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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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亦漾认真地打量着这把剑，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是长一点的匕首。穆亦漾觉得，有一样东西他算是说对了，破剑的确有点历史，估计是哪个朝代的铸造师打造出来的。

不知为何，她自从看到这把剑就移不开双眼。武将出身的邓老爷子端视着这把剑，结论也是和老板一样。最终，穆亦漾觉得，还是将它买下来。

店老板有点惊讶：“姑娘，你一个小娃娃买它作甚。如果它长得漂亮，你把它当成装饰品就罢了。可是，丑不啦叽，剑身还崩了一小口，不配你啊。”

“我也说不上来，瞧着它顺眼，就当它是心头好吧。”

没想到这破剑还能出手，老板也不抬价：“既然你喜欢，三十块钱吧。将来你瞧它碍眼，当成烂铜废铁卖给收废品的，你也能拿回本钱。”

这家的老板实在太逗，自己卖的不值。一斤铜25元，这把剑约摸2斤左右，当废品卖的话，至少也能卖个40元。难怪他说穆亦漾能收回本钱。

老板帮忙把剑包好，他好奇地问起：“姑娘，你喜欢冷兵器啊？”

要不然，怎么会买这老破剑。

“是的。”

热心肠的他给穆亦漾推荐一家店：“你顺着街道往里走，尽头右拐，直走第三家店铺。那家店铺专卖兵器，估计有你喜欢的。”

穆亦漾接过兵器：“谢谢老板。”

按照老板的指引，大家来到兵器店。兵器店好大的面积，十八般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挝、镋、棍、槊、棒、拐、流星锤，应有尽有。

此时店里没有客人，中等身材肌肉结实的老板看到有客上门，他从里边出来招呼客人：“欢迎光临，我店里的东西多，随便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这拨客人有点意思，两个老爷子，一个年轻的女娃娃和小伙。

看着一排排的兵器，穆亦漾问起老板：“老板，您这些兵器，是真材实货，还是表演用的？”

“都有。”

他热情地介绍着：“我这里兵器多，好多艺术团都来这里买道具。还有一些练家子，因为我的兵器质量好，也经常光顾我的店。姑娘，你想要把玩的，还是来真的。”

眼前的小姑娘娇滴滴的，不像是个练武之人。买兵器的话，不是送人，就是想着用来锻炼，强身壮体。

穆亦漾直接说：“来真的，推荐一些你认为的好货。”

“好嘞。姑娘，这边请。”

老板将她带到内厅，指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全在这儿。你要哪种兵器？”

二大爷给自己准备的那柄长枪，用着不是很顺手。穆亦漾想着，如果有合适的，她就在这里挑一把。

她取下一把红缨枪，用手掂量了一下，不行，太轻，长度也没合适。旁边另外一把枪的长度倒是可以，可是，上面的红缨看着碍眼。

店老板很有眼色地将她看中的那支长枪拿过来：“姑娘，如果你不喜欢，可以将这红缨取下来。”

握着这柄枪，穆亦漾心里还算满意。她站在厅中，将手中的枪一晃，双手握枪，猛地向前一刺。

“啊哟，姑娘，看不出来，你竟然是个练家子。”

风随枪动，耳边传来的枪刺空气的呼呼声，让老板惊呼。

穆亦漾微微一笑：“过奖了，花拳绣腿，当不得真。”

自己不过是谦虚的说法，穆家枪的厉害，哪是花拳绣腿可比的。

只是，这枪过后，她失望了，不为别的，这枪用得不顺手。枪太轻，不够份量，枪体不结实，质材问题。

要想找到一把称心如意的枪不容易，总不让，她还得专门跑回海门，把家里的枪拿过来练。

看到穆亦漾脸上的表情，老板知道她不满意：“姑娘，我店里的好枪，都在这里了。”

对于使用兵器的人来说，没有用得顺手的兵器，就等于医生没有手术刀，施展不开。

枪没有合适的，她转身挑选别的兵器。有一对流星锤看着挺可爱的，于是，穆亦漾挑了它，脱掉外套，顺手将它系在腰上。

熟练的动作，让老板瞪大了双眼：“姑娘，你也会耍锤子？”

