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烤鬣狗 (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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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安玛奈特不同，托尼这一阵子是干脆直接搬到制瓷厂里住了。

别看他平时风流花心，似乎全部的精力都拿来睡女人了，靠一人之力养活全纽约的小报，但事实上他可是个工作狂，认真工作的时候，工作超过十五小时都是常事，有时忙起来甚至一天只睡上二、三个小时，真正的把全部的心力都放在工作上。

虽然他一直吐槽制瓷这种事没啥技术，但来到埃及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有点正经事情可做，托尼嘴上不说，但事实上可是认真的很，不只是细细指点工人，最后更是直接搬到了制陶瓷厂，事必躬亲，亲自监督每一次瓷器的出炉。

古埃及本就有着极完整的制陶产业，甚至还已经有了釉陶的存在，陶与瓷也不过就只有一线之隔，在托尼的指点之下，各种新式的窑建了起来，不只如此，工人还在瓷胎上增添加各种釉彩，让原本就光华灿烂的瓷器越发动人。

第一次烧时，工人因为没预估到瓷与釉的收缩率不同，导致于出来的瓷器上满似冰片纹似的开片，不过埃及的工匠也是能人，直接在开片的瓷器上镶起了细细的金丝，宛若金镶碎玉，满满的奢华感。

不只是安玛奈特喜欢的很，就连法老王也爱不释手，原本法老王打算把金镶冰片瓷当做重点商品贩卖的，但最后还是被安玛奈特反对了，不只如此，安玛奈特还把金镶冰片瓷列为贡品，仅供埃及王室使用。

虽然知道是因为时代不同，价值观不同，现在的瓷器可比黄金要来的更珍贵多了，但要她把黄金当成瓷器卖，她只能说臣妾做不到啊！

满满奢华感的金镶冰片瓷不能贩卖，而素瓷也不符合当代的审美，埃及的工人竟然还无师自通的想出了釉上彩的技术。

先烧出素瓷，然后再在烧好的素瓷上上釉，再经过二次窑烧，确保釉料不至于开裂，虽然要烧二次难免会浪费木柴，不过这般制作出来的瓷器色彩华丽复繁，倒是比金镶冰片瓷更加多彩。(注一)

那怕是托尼也都没想到，他不过只是给这些工人们开了一扇窗，但这些工人竟然连门都建起来了，只能说在这个时代的埃及

人创造力丰富，也富有实验精神，远超于托尼的想像。

但随着各种精美的瓷器也一件一件的产出，在这些精美的瓷器背后的隐忧也逐渐浮现了。

当安玛奈特赶到制瓷厂的时候，托尼正看着再一次停工的瓷器厂，忍不住叹道：“燃料不足啊！”

别看古埃及在当时已经算是极富庶的国家了，但埃及终究是个有百分之九十的国土都处于沙漠地带的国家，最现实的一大问题就是国内的木材不足。

沙漠地带别说树了，连草都少有，既使是在绿洲，生长的也大多是低矮的树木，而烧瓷的温度可比烧陶要来的高，对燃料的需求更大，不过才烧了半个月不到的瓷器，却足足用掉了足够一般陶厂用上三个月之久的木材，几乎快把厂里的木材储存量给用尽了。

托尼叹道：“瓷器的确可以吸引无数国家前来争相购买，但是要是燃料跟不上，说不定最后会便宜旁人了。”

瓷器的魅力，看看种花国的历史就知道了，但在这年代可没有什么专利权这回事，虽说烧瓷厂的工人都是法老王的人，但无论哪个年代，都会有叛徒，时间一长，说不定那一天这烧瓷技术便要便宜旁人了。

埃及缺少木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即使种树，也绝对跟不上烧的速度。至于煤吗……虽然也是个好燃料，但埃及的几处煤产地离孟菲斯都有一段距离，而且煤矿深埋在地下，挖掘不易，况且，用煤烧瓷也有些浪费啊。

毕竟最适合煤发光发热的地方还是炼铁，用煤烧瓷实在太浪费了。

“我也没准备让他们一直烧瓷器。”安玛奈特早想到了这一点，不只是燃料的问题难以解决，另外一方面比起瓷土，埃及另外有一项村料唾手可得。

她俏皮的眨了眨眼，“你忘了埃及最多的是什么吗？”

瓷器只是一个过渡，她并没有打算让埃及代替种花国做什么瓷器大国。

一则她骨子里毕竟是种花人，也不愿意自个国家的东西成了其他国家的。再则，埃及也没有烧瓷的环境，做为全国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土地都是沙漠的埃及，烧瓷实在太浪费木柴了。

她真

正的拳头商品是其他。要不是婚礼在即，一时间也研究不出配方，其实她原本是打算一开始就把那东西给推出来的。

托尼微一思索，顿时明白，“我倒是忘了。”

如果是那玩意的话，的确不需要太多的燃料就可以，不过……

他挠了挠头，有些无奈道：“又要研究了啊！”

咳咳，虽然他是托尼.史塔克，全m国最出色的天才，但化学可不是他的本行啊。

别看他们其实是在走前人走过的路，乍看之下复制应该不难，但事实上可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容易。

有些配方人人都知道一些，甚至说的出来，但细节、比例如何，便不见得清楚了，更重要的，在这古埃及的世界里，你上那去找个化学材料行去买个二氧化硅出来？在把完整的配方研究出来之前，还得先想办法把材料提纯才行。

