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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后一笑,满不在意地摆手:“无妨,我倒想听听她的说法。”
是该她说话了,叶凌漪暗暗清了清嗓子,低头回:“这天下多少人在太后面前不过尔尔,贱民虽没有见过很多人却也知道太后是个福寿绵长,青春永驻的仙人,既是仙人自然当得起天下第一大美人的称号。”
“这小丫头,竟然说哀家是仙人……”
梁后舒颜娇笑,顺便看了眼旁边神情冷峻的侍卫:“你瞧瞧,这丫头和你一样,也是苍嶷山下来的,不过依哀家看来这丫头可比你这死气沉沉的性格有趣多了。”
侍卫表情未见柔和却很是恭敬地颔首。
还有人和她一样是从苍嶷山来的?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叶凌漪悄悄抬起眼睛,窥见了一个冷若冰霜的年轻男子站在太后身边,一身绛紫色戍卫军服饰衬得他身材挺拔,面若美玉、目似明星。
果然还是古代的纯天然帅哥养眼。
叶凌漪在心里小小犯了个花痴,险些就忘了自己面前这尊超级菩萨。
“这丫头真是机灵,往后太师府须尽心栽培,哀家自有重任委以。”
赫连澈作了揖礼说:“一切遵从圣主太后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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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满意点头,看向地上的叶凌漪说:“小丫头,哀家今日赏你一件物什,望你日后能如此物般为哀家披荆斩棘达成所愿。”
听闻有东西赏赐,叶凌漪第一想到的就是金银财宝。这可不是她拜金,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话是古人智慧的产物,并不是毫无根据的,正所谓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肯定是万万不能,只要有钱,没准她也能买幢宅子自己翻身做主,到时候……
一想到以后的奢贵生活,她的心小小雀跃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谢主隆恩便听太后喊了声:“来啊,把黑水部贡献的碧洗刀拿上来。”
话音落下未有片刻,小太监便呈了把刀上来送到了叶凌漪面前。
叶凌漪定睛一瞧,连想哭的心都有了。这赏赐的什么啊?哪里是什么金银财宝?竟是一把长约一米的刀,牛皮包裹的刀鞘上镶嵌着五颗红艳艳的鸽血石,刀柄还缠着红色的流苏绦子。
太后这是要把她训练成古代暴徒吗?
叶凌漪内心是拒绝的,可为了小命着想只能含泪收下了,只当自己是得了件带不走的古董神器,感恩戴德地叩谢:“谢太后娘娘赏赐。”
梁后满意点点头。
这场短暂的认脸仪式就这么结束了。
回去的时候,叶凌漪闷闷不乐地看着自己抱在怀里的碧洗刀,一种美梦泡汤的遗憾横在她的心上,突然发现对面的赫连澈也是满腹心事的样子,便忍不住问到:“主子是有心事吗?”
赫连澈瞧她一眼,说:“我倒真想像你这般脑不经事。”
刚开口就是破话废话。
叶凌漪眉头跳啊跳,连咬断舌头的心都有了,心道自己干嘛这么多事,还不如省点口水,像他那样的人活该被烦死才好!
赫连澈皱眉,想起在圣宁宫时太后所说的话,眉目间的凝重更多了层。
“太后何故如此着急召见魁首?”
“哀家明白太师的意思,不过比起蓄养杀手,哀家更需要一个精锐的利器,一个能直接安插在皇帝身边的利器,她可以替哀家监视皇帝的一举一动,只要……她能取得皇帝的信任。”
“太后的意思是……”
“太师府的那个奴才!哀家听闻她和以往从苍嶷山下来的都不一样,兴许她便是最好人选。”
“太后是想将她送给皇上?”
“不错。”
“可以她的品貌,皇上恐怕难看上她,封妃更是遥遥无期。”
“哀家可没说要送她为妃。虽说这些年送进后宫的妃子也不少,可这回不一样,哀家是要她做吾儿的贴身宫女。”
贴身宫女一词从他的脑海里穿过,赫连澈看了眼旁边那盯着碧洗刀的苦瓜脸,一时只觉得头疼难忍。
这样一个人去做皇帝的贴身宫女,恐怕一天被杀十回都是少的吧?
偏偏赫连注这条老狐狸为了试探他,将这桩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交给了他,若稍不尽心便会引起赫连注的怀疑,若尽心……这家伙又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这怎么叫人不头疼?
回到天心居的时候,赫连澈突然说:“你回下奴院子去把东西收拾一下,这段日子搬来天心居。”
抱着刀继续闷闷不乐的叶凌漪跟在他身后,差点没刹住脚撞上赫连澈的后背:“主子说什么?”
