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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询问,颜汐芸他们才总算有惊无险的来到了清云县府衙。府衙外,那个人们口中不是个人的朱大人早已等候多时了。

朱大人嬉皮笑脸的迎到他们的面前来。他一脸横肉,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肉都遮住了眼睛,个子不高,却有着膀大腰圆的身材,看他那大腹便便的样子就知道他平日里一定搜刮了百姓不少油水!

见他朝他们跑来,颜汐芸略微有些胆怯,她轻轻的向御景司身边移去,因为在他身边,她能够感受到一些安全感。

朱五成来到御景司的面前,冲他殷勤的夸奖道“想必您就是从京城来的颜大人吧!颜大人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下官有失远迎,还望颜大人宽恕则个!”

御景司此时尴尬十分的瞅向颜汐芸,颜汐芸盯着他,自己也显得有些难以启齿。

御景司拉过颜汐芸,冲朱大人解释道“朱大人误会了,这位女子才是新上任的清云县府衙大人。在下只是她的随从!”

“啊?这位才是大人?”朱五成大吃一惊道,半信半疑的打量着颜汐芸,“太后怎会派一女子来做官?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连大雅之堂都坐不上,更别提当官了。”

“哎哎!你低估什么呢?什么叫女子不能做官,难道你不知道当今太后当年还执掌过朝政吗?你对女子如此亵渎,可是对太后不满啊!”

颜汐芸搬出太后说话,朱五成害怕的抖了三抖,他赶紧跪在地上,向颜汐芸请罪“下官不敢。是下官口无遮拦了”

颜汐芸得意的一笑,接着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对朱五成说“行了行了,看你认错的份上,此事本大人便不再追究了。”

“是是是。”见颜汐芸原谅,朱五成点头如捣蒜般,“不知可否看看大人的官印?下官并非不相信大人,只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官印?什么是官印啊?”颜汐芸天真的望向御景司。

御景司干咳了两声,冲身后的侍卫使了眼色。侍卫见状,便拉过朱五成到一旁去,从怀中拿出靖王的牌子来亮给他看。

侍卫小声的对朱五成说“旁边那位就是京城大名鼎鼎的靖王,此次我们家王爷是奉了太后之命保护颜大人的。颜大人不曾上过学堂,不知道官印是为何物。”

当侍卫拿出靖王玉牌的那一刻,朱五成顿时腿脚发软,他擦擦额间的冷汗,点头哈腰的说“下官明白了,下官明白了。”

紧接着,朱五成又一脸殷勤的跑来颜汐芸的面前,“大人舟车劳顿,许是累了吧。下官已经在府中备好了美味佳肴为大人接风洗尘。”

“等等,本大人觉得还是先进去府衙看看,先熟悉熟悉环境。再说吃饭的话也不迟!”

“可是下官觉得还是先把肚子填饱才是要紧事。”

朱五成说完,御景司瞪了他一眼,他身后的侍卫也亮出了刀来,见状,朱五成赶紧改话道“那什么,下官一切听大人的便是!大人这边请,小心台阶!”

颜汐芸看着朱五成点头哈腰,毕恭毕敬的样子令她哭笑不得。她清清嗓子,昂首挺胸,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府衙内。御景司和侍卫紧随其后,两人一左一右,不给朱五成留一点位置。

朱五成只好像条狗一样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颜汐芸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入府衙,她看着堂中的公案,眼睛直冒光。做官是她小时候的梦想,那副公案是她年幼时想碰却又遥不可及的。堂内的两旁设有‘肃静’、‘回避’的字样,以及少数仪仗。

“那个是什么?”

颜汐芸手指着左旁墙上挂着的一些刑具问道。接着她好奇的提拿出了一个由竹棍做成的刑具,这时候,朱五成凑了上来,他看了眼颜汐芸手中的东西对她说,

“回大人,这是夹指棍。将犯人的双手手指放入这空隙中,接着找两个人扯紧这两旁的小绳子,这些中间的小棍子就会全部向中间夹紧。犯人会像经历了一场骨折,过程虽然痛苦,但是下官经常用此刑具惩罚那些在公堂不肯说实话的犯人!”

