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资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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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上午,又是辛勤劳动又是直播带货，换作是铁人都累趴下，更别提这帮养尊处优的官老爷们了。

中午的餐厅很安静,其余的工作人员都撤离了,只有这帮星球长们单独吃饭加谈事情。

可面对满桌的美味佳肴，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他们却怎么也吃不下。仿佛被命运扼住了喉咙，顺带着把肠胃也扼住了。

他们个个眉头紧锁,愁容不展,叹气声也是此起彼伏,好似是故意表演给谁看一般。

邱若若却镇定自若，看见了也当作没看见,不仅踏踏实实的把饭干完了,还心情甚好的吃起了餐后水果,那优哉游哉的姿态,让偷瞄她的一群人越发冒火。

哈迪一拍桌子,嘴唇轻颤：“邱若若，你是不是疯了？”

这么大的事居然一点口风都没漏,摆明了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啊！

邱若若掀起眼皮,不疾不徐：“我没疯。”

罗曼扯住自己的头发,一脸崩溃：“不，她疯了,她肯定疯了，她绝对疯了！”

否则这个人为什么胆大包天到先斩后奏，将他们所有人都拖下水，以至于害他们被迫走到如今这个四面楚歌的境地？

不对，这人的胆子好像一直都很大，在罗曼的印象里,几乎就没有她邱若若不敢捅的篓子，不敢惹的事！

罗曼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再次深恨自己为什么要跟这女人搅合在一起。

于是他一时气急，猛然掐住邱若若的脖子，拼命的来回晃，仿佛是想将她脑子里进的水都给晃出来，让她清醒一点，“邱若若，你说啊，说你疯了呀，你说呀！只要证明你精神失常，我们就有理由撤回那份该死的倡议书！你说啊，说呀！”

即便呼吸渐渐困难，邱若若却依旧咬紧牙关，死不松口：“我没疯。”

刚好塞拉从洗手间回来了，面对此情此景，立刻气得双眉倒竖，脚快如飞。她几个跨步就来到了罗曼身前，有力的机械臂毫不留情的钳住了他掐着邱若若脖子的手，然后像抓小鸡仔般将他整个拎了起来，丢到一角，好似在扔什么有害垃圾。

好在塞拉还算有分寸，手劲没用太大，所以罗曼并没有受伤。

但他脆弱的自尊心受伤了，加上又被邱若若气了一场，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不禁抱膝坐在地上，眼圈微微泛红，还固执的背过身去，不让别人看见。

“唉。”邱若若叹口气，拍拍塞拉紧紧牵住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开。

然后顶着脖子上的一圈红印子，默默走上前去，揽住罗曼的肩膀，代替塞拉向他道歉：“对不起，刚刚不该让你那么没面子的。”

话里话外却没提自己被掐的事情，毕竟是她招惹在先，所以也该由她承担后果。

包括罗曼在内的众人们却瞬时眼前一亮，以为邱若若这是要服软的意思。

如果邱若若真能为此而改变心意，别说只是让罗曼红红眼睛了，甚至让他们所有人现场飙泪都行。

不过很可惜，邱若若决定的事情，从没反悔的可能。

只听她坚定道：“但我仍然不觉得我做错了。提出朝九晚五没有错，给百姓争取权益也没有错，勇敢在公众面前发声引起社会共鸣更没有错。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死不回头。”

“邱若若你……”

胆小如科林也快被气哭了，他哆嗦着站起来，指着邱若若的鼻子就想骂，可一对上那人充满无畏的眼，所有的勇气便如同被戳爆的气球，瞬间消失无踪，只能含恨道：“你，挺倔的啊！”

其他人也被气得半死，但他们懒得再跟邱若若浪费口舌，索性起身就走，仿佛在活血星多待一秒都是种折磨。

可刚一打开大门，迎接他们就是站成齐刷刷一排的机械人士兵。

他们面容冰冷，表情严肃，别在腰间的激光枪熠熠生辉，好似随时都能立刻掏出，击毙众人。

带头落跑的哈迪“砰”的一声把门甩上，喘着粗气，背靠着门，以手捂额，无比绝望：“又是这一招！邱若若，你玩不腻是吧？我真的讨厌死你了！”

