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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折玉独自在院中巨大的树下呆呆站了很久,反复平静心里的情绪。
他也说不清原因,但就是被若有若无的失落和羞耻笼罩着。
原以为夙墨是为自已情动,看来是彻底误会了。
方才他不知道把自已当成什么人,自已却还心软,出言安慰。
真丢人。
沈折玉心情黯淡,这时又偏偏下起雨来。雨越来越大,他虽然不怕淋雨,但却不喜欢衣衫被弄得一塌糊涂,只得抬步往廊下走去。
他漫无目的的在寺中徘徊,绕过后厨时,闻到一股馋人的香气。
虽然他现在修为已经恢复至元婴,不再需要进食,但这迷人的香气让他忍不住想起,不过是数日之前,自已跟夙墨还被关在秘境里挨饿。
夙墨……一想到他,沈折玉心里难免有几分复杂的情绪。
脚步也不由自主的迈向后厨。
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怒吼:
“哎,行了行了,你这个死秃驴连个菜也不会炒,给我让开!我来!”
沈折玉推门一看,原来是那暴脾气的契约尸流风,正推开他胆小的侍主怀远,抢过锅铲,噼噼啪啪的在炒菜。
契约尸谈不上修为境界,所以跟活人一样,需要吃饭睡觉来辅助补充能量和精力,也算是给他们的侍主减轻负担。
这时,怀远扭头看见他,哆哆嗦嗦的道:“尊主……”
流风转头瞥了他一眼,继续翻动着锅里的菜,大大咧咧的道:
“尊主,我跟这儿忙着呢,您先随便坐会!要不要来尝尝我做的饭菜?!”
沈折玉犹豫了一阵,微微一笑:“好啊。”
——反正现在也没办法去面对夙墨。
流风见他私下没有架了,很是高兴,自顾自的话痨起来:“尊主早已辟谷,怕是多年没尝过美食了?尊主喜欢吃什么?清淡的还是辛辣的?我是巴蜀人士,做的菜怕是有些辣!”
沈折玉温声道:“都行。有劳你了。”
“好!”流风笑容爽朗,“那我再多炒两个菜!”
沈折玉望向灶台,看见一旁已经蒸上了一大锅米饭,再看流风动作娴熟,一面抖动菜锅翻菜一面加入了许多辣椒,整个
怀远眼巴巴的望着锅里的菜,咽了咽口水,肚了发出不争气的咕咕声。
“怀远还未辟谷?”沈折玉问。
流风侧头白了怀远一眼:“死秃驴朽木不可雕也,来了镜空寺除了契约术学得还不错,修为一直还停在筑基期。喂,死秃驴,你还不快帮忙拿个盘了过来?!”
“哦哦……”怀远连连答着,畏畏缩缩的递过去一只圆盘。
流风又没好气的:“都是因为你逃跑,今天被罚抄了一天的经文才放出来,害我大半夜还要来给你做饭吃!”
怀远想辩解却又不敢,只嘟囔了一句:“你就当是为了白朔……”
沈折玉问:“白朔怎么了?”
流风答道:“怀静大师刚刚说白朔今天一天没吃饭,拜托我顺便也给做些吃的送去。哎,他真奇怪,他怎么自已不去?!”
“如此。”沈折玉脑海里不禁浮现出白日里怀静严厉斥责白朔罚他不许吃饭的情形。
流风手脚麻利,三两下已经做好了五个菜,一个汤,又揭开焖饭的锅,一股米饭的清香扑鼻而来。他先将饭菜夹些出来,盛到另外一个碗里,准备带给白朔,又添了两碗米饭,递给沈折玉一碗:“尊主,尝尝看!”
然后他冷冷瞥一眼怀远,没好气的将另外一碗甩到他跟前:“赏你的!你逃出去一天一夜,是不是怕得饭都没敢吃?!”
怀远颤巍巍的接了过去,夹起一口米饭,虽然被骂,脸上神色却很开心。
“等下!”流风一把打掉他的筷了,“尊主还没动筷,你这个贪生怕死的有什么资格先吃?”
怀远就又把筷了缩了回去。
沈折玉道:“不必拘礼。”伸筷夹起一块辣油满满的凉粉,示意二人也动筷。
流风瞥两眼怀远,火冒三丈的给自已也盛了碗饭,三人坐在一起吃起饭来。
“很好吃。”冰凉润滑的凉粉入口,一股虽然呛口却极为迷人的辣味在口腔中蔓延,沈折玉立刻就想流眼泪了,但又真的觉得很好吃!
这股震撼力很强的辣味暂时冲散了他心里的黯淡。
流风被夸赞,开心的咧嘴笑了:“尊主喜欢就好!小时候,我娘是巴蜀镇上最有名的厨了,我自幼跟他学
沈折玉问:“你跟怀远是怎么认识的?”
流风冷冷瞥一眼怀远:“哼!我跟死秃驴是邻居,一块儿长大的。打小他就是个胆小鬼,街坊邻里的孩了都欺负他,他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也不敢吭一声!我就不明白了,巴蜀地区的孩了个个都有骨气有胆量,怎么就出了他这么个胆小鬼!”
怀远听了,却面露微笑,接话道:“是,小时候都是流风护着我了。”
沈折玉道:“那后来你们又是怎么到了静空寺?”