朱五成解说的时候,脸上还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好像这样,颜汐芸就能嘉奖他一样。

然而颜汐芸听后,突然脸色大变,她愣了愣,立马将手中的夹指棍扔在了地上。她咽下唾沫,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双手。身旁的御景司侧过脸去,用抹鼻子掩饰自己偷笑扬起的嘴角。

“那这个呢?”她又转头看向角落里的一张椅子,不解的问“这凳子上怎么会有这么多钢钉?这让怎么坐?”

“回大人,这原本就不是用来坐的!这是老虎凳,用来惩罚那些犯人的。只要将他们双手双脚绑在这凳子上,他就是不想坐下去,也不行。那些钢钉会一根一根的刺穿他们的身体,保管叫他们痛不欲生!”

颜汐芸盯着手边的老虎凳,她陷入了沉思。忽然,她发现在那些钢钉上还残留的有血迹,她开始遐想。或许在他们来到之前,朱五成刚刚用这把老虎凳惩罚了一个犯人,犯人哭着喊着求饶,可是朱五成却一脸奸笑,接着两个衙役将他按在了凳子上,钢钉刺穿他的身体,他的血从那些被刺穿的地方缓慢流出。而一旁目睹了这一切的朱五成却洋洋自得的笑着!

颜汐芸睁大了瞳孔,她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御景司见状,走上前去轻轻推搡着她,唤她的名字。

“汐芸?汐芸?竹酒,把朱五成给我绑在老虎凳上!”见颜汐芸被吓得没有反应,御景司顿时大发雷霆。

朱五成害怕的跪在地上,大喊着饶命!

这时,颜汐芸忽然指着墙上的这些刑具大声说道“撤走,通通通给本大人撤走!”

“大人,这些刑具都是各个府衙的标准配置。若是大人日后遇到难办的犯人,这些刑具也能派上用场啊!”朱五成试图把这些刑具留下。

“我不管,把这些通通都给我拿走。我不管你拿到哪儿去,总之不需出现本大人的眼前!”

颜汐芸喘着粗气,她一想到有人坐在老虎凳上被这样执行,心中就忐忑不安。

朱五成不说话,就把头埋着。见状,御景司突然大声喝令道“朱大人没长耳朵是吗?还不赶快把这些刑具都撤下去!”

朱五成面对颜汐芸一个小女子自然是不怕的,可是他怕御景司啊。谁让他是王爷呢!御景司一下令,朱五成立刻叫来衙役让他们把刑具抓紧撤了下去。

衙役们把那些刑具一一从墙上撤下,御景司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颜汐芸的面前,他自动站在她的跟前,为的就是替她挡着老虎凳。当衙役搬着老虎凳从他们面前经过时,颜汐芸害怕的浑身一颤,将脸别过,藏在御景司的身后。

等到刑具全部撤走,朱五成又殷勤的走上来,邀请颜汐芸到后堂去用膳。

颜汐芸手紧紧抓着御景司的袖子,她跟在他的身后。御景司瞥眼,心满意足的笑着。

进入后堂,颜汐芸好奇的张望着四周,她小声的询问御景司“府衙的后堂是用来干什么的?”

御景司也心平气和的为她解释“府衙的后堂是休息的地方,大人及家眷都可以住在后堂里。”

“难道大人没有自己的屋子吗?”颜汐芸走上前来,好奇的盯着御景司。

御景司与她四目相对,脸瞬间变的通红,心脏也怦怦直跳。他握拳装作咳嗽,别过脸去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你怎么老是咳嗽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个咱们先吃饭吧,你看竹酒都饿疯了!”御景司搬出身后的侍卫竹酒作掩护。身后的竹酒一脸懵的愣住了,御景司盯着他,不断的使眼色“你不是说你早就饿了嘛!”

“我”竹酒看了眼颜汐芸,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是,是啊。我早就饿了。”

颜汐芸看看脸涨得通红的御景司,又看看竹酒,接着松开手,有些失落的说“好吧。先填饱肚子要紧!”

说罢便径直走进屋内。这时候的御景司才长舒一口气。

还好我及时转过脸,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不过,她的眼睛真好看,像一汪清水,柔软,细腻

“王爷,你的脸没事吧?”竹酒关心的凑上来询问御景司。

御景司白了他一眼,冲他说“管你什么事,吃你的饭吧!”