杰瑞气若游丝，一脸惨白，仿佛噩梦重温：“我真傻，真的，早知道邱若若是个疯子了，也在她手里吃过不少亏，怎么偏偏不长记性，还是义无反顾的来活血星了呢？现在好了，走不了了，工白打了，事也摊上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斯密达也痛苦的用头锤墙，“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来活血星；如果我不来活血星，我就不会平白无故给邱若若干苦力，直播带货；如果我不给邱若若直播带货，我就不会莫名其妙的卷入这场朝九晚五倡议活动；如果我不卷入这场朝九晚五的倡议活动，我就不会得罪那么多利益既得者！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也是利益既得者的一份子啊！底层人朝九晚五，一天只干八小时，我得损失多大呀？果然，抱大腿有风险，尤其对象还是邱若若，风险更是成倍增加啊！”

在众多哭天喊地的亞玛人当中，一直坐在原位，安静听着的亨特就显得十分突出。

邱若若与他目光交集，看出了他眸中隐含的赞许，心情不由得放松了一些。

看来无论哪个群体，总是良莠混杂的，有反对邱若若的，自然也有支持她的。

这无疑给邱若若增加了信心，于是她站上餐厅里高高的活动舞台，然后拍拍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接着摆出一张和蔼可亲的笑脸，打开话筒，对这帮官员进行思想作风教育。

“我亲爱的朋友们，请问你们为什么会觉得实施朝九晚五的八小时工作制不好呢？”

“当然不好！”哈迪率先发言，“底层人干活时间少了，他们能创造出的价值也就少了，那我们还赚什么？”

“赚什么？赚你该得的那份工资呗。你们薪水是帝国发的，旱涝保收，什么都不用操心。群众工作时间减少，也不影响你们的收入。”邱若若平静道。

“拜托，这能一样吗？”罗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们手里还握着无数家政府企业呢！企业利润越高，我们能捞的油水也就越多，这个道理你还需要我们讲透吗？”

“我当然明白，可我觉得，你们似乎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

邱若若开始循循善诱：“民众、企业以及政府，其实是不同的三方立场。相互平衡，相互制约，才构建了一个分工明确的社会。就拿政府和政府企业来说吧，你们为政企创造机遇，帮助他们发展，政企则抓住机会，开拓市场，谋求利益。最后政企利润上缴政府，政府再根据相关规定，为政企员工划拨工资绩效，是也不是？”

“废话。”罗曼继续没好气道。

“好，那我们再深入谈谈，各星球财政收入的构成。”邱若若目光一扫，瞬间落在了亨特身上，“亨特，你说。”

亨特似乎早有预料，连眉毛都没抬一下，非常有底气的站了起来，面对邱若若肯定的眼神和其他同僚们狐疑的审视，他微微一笑，大方得体道：“各星球财政收入主要分为三大部分：一是税收收入，也是地方公共财政收入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二是非税收入，比如政府企业经营收入、地方资源有偿使用收入、地方资产有偿使用收入、罚没收入等；三是转移性收入，也就是星系政府和帝国政府为实现特定宏观政策目标而转移给星球政府的补助资金，不过必须得按照规定用途使用。”

他看了眼一脸鼓励的邱若若，又看一眼颇有欣赏之意的塞拉，顿时觉得自己曾被她俩践踏和无视的玻璃心彻底愈合了。此刻起，他再也不是那个被双标对待的边缘人物，而是站在c位的王者。

于是亨特信心十足道：“老实说，我并不认为朝九晚五的政策推行会减少各星球政府的财政收入，相反，我觉得，财政收入一定会迎来新一波的上涨。”

众官员面面相觑，不明白亨特为何下此决断。

但他们其实也不太想知道，更不耐烦听，对他们而言，保持原状才是最简单，也是最稳定的。

所以窸窸窣窣声渐起，讲小话的人越来越多。

就在此时，活动舞台前传来“哐当”一声巨响，而桌上也倏然插入了一把泛着寒光的菜刀。

“不好意思。”邱若若笑容依旧温和，“手滑了。”

众人：……

“哎呀，这刀上的血迹我怎么都忘记擦干净了呀？我可真是个小糊涂蛋呢~”

