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9 各奔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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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欧？”白千羽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问，“我为什么要陪你去东欧？”

“美女的邀请，你居然也舍得拒绝？”玉小姐反问，白千羽就道：“我也有我自己的事。”

玉小姐笑了，说：“不就是找沈千珏吗？说不定她也正在去东欧的路上。”

白千羽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难不成你有消息？”

“那倒没有，不过极乐天如今在东欧，而江湖传闻，他现在有了一条新的搜寻古墓的消息渠道，这已经差不多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玉小姐解释道。

白千羽沉吟了一下，好像有点明白了，道：“所以你是觉得，沈千珏为了这条消息渠道，也可能会亲自到东欧去找极乐天？”

“没错。”玉小姐点了点头，“我只是一个古董商，连我都对这件事情感兴趣，沈千珏难道不比我更有可能？我一个人面临整个星神多少还是冒险了点，正好拉你当个炮灰，要是真能找到沈千珏，你不就撞了大运了。”

“这么说来……倒也不是不行……”白千羽扶着下巴，认真地思索了一番，他不是个犹犹豫豫的人，很快便打定了主意，“那好吧，我决定了，不过当炮灰就算了，你是女人，我理所应当保护你，不过也仅限在能力范围之内。”

“你？保护我？”玉小姐轻笑着，重复了一句，白千羽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示意她不用怀疑。

“行吧，那到时候要是真有事，我就什么都不管了，全交给你好了，反正你欠我一条命。”

白千羽笑着摇了摇头，表示对她有点无语。

船继续开，剩下的时间，两个人便只剩下坐在一起，默然着、欣赏着沿途的景致。

……

缅甸西北边陲，黄灿灿的油菜花田里，郑筱枫倒在了地上，徐青云走上前，一只手把他拉了起来。

“还行，你身体素质真的很好，也很有天赋，但就是格斗技巧不足，经验也太差了，和平常人可以打个有来有回，但如果遇到真正的高手，恐怕还是会吃亏。”

郑筱枫叹了口气，道：“唉——都跟你练了这么久了，感觉一点长进都没有，在你手下还是过不了三招。”

徐青云“呲”的一声笑了，道：“咱们才练了几天，哪有多久？你太心急了。人应该好高骛远，所以最重要的是永远不要丧失脚踏实地的勇气。放眼整个盗宝界，满打满算，身手能和我相提并论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也别把自己想得太弱了。”

徐青云很细节，在说这句话的同时，举起的还是那只只剩下三根手指头了的手。“沈千珏、严飞宇、风魔钦，估计也就他仨了，你要是能打得过我，估计也就和他们的水平差不多了。”

郑筱枫点了点头，但看神情并没有太多释怀，徐青云也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此番东欧之行，是这三个人第一次在没有绝顶高手的保驾护航下单独的行动，更不用说面对的还可能是极乐天这样的大人物了。以郑筱枫的性格，他会担忧实属正常，毕竟就算程如雪的智商、董缺得的法术都不是盖的，但说到底真正的战斗力还是只有他一个，真要遇到大事，也肯定都是他说了算，他是生怕自己没法保护好所有人。

“再来！”郑筱枫连歇都不想歇，再一次举起了拳头。

三秒钟后，只听徐青云说了一声：“记住了，这招叫回手掏！”紧接着郑筱枫就又一次摔倒在了地上。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别适得其反了，我再教教他们俩，你先歇着。”

说着，徐青云走向了一旁的程如雪和董缺得，两个人心一慌，上一秒还是观众，这一秒忽然就成了选手了。

董缺得忙道：“内个四爷……我觉得我还没准备好，要不你先再打老郑两顿再说？”

徐青云道：“放心，我知道你们俩身子骨都娇弱，我不会像对他那样对你们下狠手的，传统功夫，点到为止。”

“那……那我觉得也够呛啊……”董缺得道，“要不你先手把手教我们点基本的招式？”

程如雪一听，也紧忙点了点头，尴尬地笑了。

“成吧。”徐青云一看两个人都这么要求了，也没执意强迫，便简单展示了几个类似擒拿的套路，同时和他们讲了讲发力的原理。

两个人松了口气，学起来倒也认真，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用上了，也许还能救自己一命。

学了一会儿，徐青云就提议：“要不你们两个打一架，看看谁的学习成绩更好。”

两个人都傻了，董缺得道：“不是吧，让我和女孩打？我也下不去手啊。”

徐青云就笑了：“你别不是不敢吧？就你这两下子，还真不一定打得过她。”

程如雪一听，心里忽然起了一鼓劲，道：“我觉得可以试一试，反正也不下重手，友谊赛嘛。”

