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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哈——”严重的耳鸣。
严重到就连自己的呼吸听起来都若即若离。
手脚无法随心所欲地控制,像是木偶一样歪曲着,就连要站起来都困难。
这持续了大约有一分半左右的时间。
待到知觉重新回归时,她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鼻腔当中辛辣呛人的味道:
“咳咳咳——”洛安少女立刻拉起了自己的衣领遮住了鼻腔,尽管如此仍旧已是被呛得涕泪横流。从破开的孔洞投射进来的阳光照射在地面上,洒了一地的粉末飘散在空气之中使得光柱在一片黑暗之中无比显眼。而旁边被巨大捕鲸叉击穿的木桶上还在不停地往外漏着香辛料——如此昂贵的东西就这样被浪费令人十分心疼,但眼下的她却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
“咳咳——”米拉抚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以确认是否有出血迹象,磕在了船体内部承重支柱上面令她感觉十分难受,但万幸的是撞上的是相对平整的表面,没受什么真正的重伤。“咚——”她把剑尖扎在了厚实的船板里头然后扶着它站了起来,鼻腔酸楚的感受使得双眼通红不停地渗着泪水。视野模糊不清的感觉令人十分不安,但她努力克服了这种恐惧感,甚至更加努力闭上了双眼,使眼泪清洗干净脸上沾染到的香辛料,同时也为了适应昏暗的船舱内部视野。
“嘶——”呼吸被不自觉地屏住了,这是人类在恐惧时的正常反应,但作为剑士却需要克服它来避免自己因为呼吸不匀而体力不足。
“呼——”她开始有意地用嘴呼吸,小声而均匀地控制着。等待双眼恢复视力的同时也开始用敏锐的听觉捕捉周围的环境——“砍断缆绳,砍断缆绳!”正后方几米外透过栅栏通风口往上外面的甲板上有谁在用拉曼语这样咆哮着,“咚咚咚”的脚步声来回交织是许多人在后退和前进,此外还不时有“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声伴随着弩机被释放,浸蜡的粗绳弓弦发出的清脆的“啪!”声。
上面战况仍旧十分激烈,仅仅片刻的倾听就足以让她判断出来这点,但她有意去寻找的却并非这个声响。
‘那人,在哪里?’米拉闭着双眼侧耳倾听着,一片黑暗的寂静之中她甚至能够感受得到捕鲸叉扣在船体上拉着海盗们的快船航行,因为这份额外的牵引力道不堪重负而发出的些许“吱吱——”声。
但她听不到另一个人的声音。
那个与她在这狭窄的船舱当中狭路相逢,想要破坏掉东方之月号的船舵使这艘大船停下的矮小海盗的声音。
她听不到。
他在哪儿?
两人在对峙的时候海盗那边射出了捕鲸叉以便把船挂在东方之月号身上避免被甩掉,而因为巨大的动能缘故正好处于这一位置的不少储物木桶都被冲飞。米拉被打中了身体在支柱上撞到了头部并且造成了耳鸣,但她在倒下的一瞬间也随手抓起旁边的杂物打碎了船舱里的灯笼。本就昏暗无光的船舱这下除了后方投射进来的少数阳光以外几乎没有什么照明来源,这个机灵的反应为她自己争取了不少时间。
但她仍旧需要知道那人在哪儿。
米拉完全不知道对手是否也被溅射的杂物伤害到。她现在的处境十分不妙,黑暗中战斗本就不是她的强项,加之以船舱内复杂狭窄的地形,手头长剑原本是优势的修长剑刃此刻反而变成了碍手碍脚的存在。
“咚咚咚”的脚步声在甲板上回响不停,因为整艘船都处于战斗中的缘故。嘈杂的声音盖过了同类型的声响,使得她无从判断对方是否在船舱内行走。
“呲——”
但有别的什么声音响起了,极细微,但却因为十分独特所以被耳朵给捕捉到。
像是脚踩在沙滩上,沙子摩擦的声音。
她立刻反应了过来。
是刚刚洒落在地面上的香辛料粉末!——这么说来的话对方就在——“叮——”她从船板上拔出了长剑然后一个大步踏出为了避免被杂物挡住没有使用劈砍而是配合前进采用了刺击,同时睁开了仍旧满是泪花的双眼以确保在对方避开攻击之后再度做出下一步的举措。