邱若若俏皮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却完全不让人觉得可爱，只觉得可怕。

众人抖若筛糠，感觉自己貌似不小心撞破了一桩杀人血案，随时都有被邱若若灭口的可能。

似乎察觉到了气氛的突然紧绷，邱若若耐心的解释道：“误会了误会了，这不是人血，是猪血。是我昨天心血来潮，帮忙杀猪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众人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心头一紧。

等等，杀猪？邱若若居然还会杀猪？这么说来，既然她连猪都能杀，那杀几个人应该也没什么困难的吧！

众人越想越害怕，恨不得立刻拔腿就跑。

塞拉倒是面露惊喜，觉得邱若若真是多才多艺！不愧是她喜欢的女孩子！

邱若若笑着安慰，“放心，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敢杀人呢？”

见邱若若言之凿凿，众人提起的心终于放下去了。

谁知气氛刚缓和了还没几秒，邱若若又话锋一转，脸色忽然冷了下去，“不过我虽然不敢，但外头却有的是人敢，如果你们不听话的话，我就拿你们的尸体去种花。”

众人：……嘤嘤嘤，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邱若若简直就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女人！

当所有人彻底安静下来以后，邱若若总算恢复一张笑脸，温声细语道：“那么，有请我们的亨特继续发表看法吧，你放心，这次绝对不会有人再打扰你了。”

亨特咽了口唾沫，以前所未有的恭敬态度，对着邱若若卑微道：“是。”

然后，他理了理思绪，迎着同僚们“求知若渴”的注视，打起精神道：“不知道大家听没听说过活血星新建不久的人民广场？”

不少人配合的点头或是摇头，参与积极性比起刚才来简直上升了好几个level。

“人民广场是活血星最为繁华的地标街区，我曾经去那里实地考察过，发现人民广场不仅人流密集，经济发达，还催生了很多新兴产业。比如ktv、剧本杀、溜冰场、密室逃脱、桌游吧等休闲服务行业。而且还有很多其他个体经营的商店，同样生意很好，线上线下双向接单，按照我目测的客流量来算，应该收入颇丰。”

台下几个星球长小声耳语：“什么叫ktv？什么叫剧本杀？我怎么都听不懂啊。”

“应该就是玩的地方吧，虽然我没去过。”

不得不承认，亨特私下虽然有些孩子气，但他作为官员的职业操守和办事能力却是没话说的，也是为数不多真心想要为民众做些什么的星球长。

否则他也不会仅仅因为无意间听到几个民众谈论起在活血星人民广场的逛街经历，便敏锐的抓住了这其中的经济发展机遇。带着几个下属，以最快速度走访活血星，挖掘人家的成功经验，看能不能为漆蓝星找出几个新的经济增长点。

“根据连续几天的调查，我发现，周末的时候，人民广场的客流量是最多的。因为有很多顾客，来自于其他星球，到活血星逛街玩耍，仅仅是为了过个周末。”

亨特喝了口水，接着道：“但后来我又发现，即便是工作日期间，活血星的人民广场依旧没有萧条，同样有不少顾客，而这些人，都是活血星本地人。因为活血星目前实施的是朝九晚六的工作制度，所以他们拥有充足的休息时间，即便工作日，也有精力逛街休闲，约饭玩耍。”

“相反，在以前的旧文明时期，即便偶尔我们攒下了一点钱，也完全没有消费的欲望，因为我们太累，太辛苦了，剩下点时间，也只想在星网上看看电影，放松一下，或者倒头就睡，让疲惫的大脑得到彻底的休息。所以过去，休闲娱乐从来都是旧贵族的专属，我们没有余钱，更没有空去消费。而失去了群众土壤，休闲娱乐业的发展也渐渐枯萎，只因旧贵族拥有太多享乐渠道了。他们不需要溜冰场，因为他们拥有一个星球的雪地。他们不需要ktv，因为他们如果想唱歌，自家庄园里会有最好的服务设备……也正是因为他们不需要，所以休闲娱乐业也不被需要了。”

