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阿尔杰·维克罗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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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现在。

“汤……”花笼看着面前的汤川, 正准备欠身礼貌问好。

“闭嘴！”气喘吁吁的汤川厉声呵斥，一边脱衣服，“你先别说话！青野的人！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说话！穿上！”强硬递过自己的队服外套。

花笼看着满是脏兮兮且满是汗臭味的外套, 坚定摇头。

“别犟！你先穿上！我待会再给你解释！记住！等会千万不要说话！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说话！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开口！你就躲在我身后。过后，我会给你解释！也会给你道歉，现在, 你千万不要……”

[汤, 你干什么？]一个漫不经心的说着英语的声音传来。

汤川给花笼盖外套的动作一滞，话也被打断了。

[没什么，阿尔杰，你不是去休息了？]汤川转身, 切切实实挡住花笼，故作镇定说道。

[今天的运动量太少, 休息时间太多我的身体要生锈了。]阿尔杰从拐角处走过来，停下，抱怨道, [汤，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在干什么？难道是在做有趣的事情？加我一个，我向上帝发誓我加入绝对更有趣, 比如今天的那个冲撞。看见没有, 那个纸糊一样的捕手轻轻一撞就下场了, 实在太无趣了, 你给我找点乐子吧。]

他的视线轻松越过身高175公分的汤川，看到正在打哈欠的花笼。什么啊，一只小猫崽而已。阿尔杰对弱者没有兴趣，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朋友来找我一起做作业, 我们正在争执在哪里写作业，我觉得学校就不错，他想去他家写。]耸耸肩，汤川貌似无奈地说道，谁也不知道他的后背汗毛直竖，冷汗直流。

[上帝！我讨厌那个词！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它！]阿尔杰脸型狭长，眼睛小而眼窝较浅，鼻梁高挺，平日里的表情看着柔和，但慢条斯理的说话语气中，总是带着不容反驳的霸道，事实上他基本不关心别人怎么想，只在乎自己。他的身高197cm，体重91kg，饱满结实的肌肉遍布全身，前胸、后背、腰臀、大腿和小腿的肌肉线条更是明显。

[那就不提它。你现在是要去哪？需不需要我帮忙带路。]汤川尽量将花笼挡在身后。

[你总算明白我叫住你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了！下次不要再这样迟钝，我都等得不耐烦了！]阿尔杰拍拍汤川的肩膀，微笑，[汤，你知道青野怎么去吗？]

[青野？]汤川的笑容僵住。

[是的，青野！就是今早被我打败的学校，带我去转转吧！我刚好手痒得很。]阿尔杰的语气过分漫不经心，仿佛在说要去马戏团看猴子耍把戏。

安静打哈欠的花笼，动作停了一瞬，又继续慢悠悠打着哈欠。

汤川背后猛然一寒！仿佛被猛兽盯上！两秒后，他才恢复说话的能力：[阿尔杰，这是横山监督下达的命令？]他被阿尔杰话里的深意弄得手脚冰冷，阿尔杰这是要做什么！

[阿尔杰，横山监督不会放过擅自行动闹出事来的部员。]汤川厉声。

[我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怎么可能是擅自行动，我已经得到身为队长的你的批准，不是吗？]阿尔杰又咧嘴笑了起来，白亮的牙齿在光线下闪闪发光。

[你——！]汤川被阿尔杰颠倒黑白的做法气到说不出来话。

[别这种表情！好！我不去青野，不去青野总行了吧！]阿尔杰状似无奈地看着汤川，像看着无理取闹的小孩，状似妥协地说，[那你带我去医院。]

[医院？]汤川并没有放松，反而紧皱眉头，心里无由来的一阵恐慌。

[是的！青野那个捕手不是受伤了！他在哪个医院，带我去！我下得手当然清楚伤势，那个捕手现在绝对在医院里待着。]阿尔杰的眼睛很亮，柔和的面孔里透着几分嗜血。

汤川倒吸了口气！脊梁上爬上层层叠叠的凉意！哪怕他已经了解阿尔杰的性格有多恶劣，也想不到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投手，能够恶劣到这种程度！阿尔杰·维克罗尔是要赶尽杀绝！光是身体上的受伤完全满足不了他！他是要从心志上彻底摧毁来栖大和！

