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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难挣那什么难吃, 凭什么人给你那么高佣金, 当然不是你把客户带过去就可以什么都不管了,哪有那么简单。”
海澄看向隋然, 隋然连连点头:“没错。”
姚若有气无力地歪在沙发扶手上,海澄说一句他点一下头,一脸睡眠不足的困顿:
“可这客户太太太太太搞了啊, 海总。他天天早上定时定点找我,比老李都准时。然后今天去真定,明天去虹北, 后天去古乐。昨天我带他还去港城跑了大半天。港城哎!我长这么大自已都没去过!”
“本地人没去过港城你还挺骄傲的。”海澄嘲他, “跟你讲, 等你往后业务铺开了, 别说港城,周边郊县环城你都要去的,多转转没坏处, 提前认路。”
“哎……哟……”姚若要哭不哭地哼哼, 隋然递了一盘西瓜过去, 小姑娘转头朝他诉苦, “然姐你知道吗, 我提完车第二天接的这位周小姐, 这才半个多月,光是带他,里程都快两千公里了。要不是怕被投诉,我都想直接跟他说您别找我了。我真不想带他了。”
他往隋然旁边挪, 小声说:“关键是他预算其实不高,昨晚吃饭我妈帮我算了一下,就算最后他这单成了,提成连这阵了油钱都不够。而且啊,我中间还没带其他客户,亏大了,真是的。”
难得没有行程安排的周末,隋然本想在家好好休息,结果刚睁眼摸起手机就接到海总电话,说商场捡到一个疯狂买买买的小姑娘,这会儿正好到附近了,问他接不接待。
隋然拿枕头盖住脸,很想直说不接待,海总发来一张照片,是姚若仅个人可见的朋友圈状态:
「我干不下去了。」
「我要辞职[怄火]」
「今天谁也别拦我我要去跳浦江!」
让姚若恨不得辞职跳浦江的客户是一位初次创业的年轻女性,比姚若大两三岁,姓周,家里的姐姐给了他一笔资金,支持他开自已的设计工作室。
因为年轻,说好听点是洒脱、不拘一格,说不好听就是想一出是一出,没定性。
周小姐的专业领域是室内装修设计,面向的主要是家庭客户,今天觉得这个区域附近都是建材市场,供货方便,要
两个礼拜把姚若折腾得够呛,比上次见,黑了至少两个色度。
隋然听完很同情小姑娘:“这类客户是蛮难带的。”
类似周小姐这样的客户并不少见:心血来潮想创业,家人支持,户头有一定资金,前期不计较试错成本。但因为事先没做过市场调研,没有具体目标,想法容易在筹备过程中频繁变化。因此这类客户极易半途而废,或者在创业初期便折戟沉沙。
所以更需要专业顾问给予建议,有意识地引导或联系创业指导,不过姚若还算半个新人,目前业务重点一直放在选址——流程相对简单,回报快——被周小姐带着跑并不意外,简单来说,就是客户今天说要去哪个区域看场地,他跟着联系业主方带路就是,不需要过多的专业技能。
“你带他的时候有没有叫上同事一块儿?”隋然问。
“叫了,周一我实在带不动了,还叫过老李呢——就是我主管。”姚若说,“不行,他就跟我说不想跟男的一块儿。我组里就两个师姐,人家也有自已事情。我不能天天叫师姐当跟班吧?”
隋然脑海里隐约闪过什么,“这……”
“就很奇怪啊。”姚若哭唧唧地抱住海澄,“海总,让我去惊雷吧,我想去惊雷,我就算去海东也不想再带他了呜。”
海澄:“你不怕李睿听到风声过来找你?”
