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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咯噔一下,忍住了回头去看的冲动,同样压低声音询问紫叶:“是谁?”
“不认识,但他跟了我一路了,从车站到上车。眼睛时不时就朝我们这边看,目光很不善。”紫叶的头靠在我的肩膀,我能闻到她头发上好闻的洗发水香味。
“不认识的人为什么会跟着我们?”我不相信紫叶会判断错误,她说对方有问题,就一定有问题。
“等着吧,如果他的目标真的是我们,早晚会动手的。”紫叶说完这句话,就闭目养神。
我是怎么也没有心思睡觉了,在心里揣测那个人的身份。
什么人会跟踪我们?
目标是我,还是紫叶?
如果是紫叶的仇家,她应该能认出来才对。但我回忆了一下,我除了房东赵家和德叔,就没跟什么人结过仇。
赵国强已经死了,不可能是他跟踪我,那德叔呢?
也不太可能,因为是他的话我一眼就能认出来,我上车的时候,扫了一眼全车的人,没有一张熟悉的脸庞。
就如紫叶所说, 跟踪我们的人是陌生人。至于目的嘛,我下意识冒出来的推测就是命牌。
目前,我所知道的在争夺命牌的人,除了鬼门还有黑蛇公的人。
上一次在老龙山与蛇形人对决,他不但没抢走我的命牌,反而惨死在蜘蛛洞里面。从那之后黑蛇公的人再无新的动静,我都快忘记他们的存在了,但不代表他们会放弃。
而在木官村,在黄泉令的作用下,楚亦天没能夺舍成功,鬼门的阴谋失败,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不能把我收归己用,他们绝对不允许多一个竞争命牌的对手,所以肯定会想尽办法来争夺命牌,或者杀了我。
两边都有嫌疑,不知道此刻,坐在车上的这个属于哪一边。
两边景色飞速闪过,很快大巴车就停了下来,不过不是到站,而是停在了服务区,中途休息。
从我们县城到市区大概要三四个小时,所以会在高速中段的服务区停个十来分钟,给乘客上厕所的时间。
司机停好车,就下去抽烟。很多乘客也陆陆续续的下车活动,买水、或者上厕所。
我和紫叶没动,闭眼装作睡熟的样子,实际上我半眯着眼睛,是可以看到身边的情况的。
一个个乘客从我们身边走过,起初并没有异样,直到我的肩膀突然被人按了一下。
紧接着,肩头仿佛被蚂蚁咬了一口似的,微微的疼了一下。
那人迅速收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混在乘客里面下了车。
我和紫叶几乎同时睁开眼睛。
那人以为我们睡着了没有防备,实际上我已经看清了他的模样。
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个子很矮,很瘦,穿着普通,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背包。
尖头鼠脑的,留着两撇小胡子,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看起来很邋遢,就像个进城务工的普通农民。
但那双眯缝眼里透出的阴沉而精明的光,让我很清楚,这家伙不是什么善茬。
这人我的确是第一次见,刚才他在我肩膀上拍那一下,绝对没安好心。
我扭了一下,想看看肩膀到底有没有事。
“别动,他在你身上留了东西。”紫叶一只手按住我,一只手伸进我的衣领,在我的背上摸索着。
细腻的指头滑过我的皮肤,带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但紫叶的表情很认真,她不是在开玩笑。
我有点不自在,身体绷的很紧,好在紫叶很快就找到那个东西了。
“就是这个。”紫叶收回手,修长白皙的指尖多了一个黄色的小纸人。
“怎么会是纸人?”我皱起眉头,想到了刘神婆,莫不是这家伙和刘神婆有什么关系?
不过,再仔细一看,这个纸人和刘神婆的纸人不太一样。
刘神婆的纸人有手掌大小,但这个纸人却只有手指头大小,而且脑袋的位置还多了一个红点,像是血迹,身体上面还歪歪扭扭的写着一串符文。
虽然我看不懂,但也能感觉出画符的人字迹很丑。
“这好像是打小人用的纸人。”紫叶看了一会,似乎有所发现,“别动,我看看你的肩膀上是否有伤口。”
她拉开我的领口,露出我被那个中年男人按过的肩膀,看了两眼后,点了点头:“果然,这纸人上面的血点是你的。”
“我的?”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肩膀。
“很小,不容易察觉,就如同被蚂蚁咬了一样,其实是被这个纸人给咬了一口。有了你的血,对方就能通过纸人来伤害你。”
“伤害我?”我心里咯噔一下,“那这下我岂不是只能任人宰割了?”
“放心,这种打小人的方式虽然属于下三滥的手段,但只能伤人,还要不了你的性命。”紫叶的表情很轻松,“只要把纸人烧了,这种手段也就失效了。”
“我现在就烧。”我拿出打火机。
“别急,你一烧对方就会察觉。还是先留着,看看那人到底想干什么吧。”紫叶看向窗外,“他马上就回来了。”
“行,那我就留着,看那家伙到底想搞什么鬼!”我把小纸人揣进衣兜,捏了捏拳头。
陆陆续续有人上车了,也包括那个贼头鼠脑的中年男人。
我和紫叶没有再装睡,也没有盯着那人看。他从我们身边走过的时候,却停下了脚步。
感受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我抬起头,佯装疑惑:“大叔,你认识我?”
“不认识。”对方摇了摇头,手指摸了摸两撇小胡子,一副惋惜痛心的模样,“可惜了,可惜了,年纪轻轻的......唉,小伙子,好好珍惜吧,没有几天好日子了。”
说着,他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摇着头朝后面走去。
“哎,等等,大叔,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年纪轻轻的,可惜了?”我连忙叫住了他。
那人回头看了我一眼,好像很为难的样子,犹豫了片刻,他一跺脚,像是下定决心,道:“谁叫我碰上了呢,可能这就是天意吧。老天爷安排我碰上你,我鼠爷就不能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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