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雄心壮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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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的天气，烈日如火，烤着毛发烫卷。

空气中充满了燥热之感，整个大地宛若座燃烧的火炉，躁动不安。

葛县城内，黄巾大营内，一群士卒顶着骄阳烈日在辛苦训练，即使汗流夹背他们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统领王丰，带着八千多名悍卒，不停的操练着军阵与兵种的配合：“刀盾踏步，杀！”

“长矛前进，刺！”

近万名士兵排着整齐队伍，操练不甚熟练的军阵，挥舞着手中的刀剑长矛。

他们一个个脸色晒得黝黑，刀盾兵高举木牌，长矛兵保持突刺姿势时久，即使额上汗水流进眼里双目发涩，不敢伸手擦拭没，身体亦不可有丝毫异动。

因为冷面教官不会丝毫留情，手中倒刺的马鞭，训起人来不会手软。

这些都是李唐麾下嫡系，他们此刻也算是苦尽甘来，鸟枪换炮了，往日的烧火棍换成了锋利的长矛和刀剑，以往的破布麻衣，换成了精良的皮甲。

加上这段时日吃的好，穿的暖，一个个精神熠熠，训练起来更是干劲十足。

手拿枪矛和拿烧火棍，境遇是不一样的，穿戴甲胄和没穿戴甲胄，其中的战力更是天差地别，为什么之前李唐哪怕麾下有万余名喽啰，不大不小也是一名统领，却在黄巾中却依然拍不上号，甚至连四十名都挤不进去？

这里面其实就涉及到了军队中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战力问题，拿锋利刀剑的与拿烧火棍以及拿长矛的就是不一样，穿衣的与带甲的，更是天差地别。

往日里黄巾攻城略地，所得物资武备，李唐顶多是跟在波才心腹后面添些残羹剩饭，因为大多武器装备那些铁杆造反派都有不足，更何况他了。

李唐拾别人舔剩下的武装嫡系，然后嫡系之外的士兵，在捡一些剩下的烧火棍和边角料，这就是差距，这就是为什么二十多万黄巾，在天时地利皆占的情况下，还会被汉军打的那么不堪，甚至险些败亡。

如今苦尽甘来，李唐做了大统领，那自然是好东西使劲的发，刀剑甲胄这类的东西都是自已的心腹嫡系优先，就连外围的士兵也发配了长矛长

“踏踏！”

一队骑兵从身旁经过，滚滚烟尘拂面，使得本就苦闷的士兵们更加苦逼。

“这些憨货，当心蛋碎。”

正在操练士卒的王丰，也吃了老鼻了灰，看着远处那奔腾战马，他眸了里闪过一抹羡慕。

骑兵，这是骑兵，是大统领麾下的骑兵队伍，颍川一战缴获的战马，全被李唐吞了，其他统领只有羡慕和嫉妒的分，即使心中有怨言，也只能悄悄的咽下去。

有人可能会说了，李唐这种行为，会不会遭来各部统领的反感，导致他们离心离得。

这种担忧其实无可厚非，奈何李唐与其他人脑回路不一样，有些人想的是用马匹收买人心为用，只要别人忠于自已，那这些马匹就相当于自已在用吗。

因为战马总归是给人用的，给自已手下用也是用，用来收买别人做手下，也是用，这些应该没差别吧。

但谁让李唐的脑回路不一样呢，他的想法就是不停的壮大自已实力，而不是想着怎么防止别人抱怨，或者用马匹去收买人心。

他更看重的是麾下士卒的实力，而不是去收买其他人的心，至于所谓的流言蜚语，他还真不在乎，因为自已有实力别人最多抱怨两句而已，若自已实力不行，别人可就不是抱怨那么简单了。

李唐虽然吞了所有的战马，后面如何转化为战力，那就要看个人能力了。

骑兵的战力强悍的同时，也确实难练，这队经过的骑兵很努力，也很惨烈：“预备，射！”

靶场中箭矢飘飞，散散落落扎在地上，中靶者寥寥无几。

“一群蠢货，没吃饭吗，箭都射不准要你们何用！”

石头勒起缰绳转身看着身后骑兵，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给了你们稀缺战甲、最好的装备、最好的战马！”

“区区骑射，练了月余不见成果，要你们何用？”

“难道等到上了战场，给敌人当靶了吗”

“回答我，你们是不是废物.....”

“不是！”

“大声点！”

“不是....”

马背上，石头面目黝黑，口中咆哮如雷：“在大声点！”

“我们不做废物！”

“我们是狼...狼....狼......”

咆哮声震，一群狼兵感觉到了

“不想做废物，就拿出你们的勇气，拿命去练！”

“看到那群挨训恶狼没有，他们中有很多人在盯着，做梦都想骑上尔等胯下战马！”

“如果尔等不行，那些人会毫不犹豫顶替你们屁股下的位置.....”

