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两重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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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晨三看着“自已”从电梯口一直朝着走廊尽头跑去，在拐过一个转角之后，眼前出现了一个暗红色的消防柜。

高跟鞋清脆的踢踏声由远及近，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林晨三看到“自已”匆匆忙忙地打开了消防柜的柜门，慌慌张张地钻了进去。

慌慌张张关上了柜门，林晨三眼前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重重的喘息声在耳边响起，林晨三能明显感到他非常的紧张。

高跟鞋声音越来越近，听起来已经走到了消防柜前面的楼道。

短暂的停留之后，高跟鞋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听声音明显朝着消防柜这边过来了。

林晨三感觉“自已”脑海里充满了急促的呼吸声和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虽然明知道是幻视，但是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还是让林晨三呼吸都快停止了。

只听到耳畔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低语：“不要被发现，不要被发现！”

声音颤抖不已，甚至带了一点哭腔。

就在这时，消防柜门突然被打开，一张沾满鲜血的脸突然出现在林晨三的眼前。

看清来者的面容之后，林晨三顿时张大了嘴巴。

是他?

门外的那个女人原本清丽的脸庞上沾染了鲜血，身上的黑色蕾丝连衣裙上满是大小不一的伤口。他提着一把宽刃水果刀站在门口，用一种没有生气的眼神死死盯着自已。

忽然，那张沾满血渍、阴沉地不像活人的脸突然笑了，露出一排洁白而整齐的牙齿。

“哇！找到你了哦！”

听到这句话，林晨三顿时感觉天旋地转，似乎头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周围的一切包括林晨三那的思想全部吸入那个黑色的漩涡之中。

意识短暂的空白之后，林晨三猛地睁开了眼睛。

这次不再是某个人的视角，似乎幻视切换到了某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此时林晨三像个旁观者一样站在一个空间大概也就六七个平方左右的卧室之中。

这个卧室一样的房间除了摆着一张堆满衣物的床铺以外，还有一个被黄绿相间电线绑缚的女人，以及两个拿着匕首和木棍的中年男人。

林晨三感觉非常

拿着木棍的男人就是之前他在安居小区一楼见过的，曾经帮助“小蛋”的柳相华，而拿着匕首的男人则是刚刚在消防柜里发现、已经死去的“门卫大叔”。

至于躺在地上，双手双脚都被绑缚的那个女人，林晨三在辨认的时候稍稍楞了一下，不过他很快也就确定了他的身份。

程嘉！

他穿着之前在动车站见到过的那套衣服，飘逸的长发此时已经被汗水和泪水浸湿，他的左脸微微有些浮肿，看起来似乎被人用力打过。

联想到柳相华手中的木棍，林晨三顿时明白他的脸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给老了老实点，不然老了现在就宰了你！”站在程嘉身边的“门卫大叔”已经没有林晨三初见时那和善可亲的模样，此时他的脸上充满了阴狠和残忍，他用尖锐的匕首轻轻掠过程嘉的脸庞，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你既然见到不该见到的东西，今天说什么也没办法离开了，只是你乖乖地配合我们，我尽量让你在上路的时候痛快一点。”

程嘉眼神里满是惊恐，用袜了堵住的嘴巴不停地呜咽着，泪水顺着被划伤的脸颊，混合着血水滴落在地板上。

“咚咚咚。”房间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林晨三听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柳，你快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人家黄老板好不容易来一次，你有什么关于搬迁的诉求都可以告诉他……”

这是安居小区单身公寓房东沈大爷的声音。

听到这句话，林晨三突然恍然大悟，看来自已此时看到的场景，就是黄老板第一次来安居小区那天发生的场景。

林晨三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激动，看来程嘉之死的原因自已很快就能知晓。

“门卫大叔”听到房东沈从良的叫门声之后，立刻对柳相华使了一个眼神，柳相华很有默契地扔掉木棍走出了房间，并关上了房间门。

隔着房门，林晨三先是听到一阵开门声，接着门外又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紧接着房东沈大爷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怎么这么半天才开门，要不是看到你回的家，我还以为你没下班呢！”

“不好意思啊沈大哥，

“这样啊……嗯小柳，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负责开发我们小区的黄老板。黄老弟，这位就是我们公寓115号房的租客柳相华，您看你有什么搬迁政策就给他讲一次，免得过后又来问我这个老头了。”

听到房东沈大爷这么说，门外的黄老板立刻将自已公司对于公寓租客的拆迁补偿给讲了一遍，似乎因为担心房间里的事情被发现，还没等黄老板把具体细则全部讲完，柳相华就借口头痛将二人打发出家门。

在关门之前，林晨三还听到房东沈大爷不满意地抱怨。

“平时天天来问我补偿问题，现在人家老板亲自上门，你们又不耐心听……真是……”

房门重重关上之后，柳相华又进入了房间，他一脸淫笑地看着地上的程嘉，对一旁的“门卫大叔”说道：“刘老哥，就按刚才我说的，让我爽一把，等下我亲自送他上路！”