亨特看一眼邱若若，有些感慨道：“这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原来群众的休息时间变多，也是一种拉动经济增长的方式。因为旧贵族不需要的东西，群众需要。尤其随着群众的空闲时间越来越多，他们参与各项休闲活动的热情也空前高涨。他们需要给自己找乐子，需要丰富自己的精神生活，而从中受益的却不止是群众，还有整个社会。因为群众的消费欲望，促进休闲娱乐业的快速崛起。而娱乐活动的背后，又需要实体产品去做支撑，如此便能带动实体经济的发展。”

“总的下来，就形成了一种良性循环。钱从民众的腰包中流出，进入社会，从而给社会注入经济活力，催生为民众服务，满足他们物质和精神等各方面需求的多项产业。产业多了，政府能收取的税收自然也就多了，甚至还能根据群众的细分需求，挖掘市场，设立新的政府企业，同样一本万利。所以我才说，朝九晚五的八小时工作制，不仅不会减少星政府的财政收入，反而会带来新的增长。”

“没错，东方不亮西方亮嘛。看起来朝九晚五会带来一定的经济损失，实际上从长远角度来看，无论是对于政府还是对于民众，都是有利无害的。”邱若若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亨特可以坐下了。

众官员则一脸若有所思，显然将这道理听了进去。

斯密达却傻傻道：“可利益往往是恒定的，如果说，朝九晚五的工作制度能让政府和民众都得利，那损失的会是谁呢？”

邱若若、亨特与塞拉三人互相对视，然后异口同声道：“资本家。”

空气突然凝固了一秒，然后猛然炸开了。

哈迪：“等等，资本家？以前旧文明的老爷们好像就被称为资本家，现在我们是老爷了，那我们也是资本家吗？”

杰瑞：“怎么可能？没听邱若若说啊，咱们代表的是政府，和企业是三方分立的，他们怎么配跟我们相提并论？”

斯密达：“既然我们不是资本家，那我们也不用操心资本家损失多少了？”

科林：“损失倒不至于，大部分企业又不是没钱赚，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罢了。”

罗曼：“噢，那我们就更不用管了，他们赚多赚少关我们屁事啊，只要不损害老爷我的利益就行了！”

众人：“没错，没错。”

这帮官老爷们很快就达成了共鸣，连邱若若都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顺利。

她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决定把道理给这帮人讲透，免得他们稀里糊涂：“我认为，你们之前之所以那么激动，只是因为你们不小心将自己代入了旧贵族的身份，模仿旧贵族的行事，把自己也当成了资本家，所以拼命帮助企业压榨民众的劳动力，以为能为自己带来更多收益。但现在想来，其实压榨民众对我们政府根本百害而无一利，我们纯粹是给资本家做了嫁衣。”

“所谓资本家的发家致富，靠的就是压榨劳动人民的剩余价值，逼迫他们加班加点的干活。而劳动人民干的活越多，他们得到的收益也就越多。有钱之后，他们就想方设法的利用资本的力量去压迫劳动人民花更多时间，干更多的活，这样他们就能赚更多的钱，从而形成恶性循环，导致贫富差距逐渐扩大，富人越来越富，穷人越来越穷，这便是旧文明的雏形。”

“但旧文明的下场诸位也亲眼看见了，过多的压迫是会逼得群众奋起反抗的。而赤色帝国也是一样，如果放任资本家剥削群众的休息时间，让他们麻木疲惫，难保我们不会成为下一个旧文明。”

“但我们政府又做错了什么呢？我们既没有对百姓收取重税，也努力出台各项政策，想让他们生活的更好，可是我们的辛勤付出，却被那些卑劣的资本家给窃取了。”

“他们压榨百姓，他们收获巨额利益，然后把恶果转嫁给了我们，让民众恨我们，觉得是政府的错。就因为我们是掌权者，所以我们就不得不背负这些骂名。甚至有朝一日，我们也有可能像那些旧贵族一样，被杀，被捕。而本该承受这一切的，并不是无辜的我们，而是那些贪婪无耻的资本家！”

邱若若的说话技巧很高级，因为她无脑站在了众星球长的立场，不提他们的无所作为，不讲他们懒政庸政，不评判他们的是非对错，而是毫不客气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向了资本家一方，将众星球长摆在了受害者位置上。