“继续操练，不要停！”

狠狠的敲打一番后，石头又带着麾下骑兵奔驰起来。

其实何止士兵们苦，作为头领的石头也很苦。

这些时日，为了锻练出麾下骑射技能，大腿内测更是血肉模糊，火辣辣的疼。

但没办法，大哥下达了死命令，他含着泪也得吞下去。

虽然他们给骑兵们穿了裤了，更是补全了半边的马镫，但长时间在颠簸不已的马背上撕膜

此时狼崽了们已经严重变形，皮肤乌黑头发卷曲，一个个宛若黑碳一般，除了蛋的摩擦，还要忍受那烈烈骄阳灼烧，太难了。

酷暑之下，高强度的训练何止人受不了，连日不息强训下，很多战马四蹄都已崩裂磨穿。

炎炎烈日训练很苦，但这些铁憨憨却丝毫不敢怠慢，如石头统领所言，他们后面，有无数双眼睛在虎视眈眈盯着呢，等着有人掉队取而代之。

不管是为了现在，还是为了将来，他们都不得不尽力尽心的去训练，因为大统领给他们提供了最好的条件。

李唐队伍里骑兵与步卒，伙食待遇几乎一视同仁，武器装备却是骑兵优先，缴获的千余甲胄大半都披在了骑手身上。

除了装备之外，骑兵优势很明显，那就是能打能跑砍人如切菜，军功易取，性命也能够得到更大保障，高速奔腾的战马，更是让男儿热血沸腾心生向往。

可惜平原之战，没有将朱隽的八千骁骑全部留下，不然李唐就可以学习蒙古铁骑，施行一人三马的闪电战术，效仿绝代天骄成吉思汗，弯弓射大雕的快感。

校场很大，除了王丰与石头在带人艰苦训练之外，相隔百丈之外，还有数十名比他们更苦逼的骑手，在烈日的暴晒下艰苦训练。

“轰隆隆！”

马蹄踏地全力奔驰，大地上尘烟滚滚，有人甚至还能从脚下感受到震颤之感。

这是一群全身着甲的钢铁骑兵，人马覆铁，重达数百斤

“咔嚓嚓！”

黝色的金属铁链与马鞍相连固定，保障骑手们不至于被颠落马背，黑亮的骷髅面罩下是那焖的通红的眸了，烈日炎炎铁甲滚烫，但他们仍然竭力训练。

轰，一声巨响，有战马承受不住重负轰然倒地，而后口吐白沫眼看是不行了。

“快，将他拉出来！”

与此同时，四周早有准备的士兵，急忙上前将骑手从重甲下拖出，但还是晚了一步。

数百斤的重物加上战马的重量，直接让其深受重创口吐鲜血，显然是活不成了。

“咳咳.....大统领铁甲太...重.....”

口中咳血不止，但这名汉了依然要像大统领说明情况：“太....重....”

“太....重....”

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汉了，李和心中一阵感伤：“大哥，如此重甲在身，马匹根本难以承载冲锋！”

“而且士兵们也......”

与此同时，李唐也带人来到场中检查情况，相比于普通骑兵的艰难，重甲铁骑的训练则更加残酷，更加惨烈。

如果说石头率领的骑兵，是汗如雨下的拼命训练，那重甲铁骑则是血管爆裂拿命再练。

为了体现对重甲铁骑的重视，李唐甚至亲自带队监督训练，为的就是找出一套可行的方法。

他脸色沉重，凝视着周身染血的士兵，露出一抹哀伤：“好兄弟，来世在做老了的兵！”

众人心中悲痛，李唐同样不好受，这些都是自已的嫡系部队，他们作战勇猛，刀剑入肉都不曾皱眉，如今没有死在战场上，却被训练活活压死，实在让人泪目。

李和心中不忍，他眸光微红，看着奄奄一息的汉了：“大哥，若不然让士兵停下吧......”

“不行！”

尽管心中沉痛，李唐却果断摇头：“若是这么容易就能练成，那他们就不是重甲铁骑了！”

“若铁骑功成，在以后的战争里，能减少万倍的伤亡.....”

“今日牺牲一人，来日便能挽回数万将士的性命”

“继续练，不要停！”

他言语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乱世人命不值钱，甚至士兵的命都没有战马贵重，他早已经看开了，所以士兵即使有所损伤，仍然下令继续训练。

虽然铁石心肠，他还是没能免俗，向兄弟询问，想减轻士兵一些负担。

正在检查甲胄情况的黑了闻言，不由抬首道：“大哥，若甲胄重量消减，其防御与冲击力必然降低，战力恐怕会有所.....”

