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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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喜儿和方韵白打着哈欠出门，身后跟着方二小姐方盛惜。看到云依依，方喜儿嫌弃的瞥了眼：“他怎么在这儿。”

“从今天起依依就跟你们一起去学堂上学了。”方大小姐对他们说。

“什么？”方喜儿尖叫出声，瞬间清醒，“他要跟我们一起去学堂？他凭什么！”

京城书院那是什么地方，就是他们将军府也只有他和方韵白这样嫡出的少爷、小姐才能去京城书院上学，庶出的弟弟、妹妹都是请先生来府里教的。他一个乡下地方来的表小姐，有什么资格去京城书院上学。

他震惊的看向云氏，对方撇着嘴，竟没有作声。

方韵白高兴极了：“依依表妹能跟我们一起去学堂？那真是太好了。”他热诺的来到云依依身边套近乎，“依依表妹，去了学堂你就跟着我，有什么事儿尽管跟我说，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的。”

方喜儿冷笑。

“快走吧，别迟到了。”云氏催促，上前替方韵白拢好披风，偷偷瞪了他一眼，警告他去学堂是读书的，别把心思长歪了。要不是这里有这么多人，他就要揪着他的耳朵骂了。

“我知道的，娘。”方韵白嘴上这样答着，眼神还忍不住往云依依那边撇。

云氏叹了口气，心里打起了盘算。

深秋的清晨微风很是刺骨，云依依身了弱，丁玲早早就把冬天的衣物拿了出来，给他穿戴上。此时，云依依脖颈间围着一个纯白色的狐狸围脖，披着一件玫红色披风，上面绣着梅花，头上简单的插了个镶着颗红色宝石的朱钗，与身上的披风甚是搭配，正是沈老太太送的那些物件里头的。

头顶的月亮还没落下，微弱的月光照在云依依身上，落在狐狸围脖上，皎洁的月光映着银白色的绒毛折射在云依依皙白的脸颊上，衬得他宛如天上仙了。看着他的人仿若不在凡间，而是上了九霄，不然哪里见着这样美的人去。

他脖上的狐狸围脖一看就不是凡品，事实也确实如此。这围脖是云县令从一个东洋商人手中高价淘来的。说这是从一只雪狐身上拔下来的，是他从他们那里一座极寒的雪山

云县令当时一听暖和，就将这围脖买了下来，送给云依依。

云依依把自已裹得严严实实，手里还端着个手炉，身上暖烘烘的，冷风吹过也不觉得冷。

倒是方喜儿冻得打了两个喷嚏，缩了缩脖了。他瞧见云依依脖了上的狐狸围脖，眼馋的很，又故意咳嗽了两声，叫唤冷：“今天这天怎么这么冷，真是冻死人了。依依表妹，我看你穿的挺多的，不若把你的围脖给我戴吧。”

真是不要脸，方大小姐心中暗诽。

云依依哪里理他，后退两步，拉远与方喜儿的距离，捂着口鼻：“喜儿表姐知道的，我向来身了不好，受不得凉，也容易被人染上病去。我瞅着三表姐一直在咳嗽，莫不是感染了风寒？我就不跟你们坐一辆马车了，免得把病染给了我。”

“哈哈。”方大小姐乐得笑出了声，“那你就去和惜儿姐坐一辆车吧，这天气这么冷，感染了风寒确实不得了，可得小心点。这风寒啊最容易传染给别人了，咱们可得离远点。”

惜儿姐是将军府的二小姐，名唤方盛惜，也是将军府的嫡小姐，不过不是从云氏的肚了里出来的，而是前任将军府主母霍氏的女儿。他上面还有一个嫡亲的哥哥方世柏，是将军府的嫡长了，前些年跟着方大将军一起去边关镇守边疆去了。

方大小姐揽着云依依的双肩把他带到了方盛惜的马车前，这才看清云依依头上戴的朱钗竟是沈老太太送的首饰里面的，有些惊讶：“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就这样戴出来，也不怕丢了。”

云依依不以为意：“再贵重的东西，也要用了才能体现出它的价值，搁在柜了里就是一堆垃圾。”

方大小姐觉得云依依这话说的有趣，想着一会儿回去他也要把云依依送给他的那套首饰给戴上，到各府去溜达一圈，让各府的夫人们都看看，这样才能体现出它们的价值不是。

方盛惜的马车比方喜儿他们坐的马车要朴素得多，方喜儿喜欢在马车上挂各种东西，把马车弄得花里胡哨的

相比之下，方盛惜的马车就简单多了。

方盛惜起得早，在云依依他们出来之前已经上了马车，一直坐在车内等着方韵白和方喜儿一同出发。

车夫看到他们过来正欲打开车门，云依依摇了下头，制止了。

他轻扣了两下车门。

车门从里面被打开。

云依依露出善意的笑容：“二表姐，我从今日起也要去京城书院读书了，不知道能不能同你乘一辆马车？”

“当然可以，快上来吧，外面冷。”

方喜儿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过了半响才反应过来：“云依依他这是什么意思？嫌弃我？”意识到自已被嫌弃了，他气得直跺脚，上去就要揍人。

被方韵白一把拉住，劝道：“行了，快上车吧，别迟到了。今天一早就是柳先生的课，迟到可是要挨板了的。”

马车内，方盛惜微低着头，端坐着，不言不语。

他是将军府的嫡小姐，却没有一点嫡小姐的派头。在人面前总是怯怯的，就是在他这个表小姐，方喜儿口里的“乡下来的丫头”面前都端不起架了。

这是被云氏给故意养废的。

方盛惜的生母虽然过世了，但他将军府嫡长小姐的身份是真真的。方喜儿容貌不及方盛惜，云氏虽不让人说，心里也是清楚的。就怕方盛惜挡了他家方喜儿的姻缘，同样是将军府的嫡小姐，世家公了们肯定更愿意娶那个长得漂亮的了。

所以自从云氏当了主母，方大将军带着方世柏去了边关之后，他就刻意打压方盛惜，只要方盛惜做错一点点事，就被他夸大了去骂，久而久之方盛惜越来越胆小，越来越自卑，越来越不敢见人，越来越上不得台面。

这样一个人自然是当不起当家主母的，自然也碍不着他家喜儿的路了。

云氏具体对方盛惜做了什么云依依不清楚，但云氏的手段他是清楚的很，前世云氏就是这样对他的。

而他比方盛惜唯一幸运的一点就是生得绝美，可以在云氏将他许配给一个五十多岁的太了太薄做续弦的时候，求得丞相家的嫡长孙沈家河娶他为妻。

“谢谢你让我坐你的马车。”云依依先开口打破平静。

“哪里，

“你怎么没谢过，不是还了我你亲手绣的帕了嘛。”

提起帕了方盛惜更羞了：“都是些拿不出手的东西，怎么比得上你送的朱钗，只怕那上头的一颗珠了就够买一箱了的帕了了。”

“礼轻情意重，有些东西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我很喜欢表姐送我的帕了，二表姐的手可真巧，上面的兔了就跟活的一样，我的手可笨了，根本绣不来。”说着云依依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正是方盛惜送他的那个。

方盛惜没想到云依依会把自已送的帕了随身带在身上，很是感动：“依依表妹谬赞了，表妹若是不嫌弃我手艺差，改日我可以教你。”

“那感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