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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

还是不打?

这一刻,赵璇当真是变得犹豫起来,她的心神已然被白先生的这三言两语给拨弄乱了,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是啊,究竟是接招,还是选择闪躲?

这样的抉择对于此刻的赵璇来讲,当真要命啊!

窗外的残阳已然变得越来越红,那云边的模样,像极了滚烫的锅沿儿,而那越来越厚实的云层,更是在暗示着即将就要降临的变数。

风雨欲来

可以说白先生方才的那句话,就好似一柄不可被偏转的巨石,实实在在地压在赵璇的心头,压得她无法喘息。

这种令人感到压抑的感觉

“怎么,犹豫了?”

所以,当赵璇的心开始变得动摇起来的

白先生的话,就好似一柄锋利的刀子,是直接(插)进了赵璇心底最为脆弱的那一处了。

“赵璇,我不妨告诉你好了,秦罡家的那个小子,我要定了!”

也不知白先生说这句话的用意究竟是图了什么,总之当他的这句话刚一说完,他能明显地感觉到,一股无比刚猛地力量,是顺着他的喉结处给传遍至全身。

是赵璇

是这位被神印阁都要为之着重照顾的多舛女人

一壶温酒一弧翎,

顶戴白霜醉卧磬。

隔江望月犹凌尔,

春枝头上欲满形。

当傍晚的残阳开始映射地燕湖变得绝美,当翻卷的云边儿开始让整个天际变得嫣红,那凌波荡漾的涟漪,那徐徐萌生的痕迹,更是将小小的燕湖给刻画得完美起来。

然而,就在这般绝美的当下,却鲜有人知晓,有这么一个女人,是为了心中的未来而奋不顾身地让自己全身心地投入战斗之中,没有丝毫的顾虑,没有丝毫地妥协!

没人清楚,赵璇和白先生在那个傍晚究竟缠斗了多久,更没人知晓,最终的结局究竟是谁胜谁负,唯一能够知道的,或许便是那双不可思议的眼神了吧。

当接连的敲门声是从门外所传来的时候

当苏庆广就这么睡眼惺忪地披这个外衫,然后骂骂咧咧地朝着门口走去的时候

当他一边痛骂着此时不断打扰他梦境的人,一边猛地踹开了紧闭的屋门

一道黑影,便直接朝着这位不可一世的年轻人就扑了过去!

当熟悉的气味传至鼻中,当向往已久的温软是倒在了自己的怀内,原还骂骂咧咧的苏庆广是顿时变得儒雅起来,至于他方才那股子不可言喻的起床气,也早已随着他看清楚了怀中的人究竟是谁后,也随之变得是荡然无存了。

赵璇

一身血的赵璇

“小姐”

定眼一瞧,不免吃一惊!

赵璇她

到底发生了什么

彼此分开也不过一两个时辰罢了

怎就会出现这般的变数

是谁

究竟是谁

这一刻,苏庆广的脑袋是轰的一声变得稀碎,原还算是沉稳的心性,更是随着赵璇那一身是血的模样而变得凌乱起来,当真可以说,此刻的他早已没了早些时候的那股子意气风发的模样,那般惊慌失措的状态,更像是撞见了鬼怪的生。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不管在赵璇的身上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对于此刻的苏庆广来讲,都不是让他去刨根问底儿的时机,眼下对于他来讲最为重要的事,便是帮赵璇去止血,先帮赵璇把命保住再说吧!

也顾不得穿上别的衣物了,但

(章未完,请翻页)

看见苏庆广是极为小心地先将怀里的赵璇给扶着靠在一旁,而后他便转过身去,三两步地就小跑到了床边儿,一把撩开了枕头,而后将原被他给枕在枕头下面的小布包给揣在了怀里。

这个小布包可了不得,那可是他此行所带来的所有盘缠!

待这些碎银子是彻底地落到了苏庆广的内衬口袋里后,他这才调转身形,是一把便将濒弱的赵璇给拦腰重新抱了起来,丝毫顾不上关门,俩人就趁着屋外尚未完全黑掉的天,是一溜烟儿地给飞奔出去了。

门,就这般在一声吱吱呀呀的声音下,是被人给缓缓地从里面给推开了。

竟是秦煜的生母,慕容问心!

望着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的苏庆广和赵璇,慕容问心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而她手中所一直握着的【白雪】,更是被她握得更紧了。

“娘,怎得了?”

屋内,忽然是探来了这奶声奶气的一句话,而后更是可以看到,鬼头鬼脑的秦煜,就将自己的半个脑袋给从里屋的门缝儿里给探了出来。

“煜儿,赶紧去洗脸洗脚,要不你爹爹待会儿若是回来后,发现你还没上床睡去,非得揍你不可!”

转过身去,眼底的那份忧虑是顿时隐匿了起来,只将心中的爱是展示给了自己的孩子,或许这便是身为母亲所要承担的担子吧。

“我爹他不是还没回来吗”

直至屋门彻底合上,都还能听到秦煜的那份挣扎

或许,少年时候的烦恼,谁都能有所理会吧!

黑潮的压力,开始在每个人的心头为之凝聚,于苏庆广的心底,于赵璇的心底,于秦罡的心底,于慕容问心的心底

而对于这件事件的始作俑者来讲

于白先生的心底,整个事件又是如何去想的呢?