花笼再次打了一个轻轻的哈欠，真是意外，这位投手很中意来栖前辈啊。对来栖前辈的警惕心真高，回去一定要好好看看比赛他们碰撞的视频。他从石化了的汤川身后走了出来，保持稍远的距离，避开了那件外套的下风口位置，心里留下“汤川前辈不爱干净”的印象。

要是汤川知道花笼现在的心理活动，一定会和他拼了，幸好他不知道，所以，他还在被阿尔杰统治的恐怖中战战兢兢。

[阿尔杰，你不能这么做，横山监督是请你们来战胜青野的，不是摧毁……]汤川试图阻止。

[废话太多了！汤，我们走吧。]眼角一扫矮小的花笼，做出“弱小、渣渣”的评价，阿尔杰便柔和地打断汤川的话，[车费你会出的是吧，你知道的，我没有日元。]空手套白狼的意思很明显。

[……]汤川嘴唇颤抖着，被阿尔杰的无耻与毫不掩饰卑鄙刺激地说不出话来！就在他头脑一片混乱，想着怎么阻止阿尔杰时，听到小市的大喊。

“阿尔杰！不准对青野的部员出手！”喊声由远及近，小市惊恐地跑过来。

“青野？”阿尔杰直觉地抓到自己感兴趣的词汇，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花笼身上，重重落在花笼的青野队服上，倏然反应过来，[青野！]

慢太郎你这个笨蛋！不要说出来啊！被阿尔杰发现了啊！汤川头疼，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花笼已经从自己身后走出来，还没穿上自己的白鸥台外套！他的青野的队服一览无余！赶紧再次挡在花笼身前。

[阿尔杰，你不能……]

“阿尔杰——！”小市的吼声打断了汤川的话，他踉跄着跑过来，在汤川身边站定，气喘吁吁又火急火燎地挡住花笼，“不要再做这种事了！”说完想起来阿尔杰听不懂日语，英语渣渣的他，只能一边指着花笼，一边连续大声说了好几个“NO”。

[一边玩去！]两只厚实的手掌随意从中间拨开汤川和小市，阿尔杰站在花笼面前，笑容比他的牙齿还闪亮，他用不纯熟的日语说道，“青野，棒球，你？”

巨大的阴影笼罩着花笼，一高一矮，仿佛巨人和小孩的反差感，使得汹涌的气势更具压迫感，阿尔杰的脸上带笑，不怀好意的笑，那是饥肠辘辘的捕食者看到美味猎物的表情。

[青野棒球部一年级，花笼。]花笼用英语介绍自己。

[你英语说得不错！实在是太好了，非常正宗！是我最讨厌的牛津音！别人都说BBC口音装腔作势，我看牛津音也不差。]阿尔杰俯身逼近花笼，眼底尽是恐吓的威胁，时不时凶光一闪，低声威胁道，[崽子，你简直是个天使！来！带我去你的学校，不然去医院也可以，就是那个被我弄残疾的捕手所在的医院。乖！好孩子会不会有奖励我不知道，但是不乖的小孩会受到惩罚！]

花笼打了个哈欠，脑袋微侧，疑惑看着阿尔杰，似乎在慢慢理解消化阿尔杰的话。

“阿尔杰！你干嘛！”小市要冲上来。

“慢太郎不要冲动！你不会英语！我来！”汤川抓住小市，自己走上前去，[阿尔杰，你……]

[我不需要你了，这只崽子可以带路。]阿尔杰不等汤川说什么，直接推开。

这次阿尔杰用得力气稍大，汤川不可控地身体倾斜要倒下！

“汤川！”眼前的画面似乎被放慢，小市眼睁睁看着阿尔杰用手盖住汤川的脸，然后，暴力一推！

糟糕！要摔倒……汤川心里一慌，下意识闭上了眼。诶？怎么不疼？几秒后，没有感觉到疼痛的汤川睁开了眼睛……瞳孔猛然一缩，嘴唇微微颤抖，看着距离自己脸不到二十厘米的花坛边沿砖块，一股莫大的后怕充斥在心间。差一点，差一点就磕到石砖上了！

