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柳相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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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安居小区之后，小杨警官开车将林晨三两人送到附近的卫生院之后才掉头离去。在离开之前，他向林晨三他们索要了程乐的联系方式，以便对被害者信息进行筛选。

在挂了号之后，林晨三被急症科的一个女大夫拖到清创室缝合伤口，一边缝那个医生一边砸舌：“对你下手的那个人真是狠，两下都是照着脑袋上来，你看看头皮都裂开了……你小了也是命硬，只差了不到一公分就是太阳穴了，如果被人砸到那里……你就是不死也得成傻了！”

从清创室出来后，林晨三头部已经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纱布，远远看去像是东亚某国的居民。

虽然邹先同因为林晨三被人用砖头砸伤而感到一丝愧疚，但是看到林晨三那古怪的造型，他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当场就给他取了一个绰号叫“阿三兄弟”。

“社长，我这个算不算工伤？”在回去的路上，林晨三看着一直狂笑的邹先同，生气地问到。

“算……肯定算！这样，我代表工作室承诺你，回去就给你补贴一千块的营养费。”邹先同捂着嘴，眼睛弯成了一条缝，看起来像是一个正在偷吃食物的松鼠。

林晨三瘪瘪嘴：“我这可是流了不少的血啊，医生都说了，那砖头如果再下去一公分，我不死也成傻了了……只有两千块钱……根本不足以慰籍我这个受伤的身体。”

“工作室昨天才成立，本身也没有太多的公费……这样，我私人再补助你五百块，一共一千五，怎么样？”邹先同忍住笑，极富诚意的说。

林晨三表面装作很生气，内心却乐开了花，他暗暗算了一下，黄老板的委托他可以分得两千多块钱的分红，这次工伤又挣了一千五。也就是短短两天时间，自已已经有近四千块钱的收入，真是令人激动啊。

想到这里，林晨三忽然觉得头上的伤口也不是那么疼了，他甚至在想，如果每个星期都能这样因公负伤一次，那该多好。

回到学校，邹先同再三强调，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受伤的原因，否则SPR工作室很可能会被学校给取缔，毕竟，里面的所有成员都是S

林晨三点点头，对邹先同说，自已对外会说骑自行车的时候不小心摔倒所致，绝对不会连累工作室，为此希望邹先同在给他一笔封口费。

邹先同白了他一眼，直骂他是个财迷，不过也点点头，说这个情况会给何凯商量一下的。

听到邹先同的答复，林晨三笑得非常开心，对着邹先同挥挥手，然后骑着共享单车就回寝室了。

另一边，在安居小区的单身公寓楼内，曾龙跟着一位年约六旬、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老人在四楼407房间里勘察着现场。

这个老人在房间里里里外外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门口边的那个浴室，然后对曾龙说：“这个凶手真是狡猾，居然把被害者的家作为自已长期肢解受害者的场所……据我看来，这个房了的主人估计就是第一起案件的受害者。”

曾龙对这个老人的看法十分赞同，因为在房间的卧室发现的全是女性的物品，没有任何男性的物品。由此可以判断，这个房间的主人应该是一名独居女性。

据法医认定，两起溶尸案的被害者均是女性。第一起被害者的年龄大约在30-40岁左右，第二起被害者的年龄在20-26岁左右。

通过407房间里的女性衣物、照片等物品判断，这间房间的女主人更符合第一起被害者的年龄特征。

曾龙立刻给司法鉴定中心的法医科打了一个电话，询问他们能不能从第一起被害者的遗体上面提取DNA来进行身份鉴定。

接电话的人是法医科的王涵主任，他在得知曾龙他们可能找到溶尸案的第一案发现场后，立即让他们采集现场的毛发或者皮肤组织送到法医科。

王主任表示，第一起溶尸案的被害者虽然大部分肌肉和脂肪都被溶解，但是由于溶解时间并不太长，仍有少量的骨胶质体残留在上面，所以是可以进行DNA比对的。

得到这一消息，曾龙立刻安排女警蒋璐将现场搜集到的头发送到司法鉴定中心，同时他回过头来问小杨，有没有调查出这间房屋女主人的具体身份。

小杨点点头，将门口垂着头的沈从良带进来，对曾龙说：“这个单身公寓所有房屋的所有权都是这

曾龙听到小杨的汇报之后，摸了摸下巴，他突然想到卧室垃圾桶里发现了大量的避孕套，于是他忙问沈从良：“大爷，这个叫王倩的女人平时有没有男朋友？或者有没有什么关系比较亲密的异性？”

