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梦庄周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三百四十章 唔系钓鱼佬,再证巅峰,黄粱梦庄周,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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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

一声轻响,浮漂摇晃,老秦只觉鱼竿微微一沉,本能的用黏手一顺、一提,不等老梁出声阻拦,空空如也的鱼钩已经浮出水面。

“唉——”

在小师兄的白眼中两人齐声叹息,老秦后悔的直嘬牙花子,感觉就像只差一个号码错失五百万似的,身旁资深钓鱼佬连忙安慰:

“没关系,感觉到水流了吗?”

“嗯,鱼在咬钩前有波动。”

这厮懊恼不已,梁家父子却齐齐露出惊容,本以为能靠感觉到水的自然流动已经够妖孽了,不想他连鱼儿接近的水波都能察觉。

嗯?

老秦忽然汗毛乍起,不等大脑有所反应脚下便向左平移了两步,待转过头,梁掌门正站在原地一手抚须、另一手的标指徐徐收回。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刚中而应,行险而顺,孺子可教也!”他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大推,老秦挠挠头,他只听懂了最后一句。

“不见不闻、觉险而避听过?”

“听过听过,我超喜欢梦大。”

“这句话不是古语,梦大总结的很到位。”梁兴给他解释:“我爹说的前两句出自《金刚经》,后两句出自《易经》,意思差不多。”

“不见不闻、觉险而避?”老梁显然没看过这本,低声咀嚼了两遍,越琢磨越有味道,问儿子:“梦大是哪位前辈?”

“咳!”梁兴很想翻个白眼,可惜实在没胆子,只好低声回道:“不是前辈,他是作者,笔名叫梦入神机,我们叫他梦大。”

“奇才!奇才!他多大了?”梁掌门连声称赞,虽然已经收了关门弟子,按规矩不能再收徒弟了,但打听打听年龄不犯法?

“我查查……84年的。”

“可惜了。”老梁遗憾不已,二十七岁之后人的身体机能会逐渐下降,三十五岁早过了习武的最佳年龄,天分再高也难有成就。

俩小的对视一眼,心里纷纷吐槽。

梦大是12年网络作家富豪榜第六位、13年网络作家富豪榜第五位,17年底当选浙省网络作家协会副主席,早都名利双收了好?

跟您老习武,能成富豪还是能当官?

好在梁掌门遗憾了几秒便不再纠结,毕竟36虚岁的作者悟性再高也晚了,还是培养眼前才18虚岁的关门弟子来的实在。

“不见不闻觉险而避,嗯,精辟。”他又赞了一声,感叹道:“下一步就是秋风未至蝉先觉,有了这份敏感才有问鼎化劲的资格。”

俩小的又在交换眼神,这句梦大也说过来着。

“收心!”老梁还以为他俩在琢磨化劲儿,当即一声低喝:“习武如登山,一山一险关,你俩须顾好当下,休得好高骛远。”

“是,师父爹。”

两人暗地里的槽点犹如滔滔江水,面色却一片恭谨,于是老梁收起掌门的架子变身钓鱼佬:“秦战,继续,今晚主菜靠你了。”

啥就靠我了?

老秦一脸懵逼,小师兄却带着一副「我就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催他:“快钓快钓,钓上了吃鱼肉,钓不上啃咸菜,赶紧。”

我靠!钓鱼佬都这么狠吗?

这厮食谱本来就窄,咸菜什么的是万万不能啃的,当下一咬牙,系统扫描全开,换过鱼饵后找了处有鱼的位置重新甩杆放线。

老梁一撇嘴,心说你小子知道哪是鱼窝、哪是钓点嘛?老夫凭几十年的丰富经验挑选的好位置你不待,自己瞎跑个什么劲儿?

得!让他找,年轻人吃亏是福,吃亏才会长记性。

资深钓鱼佬正在鄙视萌新,却见浮漂猛的一沉,刹那间一句卧槽差点儿脱口而出,胡子都揪断了好几根,徒弟这是踩狗屎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老秦不再急着收杆,而是闭上双眼、细细体会掌心传回的反馈。

钓竿一时轻一时沉,就像狐狸在陷阱旁反复试探,推、拨、扯等小动作不一而足,直到某一刻忽然张开利齿、一口将猎物吞下。

“哗!”

鱼竿弯成弧形,一条足有小臂长短的鲮鱼扑腾着被提出水面,鱼身在阳光下泛着亮银色的光芒,在空中划出个半圆后摔在地上。

“哈哈!晚餐有着落了!”

这厮把杆一扔,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近前,嘴里还问:“清蒸、红烧、津白鲮鱼球、豆豉鲮鱼油麦菜,师父师兄,想吃哪个?”

