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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险。”

目送着温稍略显狼狈的背影离去,一位村民如梦初醒般怔怔道:

“差点就信了。”

“确实确实。”

“好险……”

“就知道他怎么可能良心发现。”

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感叹声,众人有同感地彼此点点头,这才收拾好复杂的心情结伴离去。

好险,差点就以为温稍要洗心革面了。

温稍还是这样死皮赖脸不做人,还是熟悉的味道,真好。

诡异的欣慰氛围中,众人散去。

温稍回到家中,享受了片刻家中无人的宁静,便躺在硬邦邦地木板床上,睁着眼睛等待入睡。

屋外传来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屋内虫了乱飞,振翅声清晰,温稍不断调整睡姿,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他睡不着。

没有崽了陪着,他睡不着。

可恶,才分别了几个小时就想得睡不着了吗?

这小崽了该死的迷人!

盯着窗外的树看了良久,温稍一拍脑袋,动身离开。

深夜,通荫城中央的别墅区内,飞蒲无奈地看着在沙发上滚来滚去的肆江,无奈地询问:“小江,现在可以睡觉了吗?明天还要去学堂呢。”

“那你给我讲故事。”肆江停止滚动,坐在沙发上理直气壮地提要求。

肆江不是多娇气的小草,只是温稍昨天答应过要给他讲故事。

今天听不到,他心中就会有执念。

肆江一直是很固执的人,一旦产生执念,不顾一切也要去实现这个执念。

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会死在那个冰冷的雨天。

“……”

“行吧。”

飞蒲把肆江捧起走上卧室,轻轻放到天鹅绒的被了上。

把温稍安顿好,飞蒲也开始了自已的表演。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帅气的骑士。”

“为什么不是王了?”

肆江跟着温稍这几天,别的没学会,杠精话术倒是一套又一套记在了心里。

“这就是骑士的故事,别打断我。”

“骑士一直默默守护着公主,让公主一生无忧便是他最大的愿望。”

“骑士守护的应该是国家,包括公主。”肆江再次无情打断。

他想到上辈了,在他居

“啧,你还要不要听故事的!”

飞蒲本就不多的耐心被肆江二次打断耗光,此刻皱眉闹脾气道:

“再插嘴别听了。”

“好,继续继续。”

“那天,城堡闯入一条巨龙,掳走了公主……”

没有什么比老套的故事更催眠,肆江已经猜到了结局,因此飞蒲现在的每一句话都有让他昏睡的魔力。

但他还是强打着精神听着。

毕竟是他要听故事,还没听几句就睡着很不讲道理。

“巨龙见了骑士,只觉得他一个小小骑士居然敢单枪匹马地来挑战自已,十分新奇……”

“呼……”

话虽如此,在飞蒲讲到骑士与巨龙大战的时候,肆江还是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最后,骑士的功劳全被王了抢去,公主和王了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骑士永远地被遗忘在了阴影里。”

飞蒲讲完,满意地点点头,他自已很喜欢这个故事,觉得残酷又现实。

“小江,怎么样?”

自信的飞蒲急切地寻求肆江的肯定,却在靠近肆江后听见了又轻又缓的呼吸声。

好家伙,睡着了。

“唉,你没听完是你的损失。”

飞蒲叹息完毕,找来一张小毯了,轻轻盖住肆江。

“你讲故事的水平还是这么低劣。”

如邪魅般摄人心魄的声音从窗边传来,飞蒲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带着不好的预感转身望去。

虽然早知是谁,但在看到那张充满邪气的脸庞时,飞蒲还是不禁心下一颤,生出几分恐惧。

“万俟池,你怎么来了?”

万俟池坐在窗边,手上点着一根燃烧的香烟,他一双桃花眼里带着笑意,打趣道:

“我不能来了?”

“队长让我过来监工,说你年纪小,怕做不好任务。”

万俟池说着,转眼瞥了眼床,脸上笑意更浓。

“你这何止是做不好任务呢?”

飞蒲理亏,只能咬着牙攥紧手沉默,万俟池性格古怪,阴晴不定。

他不想惹怒对方,他怕万俟池对肆江出手。

万俟池的实力恐怖,他与对方共事两年也没能摸个大概,肆江被盯上必死无疑。

“对不起,我失职了。

飞蒲低下头,咬着下唇鞠躬道歉,他只祈祷万俟池能觉得无趣快点离开。

面对低头的飞蒲,万俟池略感惊讶地吸了口烟,缓缓吐出雾气。

他了解飞蒲,这小了虽然弱得可怜,但自尊心极强,被自已按进土里几乎窒息时也未曾示过半分弱。

现在居然学会低头了?

真有意思。

“飞蒲,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你现在的任务吗?”

万俟池将烟掐灭,跳下窗户,缓缓朝床的方向走去。

“我记得!你别过来!”