体型胖胖的老板长得特别有喜感，穆亦漾开起了玩笑：“老板，我小姥爷会杂耍，我跟他学的。”

邓老爷子一口热茶喷出来，若是林将军知道，自己被人说成玩耍的，不知会不会从棺材里跳出来打人。

阅人无数的老板一眼就看出这几位顾客不是一般人，才不相信这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是玩杂耍的。小姑娘说话风趣，豪爽的性子，他挺喜欢的。

一个人模人样的小白脸走在前面，两个肥状的大男人紧跟在后面，走进店里，脸上的横肉一块块的突起，戾气横生：“来个喘气的人。”

声音不友好，老板赶紧对着穆亦漾说了一声：“姑娘，招呼不周，你慢慢看。”

他走到那三人面前，客气地问：“先生，我这是家店的老板。”

小白脸很娘们的坐在木凳上，跷起二朗腿：“把你店里最好的剑拿过来。”

来人的衣装价格不菲，手上戴着劳力士，就连旁边的人，脖子都挂着两条食指粗的金链子。一看就是个暴发户。这种人的钱最好赚。

老板吩咐店员将最好的三把长剑，都拿了过来。小白脸伸后掂了一下：“他妈的挺重。”

“也有份量轻的剑，拿给您，过目一下。”

“不用。”

小白脸阻止，反正又不是他用。他只不过是随便买一把，用来讨美人欢心：“老板，这三把剑，哪一把适合女人用？”

老板指着最边上那把寒光闪烁的铁剑：“武术团的姑娘们，都喜欢用这款。”

就它了，小白脸吩咐老板包起来，抬头一看，瞧见从内厅里走出来的穆亦漾。顿时，他眼珠子都忘了转。乖乖，哪来的小美人，他怎么从来没见过。

色迷迷的眼睛仿佛想将穆亦漾透视似的，大炮看得一肚子火，他走过去，挡在小白脸的视线：“没挑到喜欢的？”

“嗯，我们到下家逛逛。”

两位老爷子正喝茶聊天，等穆亦漾挑选。看她两手空空地走出来，邓老爷子奇怪地问：“没有合适的？”

“我挑了流星锤。”

小白脸笑眯眯的走过来，猥亵的表情像一头发情的公猪：“美女，自我介绍，我叫周小军。美女贵姓。”

久违的骚扰让穆亦漾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看到他色迷迷的眼睛，穆亦漾往后退了一步，大炮挡在他面前：“先生，请自便。”

哪来的护花使者，敢挡老子的路，小白脸的丹凤眼一瞪：“滚。”

老板一看，这暴发户要闹事啊，他赶紧上前：“先生，您要的剑已经包装好。”

“边去，钱都已经付了，少在这里碍老子的眼。惹毛老子，老子带人砸你的店，要不要试试。”

这话提醒了穆亦漾，她扶起杨老爷子往外走，冲着那个小白脸一笑：“有话到外边说，别阻挡老板做生意。”

美人的声音娇滴滴的，清脆宛转，像百灵鸟一样。小白脸马上换了一个脸色，讨好地说：“美人的话，当然得听。来来来，这边请。”

老板担忧的眼神望着穆亦漾，穆亦漾朝他笑了笑，扶着老爷子往外走。走出店门之后，周小军想蹭到穆亦漾身边，被大炮一把推开。

生气的周小军伸手去推大炮，被大炮一个把手，推他个仰巴叉。戴着劳力士的右手刚才磕到别人铺面的台阶上，一眼望去，好像没摔坏。

周小军从地上爬起来，他摸着被摔痛的屁股，右手一挥，气急败坏的吼着：“给我上。”