小师兄赶紧低头,憋笑憋到脸色通红,对面的钓鱼佬心疼的直打哆嗦,老子的渔拓(etuoh)啊!你个小兔崽子就这么扔地上了?

“咦?师父,它咋不蹦呢?”

“蹦个屁!”钓鱼佬怒道:“我把你抡圆了摔地上试试?内脏都碎了肉还怎么吃?”

“呃,那我再钓几条。”老秦不敢还嘴,心说肉散了汆丸子呗!正宗的津白鲮鱼球本就是拿棒子将肉打散,用菜刀的都是外行。

“别碰我杆!退后!”

梁掌门一个右进马拦在徒弟身前、连问路手都摆出来了,喝退之后还不放心,一边拿眼睛盯着他、一边俯身摸索着拾起鱼竿。

老秦哭笑不得,至于嘛?

钓鱼佬也不嫌脏,用袖子一点一点的将鱼竿上的泥土蹭掉,又一厘米一厘米的检查了好半天,直到确认爱杆无恙才长出了一口气。

“你过来!”

他面色阴沉的招手,小徒弟硬着头皮向前,眼珠子叽里咕噜好一通乱转,心说八成是要挨打了,我是跑呢、跑呢、还是跑呢?

算了,认命!

老秦低眉顺眼的往前蹭,留下顶多挨顿揍,跑路的话李八指能打折他腿,两害相权取其轻,再说人家爷俩一前一后也没处跑。

“钓竿不是这么用的。”

老梁强压怒火道:“咬钩前是问路手,你得等它搭桥;咬钩后是黏手,既要顺着又要牵着,等它没了力气才好提竿,记住没?”

“记住了师父。”

“记住就好,去,再钓一条,你运气不错,那破地方还能碰上大货。”

“是师父。”

那厮臊眉耷眼的装乖,开扫描瞅了瞅,又向下游走了二十多米,于是梁掌门再度撇嘴,认定徒弟刚才必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小师兄又不平衡了,他犯错误那会儿他爹可没这么好说话,而且那时候用的鱼竿还没这根质量好呢,要不然也不会断掉……

事实证明钓鱼佬的眼光不咋地,没过几分钟,浮漂又开始晃悠、而且幅度比上次还大,鱼竿弯成了拱形、鱼线也在快速游荡。

“慢点儿、慢点儿!”老梁顾不上惊讶、一迭声的指导,瞅那意思若是徒弟操作稍有不妥,当场就得被他夺走控制权。

老秦真想把他嘴堵上,可惜不敢。

再次闭眼,钓竿、钓线似乎成为身体的延伸,每次挣扎都像在与敌人交手,顺、带、牵、引、收、放,听劲儿发力信手拈来。

鱼毕竟是动物,比不得人的花样。

过了三分多钟,鱼线移动的速度开始变缓,钓鱼佬当即提醒:“小心了,大家伙容易成精,它是在骗你,最激烈的马上就到。”

话音未落,浮漂猛的下沉!

老秦手中传来一股大力,若非一直扎着二字钳阳马,人都要被拽到水里,他打起精神、以鹤爪式握紧钓竿,注意力高度集中。

奶奶的,刚说它是动物就差点儿被耍,老子不要面子的嘛?!

水中猎物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在最后关头拼命的挣扎翻滚、上浮下潜,在场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鱼线鱼竿忽然断掉。

“快了快了!长劲儿、放长劲儿!”

梁掌门双手攥拳、两眼放光,那模样就跟华夏足球踢进世界杯总决赛、眼看就要进球的球迷一般,丝毫看不出这是堂堂一派掌门。

“走你!”

老秦使了个巧劲儿,趁猎物一时力竭、向上巡游的机会双臂一挑,随着“哗”的一声,三人齐齐惊叹,竟是一道一米多长的黑影!

鳗鲡!

俗名白鳝、青鳝、鳗鱼、白鳗,细长,头如尖锥、吻短而钝,躯干呈圆柱形,尾部侧扁,成年后体长13到15米、重达5公斤。

这不重要,华夏人眼里食物不分大小形状、只看好不好吃,而鳗鱼恰是味道鲜美的那种,单是老秦学过的做法就足有二十二种。

清蒸、红烧、酱烧、酱烤,绯闻寿司、鳗鱼豆腐蒸、鳗鱼寿司、鱼籽拌饭等等,不怕寄生虫的话还可以片成薄片蘸芥末吃鱼生。

扯远了。

回到当下,老梁吩咐在先,那厮不敢怠慢,鱼一出水便逐渐缩减力道,先重后轻、最后反向收力,总算让战利品轻轻落在地上。

“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钓鱼佬大叫着起身便追,马札倒了都顾不上,老秦却不敢再将师父的宝贝鱼竿扔掉,只能一边收线一边慢慢前行,心里美的冒泡。

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钓鱼,原来收获的感觉这么爽!难怪鱼越大钓鱼佬就越开心,其实令人开心的并不是鱼,而是满满的成就感。

俺也要当钓鱼佬!