徐青云赞许地点了点头，转头又看向董缺得：“你看看，人家这志气。”

董缺得抿了抿嘴，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只好愁眉苦脸地道：“行吧行吧，那咱说好了啊，点到为止。”

徐青云躲到了一边，郑筱枫也靠了过来，兴致勃勃地当起了观众。程如雪端起了架势，和徐青云教给她的一样，端端正正的，有板有眼，董缺得则是一副满不情愿的样子，明明身材更大一些，但看起来就是松松垮垮的。

一分钟后。

“哎我去——疼疼疼疼！快松开我！”董缺得被程如雪按在地上，脸朝下面，胳膊被反压在了身后，眼睛里满是眼泪，连连叫喊着疼。郑筱枫和徐青云抱着肩膀，一脸贱笑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制止的意思。

“半仙儿！加油啊！反抗啊！”徐青云还煽风点火道。

“我也想反抗啊！可实力它不允许啊！”董缺得抽泣着，最终实在撑不住了，使劲拍了好几下地面，叫道，“我服了！我认输了！”

程如雪松开了他，脸上满是自豪的笑意，郑筱枫朝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徐青云说：“可以啊，刚交给你的招数，这么快就会用了，悟性不错。你再看看你，一个大男人，让人女孩子打成这样，丢脸不？之前是谁说的，只要有人教你，你早就成大师级别的人物了？”

董缺得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满脸通红，没好气地说道：“你说的轻巧！我本来就是一脆皮法师，搞什么打打杀杀的！再说了，我才跟你练多长时间啊！永远不要丧失脚踏实地的勇气，懂吗？！”

徐青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笑了，说：“行行行，你说的都对，祝你早日青出于蓝。”

几番较量过后，几个人也都累了，随便歇上一些，便准备继续赶路了。这里已经离中国很近，再往前走，两边就要分道扬镳了。

虽然谁都没提，但这几日一行人走得确实不是很快，大家心照不宣，谁也不想就这么快的别离。

但别离总归还是会到来的，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程如雪和董缺得累了，便坐在花田里，歇息的同时赏闻花香，郑筱枫和徐青云结伴沿着阡陌，随便走走，算是做最后的告别。

“到了东欧之后，一切小心，切记不要逞强，机会不会只有一个，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徐青云还不忘提醒道。

郑筱枫点头：“放心吧，我会记住的，我还欠了你那么大的人情，总有一天是要还回去的。”

“好，我等着，一言为定。”

郑筱枫看了看天，一时间只觉得恍然，几个人相识仿佛还是在昨日，人生明明漫长，但时间却总是流逝得很快。

“这段时间我和你学到了很多，谢谢你。”郑筱枫说。

“你是指身手？”

“不止是这些，还有很多人生的道理，今后你不在，我还有点担心有些事我会不会又想不明白。”

徐青云沉默片刻，却忽然笑了笑，说：“我最担心你这么想。”

郑筱枫愣了一下，有些不解，问：“为什么这么说？”

徐青云就道：“你的人生应该有你自己的道理，我的话也许在你生命中的某一刻可以带来触动，却不代表永远都是真理。世间的一切都是不断在变化的，唯一不变的就只有变化了，有人说这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但如果你想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很多事，还是应该分得清楚一些的。”

郑筱枫没有接话，大概是还未能完全体会这句话的意思。

徐青云就解释：“我的意思是，你要有自己去分辨是非的标准和能力，面对不同的境遇，你要能判断怎么做才是真正适合你的，而不是一味地去遵循某一个固定的教条。”

郑筱枫这回理解了，道：“可这大概很难很难，当局者迷，有谁能肯定自己以为的正确就一定是正确的呢？”

“那我个人认为，要做到这一点就是要读个万卷书，行上万里路了，只有有足够的学识和阅历，你才更可能接近了解这个世界真正的样子，也才更可能做出正确的判断，最终让自己活得更好。”

郑筱枫沉思许久，笑了：“你还真是个老师啊。”

徐青云一耸肩：“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叫爸爸。”

郑筱枫“切”了一声，一摆手，不再理他了，这个人啊，永远都正经不过三分钟。

不过郑筱枫心里想，也许这就是之所以东欧危险，徐青云也依旧对自己表示支持的原因吧，既然这样自己也该争争气，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道理。

傍晚，车子继续向前开，这里已经是接近中国边境了。徐青云和司机下了车，把车子送给了郑筱枫，前面的路就只能自己往前走了。

“各位，我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徐青云以道上的方式说了声再见，此情此景，听起来更有一番韵味。

两边挥着手，渐行渐远，人影最终消失，自此各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