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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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时忽地下起了大雪,寒风夹杂着雪粒呼啸而过,洋洋洒洒的飘落在枯树上,给院子平添了几分萧瑟。偶尔有一两只麻雀飞到树枝上,随即扑棱一下,又飞走了。
愈发显得院子寂静凄凉。匆匆路过的丫鬟小厮瞥过一眼,脚步都不自觉加快。
秋月忍住不搓着手,呼呼地哈热气,小声嘟囔道:“这天儿真冷,都快初春了,还是冷的瘆人!”
说罢,弯下腰吃力地提起一桶水走上台阶。
“咚!”的一声,倚在门边偷懒的荷香立时被惊醒。
瞥见一旁瞪着眼睛的秋月,慌忙站直,红扑着脸蛋,道:“秋月姐姐你这么早就来了,小姐还没有醒呢!”
秋月被这十几岁的丫头给气昏了头,叉着腰,厉声呵斥道:“荷香!你要是再偷懒,小心我告诉小姐去!以后别待在澜汀院了!”
十几岁的丫头片子还不晓得害怕,横着脖子,直言道:“嘿嘿,小姐才不会赶我走。我也走的话,院子里就没人干活了。”
秋月虽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但还是被她气红了眼。
小姐不受老祖宗的重视,生活本就艰难。现如今,就连府里的丫鬟都可以踩上一脚。
竖着眉,呵斥道:“既然要待在澜汀院,还不过来把桶子里的水提到厨房!”
荷香瞧见秋月真生气了,连忙哎声,提着桶子去厨房。
秋月转过身,掀开门帘走进屋里。
屋子里的窗户都关着,即使这样也还是抵不住外面的寒风,吹得纸窗哗哗作响。
秋月看了一眼床上深睡的身影,悄声走到床边。
细声道:“小姐,小姐,起床了!”
阮婉钰刚适应好这副身体,耳边就响起有人说话的嗡嗡声。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支起手臂,尝试坐起来,却发现这具身体实在是太瘦弱了,浑身软绵绵的。
只依稀看到床边站着一个人,不过听着声音,估摸是个少女。
秋月瞧见小姐还是没有反应,跺了跺脚,道:“小姐,您该起了!要不然待会去迟了,老祖宗又要责罚您!”
阮婉钰张了张嘴,欲回答少女,却发现嗓子沙哑
的厉害,出不了声。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伸出来,轻轻挑开纱幔,宛若青葱的指尖儿朝着圆木桌上的茶壶。
秋月旋即反应过来,道:“小姐,您是口渴了吗?奴婢这就给您倒杯水!”
少女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看样子是去给自己倒水。
阮婉钰浑身无力地躺在床边,屋内的光线昏暗,一股淡淡的中药味充斥整个房间,和少女的体香混在一起,清新却不难闻。
屋内设施简单,但也简陋。
窗边摆着一张案桌,上面零星的放着基本书和宣纸。临窗,一枝梅花插在白玉花瓶中,看着便觉得清爽。
前厅的正中间放着一把圆木桌,但圆桌表面坑坑洼洼,看得出来屋子的主人已经用了许久。
不一会儿,嘴边就递过来了一只盛着水的白瓷杯。
阮婉钰靠在床头,吃力地侧过身,张开干涩的嘴唇,急促的喝完杯子中的水。
“现在是什么时辰?”捏着帕子,轻轻擦拭嘴角的水珠,阮婉钰抬头看了看窗外,天空雾蒙蒙的,还未完全亮起来。
“小姐,现在还是卯时。”
秋月瞧见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寝衣坐在床上,急忙转过身,到屋内找了件浅蓝色的夹袄披在她的身上。
怜惜的抱怨道:“真不晓得老祖宗是如何想的,明明知道小姐最近身子骨不好,还传话要小姐去请安!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您嘛!”
说罢,不解气的跺了跺脚,“您瞧瞧!这么冷的天儿,就算是为了您和裴公子的婚事儿也不应该这么着急呀!”
阮婉钰这才缓过神,睁大着杏眼,震惊道:“我和裴公子的婚事?”
秋月疑惑道:“小姐,您和裴公子的婚事不是已经定下来么?”
阮婉钰还是不相信,盯着眼前的丫鬟,试探道:“秋月?”
秋月答道:“是。小姐有什么要吩咐奴婢的吗?”
听到这里,阮婉钰瞬间明白她穿错书了!
而且还是女n号——男二裴琛的早亡妻子!
低着头替阮婉钰整理衣物的少女看她定着眼睛发呆,以为她还在为婚事而伤心。
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小
姐,您就别再伤心了!您这样茶饭不思,不仅奴婢看着心疼,夫人也跟着难受啊。”说着,眼眶也瞬间变红。
“秋月,我不伤心的。老祖宗这样也是为了我好,你也别多想,我们还是快去给祖母请安吧。”阮婉装作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玲苦笑着说。
躲在这破小的屋子里哀声抱怨又有什么用呢,自己和母亲在这偌大的府中身无财物,无人依靠,还不是不任人摆布而已!
“是。”
阮婉钰搭着她的手下床,由着她服侍自己洗漱。
坐在梳妆台前,阮婉钰老实的随着秋月给自己盘发,上妆。
“小姐,您真好看!奴婢真羡慕小姐。”秋月看着镜子中的她羡慕道。
阮婉钰注视着镜中人,喃喃道:“是吗?”
原主的长相偏于明艳妖娆,书中有一段话特意描写过她的美貌:
【鹅蛋粉脸,皮肤细腻如玉,细长的凤眼微眺,在鬓珠的衬托下,更是媚态横生。最具特色的还是她眉心天生携来的花痣,似是一朵海棠花,让人我见犹怜。】
因原主容貌出色,在原书中,男二裴琛在救了落水的原主后,也算是心甘情愿娶她做嫡妻。
只不过原主的身体不好,最终难产而亡。
秋月盘好发,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小姐,今儿个您想戴哪只发钗?”
她从首饰盒中挑了一支梅花琉璃钗递给秋月,代替了原本的珍珠碧玉步摇。
秀发间的梅花琉璃钗与她眉心朱红色的花痣,衬托得她越发的娇媚典雅。
虽说唇色还是有点惨白,但也在无形之中给阮婉钰增添了一分脆弱感。
原主的祖母也不是个多善纯的人物,一个沉浸在宅子中宅斗多年,最终将整个杜府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女人能有多普通?
也不怪阮婉钰要好好地穿衣打扮,打起精神去请安。
秋月扶着她走出屋子,看见她单薄的身子,怜惜道:“小姐,外面天气儿冷,您出门还是要多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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