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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夫刚一进门,就被门房带到了一间书房内。
听到动静,坐于书案后身着一袭黑色长裙的女子微微扬了扬精致的下巴,红唇轻启“大晚上还过来,可是有何要事?”
女子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即使面对与自己母亲年纪相仿的黄大夫并无晚辈应有的敬重之意。
黄大夫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安插在淮南王府的人出事了,且问题还不小。”
这话一出,女子面上微不可察地露出了一抹嫌弃,旋即有问道“可知是出了何问题?”
她们安排在淮南王府附近的人又不是瞎了,加之王府里许久未传出消息,岂会察觉不到淮南王府的古怪?
这人大晚上的来找她就为了说这句废话?
黄大夫自是看到对方脸上十分明显的嫌弃之意,当下也懒得再多说废话,径直递了一张纸条过去,“今晚之事便是报了当年之恩,往后请勿来打搅黄某,黄某在此作出承诺,绝对不会泄漏与你们有关之事。”
“告辞!”
说罢,黄大夫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女子只是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便收回了视线。
纸条上仅有“赵文身份暴露,危!”几字。
女子眼里隐隐有兴奋的光芒跳动。
以她对赵姨的了解,赵姨绝对不会做这等轻易暴露她们藏身之地的蠢事。
既然动用了田夫侍这颗棋子,便意味着此次的事只重不轻。
女子涂了红色丹蔻的纤纤玉指轻轻抚过墨迹略有几分仓促的字条,最终顿在一个“危”上,末了还点了几下,在烛光映衬下颇有几分诡异。
徐先生得知黄大夫去了何处后当即就禀报了姜眠,“娘子,可要派人把那座宅子里的人都抓起来?”
“不急。”姜眠边吃点心边道“这事说不定是个圈套呢!”
徐先生听得一头雾水,“……不知娘子是何意?”
姜眠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指,道“先生不认为今晚的事太过顺利了么?”
徐先生闻言便反应了过来,“娘子……认为其中有诈?”
咳,白日刚抓了赵文,到了晚上田夫侍就蹦了出来,接着又是黄大夫,又是宅子的人……的确是顺利的不像话。
姜眠含笑地点点头,“赵文不是那等只有几分蛮力的武人,她既知自己已然暴露,为何又轻易地又动了田夫侍这颗棋子?”
“定是有所图谋!”徐先生目露恍然之色,又对姜眠拱了拱手,“幸好有娘子点拨,不然某怕是会上了贼人的当,当即抓人去了。”
徐先生拍马屁的功夫当真是越来越棒了。
不论何时何地总能实宜地奉承上两句。
要她说,她这简直妥妥的佞臣潜质啊!
姜眠咳了两声,以掩饰嘴角的笑意,“先生只是急于担心王府安危,未能及时看出其中破绽罢了,无甚大碍。”
有她看着呢,徐先生想翻船也得看她同不同意不是。
徐先生笑了两声又恢复了从容,问道“娘子可有何对策?”
好不容易逮着个脑子活泛的主子,这等易秃头的烦心事还是少碰了罢,安安静静听吩咐就是了——这可是她今日照镜子偶然发现自个儿发际线往后移了些得出来的宝贵经验!
眼瞧着眼前身有幕僚之责是却把难题扔给自己解决的徐先生,再看她脑儿门比初次见时貌似亮了些,姜眠默了默,终是有些不忍心,道“此事我已有计较,先生不必担心。”
感觉保住了发际线的徐先生闻言当下脸上又覆上了笑意,“娘子办事某向来放心,其它琐事便由某安排罢,娘子有何需要的尽管说就是。”
当然,若是少些绞尽脑汁的事就更好了!
徐先生告辞离开后,裴长老便来了,她看着姜眠的神色颇有几分意味不明。
姜眠被看得莫名其妙,每次被她这么一看,就没好事发生。
果然,下一刻就听裴长老幽幽说道“沈六郎身子不舒坦,此事你可知?”
姜眠一听,就拍了下自己的头。
怪不得她总认为自己最近忘了什么事,原来是忘了找老太太拿药了!
顾不上和裴长老多说,姜眠转身欲寻老太太拿药。
裴长老眼疾手快拽住了姜眠,一对柳眉竖起,翻了一个大白眼,“你这丫头,忘了你祖奶奶会什么了?竟还想着去寻公孙老婆子!”
“你……会蛊、功夫俊!”姜眠眨了眨眼“……可是,念笙肚子疼,你总不能用蛊术或者内力替他止疼吧?”
姜眠眼里的质疑气得裴长老好悬想吹胡子瞪眼。
咳,要是她有胡子的话。
“哼,我好歹是从药仙谷里出来的,医术虽比不上公孙老婆子,可也不差的好吧!放心吧,他吃了我开的药,现在没事了。”
见裴长老面上不似哄她,姜眠略微放下心来,不过还是得亲眼瞧瞧才能放心。
裴长老便施展轻功带着姜眠回到了小院。
姜阳守在沈念笙屋内,一步不离,生怕沈念笙醒来又开始肚子疼或是渴了饿了没人照顾。
唉,谁让他身为大舅子呢。
当妻主的为了这个家在外奔波,他这个当大舅子照顾照顾自己的姐夫又如何?
姜阳脑子里胡乱想着,一抬头便见有个人影越过他径直到了床榻边。
他揉了揉眼,待看清那人正是多日不见的自家姐姐时,眼眶不争气的又开始酸了是怎么一回事?
姜阳正想上前打个好久不见的招呼,一眨眼人,就被提出了屋子。
“人小两口好不容易得以见面,你待在屋里岂不是煞风景?”裴长老守在门边,嫌弃地看了一眼仍一头雾水的姜阳。
姜阳“……”
您说我便说我,耳朵却贴着房门是怎么一回事?
屋内,昏黄的烛火下,虽服过药,沈念笙的脸色仍旧十分难看。
姜眠心头一颤,实在不知他竟疼的如此厉害。
自从老太太那儿得了能缓解疼痛的方子,她以为他们能轻松度过那几日,可现在看来,却是连老太太的方子都不管用了。
且,这两个月来,他们从未将此事说出,若非裴长老今晚将此事告知于她,她怕是会被瞒好长一段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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