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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骑马飞驰,奔过长街,穿过密林,踏飞无数尘土泥泞,终于来到了成姱的驻地。
是时夜色已深,驻地燃着点点火把照亮营区大门,光线并不算十分明朗,但守将还是机警地捕捉到了动静,将来人拦下,高声质问:“什么人胆敢擅闯军营重地?”
黑暗里隐约可见几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影,守将竭力睁大眼企图看得更清晰一些。
随行侍卫冷着脸踏马上前,亮出腰牌厉声呵斥:“睁大你的狗眼瞧清楚,眼前这位可是西朝太师、御前首辅大人!”
守将只是一届小小兵士,除了将军成姱以外哪里碰见过这样光听名号就觉得牛气哄哄的大官?一时因不知所措愣在了原地。
赫连注却瞧都不瞧他一眼,直接赶马横冲入驻地。
不少巡卫的兵士因此被冲散,多人不明所以,还以为有乱党冲入,于是集结了兵士齐刷刷朝策马远去的人追去。
马儿嘶鸣,径直跑到一条穿越驻地的河边,顺着河流向下,不一会儿就搜寻到了人群密集的地方。
赫连注翻身下马,随行侍卫亦步亦趋地跟上去。
这时隔着夜色只见人群里有个身披甲胄,头戴红缨盔帽的年轻男子正指挥着兵士们:“你们几个,把尸体抬走……还有你们几个,把现场打扫干净!”
末了又对翘首张望的兵士喊:“都别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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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士依照吩咐,二人从河里拖上来一只沉甸甸布袋,刚要抬走便被人唤住:“等等!”
赫连注箭步上前,面色阴沉,似头顶密布着乌云雷电,倏忽身后传来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有人高声吆喝:“前面的人站住!”
赫连注置若罔闻,倒是围在河边的人全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头戴红缨盔帽的年轻男子主动迎上前,定睛细看,不禁疑惑喊了声:“赫连太师?”
旋即朝其作揖。
赫连注仅是淡淡扫视了他一眼,然后越过去,径直走向河边。
年轻男子目色凝重,挥手屏退追来的兵士,转身跟上赫连注的步伐:“不知赫连太师前来所谓何事?”
正要及近却被赫连注的侍卫拦住:“想必这位就是成姱大将军手下的中郎将,银充银大人吧?”
银充将目光移开,看向侍卫,皱眉答:“正是!”
侍卫冷漠,口吻略带挑衅意味:“素闻成大将军治军严谨,如今在银大人手下出了这样的事情,难道不应该给大家一个交代吗?”
银充很不喜欢这个侍卫喧宾夺主的口气,但碍于赫连注的面子,还是耐着性子道:“此事尚且不明缘由,已禀告将军,一切还得等到将军到场再做详查。”
“详查?”侍卫嗤笑,“银大人该不会是在为自己的无能开脱吧?巫将军帐下的中郎将,如今却惨死,被人抛尸到成将军的驻地,银大人该做的不应该是去巫将军帐下讨回公道吗?”
这话挑衅意味极浓,银充忍不住反唇相讥道:“敢问这位兄弟是何身份?成将军尚未到场,只怕军营之事还轮不到旁的不相干之人来指手画脚,虽然死者是巫将军的中郎将不假,但凶手是什么人犹未可知,这位兄弟如此急着盖棺定论,究竟欲意何为?莫非知晓内情?亦或是意在挑拨成、巫友军的关系?”
“你!”
赫连注掀开血迹斑斑的裹尸袋,仅仅只是往里看了一眼便松开手,起身仰头望天,不由深吸了口气,闭上双眼将眼深处那抹哀恸掩埋,语气沉缓而冷冽:“都住口!”
侍卫作揖退去一边。
银充打量了片刻,朝赫连注拱手道:“不知太师夜中前来所谓何事?”
银充是明知故问,何赟被害的消息本就是他传扬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将赫连注吸引过来。
只不过,令人没想到的是消息才散播出去没多久,连成姱那边都才刚刚得到消息,赫连注竟然已经如此迅速出现在了这里,由此可见赫连注的消息网究竟有多么广泛。
赫连注睁开眼时眼底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幽冷,再瞧向银充,双眸中有凛冽寒光一闪而过,继而抬步走过去:“本太师自是前来探访成将军的,只是没想到宫宴已散,成将军却迟迟未归,倒是意外令人见到了这副情景。众周知,本太师是皇上钦点的辅国大臣,诸多事情知悉透彻方能更好为皇上效力,为西朝效力,所以……”
脚步慢踱,终于停在银充身边,二人方向一来一去并肩齐立,赫连注侧首,目色疾厉如电,声音却沉缓依旧:“银大人能和本太师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银充亦侧首,回望着赫连注,二人相视一时无言,空气都凝固了般。
这时不远处有火把攒动,兵士整齐的步伐与踏马而来的“哒哒”声响彻耳畔。
转过视线,正瞧见两人翻身下马——是成姱和赫连澈。
举着火把的兵士站立整齐,止步于马后,下马的二人朝河边走来,面色均是严肃。
银充顾不得赫连注,赶忙走上前,拱手恭敬唤了声:“将军,赫连都尉!”