两个大个子见状朝大炮冲过来，此时，门外着便服的四个警卫马上冲过来，其中两人一人一脚，将两个大个子踹倒在地。

被踹疼的大个子这才明白，今天他们碰到的是硬茬。然而周小军不知道，他用手指着将两位老爷子和穆亦漾围住的警卫，嚣张的说：“人多了不起啊，妈的知不知道我是谁。”

这种人，穆亦漾见得不少。凡是把某某某是我的谁谁谁的，都是一群软蛋。穆亦漾兴起捉弄他的念头：“你妈知道你是谁。”

此时街上已经有了一些看热闹的行人，听到这话，他们都笑了。周小军觉得自己被人嘲笑，开始恐吓耍威风：“我告诉你，公安局局长是我干爹。哼，这回，知道怕了吧。不想惹麻烦，马上给我道歉。否则，我让人把你们一个个关到牢子里面去。”

原来公安局局长是你靠山，很好，我记下了。杨老爷子搀扶着穆亦漾：“我们走吧。”

“想走，没那么容易。”小白脸带着人又拦在前头，“老头子，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看在你孙女长着一张漂亮脸蛋，小爷我一拳送你进医院。”

沙胆啊，这种话都敢冲着老爷子说。穆亦漾好心地提醒：“你敢出手伤人，小心你干爹会亲手将你关到牢子里。”

“小美人，放心。我干爹把我当成他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不会动我一根寒毛。当然，别人敢动我一根寒毛，他一定会将那人的手掌剁下来喂狗。”

得意洋洋的周小军炫耀着自己在干爹面前是如何得宠，穆亦漾被气笑了：“你的干爹究竟是公安局局长，还是山寨头子？”

“大胆，竟然敢说我干爹是山寨头子。小美人，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

错了，即使你把棺材抬到我面前，我也不会流泪。穆亦漾没理会他，任由他在那里耀武扬威。

周小军口袋里的电话响了，他接着电话就是一句：“妈。”

不知道他妈跟他说了什么，只见他神色有点不耐烦，然后就是紧张，最后就是嗯嗯嗯地回应着。

看样子他是离开，走之前，他搁下一句狠话：“走着瞧，我要你们好看。”

没热闹可看，大家也散开了。忽然，穆亦漾注意到，刚才那个周小军摔倒的地方，竟然有一张小如尾指甲一般大小的内存卡。

小小的内存卡，是从周小军身上掉下来的吗，还是别人掉的。好奇之下，穆亦漾弯腰捡起，放进口袋里。

兵器店的老板看到穆亦漾一行人竟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走进另外一家古玩店里。他急了，赶紧也跟过去，火急火燎地劝她：“我说两位老爷子，姑娘，你们别玩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古玩店的老板也加入劝说行列：“就是。咱们先离开，过段时间再回来玩也不迟。”

哪有老板将客人往外赶的，穆亦漾不明白。邓老爷子却知道这是为什么，他谢过两位老板的好意：“谢谢。没事，我们看我们的，他们走他们的。各不相干。”

兵器店的老板却不那么认为：“哎哟我的老爷子喂，姑娘年纪小不懂事，您都上了年纪，这些事情还不明白？刚才那后生，眼瞅着就不是善茬。依我看，那种人多少有后台。就算您有再多的钱，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民不与官斗。”

他到现在仍以为，站在老爷子旁边的，是他们请来的保镖。他觉得，有钱人，关键时候，还是比不上有权人。

“谁说不是呢。”古玩店的老板看着这几个人，不像是当官的人，“那个后生我认识，他的确有个局长干爹。他向来作威作福，即使犯了事，带到局里，最后还不是跟没事人一样放出来。如果您几位是身强力壮的年轻小伙，我们也不会劝您。可是您几位，老的老，小的小。打起架的时候，您身边的几个人哪顾得上你们。”

将这一切听得明明白白，邓老爷子呵呵一笑：“不就是有个当大官的干爹吗，咱也去找个当大官的干儿子。不怕他。”

