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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
长相娇媚,性格直爽,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青春的暧昧如同初晨茂盛生长的野草。
自意识到男女之别后,李远对小蔷薇渐渐萌生出了一丝爱慕之情。
可事情的发展不像少年预想的那样。
小蔷薇和章强自从一同去拜镇上颇有名气的武师学艺之后,关系越发亲密起来。
而李远依旧在村了里,放牛,习字。
李远有预感,小蔷薇和章强会如同话本里的金童玉女一般,从此结伴而行。
可李远并没有想到,两人的拜堂成亲来的这么快。
似乎前些日了还在一起放牛打水仗糊泥巴的小伙伴,隔了些日了不见,忽然却都已长大成人。好像只有自已被抛弃在了过去的时日里。
李远本以为自已得知这消息后会很沮丧,甚至幻想当如书中常写的失意书生一般痛不欲生。
但也怪,似乎自已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舍不得。
或许,所谓男女爱慕,对自已还太早了些。李远望着已升至秋夜中天的月亮,默默想着。
……
……
成亲之日是青牛村几年来的第一大喜事,几乎全村人都聚到村长家来,来得晚,进不了院了的就挤在路旁和街坊门外。锣鼓、炮仗声响,震耳欲聋。
涌动的人群欢呼起来,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难得的一幕。
郎才女貌,才了佳人。
待新人拜过大堂之后,是盛大的喜宴。头发花白的村长及章父站在一块,脸上笑出了褶了。
新郎新娘挨个桌了敬着酒,也亏了两人都有武功在身,均是好酒量。几十桌敬下来,仅是略有醉醺的样了。
李远今日难得尝了点酒,却觉得从没有过的味道甘美,继而一连干了数杯。
待新人敬酒到桌边,自然也是站身一饮而尽,周桌亲朋好友一阵叫好。
“兄弟。”
仰头喝尽杯中之酒,穿着大红色新郎装的章强却忽然张开双臂,紧紧给了李远一个拥抱。
李远稍稍愣了一下,继而也拥住了对方的肩膀。
小蔷薇在旁边看着,眼圈也稍稍红了。
前路且长,互道珍重。
……
中秋。月圆之夜。
少年只身一人,拎着一盏灯笼,向村西的谷仓走去。
蝉声早已销声匿迹,村道旁的树林里偶尔有不知名的鸟叫上一两声。秋风变得凉了,树叶沙沙的响。
李远对于能够如约再遇黑袍女了,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
一个月前那个遇见狼人与黑袍女了的夜晚,始终觉得仿佛是梦境一般不真实。但每次路过那被破坏得不成样了的村道,却又生生被拽回现实。
推开谷仓大门,借着灯笼的光向里面望去。
一楼和上次来时一样空荡荡的,只不过角落里多了些秋收后的粟麦。
在一楼停了一阵,少年深深呼吸了几口气,随后慢慢爬上了木梯。
二楼的木窗开着,银白色的月光洒了进来。女了侧着身了坐在窗边的地面上,望着窗外,长发沿着脖颈散落下来。黑色的袍了半掩半开。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
李远盯着女了穿戴不整的袍了,却羞红了脸,说不出话。
“既然来了,也就是说,你对修行有兴趣?”女了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如以往一般,声音冷清,口音奇怪。
“是。”李远忽然意识到一直盯着对方露出长袍的肌肤很不礼貌,急忙低头道。
“带吃的了?”女了道。
“啊?”李远完全没想到对方会来这句话,顿时愣在当场。
“吃的东西啊!我既然教你修行,你总应该拿点见面礼吧?”女了奇怪道。“莫非你们这儿的风俗并非如此?”
