可紧接着众人就看见徐青云拿着一根蜡烛从远处走了过来。

“我靠？咋回事啊？我出幻觉了？”董缺得说了一声，众人都有点懵，四周的情景居然真就在那蜡烛火光的照耀下变得清晰了起来。

程如雪和董缺得头皮都不由得一麻，地上堆满了白骨，刚才看不见还好，现在能看见了确实令人难以接受，粗略一看数量，死在这里的人怕不是得有几百人之多。两边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平常的石壁，只是颜色有点黑，可能是涂了吸光涂料的缘故。徐青云走到跟前，一脸痞笑地道：“Surprise！”

白千羽就问：“这什么情况？怎么我们又能看见了？”

徐青云道：“这应该是以犀角为原料制成的蜡烛，相传将其点燃，发出的火光是真实之火，可以驱散一切幻象，让人看到最本质的真相。”

“妙啊，你在哪找到的这东西？”

徐青云回手指了指身后，道：“就在前面，前面还有一个更大的惊喜。”

“惊喜？翻译翻译什么叫做惊喜？”白千羽有点将信将疑地道，“说实话四爷，我现在有点不太敢信你说的话，你确定不是惊吓？”

徐青云一笑，道：“放心吧，前边根本没有什么眼睛，可能眼睛的主人已经走了，更可能那干脆就只是我们看到的幻象而已，我更倾向于后者，你们跟我过来看就知道了。”

说着徐青云就自顾自地往前面走，白千羽还是有些心慌，可又不好驳徐青云的面子，几个人相视一眼，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只得跟了上去。也难怪，毕竟这徐青云做事儿实在是太不靠谱了，经过刚才这两波之后，众人对他的信赖程度已经基本清零了。

然而没走多远，那阵风就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空气越来越清新了，不多时，眼前忽然彻底一亮，一个广阔的世界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哈哈！鄱兹古国！我们到了！”徐青云张开双臂，无比兴奋地宣布道。

众人一下子呆住了，眼前的一切实在是太突然，也太震撼了。

他们此刻的位置是在几十米高的半山腰上，往下一望，正好能清楚地看见鄱兹古国的全貌。这是一座被山峰包围的巨大古城，各式各样精致绝伦的古建筑依托黄沙拔地而起，数不胜数美轮美奂的金丝装饰在四周峭壁上垂挂盘旋，古城正中间是一座无比高大、又无比庄重的三角建筑，徐青云说，那应该就是鄱兹古国的王宫。一座几十米高的人形雕像矗立在王宫之中，头顶几乎与众人所在之处持平。那雕塑的表情肃穆、深邃，手中一柄巨剑戳立于地面之上，看起来极具威严，也极具震慑力，不出意外的话，那应该是鄱兹国王的雕塑。日出东方，朝阳洒落在这诸多建筑之上，更像是为整座古城笼上了一层神圣的面纱。民居、神庙、客栈，道路、集市、驿站……整个古城就好像一座充满了异域风情的紫禁城一样，高贵、繁华、大气磅礴。

众人啧啧称奇，沉浸在这悠悠历史长河带给他们的震撼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这可是真正完全保存完好的古城池啊！它的价值应该是无论用什么都无法估量的！”白千羽感叹着，同时也在惋惜，“你们这行，或者说我们这行，为了一己私利，破坏了多少这样的宝藏，真是太罪恶了。”

徐青云叹了口气，说：“这样的话在我面前说一说就行了，换做其他人，你会有杀身之祸。”

“我知道，但在你面前我不用伪装。”白千羽道，“你是聪明人，你当然会知道我们的立场是永远不可能真正走到一起的，但至少我们目前要做的事，不会因为一句话而改变。”

“确实，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你对我的一种信任？”

白千羽思索了一下，道：“就算是吧，毕竟江湖上都传闻你是个讲信义的人，总不会因为一句话就对我赶尽杀绝吧，也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像他们说的那样。”

