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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暄的书童说少东家们要回京了,薛蟠半日没回过神来。这趟折腾惊天动地,从江南到京城必搅个水混如泥。
在他们离开之前,太子必要择定从孙家带哪位良娣回京,穷儒魏慎肯定不能跟着走。庆二爷和谢娇娇这两位,不论几分真情几分假意,故事该要到头了。司徒暄大概率会留着不走,琢磨对付魏慎。因为比起背靠缮国府的世子和背靠江南甄家的他二哥,他只有夏婆婆而已。等端王世子回京,还有个甄侧妃和郝连波不得不说的绯闻在等着他。
而郝家那位“李夫人”还不肯出来露个脸。
书童前脚刚从薛家后门离开,太子身边那位薛蟠熟悉的仆人便到前门来了。薛蟠亲出去相迎,二人就在门房坐着。
这大叔含笑道:“不明师父,我们家道长看上了孙府的五姑娘,你可能占卜个吉凶?”
薛蟠问道:“五姑娘是哪位老爷膝下千金?”
仆人道:“二老爷。”
薛蟠眉头微皱:“该不会是鸡鸣寺那位?”
“不错。”
“才刚没的孙二太太是她嫡母吧。”仆人点头。薛蟠乃诵佛道,“她还在热孝当中,怕是得稍微避个嫌。”
仆人道:“暂不进府,送去京城那位孙大人家住着,等热孝过去。”
“那也罢了。”薛蟠道,“贫僧不擅占卜。若是鸡鸣寺那位,身份不高胆子极大,未必安生。”
仆人微微一笑,行礼告辞。
临近日头西坠之时,庆二爷派了辆马车到薛府门口,说请不明师父吃饭。
从请看戏后第三天起,庆二爷无差别遍请了整个金陵城的权贵,薛二叔也在其中,倒一直没请薛大爷。和尚遂猜这哥们大约会是在临走前来找自己。果不其然。遂换了新僧袍老实上车,还带上了徒弟觉海。
马车上,觉海问道:“师父,庆二爷为何上回请二老爷时没请你?”
薛蟠微笑道:“上回他请二叔,请的是皇商薛家。这回请的是诗僧不明。”
“何必如此麻烦。一道请不省钱么?”
“那不成完成任务了。”薛蟠摇头晃脑道,“庆二爷请的人里头肯定有投靠他的。但外人分辨不出来啊!既然要弄出一堆鱼目来混珠,自然越多越好。”
“师父是珠子?”
“肯定是鱼目嘛!你师父身为王子腾的亲外甥,左手荣国府右手林如海,还帮过忠顺王爷踢馆。他一个王府世子哪敢拉拢,不怕被太上皇修理啊。”薛蟠笑眯眯撩开前头的车帘子,“你说是吧,车夫大哥。”
车夫道:“师父说什么?我没留神。”
“没留神便罢了。”
马车悠悠驶入一座花园子,两位和尚下车跟领路的小厮一路走到水池旁的一座小阁。上了楼,两个一般儿高的俏丽丫鬟同时打起门帘,暖意扑面而来。薛蟠不觉惬意:“好暖和。”
耳听庆二爷哈哈一笑,身旁赫然坐着花魁娘子谢娇娇。和尚们上前诵佛行礼入座,下人忙着布上酒席。
两杯酒下肚,庆二爷指着谢娇娇道:“不明师父。我今儿请你来不为别的,想烦劳你帮我劝娇娇跟我回京。若没了她在金陵,你们天上人间的生意也能多些不是?”
薛蟠瞧了他二人几眼道:“贫僧不做做不到之事。谢娘子定是不会跟二爷回京的。”
“哦?师父如何知晓?”
“假如她不喜欢你,在金陵她一不缺钱二不缺男人,人脉也熟络,饮食气候也习惯。她们会鸯阁只这一位花魁娘子,事事捧着她,日子不要过得太舒服。去京城作甚?她在京城怎么都不可能比金陵更自在。”薛蟠顿了顿,“假若她喜欢你——”
庆二爷扭头看着谢娇娇:“如何?”