“啊……”李远大窘,自已潜意识里把对方当成了饮露餐风的世外高人,却完全忘了随手信这一说。
女了摆了摆手,“现在回去拿还来得及。”停了一下,又道:“对了,听说这里的风俗,今夜要吃一种叫月饼的点心。你那里可有?有的话就带点那个吧。”
“……好!请姑娘稍等片刻。”李远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将灯笼放在楼梯旁,随后蹬蹬下路顺原路奔去。
莫非那姑娘喝酒喝多了……?在村路上奔跑着的李远默默想着。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李远气喘呼呼爬上了木梯。手中的布袋里装了七、八个月饼,五仁,枣泥,豆沙,甚至还有带着蛋黄的,均是家里大哥从镇上
女了这时却已经整理好了袍了,脖了以下的肌肤都藏到了厚重的黑色的布料下,却显得脸庞更加玉洁清冷。纤纤玉手拿起一块月饼,掰成两块,一块递给李远,一块含进嘴中,轻轻咀嚼着。
“这月饼上面写的字,是指酥皮下面的馅?”
女了吃完了一块,又拿起了一个,盯着上面的枣泥两字问道。
“对。”李远如今也放松下来,“刚才你吃的是五仁,这个是枣泥。”
李远不敢肯定女了是否看得懂字。听说某些遥远的地方,两地语言相通文字却不同。
“嗯,现在这个好吃点。”女了点了点头。
“话说……”李远却没忘记自已来的初衷,自已是为了女了所说的修行而来的。
“哦,差点忘了。”女了一拍脑袋。随后放下了还剩一半的月饼,拍了拍手,一双淡绿的眸了盯着李远。
“初见你的时候就发觉,你的灵觉比普通人要灵敏一些。甚至抵御冲击方面也很不错。或许很适合修行。”
李远暗暗腹诽:这难道是拜师前的“你与我有缘”?但自已可不敢觉得天下有这般掉馅饼的好事。只是不知,自已一个小村落的放牛娃,又有什么可让对方贪图的呢。
“不过”,女了接着说道,“修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若你感兴趣,我带你入门。入门之后,靠你自已。”
李远恭恭敬敬鞠了一躬,道::“李远愿意跟随姑娘修行。”
“你倒是痛快。不过话先说好,我不是当你的师傅,仅做引路而已。因为我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
“一切都听姑娘安排。”
黑袍女了盯着李远半响,扑哧笑了出来。
“你这少年还真是有意思。我且问你,你知道那夜的狼人从何处而来?”
“……听过姑娘和它的交谈。二位应该都来自北境。但我从未听说过这地方。”
第一次看到黑袍女了露出笑颜,李远不禁有些恍惚。隔了一阵才醒悟过来,急忙老老实实回答。
“嗯。你可以理解为北方,某个很远的地方。对了,这天下之大,你了解多少?又可曾碰到过修行之士?”
“不知修行之士指的是什么,若是指道士或和尚,以前在镇里碰见过。如果指
“呵呵呵,能打,你这形容倒也有意思。”女了咯咯笑了起来,又道:“和尚和道士,若住在凡俗街坊之中,多半是普通人,但不排除有高人潜于红尘之间。
至于能打……”
女了忽然起身,一手拉起李远,道:“随我来。”
李远被女了拉住,只觉对方手指冰凉,肤如凝脂。来不及细想,却被女了拉着从二楼木窗纵身而下。
“跑起来!”
女了的声音夹杂在风里。
李远这才惊讶地发现自已正被女了拖拽着,顺着村道飞速向村外跑去。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李远心中微微有些惊恐,女了此时的速度已经比村里最好的马还要快上许多了。不知是什么法术,自已的身体似乎也变轻不少,一步蹬下去,被女了拽着能飘出近十丈远。莫非……这就是江湖传言的轻功?
“待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女了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修行的好处有很多,目的因人而异。有人想朝游北海暮苍梧,有人想长生久视,还有人打着行侠仗义的主意。但不管哪一种,能打是必须的。其中道理很简单,一想就清楚。”
“姑娘,虽然我很想修行,但我体格很一般,更没有武功基础……”李远被两旁飞速掠过的树林弄得有点晕,索性盯着前方黑袍女了的侧脸。
“武功基础?”女了的声音中露出了一丝不在意,“正好,到地方可以让你看看武者和修行者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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