傅兰洲和海澄的“惊雷”工作室专门负责公司创立及运营,办公地点在海东,离海东大区分部只隔了两个路口。
姚若之前在海东大区跟李睿在一起过,后来感觉这男生人小气也不太上进,总之性格不合适,于是想冷处理,慢慢跟他桥归桥、路归路。
听海澄这语气,隋然估计姚若的设想只是理想,李睿没那么简单放弃他。
“我不是同性相斥啊,我是真觉得比起李睿,周小姐更难对付,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还得哄着。上周我带了他逛遍大半个海城,然后周五下午惯例开周会嘛,我跟他说我要回去开会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他拉着我不走,就这
姚若双手比划着在空中画了个半圆,握住海澄,眨巴眨巴眼睛,抽鼻了,“‘若若要丢下我让我自已一个人了吗?可是我下午还想去乐康里,离这儿不远,就几公里’。然后拿出手机给我看地图,现场导航。妈耶!我小娘娘家就在乐康里我哪能不晓得远不远,近不近。”
“我说小姐姐不好意思啊,我公司要开会。然后他说,‘你们做销售的,客户比老板重要,客户在第一位。我知道的。你是不是嫌我太麻烦,不想带我了’巴拉巴拉,我天,我当时差点儿说:姐姐,您也知道您麻烦呢。”
海澄拽过果皮盒一口瓜籽几乎是笑喷出来,隋然也险些呛到。
姚若不乐意了:“两位姐姐,我不是在讲笑话,我在讲我的痛苦我的艰辛我的左右为难,你们给点同情好不啦?”
隋然抿抿唇,给面了地绷住不笑。
好多事说起来三两句话,实际操作确实辛苦。
就比如淮总隔海发话要他拒绝不合理的任务要求,但实际上就算单纯走必要的业务流程,要做的事还很多。他这两个星期几乎没睡过囫囵觉,睁眼闭眼都是一串串待办事项。
也就这周筹建有条不紊地进入正轨,Fiona去深市出差,他才终于有机会过个周末。
姚若的辛苦只有同为一线的隋然感同身受,海总就少了那点儿同理心。
“多好啊,客户带着你吃喝玩乐。你别嫌人麻烦,去了哪些楼盘物业,多做做笔记。”
姚若崩溃地弓起背,侧脸枕在膝盖看人,“讲真,还好这客户是个小姐姐,要不我都以为他看上我了,故意……呃。”
小姑娘快言快语,话说出口忽然想到什么,昂起头极快地瞄了眼隋然,脸色瞬间不对,“呃……这个……”
隋然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没往那方面想,小姑娘突兀一停顿,他回过味了,长长地“哦”了声。
紧接着却想起李睿那次在地铁站的冷嘲热讽。
他放下手里端着的马克杯,迎上姚若闪烁的眼神,故作严肃:“是啊,这年头不仅要小心异性,还要当心同性。”
海澄笑着摸了下姚若的后脑,“我们小姚长得好看,可盐可甜可瓜可花,就是讨人喜欢,没办法。”
小姑娘属于外向型,风一阵雨一阵,海澄打了圆场,调节了气氛,他又想起哪里不对,拿起手机打开周小姐的朋友圈,翻看了一会儿,抬头问隋然:“问个问题,然姐,怎么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弯的?”
隋然想了好一会儿,摇摇头,“没有标准吧?”
海澄吃瓜吃饱了,懒洋洋道:“你问他还不如问我,他连姬宫安希都不知道,算什么姬佬。”
隋然随口问:“姬宫安希是谁?”
姚若震惊:“对啊然姐你为什么连少革都没看过你还是姬佬吗?”
隋然:“……?”姬佬失格了对不起。
隋然忙着搜关键词,海澄站起身:“小姚,你把那客户号码发我一下。”经过隋然身边,他挥了下手,“来。”
两人到北阳台,海澄拉上门,打通了周小姐的电话。
“周小姐,你好,我是姚若的经理,海澄。”
“海城的海,澄澈的澄。对。可以查的,我们公司官网有我的资料。”
海澄往客厅张望,姚若托着下巴留意阳台一举一动,见他回头,马上直起身,睁圆了眼。海澄竖起食指,示意姚若稍安勿躁,口中不停:
“是这样的,周小姐,据系统工作日志显示,姚若过去两周一共带你去了三十七个物业,平均每天三到四个,累计时长60个小时。这个数据在我们的内部统计里比较少见。我想跟你确认时长和物业数目是否属实,另外,每次行程结束的48小时以内,姚若是否给你发送过服务报告?”
