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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静慈庵回府, 四皇子整个人被抽了魂儿似的。此时正直非洲菊花季,暖房里头满满当当的开了好几架子。四皇子便立在那跟前发愣,犹如木偶搁于花团锦簇。
赖先生早看见了。静待良久,终推开门走过去低声问道:“殿下, 太子妃可有指教?”
四皇子怔怔的说:“赖先生,我能成事么?”
赖先生一愣,随即道:“事在人为。”
四皇子摇头。又呆了半晌才说:“当今天下真正是个什么模样, 早先我并不知道, 如今已渐渐看清了些。若江山在我手里我还能修补修补。若在大哥手里, 呵呵, 他将皇嫂那样的女人换成孙良娣。那是能母仪天下之人么?”
赖先生斟酌片刻低声道:“孙良娣只是个良娣。就算她做了太子妃,说换便能换。”又过了会子,他拱手道,“殿下, 成大事必得良佐。吕洞明失踪了,晚生才疏学浅、查不出踪迹。殿下不妨试试江南的朱先生。”
四皇子拍手:“是了!那厮鬼主意极多,且他们什么大当家二当家这会子也保不齐回来了。”乃急忙奔入屋内, 给小朱写了封信。
赖先生就立在桌案旁看,看得浑身都是冷汗:不曾想太子妃心思如此通透!杜家日后岂能倒得了?这个女人已站到太子对面去了, 他那金冠可还戴得稳否?半晌, 终于想起不对来, 轻声道:“四爷, 您就这么明晃晃的告诉他?他如今可还是绿林中人。”
四皇子撂下笔默然半晌道:“他早就知道了。”
“万一他们大当家二当家另投了旁人呢?”
四皇子想了想:“我们家这群兄弟, 没有谁值得他们投。”又踌躇片刻, 提笔写完。赖先生欲言又止,终什么也没说。
书信快马传到江南。
小朱瞧了瞧,一言不发递给薛蟠。薛蟠看罢皱眉:“太子妃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他这是非想江山美人两不放手。”
小朱又拿过来看了一遍,懒洋洋道:“我略施小计,逼得皇后立时就给他定亲。”
“啊?”
“你有回说什么,想开窗户得说拆屋顶,我觉得挺有道理。”
“那是鲁迅先生的话。屋子太暗,须开一个窗,大家必不允许。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小朱将误导皇后以为四皇子爱上他皇嫂说之计了。薛蟠瞠目结舌!小朱道:“我本想着,为了让四皇子彻底歇心,须得挑个他喜欢的女人。既然不能是杜萱,不就只能是甄瑁他妹子?谁知她就是不肯成全。”
薛蟠翻了个白眼:“什么鬼馊主意!你是唯恐皇后跟杜家脸翻得不够彻底么?”
“是。”小朱道,“太子妃竟是那么厉害的女人,万不可让他们有回转余地。”
薛蟠瞥着他:“这话听着很耳熟。当年太子在孙家绑架卢慧安,说了句差不多的话。”
小朱念道:“王即不听用鞅,必杀之,无令出境。”
薛蟠无语:“战国时候才多少人才?当今之世多少人才?哪至于个把人才变更阵营就能决定成败。”乃指信道,“怎么回他?”
小朱望着薛蟠微笑道:“不明师父以前还说过一件事。有个孩子想做海盗,邻居大叔便撺掇他学驾船学使火.枪,气得他老子直抱怨。邻居说无碍,先依着兴致上了道再说。后来那孩子长大做了水军大将。”
“额……倒还没当上大将,只是个百夫长。”薛蟠眼圈儿红了。那邻居大叔便是他上辈子的亲爹。也不知对门的海军哥哥军衔升了不。
小朱眼神一动:“确有此人?”
“联系不上。别打主意。”
小朱甚是遗憾。乃略作思忖,提起笔给四皇子回了封信。薛蟠在旁看得直起鸡皮疙瘩。
小朱的意思大概有三条。其一,成大事最需要钱,而四爷你的钱都你老子娘给的,自己没钱。你父母的钱少不得先给嫡长子,零头才给你。想要脱离母亲控制,先得独立营生。其二,招揽人才绝非心诚则灵。因为你的兄弟、叔伯兄弟个个皆心诚,没谁差似你。四爷阅历眼界皆浅,人才凭什么跟你、不跟令兄令堂兄?你又怎么判断招揽来的人才不是令兄派来的?其三,讨好令祖父令尊大人固然是个好法子,旁人若刀兵霍霍,史书中明建文帝前车之鉴。
三当家把笔一撂。“后头你写。”
“啊?为何我写?”