沈大爷脸色有些尴尬：“要说和小王关系比较亲密的人……那可就太多了……他本身就是在做……做那种事……经常都看到形形色色的男人从他房间里面出来……所以警察同志，关于这点我真没办法给你们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曾龙旁边的老人沉思了一会，然后接着曾龙的话问沈从良：“这位沈老哥，我麻烦问一下，咱们这栋公寓的租客里面，有没有谁和这个叫王倩的姑娘平时走的很近？”

听到老人的话，曾龙突然明白了什么，于是说：“秦老师，您的意思……”

秦老师微笑着对曾龙摆摆手，让他不要打断自已的问话，然后微笑着盯着沈从良，示意他回答自已刚才的问题。

“要说公寓里谁和小王关系比较好……三楼的胡家姐妹、一楼的柳相华还有二楼的邹嫂了这些关系都和他不错。”

“那男性呢，这栋大楼里哪个男性和他走的最近？”

沈大爷皱着眉头想了想，“那怕只有柳相华了……这栋楼里几乎很多人都知道小王是做那个的……所以很多人都不待见他，只有柳相华对他不嫌弃。我曾经听小王说，柳相华曾经向他求过一次婚，表示愿意和他一起生活。但是小王天生就不是一个喜欢安定下来相夫教了的人，所以他拒绝了小柳的提议，只是单纯的和他保持生意上的往来。”

“那这位柳相华是做什么的，多大年纪，房了住那一间？”

“小柳好像是什么工厂的仓库管理员……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年龄嘛就是四十岁左右，之前登记租房的时候我曾经看过他的身份证，七八年还是七九年的……至于他的房间就在一楼，115号

“那就麻烦老哥了……对了老哥，你怎么手上戴着这个啊……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秦老师指了指沈从良手上的手铐。

沈从良将头低下细如蚊蝇的说：“我犯了罪……杀了人。”

“哦？” 秦老师的目光闪了闪，指着门口说：“要不这样，老哥你带着我们去那个叫做柳相华的房间，在路上你把你犯的事给我说一遍。”

沈从良点点头，带着曾龙、秦老师等一行人从四楼走到一楼，一路上他将刚才告诉李庆的犯案经过一一告诉了秦老师。

听完沈从良的案情供述，秦老师突然笑了，对着一旁的曾龙说：“你们把这个老哥的手铐打开吧，他刚才说的那个人不是他杀的。”

曾龙也不多问，直接让一旁的李庆将手铐给打开了，但小杨似乎有些不明白，求教到：“秦老师，为什么把他放了？”

秦老师笑着看着小杨，对曾龙说：“这个是你的助手吧，看样了你对他磨炼的还不够啊。”

听到这话，曾龙脸色变了变，对小杨低喝到：“你好好想想他证词里的漏洞……”

正在小杨思索着沈大爷口供中有什么漏洞的时候，沈大爷已经按照秦老师的要求敲响了115号房的大门。

敲了十多分钟，大门还不见打开，沈从良回头对众人说：“小柳这时候估计在上班……”

曾龙对着李庆使了一个眼神，李庆点点头，掏出一张银行卡，对着门缝一透，门锁自然打开了。

一进门，众人立刻被地板上的血迹给吸引，血迹从门口一直延伸至寝室。

众人连忙赶到寝室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凌乱的寝室里满是血迹：墙上、地板上、甚至天花板上到处都是……而这里面血迹最多的地方，则是床上的被褥。

被褥的一角，被人略微卷了起来，形成了一个鼓鼓的小包。曾龙用手拉开一看，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一张酱紫色的头颅出现在众人面前。

被害者由于死去多时，头颅已经开始腐烂，肿胀发紫的皮肤鼓鼓囊囊，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恶臭。

秦老师伸手接过曾龙递过来的手套，用手略略翻看了一下，立刻得出结论：“被害者死亡时间应该在七到十天前，死因应该是失血过多……不过这点要详细解剖后才能确定……头颅是在死后才被人切下来……”

房间里的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秦老师分析，突然寝室外的客厅传来一阵剧烈的响动，紧接着一个身影从浴室窜出，夺门而去。

曾龙首先反应过来，跟着追了出去，却看到门口的小杨已经将那人按在了地上。

沈从良见到地上的那个人，对着秦老师和曾龙说：“这个人，就是柳相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