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海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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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快亮了，你怎么还不走？”见其他的孤魂野鬼都消失了，而小馒头还待在一旁，凌冬不禁道。

小馒头却是小脸上露出了一丝纠结犹豫之色，而后道：“小哥哥，我能跟着你一块儿离开吗？”

“跟我一块儿离开？”凌冬一愣，随即蹙眉道：“你为什么要跟我一块儿离开？你不要留在这里受黎夫人的香火供奉，化解怨气然后去转世投胎吗？”

“转世投胎有什么好的？像我们这些孤魂野鬼，就算是消解了怨气，能够去转世投胎，又能投什么好胎呢？不过还是投在贫苦人家，吃苦受罪罢了，甚至可能下辈子会再次成为孤魂野鬼，”小馒头摇头自嘲苦笑。

一听小馒头这话，凌冬不禁脸色复杂变幻的心中暗叹了声。这小鬼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经历，才能将生死看得这么透啊！

“所以，其他的孤魂野鬼都去黎夫人家吸收香火气了，你却偏偏没有去，”凌冬略微恍然，紧接着又有些为难起来：“就算我肯带你离开，可又怎么带你走呢？你们鬼魂白天是见不了太阳的吧？”

“这个简单啊！小哥哥，我待在你的衣袖里就可以了。你身上阴煞之气这么重，我待在你身上，就算是白天也不用怕太阳的，”小馒头连道。

“还能吸收我身上的阴煞之气是吧？”凌冬微微翻了个白眼：“你个小鬼头，倒是打得好主意啊！”

“嘻嘻，小哥哥，求你了嘛，带我走嘛！人家一个人，不一个鬼待在这荒郊野岭的，很可怜的呀！”嘻嘻一笑的小馒头，而后又飘然上前的拉着凌冬的衣袖可怜巴巴的连道。

有些无奈的凌冬只得点了点头道：“行吧！行吧！那我就带着你一块儿走好了。”

“哇，太好啦，谢谢小哥哥，”看着小馒头欢呼惊喜飘起来的样子，凌冬摇头一笑连道：“我叫凌冬！”

“凌冬？那我以后就教你凌哥哥了好不好？”轻声嘀咕的小馒头，而后期待般看着凌冬连问道。

“随你喜欢！”凌冬不置可否一笑，而面露喜色的小馒头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般的下意识抬手遮脸，而后低呼一声的化作一股烟般钻入了凌冬的衣袖中。

见状一愣的凌冬，转头一看，才发现是东方破晓，天光放亮，小馒头是怕光所以才慌忙躲了起来。

眼看着天亮了，将铲子插在了玉匠的坟头旁做标记的凌冬，也是拎起了之前挖坑时仍在一旁的包裹，而后继续启程上路了。

“哎呦，你别挠我痒痒啊！小馒头，你再这么淘气，我就把你扔出去不带着你了啊！”背着朝阳的光芒上路，突然怪叫一声身子扭动了下的凌冬顿时忍不住连忙道。这小鬼头，太调皮了。

带着她一起上路，倒也是让凌冬少了许多孤独寂寞之感，一路上轻松愉快，心中也是倍感温馨。

海州城，离海虽然要远一些，却也是东南沿海的一座大城了，比任家镇可是繁华热闹得多了。只是没有任家镇那样中西合璧的感觉，走在宽敞的街道上，让凌冬更加清楚的感觉到了清末民初的风貌。城内的建筑，也基本上都是传统的木质建筑。

进入了海州城，一路上很是闹腾的小馒头明显老实多了。只因城内的人气太盛，她一个小阴魂，若非是待在凌冬身上，有凌冬身上浓郁的阴气庇护着，怕早已承受不住要魂飞魄散了。

这也是为什么未成气候的鬼魂，都要在荒僻之地，或阴气重的地方待着的原因。哪怕是成了气候的厉鬼，一般也都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待，要长待也都是会选择附身在人或什么阴气重的物体上，以防受到人间至阳生气的伤害。

就算是附身，鬼魂也多半会选择那些病恹恹、洋气少而阴气重的人，如女人、老人之类的。

“嗯？”在路过街边一个华丽的阁楼时，正好奇四处看的凌冬，突然似有所觉的凝眉转头看去，因为他敏锐的从这阁楼中察觉到了隐隐的阴煞之气。

“玉香楼？”看着这个大白天关门不做生意的阁楼，看到门上悬挂的招牌，已是隐隐猜到了这是什么地方的凌冬，不禁目中闪过了一抹惊疑之色：“这种晚上人气旺的地方，怎么会有阴煞之气呢？”

同时，小馒头微颤的声音也是传入了凌冬的耳中：“凌哥哥，我感觉到了鬼魂的气息，好重的怨气哦！似似乎是个小鬼呢！”

“青楼煞气小鬼”目光闪烁低喃自语的凌冬，心中已是有错猜测了。像这样的地方，肯定不会允许里面的姑娘生孩子的。万一意外怀上了，那么该怎么处理已是不言而喻了。婴儿还未出生就胎死腹中，有怨气一点儿不奇怪。

不过，凌冬可不会鲁莽的进去找那小鬼，难不成进去跟老鸨姑娘们说你们这儿有鬼？真那么说，人家肯定是要将他打出来的。

虽然有些惊讶好奇，但凌冬也没想过要多管闲事。更何况，他这次来海州城，可是有正经事要办的。

离开了玉香楼所在的这条街，不多时凌冬便是来到了北城一条略显僻静的街道上，在一个古色古香不算大、关着门的小店铺前停了下来。

“韩氏玉坊？应该就是这里了，”看着店铺门上那简单的招牌，低喃一声的凌冬，眼看着一旁有个年轻人路过，不由忙上前拦住他道：“这位小哥，请问下，你知不知道”

凌冬说着伸手指向一旁的韩氏玉坊，而不待他说完，那年轻人便是脸色一变的连忙摆手：“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嗨，我还什么都没有问呢！”看着受到了惊吓般匆匆离去的年轻人，凌冬不禁略有些傻眼。

转而注意到斜对面有个小茶馆的凌冬，神色一动的连忙走了进去这种地方，总该消息灵通一些。

“哟，客官，喝茶啊？”百无聊赖坐在柜台后拿着个鸡毛掸子掸着柜台上不存在的灰尘的大娘见凌冬进来，不禁精神一震的热情招呼了起来。

径直走向柜台的凌冬也是连笑问道：“大娘，跟你打听一下，斜对面的韩式玉”

凌冬话音未落，大娘已是脸色微变的脸上笑意敛去，随即挥动着鸡毛掸子连道：“不知道不知道”

“大娘，您看这样你知道了吗？”对于她的反应并未感到太过意外的凌冬，笑着取出了一小块碎银子放在了柜台上。

看到了那碎银子的大娘，顿时目光一亮，而后略微纠结犹豫的绕过柜台到门口向外面小心看了看，才回来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想要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