托尼算了算，忍不住暗暗磨牙了，他当初做史塔克工业的ceo时都没有像这样天天忙个不停，怎么一来到古埃及里倒成了老黄牛了？

不行！他要加薪，可是古埃及没有所谓的货币，仍是以物易物的世界，大部份的工人是拿啤酒和面包当做薪水，难不成到时他要喝一碗，看一碗，然后再丢一碗啤酒……

托尼下意识的一抖，莫名感觉自己有些掉价！

安玛奈特笑道：“不急，等瓷器推出来之后，你有的是时间研究。”

虽然她很希望托尼能尽快帮她研究出配方，不过她明白，这基建之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劳逸结合才能长久，况且……

她有些担心的望向托尼胸口的反应炉，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托尼胸口的反应炉比她初见托尼时要来的闇淡了。

“你多久没睡觉了？”安玛奈特有些担心的问道：“你该不会又是一晚上没睡觉等开窑吧！？而且你早餐吃了吗？”

她知道托尼有些工作狂，不过实际接触了，才知道托尼工作起来简直不是人，要不是古埃及的生产力落后，托尼即使是想加速都加速不起来，她毫不怀疑托尼会一天工作二十四小时，全天无休。

托尼尴尬的轻咳一声，“我都那么大了，会照

顾自己的。”

“才怪！”托尼话语刚落，一旁的小工人──哈德迫不及待的告状了，“公主，你都不知道王夫大人一整晚都没睡，一直守在窑前，而且别说早餐了，就连昨天晚上的晚餐都没吃呢。”

算起来，王夫大人这两天就喝了几杯啤酒，别说烤肉了，就连面包都没有吃啊！

哈德不断的碎碎念着，要知道，他们做工人的虽然日子比奴隶要好一些，但也是很难吃到肉的，所以看到王夫这么浪费食物，哈德顿时有些心疼了。

他舔了舔嘴唇，惋惜道：“昨天厨师做的可是烤鬣狗呢，王夫大人错过实在太可惜了。”

鬣狗的肉嫩，又香，可比烤老鼠好吃多了，可惜鬣狗是群居的，要么不碰，要碰到就是一窝，鬣狗又极为凶悍，可没那么容易猎到，难得吃一次烤鬣狗，但王夫却一口也没尝，真的是太可惜了。

安玛奈特诡异的沉默了一下，望着托尼的眼神中微微透露着同情。

那怕她和托尼自认自己是个不挑食的人，但有些食物还是她们所无法接受的。像是什么烤刺猬、烤老鼠、烤鬣狗、烤河马、烤大象……等，这些食物别说托尼了，连她这个种花魂的人都下不了口。

因为生产力落后之故，在古埃及里，富人与穷人在饮食上的差距不大，主食都是面包和啤酒，再佐以各种蔬菜烤肉。

这些吃食在现代人的眼中都是一样的简陋，再加上工人在古埃及也算是中产阶级，是以先前托尼说直接在工厂搭伙的时候，她也没想太多，当下就同意了。但她忘了她们和古埃及人眼里的正常食物终究是有些差距的。

安玛奈特立刻改进：“是我的错，从明天开始我会让人给你送饭来。”

托尼下意识的拒绝，“不用这么麻烦了。”

他可是最不挑食的人，以前工作的时候一个三明治就可以打发一餐了。

况且他昨天没吃晚饭的主因还是因为忙，并不是因为那只肚子里塞满了椰枣的烤鬣狗。

安玛奈特反问，“还是你想吃烤鬣狗？”

托尼立马一秒认怂，改口道：“麻烦你了。”

眼见公主和王夫

似乎还打算继续在制瓷厂待下去，甚至就连送饭的事情也都谈好了，菲丽丝忍不住开口道：“公主、王夫，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两人难得的疑惑了，“还有什么事？”

安玛奈特算了算，这阵子一直疯狂烧瓷虽然很累，但瓷器也烧的差不多了，不只是婚礼当天使用的餐具，就连一般日常用品的瓷器也准备的足足的，奢华版和轻奢版都有，包罗万象，总之，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收钱啦。

就连托尼也点了点头，“除了燃料之外，各色瓷器的产出很稳定，失败率已经降到了百分之一左右了。”

说到这里，托尼有一些遗憾，按理来说，失败率应该要降到六个标准差之内，才符合一个正常的制造工厂的基本要求，不过在这全人工的古埃及里，也只能马马虎虎了。

菲丽丝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个、二个都只看到瓷厂的事，难道公主和王夫都忘了吗？

她嗔道：“你们忘了即将来到的大婚典礼吗！？”

十天之后就要大婚了，公主怎么可以忙着搞什么瓷器！算一算，不只是大婚时穿的礼服还没有试穿过，公主就连婚前保养都还没有做。

想想自己做为公主的第一侍女，最近跟着公主跑来跑去的，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漏了，菲丽丝就有一种想以死谢罪的冲动。

菲丽丝不断的碎碎念着，什么试礼服啊、婚前保养、化妆……等，听得安玛奈特和托尼都有些头疼了。

怪不得古今中外都视结婚为天下第一大麻烦事，真的很麻烦啊。

也是到了此时此刻，安玛奈特和托尼这时才意识到他们是一对即将成亲的夫妻，两人对望一眼，莫名的有些尴尬，心头也浮起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真的要结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