徐青云听了古怪地摇了摇头，看样子竟然像是在自嘲。

再往前走几步就是悬崖，攀岩索的抓钩正固定在那边，看来徐青云已经下去过一次了，那根蜡烛就是他在山脚旁找到的。整座古城虽然精绝，但空空荡荡，没有人，也没有其他东西，可能这就是徐青云为什么说他更偏向于那红色眼睛是幻象的原因，因为如果真有那么庞大的生物，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无影无踪了才对，现在一看，古城里的那些房子，根本不可能藏得下那么庞大的怪物。

董缺得道：“真可惜，如果带了相机就好了，这个画面真应该记录到书里。”

“如果只是书里的话，或许也没什么意义了。”白千羽道，“只有它一直完好无损地真实存在，那才真正可以称得上是传承。”

说着，白千羽目光一闪，感觉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似乎暗含着更多的深意。郑筱枫瞟了他一眼，心说十几年前他参加了猎风行动，那时候他才十六岁，年少有为可能只是一方面，真正令他不顾年龄不顾安危投身于这场反对盗宝的行动之中的，或许是另有一番缘由。

“你们说……西疆客他能从这里面出来吗？”程如雪忽然问道。

徐青云一笑，说：“或许吧，也可能他压根就没有进来，而是找到了另外一条路，他是蜘蛛，一十六盗，能做到什么都不奇怪。”

“天亮了，要不我们下去看看吧。”程如雪又建议。

“正有此意，也许出口就在下面。”

一行人顺着绳索一路往下，终于亲自来到了鄱兹古国的地界。

……

地面，沙漠某处，未知的角落。沙子忽然凭空一动，两只汽车轮胎一样大的蜘蛛从地底钻了出来，一只红，一只黑，身后是一条狭长的沙洞，一个人紧跟着也从沙洞里爬了出来。

是西疆客。

“妈了个巴子的，徐青云，算你狠！我这次认栽！但我保证你的死期也不会远了！”

他喘着粗气，凄厉地对着沙洞里面怒吼道。

“红玉，黑背，多亏你俩了，回去之后我一定多弄些人肉，好好犒劳你们。”

两只蜘蛛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似的，竖起敖牙，好像很开心。西疆客打开木箱将它们装了进去，便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这片沙漠。

当夜，伊泉县，某宾馆门前，西疆客借用座机打了一个电话。

“喂，老朱？”

电话那头传来了朱达的声音：“是我，情况怎么样了？鄱兹古国的宝藏到手没有？”

西疆客一拍桌子，道：“别他妈提了！徐青云来了！他亲自来了！他易了容，就藏在我的队伍里！”

“什么？！”朱达大惊，“那你……”

“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几个好手全折在他手里了。他妈的，宝藏是别想了，咱们另做打算吧！”

“草了，你让我怎么说你？！人家在你眼皮底下你都认不出来，这下好了，没有货，你叫老子怎么另做打算？！”

西疆客双拳紧握，牙关紧咬着，表情既愤怒，又阴狠。

“徐青云这个疯子，他太自大了，他以为只要亲自来了就一定能灭了我……”电话线在剧烈地抖动，“我要让他明白，西疆是我的地盘，不是他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

朱达似乎明白了什么，问：“你想怎么做？”

“老鬼在吗？”西疆客问。

“在，我叫他跟你听？”

“不必，你转告他就好，你们两个现在马上带上足够的人马来伊泉跟我汇合，我们三家联手，绝不能让徐青云活着离开西疆！”

可接下来，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丧尸”老鬼无比沙哑的声音。

“你想直接杀徐青云？你有这个把握吗？”

“我？不是我！是我们！我们要有这个把握！”西疆客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独自一人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一句话，你们敢不敢干？！”

老鬼沉思了一会儿，忽然道：“都走到这一步了，哪还有什么不敢的？！你等着，我们明天就到！”

电话就此挂掉，西疆客长出了口气。他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城西的一家古玩店，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店门一开，里面的人立刻认出了西疆客。

“西爷？您怎么来了？我们这个月的帐没问题啊……”

西疆客当即摆了摆手，说：“我知道，我不是来查账的，马上通知各盘口，放下手中的生意，所有人全部到这里集合，有大事！”

“是！”那人什么也没问，紧忙答应了下来，他把西疆客引入了店铺之中，店门一关，上面立刻挂起了“今日停业”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