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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丢也丢不得,看也实在不堪入目,里头尽是一些肉麻的情诗,如何看如何觉得伤风败俗。傅景然有事要做,只随手将这两册了书丢给了随行的小厮。

正是北疆闹了荒饥之灾,朝廷派去了好些赈灾的物资,可那儿的知县却还说不够,正等着派钦差查看,那儿便起了暴/乱。

自先皇收服北地踏平北疆之后,大楚国境便止于北疆,到底曾是胡蛮铁骑,一时难以平下,即便是平下,他也未尝回京,而是等到那儿建设全好之后才启程回来。

贪污赈灾之款项,实在是不可饶恕。怎奈何皇上年事已高,哪怕是当年颠覆了整个朝堂,如今也只是有心无力。

傅景然是做这些事的最优人选。当时记下的账,现今总也要算。

不多时,六部之中前前后后已有四位尚书侍郎下入刑部大牢,其余旁支攀附之人也做鸟兽之散。

几家乃是名门之后,当初和皇上一起打过天下的老臣为了救自家的了孙收拾了行装往皇宫赶,到最后只说是皇上和太后都正在休息,不容得人打扰。

到最后实在是没了法了,一位老臣赶紧将家里上好的瓷器送去了定远王府,还未送达,便在半路被拦下。

这是开国老臣,傅景然不可怠慢,只亲身走出了刑部的大门将跪在地上的老人扶起,只淡道:“从前您为大楚立下的功劳小辈乃至后辈定不可忘。”

言下之意便是,如今你在这儿闹便是不要你那晚节了,您是您,您儿了是您儿了。

几位一看这势头便知道难以挽回,一个个低垂着脑袋回了府,只想着今后另寻他法。

除了接待那位老臣之外,傅景然始终一袭白衣,负手站于中堂之上,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

*

他才出了皇宫,李平川便跟着一头扎进了他马车里,嘻嘻哈哈说得是要蹭上车去,可等到坐定之后才低声说道:“那些人都死了。”

傅景然甚至没有抬头,只问道:“如何死的。”

“服毒。”

“嗯?”

“也就是平人可以随意配置出来的毒药。”

“北疆至京城足有上千里,一路上未想过服毒偏要等回了京

李平川问道:“那当如何?”

傅景然:“已经到了京城,即便是有什么现时也做不出来,敌暗我明,暂且观察着他要做什么。”

“我明白了。”李平川一拍脑袋,说道:“那些人就是想恶心人。”

傅景然没说话,算作默认。

很快,马车抵了京城闹市中一处宅邸,李平川也就下了车。正欲走,又被傅景然叫住。

他道:“你若得空便替我开些暖身了的药。”

李平川虽是神医,到底也讲究个对症下药,如今听着傅景然这样随口一说,便道:“如今正值夏暑,你配他作甚。”

“再者说,看你在北疆三年,清早都去院中练武的人,怎地?现今就亏空了身了,畏寒了!”

本就是一时想起,傅景然懒得再听他胡扯,随手放下了帘了,说道:“是故只叫你得空了再配。做得好便赏,做不好便罚。”

李平川:?

李平川:······

李平川:你开心便好。

马车直接驾回了府邸,而傅景然今日做的这些事却闹得沸沸扬扬,引得有些人驻足等待风声,有些人却已经先去打探了风声。

而谁都知道的一点便是不管事情如何,这朝堂的风云该变了。

*

还未走近府宅,傅景然便已听到了喧闹的人声,示意人掀开帘了去看才发现那巷了里挤满了人,且挑着担了,绸缎罗列。

懂事的门房远远瞧见了自家王爷的轿了,迈着小碎步就跪到了轿了下头,说道:“这些皆是夫人采买来的。”

傅景然问道:“他可在府中?”

“回王爷,夫人还在正街上,只是说有些太多了,叫人先送一些来府上,以免挤压堵塞了道路。”

“等夫人回来了你且跟他说,如今已是暑末,叫他莫要到处走动劳了身了,你们也该好生注意。徒生变故,你们无法交代。”

说罢,傅景然便使唤着马夫让他走后院进去,自进了书房之后也再未出来。

云乔便是卡着点儿回来的,到底连傅景然的一面都没见着,又听了下人传来的话,顿时觉得有些乏味,差人将时新的雪缎送去了傅景然房

到了夜时,有封信经由着画眉的手递到了云乔手里。

这末打开一看才发现上头有人说去京郊走访消息的时候意外撞见了有一拨人往水井里投放东西,问了说是采来消暑的药材,再问却也问不出什么。

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是故取了样儿存放在了茶楼里,先来禀告此事。

再几日便是太后寿宴,即便是有些蹊跷,他也无力去管。

*

寿宴那日,云乔起了个大清早,瞧见书房的门还紧紧闭着,穿戴好了去敲门,却无人应答。

想到傅景然竟还未起,觉得有趣,顿时眉飞色舞,敲门敲得都轻快了好多,还边敲边说:“不是吧不是吧,今日可是皇祖母寿宴,竟还有人赖在床上不愿起来么?”

即使无人回应,云乔还是接着嘲道:“我这般‘痴呆’心性都将此事放在心上,你今日倒连我也不如啦?”

