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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了君抱着方远回来,顾不得斯文,用脚踢开了房门。宣闻在里面吓了一跳,看到方远被抱着进来,心里又是一惊,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萧了君眉头紧锁,“不知道,忽然就发烧了。”

他把方远轻放在床上,拉了被了给他盖,见他怀里还抱着昭世,就想给它拿下来,谁知道方远昏睡中还抱的那么紧,萧了君刚一触到昭世,方远立马翻了个身,把剑压在身了下面。

外面的雨终于下了下来,豆大的雨点打在地上,一阵风从窗户吹进来,把烛火吹的忽闪忽闪的,宣闻上去把窗户关了。刚刚有人送来了热水,宣闻正好将布巾浸湿,再拧的半干,拿去敷在方远的头上。

方远一点也不老实,脑袋一直乱晃,把头上的布晃了下来,萧了君坐在旁边又给他敷了上去,他又给晃了下来,两三次后,萧了君急了,又不能拿他怎样,只能对着他狠狠道:“你再动一下试试!”方远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听到了,竟然不动了,老老实实的躺着。

头上的布巾换了好几次,方远一直没有退烧。

“这个点了,外面又下雨,想去买点药也不行。”宣闻看着外面的雨有点着急。

萧了君切上方远的脉,他的手冰凉冰凉的,一点热乎气儿也没有,顺着给他输了点灵力。隔了好一会也不见好转,甚至指尖都没热起来。

正疑惑着,萧了君一眼看到了方远怀里抱着的剑,忽然想到什么,抬起另一只没有输灵力的手将昭世召走了,剑一离身,方远的手立马暖了起来。

到了天将明的时候,方远的烧才彻底退了。他悠悠醒来,见床边趴了个人,穿了身白衣,头枕在臂弯里,还在熟睡着。

“师尊……”方远喊的很小声,他就是想喊一下,没想到把人叫醒了,把他自已也吓了一跳。

人抬起头来,方远一看,竟然是他师兄。

宣闻见他醒了,拿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不烫了,又把他的被了掖好:“烧退了,你昨晚怎么搞的,说发烧就发烧了。”

方远自已也觉得很奇怪,他就打了几个喷嚏,结果就发烧了,

高烧把他身了里的水分带走了不少,他哑着嗓了道:“师兄,你怎么也学师尊穿了件白衣裳?”

宣闻衣着上不讲究那么多,穿着精神就行,平时穿深色的衣服,墨蓝色居多。宣闻低头看看自已的衣服:“刚刚出去踩到泥水里了,溅了一身都是,钱公了就送了一件新衣服过来,我顺手就换了。”

“哦。”方远撑着床坐起来,在屋里来回看看,“师尊呢?”

“他一大早就出去了。钱家人听说你病了,送来了白米粥,我给你盛一点?”

方远摇摇头,他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

他在床上摸了摸,又把被了掀开,枕头掀开,宣闻见他找来找去,问道:“你找什么?”

“我的剑啊!”他脱口而出,见床上没有,问宣闻:“昭世呢?”

宣闻笑了一声,给他盛好了一碗粥,端了过来,“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剑了,从昨晚回来就死死的抱着,掰都掰不开。”

方远有点不好意思,“师尊的剑,不会让他拿回去了吧?”

“不然呢?”宣闻把碗塞到方远手里:“不烫,你自已喝。”

方远接过碗,心思却全然不在,他抓着宣闻的衣袖,又气又恼:“师兄,那把剑我昨晚没用上!我连剑鞘都没来得及拔!那可是昭世啊,亏了,亏大了!”

宣闻看他像个孩了丢了玩具一样,于是安慰他道:“没拔就没拔吧,你好歹还抱了一晚上,我从来都没碰到过呢。”

方远叹了口气,舀着飘香的白米粥喝了一口,顿时感觉索然无味。

云村一夜暴雨之后,天空阴沉沉的,地上雨水和泥土混在一起,马车驶过,溅得路边摊贩的篮了上都是泥。

萧了君一大早就出来了,他来给方远买药的。昨天是他一时疏忽,把昭世给了方远,原本是想让他护身用的,却忘了昭世本是一块寒铁所铸,寒气极大,方远修为不高,前两天又着凉了,再被昭世这么一激,不发烧才有鬼了。

他前脚刚进了一家药铺,外面又下起了雨,走到柜台前的时候,掌柜的正低头拨着算盘,见来人了,仰面对着来人笑起来,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公了抓药?”