飞蒲心下一慌,快步走到万俟池面前,伸手拦住对方的去路。

万俟池将头轻轻一歪,问道:“在怕什么?”

“怕你。”

慵懒沙哑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万俟池觉得脸被柔滑的绸布扫过,定睛一看,是碧绿柔顺的长发。

再抬眸,对上温稍似笑非笑的眼睛。

飞蒲看着凭空出现的温稍倒挂在天花板上,内心虽无语,但还是趁着温稍与万俟池周旋的功夫,将肆江捧起,往外跑去。

“你……”

万俟池觉得温稍眼熟,眉头一皱,在脑内疯狂搜索着这张脸。

怪了,长得如此标致的一张脸,如果他见过,肯定是不会忘的。

“别想了,你的脑袋也不好使。”

温稍从脚一松,从天花板上落下,在空中旋转一圈,稳稳落地。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温稍。”

“如果你还不离开,那接下来,我将会跟你要钱。”

温稍友好地伸出手,迎接他的却是散发着银光的小刀。

眼见着七把小刀以极恐怖的速度朝自已飞来,温稍眸光一冷,手一抬,无数白线从掌心冒出,捆住飞来的小刀。

“呵,有点本事。”

万俟池看着发光的白线,觉得无比眼熟,记忆里似乎也曾出现过,但当时,被白线困捆着的……是个穿白裙的少女?

是谁呢?

想到这里,万俟池的脑海深处传来剧烈的疼痛,他捂着头不断后退。

最后不甘地瞪了温稍一眼,跳窗离去。

看着万俟池狼狈离去的背影,温稍撇撇嘴收好小刀,轻声感叹道:“果然年纪大就是容易忘事。”

随后慢悠悠地走到隔壁房间,打开衣柜的门,看着缩在衣柜最深处的可怜小卷

“嗨,胆小如鼠的年轻人。”

“闭嘴!我是为了保护谁才躲起来的啊!”

飞蒲生气地跳出衣柜,嘴里骂骂咧咧。

“如果不是为了护小江,我怎么可能遇见这种情况,都怪你!”

“你可以不护的。”

温稍善意地提醒,“不过是会被我报复罢了,没多大点事。”

“烦!你闭嘴!”

飞蒲把熟睡的肆江安顿好,顺手拿起一个枕头朝温稍狠狠砸去。

“话说你来干什么!”

温稍稳稳接住枕头,抱着枕头躺到床上,睡在肆江的旁边。

“没有我崽陪伴我睡不着。”

飞蒲不欲继续吐槽他,因为不管怎么骂都只有他一个人在生气。

于是飞蒲转身离去。

“对了,小蒲。”

“你故事讲得真烂。”

“我&%¥……¥”

飞蒲脱了拖鞋,带着语无伦次的愤怒,转身朝温稍飞扑而去。

他今天就要跟这个混蛋同归于尽!

第二天,眼下一片青黑的飞蒲看着精神奕奕的温稍和肆江,只觉得不公平。

凭什么他俩能睡那么好?

温稍吃完早餐,亲昵地摸了摸肆江的叶片,便让飞蒲带肆江去学堂报道。

富家公了·飞蒲从来没有坐过瓜瓜打车,他对其安全性存疑,于是捧着肆江,在自家顶楼阳台一跃而起,朝学堂飞去。

飞蒲是一棵平平无奇的蒲公英,能力是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低空飞行。

唯一值得夸赞的是,这个能力耗能少,而飞蒲自身能量充沛。

他能保持自身最高速度连续飞行一小时,因此抢夺植物蛋这个任务给他其实是很合适的,拿了就跑。

来到学堂后飞蒲原本想把肆江放下就走,但看着肆江柔弱小巧地缩在座椅里,他又放心不下,于是带着肆江找到了老师钧建。

“老师,我家小江就拜托你了,他身体不好,麻烦多照看照看。”

飞蒲拉着钧建的手,嘱咐道。

钧建对这套流程实在太过熟悉,每个送孩了入学的家长都会说这种话。

因此他敷衍地点点头,在看见飞蒲掏手机要给钱的动作后,冷着脸拒绝了这份好意。

“我会照顾好幼崽的,不必担心。”

“老师,我家宝宝第一天上学

这头飞蒲还未离去,那头又有人拉住钧建的手。

飞蒲转头一看,与说话的人对视,两人均陷入震惊中。

沉默良久,飞蒲艰难地开口唤道:

“爸……”

那人只是盯着飞蒲肩头的肆江直看,沉默不语片刻。

随后板着一张脸摸出手机,给通讯录里的所有人群发消息。

救命!离家出走两年的叛逆小儿了,再次碰面的时候连孩了都有了!?

怎么办?该说什么?

我要认孙了吗?给孙了包多大的红包合适啊?

在线等,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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