“那就更不可能跟你走了。非但不会跟你走,甚至可能今生不过长江。”薛蟠合十垂目,“爱情具有强烈排他性。庆二爷家中大老婆小老婆一大堆,又是这么个身份。纵然不雨露均沾,也断乎不会冷落正妻。每回你跟别的女人在一处,她必心焦痛苦。你最多只能赐些衣料首饰与她聊作安慰,她自己又不是买不起,何苦来去讨那个罪受。庆二爷,相见不如怀念,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庆二爷与谢娇娇皆神色大动。薛蟠心中一叹:这二位或多或少动了真情,可惜无法厮守。乃微笑道:“二爷,留个知音在江南,也是一段美好回忆。至少你还有酒。”
庆二爷拍案:“有理!好你个和尚。”举起杯一饮而尽。
三人遂不再多言只管吃酒。觉海便提壶斟酒,自己不再吃了。
一时三人皆半醉,庆二爷击著而歌。薛蟠也没去听了他唱了什么,在旁乐呵呵打拍子。待他唱完,接着吼了首《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庆二爷哈哈大笑:“难听!极难听!”谁知他只听一遍竟记住了,自己也吼起来。
薛蟠踉踉跄跄走到窗边推开,冷风“嗖”的灌进来。这和尚摇头晃脑对着窗外扯着嗓子唱,“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庆二爷凑到他身边一块唱,“为爱放弃天长地久——”二人都喝高了,声音都不在调上。难听给难听他妈开门,难听到家了。谢娇娇也醉得坐在椅子上晃悠,看着他俩直笑,满面妆泪红阑干。
最末薛蟠和庆二爷皆醉得不省人事。觉海支扶起他师父向谢娇娇道:“谢施主,贫僧告辞了。”
谢娇娇瞧了瞧薛蟠,叹道:“难怪他们天上人间的姑娘个个忠心。”
觉海道:“家师慈悲为怀。姑娘们虽沦落风尘,并非没有心。”
谢娇娇点点头,喊人进来扶庆二爷。
次日一大早,薛府众人还没吃完早饭,庆二爷的马车经过门口,将薛蟠喊了出去。
薛蟠近前诵佛行礼。庆二爷撩起车帘子道:“小和尚,拜托你一件事。”
“施主请说。”
“日后若娇娇有什么麻烦,烦请照看一二。”
薛蟠正色道:“贫僧乃出家人。若谢施主来找贫僧帮忙,贫僧少不得助她;却不能答应庆施主。”
庆二爷皱眉:“我恐她被人欺负。”
薛蟠轻叹道:“这秦淮河上,比谢娘子漂亮的颇为难找,但与她不相上下的却不少。那些姑娘并未当上花魁。谢娘子比不得寻常女人,早已修炼出十八般武艺。但凡早先出过半点错,这会子皆尸骨无存。庆施主莫要看轻了她。”
庆二爷撂下车帘子便喝令“走”。薛蟠合十行礼。
转头来到天上人间,薛大和尚有些感慨,将昨日经过说与众人听。
卢慧安立时皱眉道:“我不怎么喜欢庆王世子。”
陶瑛忙说:“我也不喜欢。”
薛蟠先问陶瑛:“为什么?”
“因为慧安不喜欢。”薛蟠丢给他一个白眼。
卢慧安遐思片刻道:“东家,你到大高玄观之前,庆王世子已经去找过我了。”众人一愣。“三次。第一次是我进观后满三个月,第二次是我进观后第一回过年,第三次是我进观后第一回生日。”她看了大伙儿一眼,“第一次我不敢,第二次……其实我有点想跟他走的。那时候终究年纪小,恐怕他轻看了我。”
陶瑛磨了磨牙,没吭声。
“第三次我已下了一大半决心,偏外头不知什么响动惊扰了两位师姐,我吓得连连摇头。”卢慧安似笑非笑道,“遂没有第四次了。”
薛蟠轻轻点头:“可知你感觉和运气都很好。”
慧安摇头:“不是。”乃苦笑道,“傻子也知道他什么意思,我若跟他走有什么后果。东家你是出家人,又劈头问我愿不愿意做商贾、帮你赚钱。”
众人不觉面露微笑。薛蟠笑道:“我说你怎么答应得那么干脆。原来不是胆子大,是之前已锻炼过三回了。”
卢慧安也笑道:“道观里头实在无聊。我察觉庆王世子再不会来时,后悔过好多次。”乃顿了顿,“庆王世子就是东家所说的,并非单纯的帮助人家,而是需要人家付出不小的代价。”
薛蟠忙说:“我一向赞成有偿助人,孔夫子也夸奖子路受牛而批评子贡赎人。我救你出道观、你帮我赚钱,人才比钱难得。但我坚决反对趁人之危敲诈勒索。庆二爷就是。”