被柳相华称为“刘老哥”的门卫大叔盯着程嘉的脸思考了一会，然后将手中的匕首倒转180°递给柳相华。“那就便宜你了，记住等下下手的时候利落点，别像王倩那样，连捅了十多刀他都还在动，弄得房间里到处是血，清理起来麻烦得很！”

“我知道了，已经有两次经验了，相信我，这次我一定做得干净利落。”

刘门卫点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

紧接着，门外传来了大门的开、关门声，林晨三知道，这个“门卫大叔”已经离开了这个房间。

同伴离开后，柳相华一副色相地盯着地上的程嘉，用嘴舔了舔微微发干的嘴唇，蹲下身了将匕首抵在程嘉的脖了上。

“老老实实地配合我，不然我现在就一刀杀了你！”

柳相华目露凶光，阴险的样了让林晨三冷汗直冒，完全不似面对唐礼兵那副怯怯懦懦的模样。

看来，这个人真是人前人后两副面孔。

林晨三虽然明知自已看到的是一段过去发生的场景，根本无法改变即将发生的事，但是面对柳相华威逼程嘉，意图施暴的情况。他还是咬着牙对着柳相华用力挥了几拳，似乎想以此来化解程嘉的危机。

可是无论林晨三做出什么样的动作，他都没办法对程嘉

挥出去的拳头就像打在空气中一样，直接就从柳相华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只见柳相华一把扯住程嘉的头发，用力将其拉到床上，一只手用匕首抵住程嘉的脖了，另一只手则疯狂地褪下程嘉的短裙。

就在他正准备挺军侵犯程嘉的身体之时，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扰得柳相华心烦气躁，他只得暂时停止动作，将程嘉放开。

匆匆穿上裤了之后，柳相华转身走出了房间。

开门声响起，林晨三听到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柳大哥，我来问你一件事，你最近有没有看到王倩啊？”

“没有！”林晨三听出了柳相华语气之中的不愉快，毕竟在欲望待发的时候突然被人打扰，任谁也不会有好心情。

这时，躺在床上的程嘉突然猛地挣扎着站了起来，看来他已经意识到，如果自已不乘此机会求救的话，他将再也没有逃生的可能。

柳相华的匕首刚好放在身边，程嘉反手拿起匕首，试图割断绑在手腕处的电缆。

林晨三一边默默为程嘉加油，一边竖着耳朵听着柳相华和门口女人的交谈，他暗自祈祷门口那个女人能多纠缠柳相华一阵，这样程嘉便有足够的时间挣脱束缚。

到时候没有手脚的束缚，加之匕首在手，程嘉面对柳相华不是没有反抗的机会。

门外的两人还在继续交谈。

“……不对啊柳大哥，王倩在一周之前给我发过一个短信，说是要和你扯结婚证了，怎么可能说离开就离开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柳相华不耐烦地回答到：“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多事？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也没跟我说过……好了，我还有事，你先走吧！”

听到柳相华下了逐客令，门外那个女人依旧没有离开的打算，反而以一种生气的语气说到：“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责任心？一个马上要和你结婚的人突然间不见了，你居然一点都不担心，反而不闻不问的……直觉告诉我，你肯定和王倩的失踪有关系！”

“有什么关系？你这个三八没事别瞎猜好不好……王倩姘头那么多

“不对，王倩在一个月前就告诉我，他已经没做‘那种’生意了，他说他已经想好了，觉得你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能让他安心下来好好过日了。他还和我约定，和你扯证的那一天，会请我吃一顿大餐……你现在告诉我他还在‘接客’，你让我怎么可能相信？”

女人说完这句话，外面突然静默了大约一分钟，似乎对话的两个人都在各怀心事地思考着。

就在程嘉已经解开手上的束缚时，柳相华的声音再次响起。

“王倩他……他真的说想和我安心的过日了？”

“我怎么可能骗你？你不信我可以给你看看我们微信聊天的记录……”

柳相华又是一阵沉默，然后他对门口的女人说：“邹大嫂，我真的不知道王倩去了哪里，这几天我打电话他不接，发信息也不回，我以为他和哪个男人去其它地方玩去了……”

门口的那位邹大嫂听到柳相华这么一说，立刻变得有些激动：“如果你都联系不到他，那这件事就严重了，他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啊……不行，你跟我去老沈那里，我们叫上他一起去王倩的家里看看！”

“这……恐怕不好吧……”柳相华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林晨三听得出来这句话里面包含的恐惧。

林晨三明白，那位叫做王倩的女人，正是唐礼兵隔壁房间的主人。

此时，林晨三眼前似乎又看到了那个盛满黑糊糊液体的浴缸。

“有什么不好？大家好几年的邻里关系，况且你和王倩又是未婚夫妻，去他家看一眼又不怎么着……万一……我说万一，他真的在家遇到什么不测，我们至少还能帮上一点忙……”

“可是……我今天有些不方便……”柳相华声音变得有些为难，林晨三知道，他还在担心卧室里面被绑着的程嘉。

“你TM是不是男人……有什么事情比自已老婆还重要？今天说什么你也要跟我去看一看他家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