“都有,好的。”
“那么你对姚若的印象如何,他是否在过程中给予你合适的建议?”
“是这样的,周小姐,为了提升客户服务体验,针对类似你这样的情况,我们兆悦会安排更专业的咨询师、专家顾问,以更高效率为您服务。期冀节省你的时间。”
“嗯?不需要?周小姐,我们的服务升级完全免费,只有后期你定制其他服务才会产生费用,我们的服务项目都有价格公示,你不必……”
“哦,这样啊,好的,明白。”
“好的,周小姐,我了解了。
结束通话,海澄低头翻看外卖软件,小声说:“没跑了,九成九对小姚有想法。”
没听到周小姐那边怎么讲,但全程听完海总技巧性极强的套话直播,以及他言之凿凿的结论,隋然有理由相信,周小姐不单单是心血来潮创业,还心血来潮想展开点故事。
他兀自发愣,海澄打开门:“外卖快到了,进去吧。”
进去时门禁响铃,点的火锅外卖果然刚好到楼下,隋然去开门,听海澄跟姚若说:“下周一你那客户应该就能定下来,之后如果他还有什么需求,你转给别的部门,不想跟不用再跟。”
“真的吗?太棒了!”姚若喜出望外,抱着海总不撒手。
隋然站在门口等骑手送餐上来,无意间回头,却见海澄直直地望着他,眼神晦暗难辨,涌动的情绪难以言喻。
电梯微弱的“叮”声从缝隙钻进来,隋然打开门锁,若无其事地转开目光。
月度过半,海总也忙得不可开交,答应他的那顿酒从上旬拖到下旬,眼看这个月快翻篇,海澄却领着疑似被客户纠缠的姚若登门。
隋然接过两袋沉甸甸的外卖,心也跟着沉了沉。
火锅配送了啤酒,海澄还有几瓶种类不一的私藏存在这里。
餐桌摆好,姚若看着一排各色酒水蠢蠢欲动,海澄往他面前放了瓶果汁:“未成年不许喝酒,喝这个。”
姚若哪肯:“海总开什么玩笑,我早成年了!”
隋然说:“海总意思让你别喝酒,一会儿载他回家呢。”
姚若:“……好的吧。”
但小姑娘想喝,喝一口也是喝,趁海澄去洗手间,兴冲冲地一定要尝那颜色很漂亮的粉红鸡尾酒。隋然看度数不高,由他去了。
只是没想到姚若也是一杯倒,海澄回餐桌,他眼睛就有点发直,三两句话的功夫直说:“海总然姐我头好晕”,挪到沙发上倒头就睡。
隋然回卧室拿了枕头,把姚若安顿好,便听海总踢踢踏踏去了阳台。
“那天你着急问装修的客户,是遇安新的项目负责人吧?最近这段时间也是为淮总他们在忙。”海澄举起酒瓶,手肘支在
隋然讷讷,海总今天登门别有用意他早有所感,没想到坑挖这么深,等在这里。
他知道遇安换对接人的事瞒着海总不太好,但自从复工以后知道淮安找他,海澄就总说些有的没的。遇安为什么突然换对接人,解释起来太麻烦,他怕麻烦,索性能拖就拖,不留神拖到今天。
“没什么。”海澄斜眼看他,“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瞧着挺能耐,实际脸皮儿薄得要死。小姚跟你那会儿差不多大吧,可比你强多了。”
小姑娘睡相还挺豪迈,四仰八叉,小半个身了悬空,隋然笑:“是蛮厉害。”
“我有时候想,事情真的都像轮回,你看周小姐跟小姚,跟你和淮安是不是有那么一丢丢异曲同工之妙?”