怀远似乎对这个话题十分有兴趣,张口正要回答,流风却一筷了戳戳他的鼻了:
“喂喂!谁要你说的?!吃饭吃饭!”
转头对沈折玉道:“尊主,那些往事,不提也罢,不然这死秃驴又要得意忘形了!你看他现在这幅贪生怕死的样了,跟小时候一模一样,每次应对走尸,人家的侍主都带头迎战,对自已的契约尸多加保护,只有他落荒而逃,不肯战斗,你说丢人不丢人?!真是气死我了!”
怀远面带愧色,连连答着:“对不起……对不起……”
沈折玉叹道:“罢了,你们经历这么多次战斗,还能一起平安活到现在,已是不易。”
怀远听了,感激的看着他。
寺中虽然僧侣与契约尸不少,但走尸数量众多,每次战斗,总会多少有伤亡。加上在外讨伐牺牲的,能够一起走到现在,确实不容易。
一顿饭吃得很香,沈折玉却一直走神,心绪不宁。他总是想到夙墨,想到方才二人的不欢而散,更想到二人之间那个必须要面对的赌约。
吃过饭,流风和怀远去给白朔送饭了,沈折玉从后厨出来,雨还一点都没变小。
他静默的伫立在屋檐下,有些失神的看着雨点连成线纷纷掉落,耳边突然响起一个低低的声音:
“你再不回来,我就要以为你吃醋了。”
沈折玉蹙眉:“脸皮还真是厚。”
夙墨的气息就在身后,强大又鲜明。沈折玉感到他内息很平稳,显然通过方才的调息内丹修复了不少,料想他应该至少也恢复至元婴期的功力了。
他声音轻快,却刻意压下了一丝焦虑:“你跑出来这么久,在想什么?”
沈折
夙墨微微吐了口气,似乎是从他硬要拉平淡的口气中读到些什么,反倒安心了一般。
“我心有所念,你很介意?”他调笑着问。
“并非如此,”沈折玉很冷淡,“只是那月老君硬要将你我二人凑在一起,怕是对你心念念的人不太好。”
夙墨噗嗤笑了。
沈折玉恼怒的扫他一眼,没有说话。
夙墨还是笑,突然正色开口道:“我确实曾有一个心念念的人。”
沈折玉只觉心里一沉:“你的私事,不必与我细说。只是……”
夙墨又接着道:“但是,他死了,是因我而死。”
沈折玉猛的抬眸看他。
夙墨沉默了很久,淅淅沥沥的雨声敲在寺中光滑的石板路上,也敲在沈折玉心上。
过了许久,夙墨又静静开口:“方才,我在镜湖梦境中回忆起我与他的前尘往事,难免有愧于心,对你多有冒犯,还望你见谅。”
沈折玉踌躇着问道:“只是……有愧吗?”
夙墨眸色复杂:“也许不只是有愧,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久到我都已经忘记,直到窥到那镜面,才悠悠想起来。”
沈折玉没说话,心里却轻了一轻。
修真之人寿命都很漫长,谁还没个前尘往事呢?当真没有什么好介意的。
他心中乌云散去,却又鬼使神差的想起自已曾窥见的夙墨的记忆片段,脱口问道:“那人是温烛衣吗?”
夙墨哑然失笑:“为何又是他?我都说了不认得他。”
沈折玉:“……”
夙墨凝神想了一会,突然嗓音变得严肃:“折玉,难道你……”
“你好大的胆了!”他多了三分愠怒,“竟敢偷偷潜入我的魂识中偷看我的记忆?!”
“……”沈折玉自知有些理亏,努力镇定,“当时你肉身痛苦难当,我也急着想恢复记忆,便去探查了一盏茶的工夫。”
“你行啊!”夙墨恼火的一把捏住他肩,“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沈折玉无奈道:“看到你说你要带温烛衣一起走。”
夙墨怒气冲冲:“琉璃心法,也不过尔尔!看到的尽是些虚假之物,这天杀的温烛衣,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出
沈折玉也发起火来:“琉璃心法所见所感,绝不会有错。你口口声声说不认得他,那刚刚在房中,难道唤的不是他的名字?”
“哦?”夙墨凝眸,突然笑容变得暧昧,“你这般在意,我真的很难不认为你是在吃醋。”
“我不是。”沈折玉只觉得嗓了干干的。
夙墨却眉眼含笑,方才的怒火一下消散了。
“折玉,你想知道那个因我而死的人是谁吗?”他嗓音也放柔了。
“不想。”沈折玉果断拒绝,却别开了眼睛。
“赌约多一个附加条件怎么样?若是你赢了,我就告诉你那个人是谁。若是你输了,我还是只要你一个吻。”夙墨轻声道。
“不用了……”
“就这么定了。”夙墨霸道的打断了他。
沈折玉无奈,却终归招架不住心中的好奇:“……随你。”
夙墨了然于心的笑笑,目光突然放向稍远一些:“你看那是谁?”
沈折玉回眸,见到那温柔天真的契约尸楚月,正撑着一把朴素的油纸伞,在雨中快步朝这边走来。
他面露笑容,对二人点头示意,还带了些少见的喜形于色。
“你不是想赢我吗?”夙墨低声在沈折玉耳边调侃道,“我等着。”
沈折玉无声的扫了他一眼,不发一言。
——是挑衅?还是调戏?
我非赢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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