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家族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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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逆和殷凝月刚一出来，便发现外面的人都在骚动不已，不管是不是同一家势力，彼此认识不认识，如今聚在始神山周围的，都讨论的热火朝天。

甚至还有一些人当场就领悟起来，也不顾周围噪杂纷乱的幻境，以致于都没几个人注意到杨逆和殷凝月这两个同时现身，却又从容不迫的人。

要知道这样的人可是极少的，其他武者哪一个不是不在法则之山那里感悟到最后一刻，直到被空间之力自动给排斥出来。

而这样出来的往往都显得有些局促，毕竟周身空间陡然变换，自己连个准备都没有，自然会有些手忙脚乱，灰头土脸都是常见。

更何况，往常在始神山中，感悟到了这个时间才出来的，哪一个不是各大宗门势力重点培养的弟子，不是鹤立鸡群的天之骄子？出来的时候享受的都是总人羡艳的目光和长辈赞扬的期许，又哪会像现在这样丝毫不起波澜……

殷凝月虽然从未亲历过那种场面，但也有诸多耳闻，总之怎么说都不会是他们现在遇到的这种情况。于是便有些奇怪地道：“我们出来早了？”

杨逆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或许吧。”他出来前便猜到了这种情况，看样子离灵想要的情况是已经达成了。

此时的始神山周围多是搭起来的临时营帐，虽然此处离城不远，但各宗长辈需要在这里等待自家弟子，自然没有回去的道理。

风餐露宿的话也不至于，虽然修炼到他们这种地步，外界条件艰苦一些不是问题，但也没必要故意地找不自在，于是营帐便是最好的选择。甚至还有人借助法宝之利，建起了行宫一般的临时住所，整得是颇为豪华。

夜晚各自休憩，白天的话则会不约而同地聚在一起，一边等待自家弟子出来，一边和他人讨论着修行心得，谈论着最近发生的大事。

当然，也未必不是存了较量的意思。

两人并肩来到了殷箫他们所在的地方，这时候才有人注意到他们二人。意识到他们俩是刚刚从始神山中出来的，身上的服饰又不是任何一家有名的

势力，便想着询问一番，想为宗门招揽一些有天赋的弟子。

但杨逆和殷凝月是一点停顿都没有，径直走向了殷箫。

殷凝月来到殷箫身旁，说了声：“小叔。”杨逆没有吭声，但也行了一礼，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好……

然后先前准备搭讪两人的宗门长老一下子就不吱声了，招揽的话哽在喉咙里，一时间尴尬无比。好在他毕竟还没有说出口，并且环顾了一下周围，也都是在讨论始神山之变的人，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长老这才松了口气，若无其事地加入了别人的讨论圈子。

殷箫这边也早就察觉到殷凝月和杨逆出来了，闻言也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看他们俩，仍然是面色凝重的看着始神山的方向。

殷凝月察觉到周围的氛围不是很对，也抬头看向了殷箫看的方向，然后也发现了始神山的异状。

“这……这是怎么回事？”殷凝月神色怔怔的看着始神山的光幕，如今已然是色彩斑斓，各种法则的气息繁杂无比，在光幕的笼罩之下不停流动。

刚刚出来的时候她并没有仔细观察过光幕，再加上返回之时也是背对，自然没有觉察到异状。至于那些对着始神山方向指指点点的，殷凝月起初以为那是在讨论他们，但后来察觉到不对，自觉尴尬的她也就不再在意。现在才惊然，原来那些都是在讨论始神山异变的。

“始神山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殷箫听到她的惊呼，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下杨逆，淡淡的回答道：“不知道，不过据我感应，这些应该都是始神山内部的法则之力……法则之山的一部分。不知是何缘故突然外现了出来，并且还在不停流动，好像是形成了一个循环？”

殷箫最后一句话带上些不确定的意味，他虽然进过始神山，但也就进过一次而已，对法则之山的感应并不是很深刻，也就那样而已。所以他更是不清楚始神山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一切也都只是猜测。

殷凝月又问了一句：“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就在你们两人出来之前。”

殷凝月和杨逆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疑惑的情绪。前者是真的一头雾水，后者则是装的，毕竟这事儿要摆明了说，解释不清是一个问题，人家也未必会信，不如不说。

“那这意味着什么？”

“……”殷箫顿了一下说道：“不清楚，还需要观察一阵。”说到这里又轻笑了一下：“呵，不过见到这种情形，我心里的一丝不安倒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想来我此行之前的那道预感，应该就是指的这个变故了吧，嗯，倒也不是坏事。”

殷凝月也笑了：“小叔还能感觉到什么？”

殷箫合上眼揉了揉眉心，松了一口气道：“没什么，不过始神山出了这种情况，会引出什么情况不好说，不过我更怀疑它现在还能不能照常关闭。”