这三位客人，真的不怕事。莫非，人家也有过硬的靠山？如此一想，两位好心的老板也就放心了，没再劝说。

古玩店里，穆亦漾没看中什么，倒是邓老爷子相中一个紫沙壶。整个下午，三人都花在城隍庙里。一直到到下午五点，大家才离开前去御坊吃晚餐。

知道穆亦漾从罗马回来，宁爷爷也来到店里。只是，只看到穆亦漾一人，他随口问起：“囡囡，大卫呢？”

日后，会有很多亲戚朋友会问自己这个问题。穆亦漾很自然地说：“宁爷爷，我们前几天离婚了。”

老人家一愣，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结局。不过，他很快就恢复平静，笑着说：“这么说，天下的单身小伙有福喽。囡囡，你喜欢啥样的，爷爷给你介绍。”

邓老爷子专挑穆亦漾的短处说：“丫头喜欢帅的，丑的一律不要。”

这个好办，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帅气的男人多的是。宁爷爷高兴地说：“咱京城里的男人大多长得周全，帅气的男娃可不少。不过，咱不急，今天约这个帅的，明天瞅那个好看的，慢慢挑。”

不管离婚的原因是什么，只要囡囡人好好的，他就放心了。唉，大小姐离婚了，才结婚不到一年的小囡囡也离了婚。若是小主子和姑爷还在，他们两人应该要伤心了。

穆亦漾郑重地点头：“好的，下次结婚，我一定慢慢挑。”

宁爷爷是个开明的老人，没有问东问西。这段饭，大家吃得挺开心的。三个老爷子加上穆亦漾，大家聊着京城里的点点滴滴，气氛乐乐呵呵的，

饭吃到一半时候，穆亦漾接到了杨贞的电话。她为难地看着两位老爷子：“接不接？”

邓老爷子摇头：“不接。”

杨老爷子点头，表示自己同意邓老爷子的意见：“不接。”

只有宁爷爷，他劝着：“接吧。邓爷爷不接，老爷爷不接，你再不接，他该急了。”

好像是这么个理，穆亦漾只得乖乖接电话：“二大爷。”

火大的杨贞想骂人：“干什么坏事去了，半天不接电话。”

才十秒钟不到，哪来的半天？穆亦漾小声地说着：“这不吃饭呢，没听到。”

吹牛啊你，你的包厢这么安静，会听不见，摆明了不想接他的电话。杨贞没好气地说：“爷爷他们呢，都吃啥？”

“吃火锅，白菜豆腐，炖的素菜。”

望了一桌的肉食，穆亦漾只挑那些素菜报菜名。反正二大爷不在现场，她爱咋说就咋说。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过，现在这天气，打火锅刚好合适。杨贞半信半疑：“假的吧，要不然，为何爷爷不接电话。”

“您疑心太重，不是说了嘛，我们在聊天，没注意听手机。”

他又不在跟前，小丫头怎么说，他就只能怎么听。杨贞唯有多嘱咐两句：“让爷爷们少吃点炸肉之类的肉食，也别吃太多，免得积食。”

“保证完成任务。”

穆亦漾挂上电话，伸出筷子夹块肉放到嘴里：“二大爷让您二位少吃肉，吃少点，别积食。”

“老生常谈，每天都这么说，烦不烦。”

杨老爷子不乐意，这不能吃那不能吃，让他喝西北风裹腹吗？

宁爷爷身子骨硬朗，不用戒口：“孩子也是为你们好。我们这些上了岁数的人，该注意的还得注意，免得沾上一身病，连累自家孩子。”

爷爷们要戒口，穆亦漾可不用。她甩开腮帮子地吃，吃到撑为止。吃撑之后，再打包几盒点心走人。

今天的点心特别多，宁爷爷让厨房多准备几盒，让穆亦漾带回去当宵夜吃。望着孩子搀着老人离开的背景，宁爷爷的眼眶忍不住湿润，不停地拭擦着眼角。

回到鸿苑，老爷子们聊一会之后，各回各屋休息去了。穆亦漾回到房间，脱下外套之后，想起今天下午在城隍庙里捡到的内存卡，于是打开卡器，将内存卡插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