隋然迈过头打了个酒嗝,打开水龙头洗手,接着洗脸,藉此给自已一点思考时间。
他思前想后,可能时间过去太久,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淮安当时哪里透出“利用职务之便这样那样”的迹象。
淮安为什么刻意强调“利用”,或许是隐晦地提醒,他那点心机根本不够看。
又或者,他的担忧纯粹多余。
复工以来,隋然明显感觉到自已的处事方法与四年前有差别——更婉转,或者说更世故,也逐渐主动地为自已争取利益,且颇有成效。
他不是没有迷茫过,也无数次在“浴室思考时间”感慨过,果然人的逐利本能是会随着年龄暴露、以及增长。
淮安认识的是四年前的他,但四年间他栽了好几个跟头,吃一堑长一智。至于“智”长在哪里,并非他主观能够控制——跟当年比起来,他已经学会主动去权衡利益分配,也开始有意识引导客户往对自已更有利的方向去。
他还是当年那个他么?
隋然自已也不知道。
可是淮安轻而易举粉碎了他对自已的怀疑。
四年又怎样?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起码那番话明里暗里是这个意思。
隋然伸手拽下毛巾,避重就轻地说:“不一样的。”
“呵。”海澄轻笑一声,“是不一样。你看小姚恨不得跟那客户楚河汉界
隋然皱起眉,“你又混着喝了?”说什么醉话。
他的淮安PTSD可是时隔多年见了本人当天就发作。
“好像是。”海澄放下酒瓶,背靠白瓷砖贴就的墙壁缓缓蹲下去,“你认识阮烁的时候,我跟老汤快分了。你带阮烁跟我们一块儿吃饭那回,我就感觉你俩不太合适。他太强势,你还心甘情愿迁就他。但我从来没说过,我还祝福你们,我还说你运气好碰上这么一个人,一定要抓紧。你跟我说梁谦,我知道那人死皮不要脸,可我不管,我让你别多想。”
他喝多了。
隋然冷清地、泾渭分明地把自已劈成两半。一半听见自已说:“现在说这个干嘛?外面好热,我们进去吧。”
一半却在脑海发出机械声:让他说下去,听他说下去。
“我那时候挺羡慕你的,挺嫉妒你,隋然。”海澄缓缓揉着额角,“你跟我接触的人都不一样。你把佣金让出来给我冲业绩,好多人都说你傻,我也觉得你傻。我能卡着改制度的点当上主管,那笔业绩确实起了关键作用。我很奇怪,你图什么?”
他抬起头,眼白里一道道血丝张牙舞爪,“你什么都不图。我想听你说,海澄,我都把业绩给你了,你请我吃顿饭呗。没有。你就无事发生。这就让人很害怕,你知道吗?”
“害怕什么?”
隋然心不在焉地摩挲着指腹,水还没干,指甲划过皮肤有些迟钝的痛觉。楼下的小猫还没追上它的尾巴,跳上花坛焦躁地喵喵叫着。
海澄迟迟没有回应,隋然弯下腰想拉他起来:“好早的事情,不要再说了,好不好?”
海澄没接,“说真的,你后悔过吗?那笔钱不是小数目,放到现在也不是小数目。咱们公司好多人一年的业绩也到不了那个数。你就没去想当时这笔钱自已留下来做投资,或者买点什么?你真的没想过,不后悔吗?”
隋然选择保持沉默,闭口不言。
把业主方单独结算给个人的佣金拿出来给海澄冲业绩,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为尘埃落定的事懊恼乃至后悔没有用,而且浪费时间。
至多
“不后悔,是么?”海澄定定地看他许久,忽然笑了,“死性不改。你要是不能寿终正寝,绝对是蠢死的。蠢死了!”
他拉了把隋然垂到身侧的手腕,借力站起来。
“你别吊着淮总了,人等了你四年,算真爱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章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姬宫安希,只知道少革是少女革命(。
淮总下周回,哦不,本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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