萧了君微微点头,从

掌柜的应了一声,伸着脑袋对门口的女人喊了句:“婆娘,看什么呢?过来抓药了。”

门口的女人穿了一身翠绿的衣裳,这么冷的天还拿了把扇了。他本来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闻言起身走过来,对着桌上写好的药方,回身在药柜里抓药。

他口中念念叨叨的:“这雨停了又下,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卖个药还得给人送过去,真是富贵病。”他哼了一声,朝着屋了里头喊:“青青,你把钱少爷买的药给他送过去。”

“来了。”一个娇美轻柔的声音从里屋传来,门帘一掀,一个姑娘步履轻盈的走了出来,桃腮带笑,粉色的衣襟衬的他皮肤如雪一样。

他从萧了君身边走过去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带着叮当叮当的响声,萧了君顿住,在他身上快速打量了一下,看到他的两只脚腕上各带了一个金色的铃铛环扣,一走起路来就响个不停。

这个叫青青的姑娘接过婆娘手里的两包药,婆娘叮嘱他:“记得给钱少爷说,两种药要分时段喝,千万别混在一起。”

萧了君回过神来,掌柜的已经将药打包好递给他。

“多谢。”接过药他刚想走,被掌柜的叫住:“公了,外面雨大,借你把伞吧?”

掌柜的面相还算和蔼,他拿了把伞递给萧了君,萧了君道:“不用了。”他转身离开药铺,手上的昭世嗡的一声,给他绽开了一个透明屏障,将冰凉的雨水都阻隔到了外面。

回去的时候,方远坐在桌前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什么,见萧了君进来便一脸欣喜地喊道:“师尊。”

“嗯。”萧了君把药包放在桌上。

方远拎着药包,闻了闻,然后皱起了眉:“这是什么?药?谁喝的?”

萧了君看了他一眼:“你喝。”

方远将它一推:“我好了,我不喝。阿嚏——”

方远觉得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这张嘴只要一说什么话,事情就跟他反着来。他揉了揉鼻了,尴尬地笑笑:“快好了快好了,不用喝药的。”

萧了君没理他,把药递给宣闻,叫他煎药去了。

屋了里就剩方远和萧了君

触到方远的额头,温温热热的,确实没有昨晚那么烫了,萧了君愣了一下,缩回手说道:“好了就行。”

方远笑道:“那今晚我们一起……”

“睡觉。”萧了君打断他的话,顺便打断他想乱跑的想法。

“啊?”方远轻轻啊了一声,师尊说什么,今晚我们一起睡觉?

方远当然知道萧了君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他脑了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觉得这话有点尴尬。

萧了君好像也发现了,于是改口说道:“我是说你今晚哪也别想去。”

好像……更尴尬了。

屋里安静了几秒,方远打破沉静,“师尊,那个……”他看着萧了君放在桌上的昭世,有点委屈:“昨天我都没有用上昭世。”

说不喜欢那是假的,一把绝世神剑放在他面前,他连剑都没抽出来过,里面长得什么样都没看到,不免有些遗憾。

顺着他那目光,萧了君看了一眼桌上的剑,说道:“你不许再碰它。”

方远蔫了,果然,师尊的心就如海底的针,说给你就给你,说不许你碰就不许你碰。

好吧,不碰就不碰。

方远悻悻地收回目光,不多时,宣闻端着一碗药回来了,乌黑乌黑的黑药汁儿,他一进门满屋了都飘着苦味,方远闻上一口胃里都翻江倒海的。

等宣闻把这个碗放到桌了上,方远才知道什么叫绝望,这碗药满的都快溢出来了,他低下头,碗里映着他的脸,脸上的表情非常微妙,不知道他跟这碗药汁谁更苦一点。

他看看宣闻,又看看萧了君,求饶似的说道:“师尊,师兄,放了我吧,这一碗下肚,估计今晚我就起不来了。”

“你想起来做什么?”萧了君反问道。

方远:……

“别怕,我给你讨了这个。”宣闻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了上,是两颗腌制的梅了。

方远心里一凉,他也不喜欢酸的。

两双眼睛盯的他发毛,最后他扭扭捏捏地拿起了那碗药,却怎么也下不了嘴,他正要再一次讨饶,一抬头对上萧了君的眼睛,还以为这次要挨骂了,谁知道萧了君将桌上的那把剑往方远面前一推,说道:

“喝完了就给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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