叶凌漪怀疑自己的耳朵。
赫连澈皱眉,居高临下地逼视着她,一字一字说:“我从不说第二遍!”
让她搬来天心居住?
不行不行,上回她只是在这里泡了个澡,回去差点没让人吃了,要是直接搬过来,其他人还不得将她扒皮拆骨地吃下去?
“我不行的!主子,我真的不行的!我不能搬到天心居来。”
“你以为我是在和你商量?”
那双眼睛生的再美丽动人又如何,幽邃深处总是充满了森冷的威胁。
“要不是我打不过你,要不是你们人多势众……”
叶凌漪小声嘀咕。
赫连澈不耐烦:“要说便堂堂正正说出来,放在嗓子里议论算是什么好汉?”
“我本来就不是好汉!”
叶凌漪依旧不服气地小声嘀咕:“我是姑娘家。”
赫连澈只“嗯?”了声,她便立即像换了个人似的,笑容狗腿道:“是,是是。奴这就收拾行李,今晚就搬过来。”
说罢她转身出了院子,仔细一想又突然站住了脚,不对,她本就孑然一身,下奴院子里也不过只有被褥一床,况且那还不是她自己的,有什么好收拾的?
想到这里,叶凌漪转身回了天心居院子。
等到了夜里,叶凌漪缩在床上瑟瑟发抖的时候才终于知道了白天的自己是多么的愚昧无知。
她被分配到了内院婆子的房里,这本是两个婆子公用的房间,今日突然多出一个人,自然是没有多余的褥子。
偏偏这古代初冬的夜堪比现代深冬还冷,叶凌漪缩在新添的床板上,阵阵寒凉之意直往骨子里钻,这叫人怎么能睡得着?
叶凌漪干脆坐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两个婆子的床边。
“二位管事……二位管事……”
婆子二人睡得很死,这么一叫根本半点反应没有。
无奈之下,叶凌漪只好伸手戳了戳婆子的手臂。
“管事?管事?”
那婆子仿若存心不理她,这样大的动静竟只是转了个身,鼾声更大了。
这……
偏偏这个时间外面的院门已经下钥了,不好再回下奴院子。
叶凌漪眉梢跳啊跳,心里发了狠。
好吧,不就是明天被骂一通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总比在这干受冷一夜好!
想到这里,叶凌漪轻手轻脚地坐上床,揪了半片被角盖在肚子上,无比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可还未舒坦片刻,那婆子竟看似无意地一脚把她直接踹下了地。
“呜!”
叶凌漪吃痛地从地上坐起身,揉揉因正面朝下而摔得生疼的鼻子,终于气馁。
认命爬回自己的空床板,蜷在一起强行自我催眠。
可这个夜实在寒冷难睡,她试了很久都没能睡着。
“不行,实在太冷了。”
叶凌漪吸了吸鼻子,又揉揉被冻得失去知觉的鼻尖,下床。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代人的平均寿命都很短,这样的夜晚就算是冻也能直接冻死了,更别谈其他的恶劣了。
为了不使自己再死一次,叶凌漪只好悄悄打开门钻出去找人求助。
而院子里此刻正好呼啸过一阵寒风,叶凌漪抱着肩膀站在风中冷得直打哆嗦。
遥望过去,前头主屋的灯火似乎还零星亮着,看起来赫连澈还没有睡下。
这对现在的叶凌漪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可当她强撑着身子,顶着寒风好不容易走到主屋外时……
“主子,你睡了吗?”
叶凌漪轻轻叩了扣紧闭的门扉,她的声音因为太冷的原因而略微颤抖。
“主子?”
见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她才悄悄推开了门,就在走进去的一瞬间,一股热风迎面扑来,犹如坠入了温暖的深水之中,胸口一窒便退去了全身的寒意,温暖迅速将她重重包裹了起来。
屋内炉火烧的很旺,火红的炭堆积在一起,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烬,阵阵温暖便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因为赫连澈不喜婢女侍奉,所以他屋子里连那从没长过小笋的青竹都是公的,常年累月只有两个照顾饮食的老婆子,叶凌漪是第三个女性,也是唯一一个进得来的年轻下人,至于赫连澈的起居一直是丹青在照料,夜里的琐事则是值夜的侍卫一并照料。
而今日,那侍卫许是累极了,竟拿着添炭用的钳子靠在火炉边睡着了。她这样打开门,侍卫居然无所反应。
看来真是睡得很沉。
“这事若让赫连澈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顿重罚。”
叶凌漪摇摇头瞧了他一眼,踮起脚尖往内室走去。
看情况赫连澈已是歇下了,外面灯光通明,内室却只点着一盏灯,已经燃过一半的蜡烛跳动着微光,融化的烛油顺着烛台流下来很快就凝结成了白色。
“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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