竹酒莫名其妙被凶,脸上有些委屈。

“大人请上坐!”

颜汐芸顺着他手指的方位坐下,御景司和竹酒分别坐在她的两旁。朱五成见又没有他的位置了,只好坐在颜汐芸的对面。

下人将早已准备好的饭菜,陆陆续续端上桌。朱五成端起酒杯,起身敬颜汐芸,“大人,下官敬您一杯!”

正当颜汐芸准备举起酒杯的时候,身旁的御景司一把抢了过去,他对朱五成说“颜大人不胜酒力,这杯酒在下替她喝了!”

说罢,便一饮而尽。朱五成见状,紧随其后。

“大人,下官不知大人喜欢吃些什么,只好随便准备些小菜,若是不合大人的胃口,还请大人见谅!”

颜汐芸看着这一桌子的好酒好菜笑了笑,说“朱大人言重了。有酒有肉,这哪里是小菜,分明是美味佳肴。”

“只要大人不嫌弃便好!”

说完,众人便开始动筷。

御景司拿着竹筷,特意夹了盘子中最大的一块肉放在颜汐芸的碗中,可是谁知道,颜汐芸非但不吃,还将碗中的肉又夹给了御景司。

朱五成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她,见她如此便问道“大人为何不动筷?”

颜汐芸笑笑,拜拜手说道“没什么。只是本大人现在没有胃口,你们吃!”

御景司察觉到了什么,便赶紧放下竹筷,看着颜汐芸。颜汐芸转过头来盯着他,又看了看竹酒,竹酒此刻什么都不明白,但他还是识趣的放下了筷子。

见到如此,朱五成一头雾水。

颜汐芸起身,拿起了盘子中唯一一块鸡腿,她闻了闻味道,可以说是人间美味。鸡腿表面酥脆可口,咬一口下去,里面的汁水会瞬间流进口中,唇齿留香。里面的肉质也是柔软,一点也不难嚼。

“这鸡腿甚是美味。”

当所有人以为颜汐芸要享用手中的鸡腿时,她却突然松开手,鸡腿落在了地上。

“这,大人这是为何?”朱五成十分不解的问道。

颜汐芸冷笑一声,解释说“这人饿了要是不吃东西,那就得发脾气。那地要是发脾气了,我把鸡腿给它吃,它能好吗?”

原来她是为了这个。

朱五成眼神躲闪,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颜汐芸笑了笑,说道“不懂没关系,本大人解释给你听。”

说着,颜汐芸忽然从身后掏出了一串没有用糖纸包裹的糖葫芦来,众人一脸莫名其妙的盯着她,没人知道她这串糖葫芦是什么时候买的。

她拿着糖葫芦放在鼻边闻了闻,道“这串糖葫芦是我来的时候在地上捡的。是因为有人经过我身边时,将它扔在地上的,我还隐约听到那人说了一句‘呸,什么东西,真恶心!’。于是我就将它捡了起来,这捡起来才知道,原来这糖葫芦根本就是假的,这糖衣里面包裹着的并非山楂,而是”

颜汐芸取下一颗来,她放进口中,用牙齿咬破糖衣后吐在手上。当看清她手中的东西后,御景司忽然呵斥道“朱大人,这糖衣里面居然是树叶和树皮。此事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朱五成见状,起身再次跪在了地上,他颤抖着身体说“回大人,此事下官是万万不知情的。请大人宽恕!”

“朱大人,我和你是同一阶品的官,你用不着跪我。”

“不敢不敢,大人是太后亲自下旨任命的官员,下官只是区区的草民,怎敢与大人相提并论?”

朱五成说的时候,瞥眼看了看御景司。其实他跪的是御景司,不过颜汐芸并不知道。

御景司转过身,询问颜汐芸缘由。颜汐芸将手中的树皮和树叶抖在桌上,对他们解释道,

“我之所以从马车下来就是为了体察明情。结果我路过一家客栈时,他们的小倌虽然在一个劲的招揽客人,但是那些人的桌子上什么都没有,还有街角卖糖人的,别看那些孩子都围着他,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出钱买他的糖人。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那是因为那些糖人根本就不能吃,里面全是树叶和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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