“呜——”逐渐清晰的视野当中对方的身影轮廓慢慢地呈现,但仅在一瞬之间米拉就意识到自己判断出错了——混乱的脚步声加之以她一心一意注意着独特的动静,丝毫没想过还有其他人也来到了这片船舱区域。而这人的身形高大很明显是苏奥米尔人出身的乘客,而不是那些矮小的海盗。
“躲——”她张口想要警告,但自己却也忘了地面上的那些粉尘导致脚底一个滑步连收剑都来不及。
‘完了——’女孩正这样想着,却见到那个人用极快的速度从地面上用脚尖挑起了一块碎裂的木板踢了上来挡在了两人之间。
“咚啪!”剑尖刺进去了少许然后因为重量的缘故带着失去平衡的洛安少女整个人往前摔去,而黑暗中身材高大的那个人适时地伸出手拦在了她的腰部把她整个人单手抱了起来。
“你对周围环境注意力不够这个毛病,还是要改。”亨利轻声开口这样说着,而洛安少女仿佛找到救命稻草一样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因为忽然记起而紧接着张口:“老师,这里还有别人——”
“咻——”晚了——
对方之所以没发出声音的缘由洛安少女在一瞬间明白了——那个身材矮小却无比矫健的海盗抱着柱子攀登到了船舱的上方。
他也在适应着忽然变暗的船舱,但却远比她更加机警,是直接拉开了距离找好掩护之后才开始这么做。
而此刻发出声音和动静的两人无疑是在给这个人指明方向。
他一跃而下,用手中的短刀砍向亨利的头部。
“你知道么。”而贤者语气依然平静——尽管语速飞快——地说。
“正统的剑术教学都会教导你避免跳跃这个动作,虽然它经常在冒险当中出现。”
“但动不动就用跳劈很蠢,原因是。”
“当——啪——”他用脚挑了一下米拉手中的长剑紧接着接过了它然后带着还扎在剑尖的木板单手指向了那名跃下的海盗。
“嘭咔——”“呀啊啊”撞碎了的木板露出了剑尖紧接着扎穿了毫无防护能力的棉布上衣。
海盗像是被猫咬住的老鼠一样挣扎着,但动静只是加快了他失血的速度,他很快歪了脖子。
“这种事,会发生。”贤者单手举着剑而海盗还串在上面,他仿佛完全感受不到这份重量一样随手把他甩在了地上“嘭!!”几十公斤重的海盗身体重重地撞在了船板上,而亨利踢飞了他手里的短刀以后,甩了一下米拉的长剑。
“啪——”鲜血溅在了船舱的内部,这个动作虽说很帅气,但之后负责清洗船舱的水手们也许会颇有怨言。
贤者接着看向了手中的长剑,尽管是优秀的产物,如此粗暴的用法仍旧使得它有些弯曲。
亨利耸了耸肩,然后放在地上踩了踩让它稍微恢复笔直一些:“反正你要换新的了”接着递给了米拉。而终于成功适应了在黑暗中看东西的白发少女拉下了衣领,给了他一个白眼:“贤者先生真是个——啊——啊——”
“阿嚏——”红着鼻子和双眼的洛安少女感觉无比难受地接过了手中的剑,在检查了一下确认那名海盗已经死掉以后她守在了前方的入口处——东方之月号终归是一艘商船,大号商船为了方便卸载货物都会有比起别的船舶更多的出入口。这在一些如火灾逃生与搬运货物的情况下是有利的设计,但当你被数艘海盗船包围并且他们从各个方向登船时,要守住不让他们进入船舱内部就会比起只有一处出口而言更难。
这也为何洛安少女会孤军奋战的原因,但现在已经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了。
她的呼吸均匀步伐也稳稳当当,对于周围环境的判断变得冷静而迅速。
这种力量和清晰沉稳的头脑源自于安心感。
亨利来了。
那就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了。
“真没想到这些家伙居然用上了床弩,还好你没贴着船舱外壁。”贤者从被巨大捕鲸叉击穿的厚实木板破口往外看去,一艘不小的海盗快船挂在了东方之月号的后方,他远远能够看到船上的人正在努力地用绞盘缩短距离,只是因为高速航行的缘故一直被甩来甩去这一切不是那么地有效。而旁边还有好几艘原本是放在上面的小艇也用爪勾拉在了东方之月号的船舷上,而海盗们就这样在航行过程之中强行从勾上连带着的攀爬网往上攀升。
会被这样突然包围的原因要从三天前说起,已经将西方甩在了身后的东方之月号余下的航行是一路向着西南方向的。但在真正进入被拉曼人命名为大东海的海域之前,他们却在两处洋流交接的地方遇到了因为温差的缘故产生的海市蜃楼现象。