“汤川！你没事吧！”脸色煞白的小市蹒跚地跑过来，从花笼手上接过汤川，发软无力的两腿顺势坐在了地上。

“我、我、没事，不、不要、担心。”汤川的牙齿控制不住地打颤，挤出一个笑给小市，又转头看向花笼，“谢谢，你，拉住，我。”

拉住汤川的人正是花笼！

时间稍稍倒退一些。

在阿尔杰对汤川出手时，原本站在阿尔杰的花笼，早一步来到汤川身边，并在汤川快要摔在花坛上时，伸出右手抓住了汤川的后衣领。

小臂纤细，手指白净，看着像女孩子一般没有力量没有任何威胁性的手，就这么简单、稳稳地抓住了汤川。汤川并没有感觉到被拽住的反冲之力，他就这么毫无预兆地静止了，被阿尔杰粗暴推到的力量，似乎在无声无息间被消弭了。

见小市稳稳接住汤川，瘫坐在地上，花笼这才松开了手，无力打了个哈欠，礼貌欠身：“汤川前辈、小市前辈好，我是青野一年级的花笼泉水。”语气平常，态度诚恳，这种问好很正常，但在眼前的情况下就有些诡异了，似乎前面发生的事对他没有一丁点影响。

这种不协调的异常，让汤川一时说不出话来。

“太感谢你了！花笼君，太谢谢你了！”小市的声音哽咽，眼睛隐隐有了湿意，他紧紧、紧紧地抱住汤川，说话的语气都在打飘，“真的太感谢你了！很多很多的谢谢！”

汤川顾不得思考花笼的诡异之处，伸出手安慰地拍拍小市的手臂：“我没事，连皮都没破，快收起那难看的表情，不要在后辈面前摆出没出息的表情！”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阿尔杰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啊！肆无忌惮！就你这样的，三个还不够他推得！”小市后知后觉的开始生气。

正当汤川和小市说话时，另一边的阿尔杰还保持着身体前倾的推人姿势。

蓦然缩小的瞳孔慢慢恢复正常，阿尔杰慢慢直起身体，转头看向那个打哈欠的杂碎矮子。第一次认真打量着对方，悠闲、从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阿尔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暴怒的情绪毫不掩饰四处扩散，他面无表情看着花笼。

很好！这个杂碎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看来，在杂碎矮子带路前，他可以先享受一顿小甜点！阿尔杰的眼神露出赤/裸/裸狰狞之色。

“慢太郎，要不是你那一声叫喊 ！阿尔杰也不会注意到花笼君啊！”汤川在小市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在这种时候提到青野，只会让阿尔杰发狂，他有多讨厌青野你忘了吗？你也不懂英语，冲过来干嘛？”

“当然要过来！我已经眼睁睁看着来栖君受伤，难道你还要我要眼睁睁看着青野的一年级受伤？”小市反问。

汤川被这话一堵，脸上微微涨红，不是因为小市的话，而是因为花笼。当着青野一年级的面前说这话似乎有欠妥当，他担忧地看向花笼，倏然惊恐叫了起来：“花笼！后面！”

劲风从花笼身后袭来！

“哦。”花笼淡淡应了一声。

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他的脑袋微微右侧避开伸过来的大手，又往右边走了两步，避开猛然横过来的拳头，接着，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后退了一大步，再转身面朝着阿尔杰往旁边侧走了两步，避开第三次袭击。

整个过程轻松写意，流畅无比的动作充满了某种韵律，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打着哈欠的花笼，就这样简单轻巧地避开了阿尔杰的三次偷袭。

偷袭不成，面对着打哈欠的花笼，阿尔杰脸色更阴沉了，他暂时中止享受甜点的过程，自然无比地收回了狠狠挥出去的拳头。凶狠的眼神暴戾地钉在花笼身上，鼻孔里喷出的气像是要着火一般，恶意十足地冷笑道：[青野的崽子，原来你有爪子。来！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

作者有话要说：　　PS：1、[]表示英文对话；2、阿尔杰叫花笼崽子时，使用得是“baby”这个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