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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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吵闹的音乐声还在继续,周围的人都在醉生梦死,只有薛玉衡目光灼灼地紧紧盯着奚棠,眼底带着些看不清的情绪。
奚棠抿了抿唇,慢吞吞地挪过去,几步路愣是被他走出了千里长征的耐心,最后不情不愿地落坐在了薛玉衡身边。
醉意上涌,头昏昏沉沉的,薛玉衡眯着眼懒得和奚棠计较,伸出裸足,在奚棠小腿处踢了踢,矜贵道:“这次就算了,下次要给我准备礼物。”
“去,把我鞋子找出来,帮我穿上。”
语气那么理所当然,奚棠动了动鼻子,空气中还带着淡淡的酒气。
一看就知道喝了不少。
薛玉衡边说边上手,一面将头靠在对方肩膀上,一面不老实地把手圈在奚棠脖颈边,力气大的和铁箍似的,嘴上吩咐奚棠,行动上又不让人离开。
奚棠简直无语。
他撇开脸环顾四周,发现还有些人光着脚,有些只穿了一只鞋,想来是这些少爷小姐们喝酒发疯,打赌划拳输了就脱鞋脱衣服之类。
见奚棠一直在看别人,薛玉衡圆润的杏眼扫过在场的人,神情意味不明,有些不满地蹬了蹬腿。
奚棠被他的动作惊的回过神,下意识欲起身,一旁的系统悄悄落在他肩头。
上辈子的奚棠对薛玉衡言听计从,就是为他死也死过一次,别说穿鞋子。
“叮!宿主,别忘了任务哟!”
系统怕他重走老路,牢牢地跟在奚棠身边,冷不丁地提醒他别忘了改造薛玉衡的任务。
毕竟爱情的实质是尊重和平等,而不是另一方卑微的付出。
奚棠腹背受敌,被系统和包厢的摇滚乐吵得头疼的要死,脑子仿佛混成了一块浆糊,眼前出现了如电视屏幕没有信号般的雪花画面,脸白了白,勉强从一堆鞋子里将薛玉衡的鞋子扒拉出来,踢到薛玉衡面前,敷衍道:“你自己穿。”
“.......”
薛玉衡靠在奚棠脖颈上,闻着对方身上令人安心的薄荷香,闻言慢慢睁开眼,漆黑的眼睫颤了颤,宛如逆风飞翔的蝴蝶:“你说什么?”
他敏感地察觉到,在奚棠身上,好像有什么
东西发生了变化。
这幅任性的模样倒是少见。
一直以来,奚棠在薛玉衡面前都是温顺乖巧的。
现在仿佛一朵带刺的玫瑰,漂亮且扎手。
说话间,薛玉衡温热的气息喷在奚棠的耳垂,奚棠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推开了薛玉衡搭在身上的双臂,不料这个动作却让薛玉衡眉头皱的死紧,脸色瞬间冷了下去,山雨欲来。
奚棠不用看也知道薛玉衡现在是什么情况,但他懒得伺候薛玉衡的小姐脾气,和对方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眼前的雪花图像便越来越多,视线内群魔乱舞的人物已经有些看不清楚了,心脏不规律地跳动的,让他怀疑自己下一秒就要猝死。
他“哗”的一声站了起来,一张脸仿佛被半明半暗的灯光割裂成了两半,左脸温敛清冷如玉,右脸肿胀青紫,还带着伤,看上去有些狰狞可怖。
仰面迎上薛玉衡骇人的眼神,奚棠薄唇轻启,吐出的话却缓慢坚定:
“我说。”
“自己穿。”
和薛玉衡呆的时间越长,身体越不舒服,奚棠心底隐隐有些不安,直接丢下一句“我先走了”就想离开。
音乐停了。
现场的气氛有些沉凝,仿佛坠入深海般压力陡增,现场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对又在玩什么情侣把戏。
奚棠懒得管别人什么想法,自顾自地想推开门。
谁料在手触上把手的一瞬间,一阵大力将他拉了回去,奚棠感觉自己整个人仿佛被捏住后颈皮的猫,猝不及防地被推到了墙上,后脑勺结结实实“咚”的一声撞在坚硬的墙壁上,顿时疼的眼冒金星。
“嘶!”
光听声音就知道肯定很疼。
在场的公子小姐们倒吸一口冷气,联想到薛玉衡平时的为人处事作风,不约而同地在心底替奚棠捏了把汗。
面前的人揪着他的衣领,将他堵在墙角,薛玉衡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奚棠完好的左半边脸上,声音却如恶鬼般森冷,透着无言的威胁:
“奚棠,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后脑勺被这么一撞,原本就头痛的奚棠感觉现在仿佛有一把锋利的斧头在脑中不停
地劈砍,脑仁突突的疼,他根本没听清薛玉衡在说些什么,只感觉泪腺忽的一酸,生理性的泪水如大坝开闸般猝不及防地涌了出来,琥珀色的眸子如同春日刚解封的池水般清澈干净,明晃晃地映出薛玉衡冰冷的神色。
薛玉衡:“......”
他下意识松了手,奚棠的眼泪却依旧不受控制,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缓缓划过脸庞,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奚棠感到脸上一阵冰凉后忍不住在心底窝草一声,刚想抬手说话,嗓子眼却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不自觉哽了一声,“薛玉衡”三个字带着哭腔在唇齿间滚了一圈便顿住了,配合着来势汹汹的泪水,在旁人眼里,带着连主人都不自知的可怜委屈、欲说还休。
薛玉衡:“.......”
他一手撑在墙上,见奚棠带伤的脸上遍布泪痕,琥珀色的泪眼汪汪,不自觉地在脑海中脑补出一个浑身湿透的小奶狗,让他手指一颤,怒火也不自觉消下去了几分。
指尖忍不住抚上了奚棠的脸,薛玉衡轻轻地擦去奚棠下巴的泪水,带着不自觉的温柔道轻声道:“这就哭了?”
奚棠闻言,更觉丢脸,本来想冷静地和薛玉衡说分手,却在这个心理年龄比自己小了十岁的人面前哭了。他手忙脚乱地摸了摸脸上的泪水,随后一鼓作气推开对方,脚步踉跄地离开了包厢。
在外人眼里,自觉脑补出出了一场因为奚棠不听话,被薛玉衡凶了一顿后赌气跑了出去的大戏。
啧啧啧。
薛玉衡站在原地没动,没有追上去。他手指动了动,忍不住捻了捻指尖的泪水,上面还残留着原主人的些许温度,心情一时有些微妙。
一直乖巧的小兔子亮起尖牙,却委委屈屈地在主人身上留下个不轻不重的牙印,不疼,痒意却从皮肤一直蔓延到心底,激起心头一片酥麻。
微不可查地从齿间泄出一声轻笑,薛玉衡莫名其妙地心情回暖,转身坐回包厢正中心的座位上,眼底恢复了些许清明。
一旁的发小林觉大着胆子凑过去,消息地勾着他的肩膀笑嘻嘻道:“可以啊,都把人欺负哭了,不追上去?”
薛玉衡不轻不重地扫了林觉一眼,嫌弃地躲开对方的热情勾搭,矜持道:“不去。”
语气顿了顿,末了想到奚棠刚刚眼尾带红的模样,又轻哼一声笑骂道:
“小娇气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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