鳗鲡原本已经被他溜的没了力气,但上岸后因为缺氧又开始奋力挣扎,如蛇般的身躯不停扭动、拍打翻滚,很快便沾上一身泥土。

“快来!”

老梁招呼徒弟,小梁不用人叫就凑到近前,但谁都不急着抓,反而蹲在那看的津津有味,老秦心中一动,轻手轻脚的搁下钓竿。

有说道!

从听到“钓鱼能练功悟道”时起他就心有所感,总觉得师父那句“看明白没”似有深意,毕竟钓鱼佬不会盯着战利品看个没完。

巴掌大的小鱼如此,一米多长的大鱼还是如此,若非鲮鱼被他摔的瞬间毙命,相信梁家父子也会凑到近前仔细观察,看什么呢?

想到这,那厮看的愈发仔细。

鳗鲡还在挣扎,虽然力量变得微弱,但扭曲蜿蜒的鱼身仍旧一刻不停,卷起的肢体、满是泥土的鱼皮、张翕的嘴巴似乎都在宣告——

这是生命最后的爆发!

“师父,我、我想把它放回去。”

老秦忽然感到于心不忍,只是话一出口又觉得好笑,上辈子当厨师,死他手里的鱼没一千也有八百,怎么这会儿反倒心软了?

“放放。”出乎意料的,钓鱼佬居然同意了,还笑着解释:“钓鱼图的就是个乐趣,真想吃鱼,我那杆儿就能买它一车。”

“多谢师父。”老秦双手一抄托起鳗鲡,想了想笑道:“说句您不爱听的,我其实觉得它算我半个师父,所以实在下不去口。”

“怎么说?”梁掌门一挑眉,仿佛亮起了两盏灯。

“噗嗵!”

老秦用力一甩,小十斤的鳗鲡溅起一片水花,他拍拍手,半是肯定半是猜测的问:“听师兄说,咏春心法是养心血、催心力的?”

“没错。”

“形意拳有句拳谚叫做「遇敌好似火烧身」,刚刚见它挣扎我就在想,虽然咏春提倡守中、用中,但拼命时总不能心平气和?”

他回想起刚到威尼斯海滩时与墨西哥口臭男的战斗,那是这辈子第一次将武术用于实战——小记者不算,对方压根儿没想打架。

想想那次战斗,脑子一热上去就干,什么心平气和、战术打法什么的统统没想过,要么你死、要么我亡,当时的心态就这么简单。

就像被勾住的鱼,命都没了还有心思想别的?

“拼命与心平气和并不冲突。”

梁掌门摇了摇头,解释道:“中药讲究君臣佐辅,其实咏春也一样,守中、用中是咏春拳的拳意、是核心思想,其他都是辅助。”

“那心法呢?”

“也是辅助,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养心血是长久之功、是朝中文臣,催心力是调兵遣将、是军师武将,但文武总要听命于君。”

学渣似懂非懂。

“有空少泡妞、多看看书。”小师兄翻着白眼给他翻译:“拼命是拼命、拳法是拳法,就像你,你现在跟人拼命会抡王八拳吗?”

“那肯定不能。”

“这不就结了!打架本来就容易紧张,你再用心法增加肾上腺素分泌,要是没有守中、用中的理念调和,那跟疯子有什么区别?”

那厮眨眨眼,忽然想到了阎宫。

华夏人讲阴阳,认为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咏春心法暴烈、所以拳意中正平和,那八极打法凶猛,心法是不是以平心静气为主?

“爹,太阳快落山了,您看?”

“急什么?”梁掌门不悦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同门较艺什么时候不行?我老胳膊老腿的,你想让我晚上钓鱼?”

“没!”

小师兄脸色骤变,跟踩到尾巴似的疾声否认,钓鱼佬似乎有几分遗憾,叹了口气,又对老秦道:“继续,我就不信你还能钓着。”

“是,师父。”

这厮扛起钓竿、冲梁兴挤眉弄眼,总算想起路上忘记的是啥了,难怪撩拨了一路小师兄都没怎么发脾气,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没过五分钟,第三条鱼也在岸上蹦跶,是条小臂长的鲤鱼,重量足有十五六斤。

“咳!”资深钓鱼佬清了清嗓子,一脸亲切慈祥的看着小徒弟:“这个……能教教我怎么选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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