“论胡说八道你比我强。”
薛蟠翻了个白眼,倒也接过了笔。
因续写道:想弄钱,正经法子早都被旁人想尽了,连打家劫舍做官匪也被各家王爷占了先。四爷除非另辟蹊径。譬如,南美洲盛产黄金,西班牙、葡萄牙等国便派出官兵前去抢掠。而英吉利国则派精英水师专门打劫邻国从南美洲运送黄金回国的船队,黑吃黑大发其财。非洲有金刚钻矿并无数千年前的古物。不外出游历,只在京城闲混或读死书,阅历虽慢慢增长、永远赶不上比你出生早的叔伯兄长。讨好祖父父亲,先得无害,即有野心也得扮作无野心。
因薛蟠写不了小字,小朱抄录时分了两张纸和两种字迹。薛蟠又从案头翻出一张纸来搁在小朱跟前。小朱挑眉。薛蟠笑眯眯道:“在黄四爷跟前悬根胡萝卜,一步一步把皇后的儿子带歪,也挺有趣的。”小朱呵呵两声,又取了一张薄纸。
乃借用忠顺王府的鸽子传入京城,叮嘱杨王妃不用重新誊抄。
四皇子这日一早收到个信封,上书“江南朱生答黄四爷”。里头是三张薄纸显见有细密折痕,一看就是进过鸽筒的。除去两位当家的建议,最后那张薄纸上写着:今都城城北市井有一人外号牛三刀,放印子钱行当中行事最狠、利钱最多。绿林中有大财主悬赏五万两纹银想要其性命。
四皇子不觉恼怒:“难道我堂堂皇子竟要靠做绿林买卖来弄钱不成?”随手丢给赖先生。
赖先生看罢正色道:“四爷,朱先生说的没错。咱们比旁人并无所长,除非另辟蹊径。”又叹道,“连绿林人都有鸽信了。四爷,收了他们,大事有望。”
“这还用你说?”
“且这五万两银子倒当真不少。横竖外人不知道。”
四皇子犹豫良久,拿起那张纸丢给赖先生。赖先生捏在手里,转身出门走入隔壁耳房。乃从怀内取出手炉,掀开盖子将那薄纸丢了进去。不一会子,薄纸化作薄灰踪迹不见。
赖先生遂亲自出马前往打探牛三刀。果然如江南来信所说,是个极有名的印子钱东家,为了要账杀人放火恶事做绝。人人都知道他上头有主,官府不敢管。四皇子搭理他呢!当晚便派高手护卫将之一刀两断了事,顺便寄信江南要钱。谁曾想送信的才刚出门不足两个时辰,便有人上门送礼。
来者乃是一家漆器铺子的伙计,说是方才有两位大爷来他们铺子订了套最贵的漆器食盒,命送来四皇子府。问其名姓,只说是“江南朱生之友”。那套漆器食盒竟有二十四只之多。四皇子将之摊在长案上,耐着性子一只只打开,终于在最小的一只里头寻到一叠明晃晃的银票子。点点数目,正好是五万两。
四皇子倒抽一口冷气:这钱来得太容易了!若依着自己手里几个正经铺子赚钱,想弄五万还不知要多久。急忙另写一封信,再派第二个人去江南。信中只有几个字:好生意,下次再来。
这会子忠顺王府也已查到皇后替四皇子定的媳妇。薛蟠闻讯后龇牙咧嘴:居然是梅翰林家的闺女。真好惹啊!依着前生书里的印象,薛蟠对梅翰林此人没什么好感。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容嫔不是姓梅么?此女虽无兄弟娘家扶持,但人家长得漂亮啊!性子也温柔。她弟弟梅小哥虽没什么人品担当,读书的资质颇好。若能让这两个梅家连上宗,哎呦那容嫔在皇后跟前不就有了点子底气?