漂浮的冰山和小岛如梦似幻判断不清楚是真是假,为了保险起见弗朗西斯科船长下令放缓了速度,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决策,给予了这些北部海盗包围的机会。
老船长也会有翻船的时候,大海的航行就是这样处处充满危机——尽管严格而言此次危机是源于人类同胞的贪婪,但他们需要齐心协力才能克服这一切这点仍旧没有改变。
“你打算怎么做,要直接把捕鲸叉砍断吗,用克莱默尔,还是直接把船体的这部分给拆了呢?”米拉开口,然后因为亨利半天没有回答而疑惑地回过了头。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贤者无奈地叹着气:“这玩意。”他用手指“叮叮”地弹着满是锈迹的捕鲸叉头:“可是能撑得住一头几十吨重的鲸鱼奋力挣扎的,就算是我的剑也没办法砍断啊。”
“而且东方之月的船壳有20公分厚,都是优质的木板,连重型床弩发射的捕鲸叉在弯掉了头以后都只能勉强扎穿,你觉得我能徒手拆了它吗。”
“能。”洛安少女斩钉截铁。
“显然不能。”而贤者耸了耸肩。
“切。”米拉砸了咂舌,而亨利则是拿起了挂在脖子上的水手们求救用的笛子。
“哔——”他吹响了它,高亢的声音轻易地穿过了厚实的船板,而上方且战且退的弗朗西斯科船长等人立刻注意到了这个信号。
“降下风帆,减缓速度!”船长当机立断地下达了决定,而前方的乘客和水手们奋力地发起了一波反击为后方的人员操纵绞盘争取时间。
“握紧了!握紧了!”大副大声地咆哮着,水手们并没有把降下的风帆就这样固定着而是拉紧了缆绳用自己强壮的身体作为支撑。
贤者以优秀的视力从破口往外看去,东方之月的速度逐渐变慢了起来,而在崩得笔直的拉绳在一瞬间变得疲软下去的时候——
“呼——”他呼出了一口气,然后单手把插在船体上的捕鲸叉向内抽了进来。
“嘭咔!!”木屑横飞,失去了堵塞物的洞口投进了更多的阳光。
“哔——”紧接着在跟连在后面的麻绳也进入的一瞬间,亨利同时吹响了笛子并且用随身的匕首砍断了麻绳。
“升起风帆!!”竖起耳朵倾听着信号的船长大声咆哮紧接着水手们重新扬帆,巨大的风力立刻让东方之月号的主帆鼓胀起来而重新加速的船舶立刻拉开了一段距离。
“咻——”粗大的麻绳失去了捕鲸叉作为锚点随着船舶拉开距离从破口迅速地抽了出去并且掉在了海里,后方的海盗船逐渐开始被甩走,而已经登船的海盗们仍旧负隅顽抗。
“这边解决了,到甲板上面去。”贤者开口这样说着,而米拉点了点头拿着弯掉的长剑也跟着他一块儿跑去。
“小心刺眼。”亨利交待着,而从甲板下方跑到了上面的洛安少女迟了一秒,一瞬间因为外面耀眼的阳光而再度失明。贤者一手扶着她把她护在了身后,然后她就听见了十分熟悉的克莱默尔出鞘时护手与挂钩碰撞的声音。
紧接着。
便是一如既往的一边倒战斗。
在水手们借助木桶作为掩护的精准十字弓射击下,海盗们的短刀并没有能够发挥出太大的作用。东方之月号体积庞大,因而甲板也十分广阔可以容纳短程投射武器发挥,这显然与这些海盗们平常遭遇的对手不太一样。而他们最先挂上来抓钩的小船也都被大船航行带起的波浪弄翻,总共登船的人员仅仅只比船上的水手和乘客们稍多一些,并不能形成绝对的优势。
对手的船长显然也是个经验丰富的人,他意识到自己的快船居然都会被这艘大型帆船给甩下以后就下令发射了捕鲸叉,在固定于东方之月号的尾部以后,配合船上的绞盘可以拉近两艘船之间的距离,让海盗船上更多的人员登船形成优势。
但这一点在实现之前就被贤者和船长的配合给解决掉了。
“呼——”余下的战斗只持续了极为短暂的时间,涨满了风的东方之月号如离弦之箭冲出。船上的海盗们在见识了贤者一剑一人压倒性的强大以后,都双脚发软地放下了武器。
而水手和乘客们则是忍着呕吐的感觉,望着甲板上那些四处都是的鲜血和内脏,又看向了用手指把沾在肩膀上的某个人的耳朵弹飞,仍旧一脸风轻云淡的贤者。
“冲洗甲板上的脏污,总比变成甲板上的脏污好,哈哈哈。”弗朗西斯科船长抱着小猫开怀大笑着,为这一场冲突画下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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