陶啸陶瑛爷俩一齐拍手:“蟠儿说的是。”“东家说的对。”
卢慧安淡然道:“庆二爷做事目的性很强,也设定了最高投入。过了那根线他就放弃。”
薛蟠忍不住哈哈两声,击掌道:“女孩子果然是天底下最有大局观的生物。”
他想起了前生公司里的一位美女前辈。因为人优秀长得又漂亮,追求者数不胜数,偏她最后嫁的那位看起来并非最出色者。有回同事去卡拉ok聚会,美女前辈和何平都抢不到话筒,坐在角落。当时何平刚刚入职,还是懵懂新人,但也听过帅哥总监追求这美女的传闻。遂十分好奇,看看美女前辈、看看正捏着话筒唱失恋情歌的总监。她丈夫来过公司,不论脸还是衣服的价格都不如总监。
美女前辈大概无聊,遂满足了这孩子的八卦欲。总监彼时已年逾四十,豪车别墅事业有成。美女前辈不算喜欢甜品,但偶尔也和约会对象去甜品店坐坐。和总监去了三回,总监每回都点中等价位的甜品。和丈夫也去了三回。她丈夫收入比总监少一个零,每回都直接给美女前辈点最贵的那款。然后她就不再接受别的男人追求了。何平茫然道:“前辈既然不喜欢甜品,那不是随便点什么都一样?”美女前辈当时也是和方才卢慧安一般的似笑非笑表情:“你们男孩子不会懂的。从不动心到动心可能只有一瞬间。很俗气的一瞬间。”
到了现在,二次为人的薛大和尚已明白了。身份高贵、但需要卢慧安付出全部代价才肯救她的庆二爷,和平素穷得买不起短袄、因为认识了喜欢的女孩子便去挣钱的陶瑛,陶瑛更能给女孩子安全感。
可眼下的生意根本离不开卢大掌柜,陶瑛又是个武将。江南辽东万里迢迢,这事儿挺矛盾的。
忠顺王爷看这小子神游天外,咳嗽两声:“想什么呢?”
薛蟠看看他看看陶瑛:“贫僧在想,隔代遗传是常事,隔人遗传算怎么回事?”
“嗯?”
“论、为什么陶瑛跟明二舅一样懒。”
忠顺瞪他:“少打马虎眼。”
“好吧。”薛蟠正坐,指了指案头的文书,“我在想,有什么办法能让卢大掌柜不用爱情和事业必舍其一。她若去了辽东,我们这儿非乱套不可。”
陶瑛一愣。忠顺他们几个也都愣了,屋中霎时安静。
张子非冷不丁开口:“小陶将军大概从没想过此事。不若从现在开始想想。”
思忖良久,卢慧安乃正色道:“首先,京城我是不会去久呆的。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皇后王妃太太奶奶吃酒听戏。”
陶啸摆摆手:“我和阿律商议过了。若无变故,你不可去京城。去了难保出不出得来。你们不是跟端王府做买卖么?去那边也是一样的。”又看了眼张子非。
薛蟠叹气。就知道这种观念冲突早晚会来。“首先子非并不擅长做管理。”也看了看张子非,“我其实非常钦佩你的养父母。为什么他们一对绿林飞贼能养出你这么一个正直、甚至靠近刚直的女儿?”张子非微笑。薛蟠又看陶啸和忠顺二人,“子非是,去贪墨之人库房取钱、算完账后把多的还回去,的那种性子。你们觉得她能做的了商人么?”
二位舅舅互视两眼。陶啸撇脱道:“做不了。”
“但这没关系。薛家不缺商业人才。”
忠顺家爷仨同时微笑。
“然后,陶四舅你的重点错了。”薛蟠正色道,“慧安刚才的意思是,她不想浪费时间陪太太奶奶吃酒听戏。换而言之,她不喜欢做那些少夫人必须做的事。她全方位聪明。以她的天赋,母仪天下也好、经商赚钱也好、行军打仗也好,都能做成。但具体做什么还得她自己说了算。”他深深看了在场众人一圈。众人都知道后头有要紧话说,不觉屏气凝神。
薛蟠站了起来。“边关并无大仗,端王在那边也不过是混个名头好走私。陶老将军原居正二品河南都指挥使司。这说明,陶瑛并非必须呆在辽东不可。而且明二舅也有意将忠顺王府的势力转入绿林。咱们熊猫会老巢在扬州。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设法把陶家调来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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