没想到不过半天之后,京城又飞来了第二只鸽子:容嫔家已同梅翰林家连宗了,那个梅小哥认了梅翰林做族叔。在当中搭线之人正是皇后的母亲张老太君。
薛蟠脑门子磕上桌案:“朱大爷,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小朱随口道:“不知道。徽姨不是快来了么?等她来再问。你要是着急就去问卢慧安。”
薛蟠当真拉着他一同跑去天上人间,请教卢慧安。
卢慧安比他们俩还先看那信,一面收拾手中文书一面直言正色道:“皇后这招妙的紧,可谓四角俱全。容嫔模样既美、身后无靠,不免性子纤弱。男人都喜欢这种女人。”
陶瑛在旁举手:“我不喜欢。”
小朱倒是微微挑眉:“其实我也喜欢。”卢慧安哼了一声。
陶瑛立时向卢慧安道:“看,所以你才喜欢我没喜欢他。”卢慧安扭过脸去。
薛蟠笑眯眯加了一句:“我也不喜欢纤弱女子。”看陶瑛瞪起眼珠子他才接着说,“卢慧安这种浑身写着‘不好糊弄’的聪明妞我敬而远之。”
卢慧安嗤道:“你会看上好糊弄的?”又望小朱,“你也不会看上纤弱的。”乃道,“皇帝为天下之主,皇后必事事替他着想。他喜欢容嫔,皇后必也喜欢容嫔。容嫔出身卑微,替她找个翰林院的娘家,实在比公侯府邸更贴心些。何况容嫔之弟还要念书的。又让梅翰林家的小姐嫁给四皇子,容嫔便愈发没人敢欺负了。容嫔更是欠了皇后一个天大的人情不说,她若敢投靠吴贵妃之流,人家信么?这是强逼着容嫔做自己跟前走狗。梅小姐和容嫔都如面团儿似的,揉圆拍扁随她心意。日后腌臜事有人做、耳边风有人吹,她只管稳坐钓鱼台。但凡出了不测,她什么都不知道。”
“靠!”薛蟠骂了句国骂。“容嫔姐弟俩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她就不怕玩脱了啊。”
小朱思忖道:“梅翰林怕是没想这么多。咱们可以提醒一下。”
卢慧安道:“此事须得麻烦太子妃来做。旁人做皆难取信。”
小朱想了想,提笔写了封信。大伙儿都在旁围观。信是给贾赦的,让他替儿子贾琏上封密折,建议以水师扮作海盗出海打劫。
薛蟠不解道:“这个不是说好了,等陶家过来江南之后林大人上书么?”
“如今事情有变。”小朱道,“贾琏是陶家的亲外孙,年轻又轻官位又低,性子急切些正好。陶老将军这会子也才刚动身,辽东江南万里迢迢,贾琏不可能事先跟外祖父通气。这是他自己的意思。”
“贫僧让你说糊涂了。”
“笨不死你。”小朱鄙视道,“水师打劫这事儿不是才刚告诉了四皇子么?”
薛蟠摆手:“算了贫僧不想了,等着看吧。”
陶瑛悄悄问卢慧安:“你知道他是何意么?”
“不知。”
数日后,梅翰林家的小姐往景田候府赴宴。有个婆子借机悄悄告诉她:“梅姑娘当往静慈庵见见太子妃娘娘才是。”梅小姐顿时羞了个大红脸。
乃择良辰吉日,梅小姐上静慈庵进香,少不得拜见信圆师父。信圆遂与她单独说了足有大半个时辰。梅小姐离开时身子不适、面色苍白。
皇后得知梅小姐去了静慈庵后大惊,喝骂道:“不是告诉了她们家满国孝之前不可被外人知道么?谁让她去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次日,梅翰林太太进宫求见容嫔,二人躲在炕内拉上三层帐帘,极小声咬了许久的耳朵。门外偷听的宫女嬷嬷太监趴了五六位,半个字没听见。
当晚圣人来容嫔处过夜。云雨过后,容嫔忽然愁容满面。圣人忙问可是受了委屈。容嫔叹道:“有件事想求圣人,不知如何开口。”
圣人笑搂着她贴近脸耳道:“但说无妨。朕是皇帝。”
容嫔迟疑许久低声道:“妾那小侄女……命数极薄,压不住天家贵运。纵然嫁入龙门,只怕不会有子嗣,也活不过三四年的性命。四皇子命中正妃另有其人,眼下还小。求圣人开恩,替四皇子另择贵女,或是等那位长成吧。”一语未了,泪流满面。
圣人皱眉。半晌问道:“这话是谁说的。”
容嫔直愣愣的说:“静慈庵的信圆师父。她自打落发为尼,已学了些先天神数,算出来的。”
圣人哼道:“她大约是为了她那个……”猛然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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