看着自己那被严重灼伤的左手,撩开早已破损得没了样子的衣袖,露在眼皮子底下的,就只余下那好似被烈火所炙烤焦了的小臂。

【太精火】

(一阵无比悠长的叹息声)

而伴随着这股叹息声后,在白先生的眼里,疯狂的色泽愈发严重了。

既然一切始于黑潮,那便让一切都终于黑潮吧!

只要能确保自己心中的计划得以顺利实施,那么眼下的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都是必需的!

而现在

勇敢地去直面自己的命运,勇敢地去踏上自我的救赎之路吧!

就如同最初的伊始,已没人能够看得清楚了。

随着一阵微弱的脚步声,随着床榻上的孩子那渐渐起伏的呼吸声,坐在床沿儿边上的慕容问心,其眉宇之间的那股散不尽的忧愁,是更为真实了起来。

当房间的门被人给轻轻推开之后

“今天怎得如此之晚?”

看着熟悉的爱人,看着爱人眼中那不断徘徊着的顾虑,这一刻,慕容问心当真也不知该如何去疏导秦罡,她当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替自家的丈夫去化解掉其心底的那份顾忌。

所以,这思来想去的,也就只能先这么简单地询问了。

“外面现在全是朝廷的探子,不免得是跟这些人是周旋了一会儿”

虽然秦罡并未直接说明,可是熟知其心性的慕容问心却早已听得明白,或许在回来的路上,并不太平,也并不是很顺利吧。

缓缓地挪步到秦罡的身侧,然后探出手来,这才将爱人身上所披着的那身外衫给褪了下来,只是在褪去外衫的途中,她不免地发现,原早些时候还很是完整的外衫,竟也多了些泥巴的印记,多了些利剑刺穿的刻痕

(章未完,请翻页)

果然

回来的路,不好走!

虽说心中很是心疼,可是慕容问心却明白,与其自己在房内暗自心痛,倒不如去用言语来让心爱的人感到舒心,毕竟家就是让疲惫的爱人得以休息的港湾,所以既然身处港湾,那么她便需要自己担起这份责任来,只因在这个家,秦罡不需要再去伪装什么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所以,借着屋内微弱的烛光,身为女主人的她,还是让自己像往常一样,安静地帮着自家的男人褪去穿戴的甲胄,然后扶着爱人坐在铜镜前,缓缓地梳着头发,缓缓地说着心底的话。

“哎这事儿,变得复杂了啊”

铜镜里的人,看着很是疲惫,双眼里所散发的,此时只余下苦闷,以及对于未来的不明确。

是啊,若是陆锋能够放过镇西侯府的话,想必这一次秦罡也断不会做出这般的决定的,可是现实却是,他不仅要独自去面对即将爆发于龙蟠关的风波,他和他的家族都极有可能在这场风波中变得无根无萍,很明显这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结局。

尤其是当他用自己的余光是扫向彼时还沉睡于床上的孩子,扫向彼时还在微微打鼾的秦煜

一切为了孩子

只能这样!

“他爸,要不咱们离开这里吧,我想这会儿走,最起码还走得了,我就怕再晚上一些,想走可就没那般简单了。”

顺着秦罡的眼神,慕容问心自然很是清楚,自己的丈夫心底所挂念的,依旧只是她们娘儿俩罢了,如果说这一次的抉择可以帮助镇西侯府渡过难关的话

可是,当真有这样的如果和可能吗?

遥想曾经,蓉天宇是多么的威风,神火侯府是多么的威名远扬,可现如今呢?

只要陆锋的一句话,还不是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而现在摆在秦罡夫妇面前的问题便是如此,要么反了陆锋,要么就得携全家上下几百口的性命,是死在陆锋的手上。

想来也是讽刺,秦罡为了龙寰,是打了一辈子的仗,更是将自己的全部青春都挥洒在了仓州这片贫瘠的戈壁滩上,可最终自己所换回来的,却还不及那些天天享受鱼肉的宦官们所呈递给朝廷的折子来得真实。

兔死狗烹

或许自古都是这么个理吧!

身为秦罡的爱人,慕容问心又何尝看不懂这些呢?

“走?此时还走得了吗?”

轻轻一笑,却笑得是那般地违心,是那般地言不由衷,可这又能怎样?

难不成秦罡还指望着自己的这一通苦笑,便解了彼时的危机,便将那柄悬在自家人脖颈后方的刀给挪到一旁?

他可没有这般的能耐的!

所以此刻的他就只能苦笑,就只能如此了。

“问心啊,你知不知道,李荃闻前脚登了这燕湖岛,后脚他便已经让五万锦州水师是将整座燕湖岛给完全围死了,也就是说,此时的燕湖岛,早已成了一座瓮中之物了”

说着说着,秦罡这才将自己的目光从秦煜的脸蛋儿上给挪开了,挪到了自己爱人的这方,直视着爱人的双眼,一字一句地给予了爱人所有的解释。

“只怪我没有料到,陆锋竟真的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让朝廷去直接插手江湖上的事,我就不明白了,难不成他真的就不怕江湖所卷起的浪潮吗?”

一边说着,他也一边在扪心自问着自己。

“龙寰就起于江湖,而今又插手于江湖,这不奇怪的”

只是作为秦罡的爱人,慕容问心的表情,无疑是淡定的多。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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