杨逆闻言一惊，殷箫竟然连着一点都能察觉到。现在距离他和离灵对始神山进行“改造”可还没过多久，殷箫更是连位置都没动过，只靠灵念探查，就能看出这么多内容，这就是神体境强者的厉害之处吗？

“嘿嘿，您有这种感觉，那它八成就是关不上啦。对了小叔，家传秘术你练的怎么样了？”

殷箫不假思索的道：“还行吧，差一两层就修炼圆满了。”殷箫说着脸上还浮现了一丝傲然，但很快就感觉到不太对劲，脸色一板说道：“你个小丫头，我还没说你修炼的怎么样呢，你倒检查起我的修炼进度了。”

殷凝月陪着笑脸，恭维地道：“谁不知道您是殷家三代内天赋最出众的，这秘术我也没什么天赋，哪能比得上您啊。”

殷箫听殷凝月这么说，脸上突然浮现了一丝怅然之色，叹道：“家族祖传的秘术是最贴合殷氏血脉的，只不过你因为身具纯阴神体，灵魂上的天赋倒是差了许多。本来一饮一啄，阴神体也算好的了，但偏偏你还先天不足……好在现在已经解决了。”

殷箫说着还看了杨逆一眼，目光中还带着一些感谢和欣慰。

杨逆不知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答话，就那么愣愣

的听着两人对话。

殷凝月说了这么多讨好的话，最后开口问道：“那能不能……”

不过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殷箫打断：“不行，虽然你们已经……但是还得回家族一趟，你父母会将秘术交给他的，想从我这走捷径，门都没有。”

“哎呀，小叔！”

殷凝月闻言有些羞恼，杨逆而杨逆则是越看越迷糊，不禁问道：“凝月，你这是……”

殷凝月闻言看了杨逆一眼，又看了看自家小叔，刚要说些什么，倒是殷箫接过了杨逆的问题：“我殷家有一种锻灵秘术，可以锻炼灵魂和灵念，与家族的血脉相得益彰。她是想得到我的同意，传给你这道秘术，只不过家族有规定，关于这条比较死板，我也不好明着违背。”

杨逆目露了然，对着殷凝月轻声道：“没关系的，这种秘术应该是禁止外传的吧。”

而殷凝月却道：“确实是禁止外传，但你算外人吗？”

“呃。”杨逆被殷凝月灼灼的目光盯得有些不知所措，还是殷箫笑了一声，解释了一下这个问题：“当然不算，可毕竟家族中除了我和你，到现在都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的存在。秘术传承也没那么严苛，但这是被家族认可的象征，你自己弄出来的事，自己解决。”

殷凝月哀叹一声，杨逆这才明白了过来。殷家的秘术禁止外传，但娶了殷家的姑娘或者嫁到殷家之后自然算不得外人。但这个前提是经过嫁娶，意味着家族承认你的存在。

但杨逆的情况毕竟特殊，人家家里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也就谈不上什么认可不认可的了。

杨逆倒没觉得有什么可惜，锻炼灵魂的秘术他也有，更是与他的功法相配，与之相比之下，殷家的秘术似乎还需要有血脉相衬，反而不一定适合自己。

正打算安慰一下殷凝月，后者却眼睛一转，兴冲冲地向殷箫请求：“那能不去镇妖域吗？”

殷箫失笑：“原来你是在这里等着我呢，这个是真不行，镇妖域是家族所有弟子必须要经过的试炼，没得商量。”

不过这次还没等殷凝月做出什么叹息，殷箫便语锋一转：“一场试炼不可避免，但我可以给你放宽标准，你此行累积的战功，达到优秀的水准就可以了。”

殷凝月还想争辩一番，殷箫却正色了起来：“武者修炼，不可失了进取之心，最忌的便是畏惧和退缩。镇妖域虽然危险，但也是武者成长最佳的地方，家族将那里作为试炼之地，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在其中。让你达到优秀的成绩能过，已经是照顾你了。”

见自己的小叔严厉了起来，殷凝月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讪讪地点了点头，不过好在目的达成了不是吗。

没错，殷凝月知道给杨逆求取秘术有多困难，她也只是尝试一下，毕竟这种事情没什么操作空间。可后者就不一样了，主事者既然是自家小叔，那么通融通融总不是难事。

三人的谈论当中，最懵逼的还是杨逆，他对殷凝月和殷箫说的东西完全不清楚。见他们俩商量好了，他才终于问道：“那个……镇妖域是？”

还没等回答，便有人来请殷箫：“殷兄，始神山今日突发异变，我们还要拿出个应对办法，我等特来请殷兄一起商量，争取早日定个章程，您看……”

殷箫挥了挥手道：“知道了。”然后回头对殷凝月和杨逆说道：“凝月，镇妖域的事情你跟他说一下。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你们想回城也行，呆在这里也行，不过在这里的事情完毕之前，不要离开始神城的范围。”