成姱微点头,紧闭着嘴唇,目光冷淡越过银充望向伫立在不远处神情漠然的赫连注,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旋即朝其走去,拱手道:“太师何故驾临成某驻地?”
其实成姱此时已经猜到了赫连注的来意,只是这是他的军营,赫连注这般不请自来,着实令人心生不快。
“怎么?”赫连注抬起下颚,眼中光芒闪烁不定,“成大将军这是不欢迎本太师?”
成姱听了这话,再想到自己妹子那些年因何赟那个野种在夫家所受的那些罪,想到妹子痴心一片独自枯糜死去最终也没能等到这个薄情寡义之辈,牙根子就恨得直发痒,心里恨不得一刀杀了这个混蛋,但顾及赫连注势大,成姱只得将满腔愤懑压下去,顿了顿才说:“太师误会了,太师乃辅国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是于社稷多有裨益想去哪里自然不过一句话的事,成某只是一时好奇罢了。”
“哼!”赫连注面做不屑之色冷哼,内心却是无比受用的,故将姿态摆得更高了些,问道:“倒是你们俩,何故一同前来?”
成姱与身着甲胄的赫连澈对视了眼,由赫连澈开口道:“回父亲,宫宴上儿子与成将军一同接到消息说何赟中郎将被害,尸身在成将军驻地发现,儿子奉巫将军之命与成将军一同前来查悉实情。”
不待赫连注再说话,成姱脸上的表情变了变,转身问:“人呢?”
银充立即给围在尸体边的兵士使了个眼色,兵士主动退开。
众人往空留出来的位置望去,一眼就瞧见了河滩上一只血迹斑斑的裹尸袋。
成姱率先走过去,弯腰掀开袋子,迎面扑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尸臭气息,成姱皱眉,放开手起身,面色寒凉。
赫连澈见状亦走过去,以剑柄拨开遮住尸身的布袋,只见何赟的尸身通体浮肿发白,大部分已经布满了墨绿色尸斑,稍看了眼就挥手令人将其抬走了,再唤来仵作查问。
“刚才检查过了尸体?可有什么发现?”
仵作是一个身材矮瘦的年轻人,身上穿着验尸用的净衣,被赫连澈提问,受宠若惊道:“回赫连大人,小人已经检查过了尸体,如今正值炎夏,尸体本不易保存,而死者正是因为被抛尸河底,水底温度低于水面,所以尸身腐败程度相较陆地亦会缓慢不少,从尸斑颜色判断死者死了至少七日。”
“七日……”赫连澈思量片刻,喃喃自语道:“没错,何赟告了假,算算时间,到今日正好七日。”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周围的几人听见。
一直旁观的赫连注忍不住开口问:“何赟为何告假?”
赫连澈抬头瞧向赫连注,略有顾虑地看了眼周围,似在提醒他此时人多不宜说明。
最后在赫连注逼迫的目光里只好说:“前段日子何赟凌虐兵士,当众打杀了两人,弄残了一人,儿子没办法,只能打了何赟二十军棍以正军纪,谁知何赟第二日就以伤痛为由找儿子告假,儿子不肯,何赟就威胁儿子要将此事告到太后面前,儿子担心他闯祸,无奈只得答应,本以为他只是贪玩,可谁知道……”
说到这里,赫连澈咽住。
赫连注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暗自咬牙,何赟是他的儿子,即便他父子二人从不亲近,但说到底何赟是他的骨血,如今儿子惨死,凶手却不知是谁,他怎么能不恼恨?赫连注想起自己的三个儿子,竟有两个这般窝窝囊囊的死去,一时怒火攻心,拳头攥得铁紧。可此时他偏不能将情绪宣泄出来,更不能说赫连澈半个不是,在军营公然打杀两人虐残一人的重罪既是杀头以正军纪亦不为过,何况赫连澈只是小小惩戒了二十军棍,于明面来说这点惩罚根本不足为道,甚至有失偏颇,偏就是何赟这不知好歹的怂货,没有本事还偏要逞能,这下连命都搭进去了!
眼瞧面色阴鸷的赫连注及那双因握拳太过用力而泛白的手,幽邃双瞳深处流过一丝快意。
这时成姱突然问:“赫连都尉说何赟打死了两人,另外还打残了一人,那个被打残的人如今怎么样?”
这话明显是在怀疑被打残的陈三十蓄意报复杀了何赟。
赫连澈摇摇头说:“如今还在昏迷中。”
闻言成姱沉吟片刻,觉得:也是,这里是东京城南面,巫作崮的驻营在东面,二地距离极远,就算被打残之人身体恢复神速,一个残废也绝不可能单独完成将何赟残忍杀害再抛尸至此转嫁危机的一系列举动。
然而就在释然转念的一瞬间,成姱的脑袋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疑团:自己素不待见何赟这个野种外甥,如今何赟却被有心人抛尸至自己营区驻地……
再结合眼前赫连注隐忍不发的阴晦神情,成姱一下子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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