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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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子大震，吃惊地看着令姜，却见令姜看着全贵。老太太见令姜看着全贵，便也看着全贵，问道：“全贵，我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你若是不说实话，那就连这最后一次机会都没有了。”

全贵吓的匍匐在地，连忙道：“禀老太太，是赵姨娘让我在宗祠大会上告发李夫人的。其实李夫人并没有想把女郎卖了，只是想把女郎送走，是赵姨娘买通了我和王婆子，让我们把女郎卖到青楼的。”

全贵话说的很顺溜，老太太到没想到，全贵会这么和盘托出，她以为总要让这两人受些苦头的，不过这样也好，省事。

“王婆子，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吗？”全贵说完，老太太又问了一次王婆子。

王婆子早已六神无主，此刻哪还有注意，哆哆嗦嗦道：“是，是，是赵姨娘，都是赵姨娘指使的。”

“李氏叫你们绑架令姜，把她送走，赵姨娘却让你们把令姜送到青楼，是吗？”老太太又问了一次。

“是，是的。”全贵和王婆子纷纷磕头道。

“待会儿赵姨娘过来，你们可要与她对峙的，我再问你们一次，是不是赵姨娘？”老太太声音严厉，再次问道。

“是，是。”两个人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

老太太给身边老嬷嬷使了个颜色，老嬷嬷会意，立即便去请了赵姨娘过来。

赵姨娘慌慌张张的过来，心里琢磨的怕不是什么好事。昨日眼见着李氏没了权力，赵姨娘寻思着自己应该可以接过掌家之权了，便去老太太屋里跟老太太说了，哪想到老太太理都没理她，直接把掌家之权握在了自己手里。

赵姨娘寻思着，掌家的权力要不到，那不如把学堂的权力拿到手，毕竟度儿在学堂里，令姜又毁了名声，总不好再掌管学堂。虽说这学堂不是什么有油水的地方，但到底还是有些收入的。却哪想到，自己才刚开口，老太太直接问了句：“你认得几个字？”赵姨娘出生贫寒，没读过多少书，被老太太这么一问，倒是愣住了，灰溜溜的离开了。

现在，老太太突然喊自己过去，赵姨娘怎么总觉得没好事呢？

“王婆子和全贵

都指认你是绑架令姜把她卖到青楼之人，说你嫁祸李氏，你可认罪？”老太太不疼不痒淡淡地问了句。

赵姨娘一脸悻悻然站在下方，听老太太这么一说，吓的六神无主。从刚进来看到全贵和王婆子那一刻，赵姨娘就感觉不好，老太太这么一说，哪里还坚持的住，瞬间匍匐在地，道：“老太太，我没有。”

“王婆子，全贵，你们说。”老太太压制住心中的怒火，道。

“是，是赵姨娘指使我把女郎卖到青楼的，也是赵姨娘指使我诬陷李夫人的。”全贵直接道。

全贵说完，老太太视线往王婆子身上移了过来，王婆子早已吓的不轻，此刻还哪里敢说慌，便道：“是，是这样的。”

赵姨娘一听王婆子全贵都来咬死自己，寻思着不太好，赶紧替自己辩解道：“这两人胡说八道。老太太千万别听他们胡说。这两人先是咬死李氏，现在又来咬我，摆明了居心不良，背后一定有人指使，他们的话不可信啊。”

“李氏都已经死了，你告诉我他们的话不可信？”老太太怒不打一处来，朝赵姨娘道。可能因为动了怒，心气有些不顺，再加上身体不好，便不自觉的咳嗽了起来。

“老太太，您一定要明察啊。这两个人一定有人指使，昨日咬死夫人，今日又来咬死我，前后证词不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啊。”

“这屋子里能指使的动他们的，现在恐怕也只剩下祖母了。顶多算上一个我。姨娘是觉得我自己把我自己打晕了把自己卖到青楼去弄的名声尽毁，还是觉得老祖宗在这里掺和了一脚？”令姜冷笑一声，道。

令姜这句话说的赵姨娘哑口无言，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她能怎么说呢？说老太太心狠手辣陷害自己儿媳妇和自己亲孙女？还是说令姜安排人来杀自己或者说把自己卖到了青楼弄的名声尽毁？怎么看，这里嫌疑最大的都是她赵姨娘。

而后令姜从桌子上拿过李氏的手书递给赵姨娘，冷冷道：“人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李氏昨晚自缢了。这是她自缢前留下来的遗书，其中都是对你的控诉。你看看吧。”

赵姨娘浑

身颤抖地将遗书接过来，强制冷静地看完了李氏的遗书。

“你们.....”赵姨娘还想替自己辩解，但看着全贵和王婆子，又看了看令姜和老太太，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

的确是她买通了王婆子和全贵来陷害令姜和李氏的，她本想一石两鸟，李氏和令姜都除掉了那么卢家的大权就都到自己手里了，可哪知道，老太太根本不相信她，宁愿拖着病躯接过掌家大权也不交给她。

看来她是输了，她早该想到，老太太向来偏袒李氏，而卢宣向来偏袒令姜，只有自己一无身份二无靠山，什么都不是。她还能说什么呢？

“来人，把赵姨娘拉下去打断双腿，赶出范阳，让她从今以后都不得再入卢府半步。”老太太言辞冷厉，道。

“老太太，度儿和恒儿年纪还小，还需要亲生母亲的照顾，老太太看在他们的面子上不要赶我走。”两行泪水顺着赵姨娘明亮的眸子流了出来，只听她跪地求饶道。

“我今日不杀你，便已经是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了。”老太太冷冷道，说完老太太又继续道：“你如此狠毒，实在不该再让你教导两个孩子。让你养育他们，日后把他们教成心狠手辣，不顾尊卑，不读诗书，整天只知道算计一些小便宜之人吗？你若真为你两个孩子着想，就不应该留在他们身边耽误他们。”

听老太太这么一说，赵姨娘没什么话可说了。也许老太太说的对，这府里无论是老太太还是令姜或者卢宣或者李氏，那都是大户人家出生饱读诗书之人，即便李氏没了，卢宣再要续弦，那续弦的妻子也必定是名门出生，由他们来教导两个孩子，怎么说都比赵姨娘教导的要好。

赵姨娘被打断了双腿，赶出了范阳城，至于她还能不能活着，谁也不知道，这世道险恶，天下大乱，谁又管得了那么多呢。

度儿在学管读书，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也没来得及见赵姨娘最后一面，恒儿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自然什么也不知道。至于赵姨娘屋子里的人，亲信的几个自然也都被赶出了卢府，老太太亲自挑选了几个精明能干的负责照顾度儿和恒儿。

等到度儿回来的时候知道了赵姨娘的事，带着恒儿在老太太院子里哭闹了好一阵，可老太太心也硬，对他们的苦恼不管不顾，直等到两个孩子哭不动了才派人送他们回自己屋子。

至于王婆子和全贵，老太太也没留他们，全都按照宗族规矩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