说完殷箫就跟着来人走了出去，杨逆望了一眼两人的去路，发现那里已经聚集了诸多势力的领队长老，看样子也都是准备就始神山的异变进行商讨的。

杨逆对始神山的异变兴趣不大，这本来就是他弄出来的。反倒是殷凝月刚刚说到的镇妖域，引起了杨逆兴趣，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个平静祥和的地方。

殷凝月见殷箫走远，玩心又起，拉着杨逆就走。

“走，我们回城转转。”

杨逆陪着她往城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向她询问着镇妖域的事情。

“镇妖域是什么地方？我怎么

听着还有危险的样子？”

殷凝月回答道：“镇妖域啊，说起来也就是人类武者和妖兽的战场。神都可不止有着人类，妖兽同样不少。不过双方经过无数年的征战和彼此厮杀，如今倒是形成了一道较为稳定的界限，分隔两族的聚集地。中间则是有着一片战场作为两族边疆的缓冲，那片缓冲地带，便是镇妖域。”

“这样的一个地方啊，那你要去那里干什么。”

“你没听我小叔说吗，那是家族给予的试炼任务。其实青霖宫的任务堂里也有驻扎镇妖域的任务，只不过需要武者修炼到神基境界，任务堂才会对其开放。”

“镇妖域是两族边界，即使平时不发生战争，也会有妖兽在那片战场里游荡，武者在那里同样游荡，猎杀妖兽。那里还有各大宗门联合起来组织的防卫力量，历史上兽潮的冲击发生过很多次，每一次都会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这也算是任何宗门在那里的时候，都需要放下隔阂，镇守边界的原因。”

杨逆点点头，又问道：“那战功又是怎么一回事？”

“是为了激励猎杀妖兽的武者，所有宗门在镇妖域联合起来建立了一个奖励制度，同时制定了一份战功等级，武者可以通过猎杀妖兽来获取战功，然后兑换自己所需的修炼物资和想要的东西。我们家族的试炼便是在镇妖域获得一万战功，算是及格。”

杨逆突然想起殷箫所说的优秀水准，于是问道：“一万及格，那优秀是多少？”

殷凝月笑道：“一万为及格，超过这个标准三成为良好，超过六成为优秀。要是能拿到两万，还会有家族的特殊奖励。不过试炼是有时限的，这很难办到就是了。”

“唉？那你小叔还说给你放宽标准，就是让你在及格线上多刷六千？”

在杨逆看来，殷家给弟子的试炼为一万及格，那要是放宽一些，就应该是八九千的战功，就给她按及格分算，这才叫放宽条件。

哪有上来一分不减，反而给多加六千的宽容操作啊。

殷凝月则是悄然一笑：“笨蛋，你没把自己算上

吧！”

杨逆一怔：“怎么，我也要算上试炼？”

殷凝月一仰头：“没错，按照家族的规矩，要是在进行试炼之前，族人找到了伴侣的话，那么伴侣自然也会算上，也需要进行试炼，可是你的情况特殊一点，所以小叔让我们两个一起拿到一个‘优秀’便可以啦，已经很照顾我们了。”

杨逆又问：“要是达不到会怎样？”

殷凝月啧了一声：“问得好，其实也不会怎样。就是你要知道，在我们这样的世家里，这种的试炼算是族人的成人礼，其成绩几乎可以代表着今后在家族中的受重视程度。本来我要是因为体质原因而一直无法突破的话，倒也不需要考虑这个，可如今我好了，那么试炼也如期而至。”

大概了解了一下镇妖域和家族试炼，杨逆也生出了一些疑问，比如说如何派发，是否会统一组织，类型是否固定等等，殷凝月也一一回答。

“关于试炼嘛，这个可以说是因人而异，形式倒是多样，但家族会统一难度标准。基本上都是突破神基之后，试炼便提上日程了。具体的还会根据各人的实际情况进行微调，最后也有专人评估成绩。不过在神都进行试炼的话，只有镇妖域这一条路了，我小叔也是因为他的实力和天赋，才有资格负责这一批在神都的族人进行试炼考察。”

经过殷凝月的讲述，杨逆也是比较详细地了解了殷氏家族的试炼。

事实上这种试炼并不罕见，为了增加家族子弟的活力，很多世家都会有类似的举措。本质上也大同小异，能力与待遇挂钩。而所谓能力，最直观的体现便是天赋和实力，这就要靠战绩来证明了。

所以在镇妖域猎杀妖兽的试炼，恰恰是一种能综合检验家族子弟水准的体现。

而若是在魂泉的话，情况则更为复杂。由于魂泉的情况又和神都不同，也会有更多种类的试炼来校验家族子弟。

毕竟相比之下，魂泉界域更是地大物博，遇到的考验和际遇也就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