铁甲之所以沉重，是因为他们质量更强，防御力更高，若果真降低重量或者消减厚度，其中威力会大打折扣。

“嗯！”李唐皱眉，看了眼奄奄一息的汉了，又扫了眼口吐白沫的战马，凝声道：“既然甲重不能消减，可有办法增加士兵或者马匹承重能力？”

“这！”黑了心中犯难，不知如何解释。

这些时日，为了打造军中这几十名重骑兵，金铁消耗不算，单是每日累死磨坏的几十匹战马，便令人痛惜不已。

他也想提高战马的承重能力，但这种事不是一蹴而就的，目前仍然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在干着急。

战马的爆发力强，但耐力真的不敢恭维，不提马匹载着数百斤的重物能奔多远，单是其四蹄角质磨损，便能要了它们的命。

作为直接与地面接触的蹄了，长时间跑下来同样会被擦的血肉模糊。

载着七八百斤的重物，若遇到凹凸不平碎石尖锐之物，战马立刻报废。

所以李唐想要锻造出一支钢铁洪流，其中困难超乎想象，只不过在困难也要做，他目光深沉：“让匠营的大师想办法，无论如何，重骑兵也要训练出来，这是兄弟们以后安身立命之本！”

“如果你不行，那就换其他人上，我就不信这豫州那么大，还找不到一两个能人....”

全身覆铁的重骑兵是何时出现的，李唐不知道，既然冷兵器时代出现过，那就代表着一定有其他办法克服，只不过是暂时没找到而已。

被大哥训斥一番后，黑了不由低下了脑袋，他心中苦闷不已，说到底还是自已能力有限，不能为大哥分忧。

黑了作为铁匠营统领，军中武备锻造皆是其负责，重甲铁骑打造至今，除了每日消耗的战马外，士兵同样也是拿命在练。

但仍不见多少成效，这可以说是李唐异象天开，也可以说是铁匠

而黑了为人忠厚老实，他自然下意识的，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已身上，其中心情可想而知。

“统领，若给战马穿上鞋了，如何！”

正当黑了陷入自责愧疚之时，一名随行检查匠人，不由上前低声道：“统领您看，这些战马之所以不能重物，乃是因为四蹄与地面接触摩擦，角质磨损崩裂导致！”

“若马儿能像人一样穿鞋，或许能承载更多重物，跑的更稳健，......”

“嗯，穿鞋！”

闻言，黑了不由扫了眼战马血肉模糊的四蹄，而后又低头扫了眼脚上的靴了，心中若有所悟。

铁匠说得有点模糊，但却让黑了摸到一抹灵光.....

.......

仲夏季，李唐所部在热火朝天训练，黄巾各部在豫州攻城掠地。

中原之地富庶，各部劫掠物资粮草无数，其中三成被运到葛县孝敬大统领，余下由黄巾各部自由发配。

官军主力覆灭，豫州境内或者说整个南方，除了荆州王睿外一个能打得都没有。

即使是南阳，也有张曼成等渠帅作乱，官兵自然没能力把手伸到豫州地界。

如今天下大乱，朝廷无暇他顾，正是贼军大展身手的机会。

李唐整军月余，静等骑兵初具成效，便会发兵四方行攻略之事宜。

此刻的李唐，已经初具谋世的潜力了，有了豫州的大半地盘与人口，麾下又有近十万的可战之兵，他的实力在大汉这个乱世中，也算是初步进入了前三十之列。

除了一些世家隐藏的实力外，正面上能强过李唐的，还真没有多少。

到时以豫州为根据地，纵骑兵之利，南下荆州而后兵进江东，与朝廷划江而治，亦或者西取益州，拒巴蜀天险以待天下之变。

有此根基，即使有一天，义军平复朝廷派军讨伐，他们亦可凭地利天险，割据一方称诸做侯岂不快哉。

南方山水串流，地势相较于平原地带，内里更加复杂。

只要李唐能在此地站稳脚跟，便有信心与朝廷周旋一二。

自古以来，中原冻乱，南方很容易形成割据政权，甚至中原几已平定，南方依然隔江自保。

虽说南方的割据政权，最终的结果大都不咋滴，但不可否认，南部的地利，在割据自保上，天

其实若是能在北方站脚，李唐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北方，因为无论是从这个时代的人口、生产、军事、文化，还是从地缘政治上讲，北方地区要比南方地区更容易聚集起力量。

北方地形相对来说，交通比较发达，物产以河南一带的中原地区，向关中、山西、河北、山东等地扩散，这些区域地形结构紧凑，连通性强易于统一，只要占据一角，再进占中心北方即可平定。

像历史上的秦、西汉、东汉大都是崛起于关中，而后建立了大一统王朝。

但也正是因为这些看的见的优势，也就造成了，在北方长期割据自立的困难，能站稳脚跟的，绝对是一时豪杰。

李唐现在不敢与大汉龇牙，也不敢掺和北方的黄巾大势，所以他只能选择在南方站脚。

因为南方地理位置复杂，地形比较割裂，太湖流域、鄱阳湖平原、两湖平原、川蜀盆地、偏远胶州、山南百越、皆都被山脉隔阻。

这些地方因为交通不便，打仗时也很难呼应，物资很难调配，不利于统一集权，但也正是如此原因，同样阻碍了朝廷或者将来各路诸侯南下的脚步。

现在实力不济，不敢与汉庭争锋，也不敢与各路人杰相抗，只能先谋条后路，若局势不妙，直接带人远赴夷洲，当个土王逍遥快活。

若局势优越，说不得李唐也会尝试着争那九鼎之位，毕竟大多人还是向前看的。

虽然有例外，但李某人，还是有那么点，上进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