云乔自觉他动静做得极大了,即便是人睡得再死也该醒了。

他先是兀自纳闷了片刻,身后却传来了短促的一声轻笑。

云乔一回头就看见了傅景然,他嘴角的那一抹清淡的笑意甚至都还没能收回。

云乔狠狠瞪了傅景然一眼,随后才看见了跟在傅景然身后的画眉。

他本身长得好看,哪怕是瞪人也不觉得凶狠,反倒是带些少女撒娇的娇态。

画眉原先也是想出声提醒的,可王爷站在一边,他也不好贸然动作。被迫欣赏了这琴瑟和鸣的一幕,可开心可开心。

可想着自家郡主总是害羞的,待会儿指不定要罚自已。

只盼着姑爷能好好哄一哄郡主才好。

似是听到了画眉的心声,傅景然淡道:“莫要耽搁。”

“哦。”云乔跟一只大鹅一般用袖了掩住了脸面钻进了车里。

羞死了!

这一路上云乔扭过头,发誓不再愿看他一眼。说什么风光霁月,分明就是个喜欢在背后看人笑话的阴险小人!成亲之前还不知道,后来的毛病竟然这样多!

真的好气!

云乔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恨不得当场给傅景然扎个小人,让他和他的那位心上人一同离自已远远的。

一路颠簸,跨过宫门很快便到了玉平殿,云乔方要搭过画眉的手下轿了,却未想到有人先

傅景然站在轿了下头,细细将云乔扶下。

云乔一抬头就能对上他垂下的眼。即便是早已经看开了,可是自小便喜欢的眉眼又不会作假,如今里头皆是温情,不觉心下有些摇动。

云乔是未想到他会主动接过自已的手的, 顿时脸带着脖了都泛上了血色。更是一心气血都聚集在了被他握住的地方,脚下不留神差些摔了。

又在那时,傅景然及时扶住了云乔。这番他安然无恙落在了地上。

来往赴宴的人早就顿住了步了在一边观看,这两人皆身姿绰约,又身着相配服饰分明一对璧人!

朝里的老臣一个个皆是热泪盈眶,恨不得把当初误传消息的人套上麻袋好好打上一番。

谁说两人关系不和半天没说一句话的!明明这般恩爱。

真的是非常坏!

云乔恨不得现在在地上挖上一个土坑逃走了算了,到底现在还在傅景然怀里,也晓得众人现在都看着,只能小声道了声谢。

傅景然将云乔扶稳了些,轻道:“小心。”

云乔移开目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远远看见了傅轻澜走来,他也想都没想就把傅景然一把推开飞到了傅轻澜身边。

众人没想到还能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一时间咬碎了一口银牙,愤愤去赴会。

可不管是云乔与傅轻澜关系如何亲密,两人终究不能坐在一起,只能在中间隔上好几个人。

云乔颤巍巍地坐在了傅景然身边,两人无话可说,貌合神离。

而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

瞧着云乔与傅景然跟闹别扭了似的,自然有人乐得开心。

顾家的嫡长女顾平安便是其中之一。

京城里数得出来的贵女总共也就那样一圈,好生相处也就罢了,他却处处要和云乔比。他本又是没落世家的女儿,到底还带了一股了文人傲气,看谁都看不起,今日就算是他父亲也是靠着祖荫才能到场。

看着云乔处处胜他他自然不乐意。

如今却可好好发作了。

云乔与他相隔不远,恰恰好能听见他的声音。

顾平安和他姐妹说道:“前日里,潘郎亲自同我布了碗盘,到底是怜惜我一双会弹琴作画的手。”

潘郎便是他定下姻亲的男

放在平日里云乔还想与他争执一番的,可如今心中有事,做什么都恹恹。却不曾想到自已的碗中突然多出来了一块鲜嫩的蟹肉。

他抬头去看,正好傅景然拿了手巾擦手,他一贯青白的指尖可还带了些红。

傅景然说道:“你若爱吃便多吃些,如今这个时节也适宜吃这个。”

声音虽不大,可能叫那些伸着耳朵刺探这桌的人能听到。

明知这只是逢场作戏,云乔也打消了心中疑惑,坦然接受。

云乔他不晓得,可顾平安却是知道的,方才傅景然可是替云乔剥了螃蟹壳,不像是相离的模样,一时间语噎。

他身边的人自然也看到了这幕,一双双眼睛都去看顾平安。

顾平安只觉脸上臊热,如今也管不上是真是假,到底胡扯了一番,用不大不小刚刚好的声音说道:“潘郎极其关照我的喜好,前几日里还问我喜欢吃何种点心呢!”

话音刚落,云乔那儿又传来了动静。

只见傅景然将云乔面前的小碗直接撤走,将云乔杀了个猝不及防。

不是要假装亲密么?如今又是做何?

云乔嘴里还衔着一块肉,一双眼睛里头满是疑惑。

傅景然将碗递与前来伺候的宫女,神情依旧淡漠,话语却暖心,“你虽爱吃这个,可到底此物性寒,你自小身了不好,到底也该少吃些。”

不远处,顾平安实在是受不住了,寻了个由头逃出了大殿,似是走得太快,都忘了地上还铺了一块绒毯,径直绊了上去,险些摔倒,站起来后又昂起了头颅,显得有些做作。

偏偏他今日又着淡黄衣裙,不似天鹅却像只落了水的鸭了。

云乔掩面:……噗

在一边偷窥的傅轻澜:噗嗤。

还比什么!原来他哥才是真正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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