而她描述的可怕未来，也顿时吓住了在场的众星球长们。大家都是从战火纷飞的岁月中走出来的，旧贵族的凄惨落幕本该是让很多人都拍手称快的场景，可如果对象代入了自己，他们就只觉得背脊发凉，无比恐惧，甚至是怨恨。

凭什么呀？如果祸是他们自己闯的，那他们也就认了。可如果是帮别人背黑锅，谁甘心，谁乐意？他们好不容易才过上了如今这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好日子，若是为了别人赔上自己的性命，那简直亏大发了！

诸位星球长们越想越窝火，情不自禁的对资本家这三个字产生了生理性的厌恶情绪。

邱若若眼眸微垂，掩去嘴角的笑容。

没错，她就是在挑拨离间，她就是要将这些星球长跟资本家彻底割裂，甚至让他们互相对立，互相撕咬。只有这样，赤色帝国才能将资本家的存在永远的扼杀在萌芽之中。

于是，邱若若盖棺定论道：“如果说，我们政府的确有错，那我坚信，我们最大的错误，就是放任资本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朋友们，现在民营经济崭露头角，很多潜在的问题我们还有时间提前解决。同时，我们也需要不断加强对政府企业的管控，防止某些心怀不轨之人兴风作浪，让我们这些善良的星球长为了他们的贪婪买单。”

“是！”

“没错！”

“就该这样！”

有几个被邱若若煽动起来的星球长，用力附和着。那一脸后怕的模样，仿佛一直提心吊胆，总觉得有人要害他的曹操。

知道时机成熟了，邱若若赶紧趁热打铁道：“朝九晚五的工作制度就是为我们政府开出的良方，也是我们活血星实践出真知的成果。在严格执行八小时工作制的前提下，劳动人民的工作时长就会降低，劳动力需求就会变多，社会工作岗位也会增加。相应的，便能提升百姓的收入，减少他们的生存压力，增加他们的幸福感。”

百姓收入增加，等于人力成本上升，等于企业利润降低。

但接受了邱若若洗脑的众星球长们，这次却不再激动，而是在邱若若的刻意引导下，跳出了在旧文明的熏陶下培养出来的利益思维，全面客观的看待自己的身份。

他们是官员，单个企业的利润得失只是组成星球经济的片面而已，只要各行各业百花齐放，市场经济足够繁荣，他们依旧能稳坐钓鱼台。不仅自身利益不会受损，甚至还能得到更多。既然如此，他们何必不顺水推舟，做个好人呢？

至于其他星球长的想法嘛……

众人去瞥邱若若，悄悄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反正有个邱若若在前面顶着，他们跟着她吆喝吆喝就行了。要是成了，他们就欢天喜地的分杯羹，要是不成，那就在群众那儿挣个好名声，怎么也不亏。

而那些得罪人的事，还是让邱若若去做吧。她胆子大，又有后台，至少小命能保住。换成他们，指不定什么时候翻船呢，还是小心为上，爱惜自己吧。

邱若若深知这些墙头草的心态，不禁暗自冷笑。

她把他们拉下水，可不是仅仅为了挣点吆喝的。她既然提出了朝九晚五，那她就必须确保这项政策真正实现。

所以，邱若若需要这些星球长下死力气，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拿下星球长群体这个基本盘，让他们齐心协力，共同为了推行朝九晚五工作制度而拼命。

不然的话，难保部分星球长又阳奉阴违，就像居民楼整修那样，即便上头通过了这项政令，也依旧故步自封，死性不改。

于是，邱若若决定下剂猛药：“差点忘了恭喜各位，这次朝九晚五的倡议活动如果真能上达天听，顺利通过，在座的必然都是功臣，加官晋职想必也是不远的了。”

众人彻底愣住了。

邱若若笑容灿烂，与传销头子灵魂附体：“哎，你们忘了吗？姑且不论经济发展，单凭诸位以民为本，为老百姓争取福利的壮举，就算是种政绩啊。一个做出了实打实的政绩，并且被百姓拥戴的官员，怎么可能还会屈居一个小小星球长的职位呢？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能荣华高升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终于发现了另一项好处，也是他们最在乎的好处—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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