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云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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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天色尚早，指不定能赶上绾妆阁赠送胭脂呢。”

“赠胭脂不过是店家为了招揽顾客想出来的法子，送的胭脂必然不好。”

香兰将苹果递给她，“奴婢不知好不好，但听说都是统一印花盒装的，只有前面十个人才能免费领到呢，一天只卖三十盒，后面的按照六折，八折这样来算价钱。”

“你就是想去领一盒免费的胭脂？”

香兰被她看得有些羞愧，“奴婢每月月钱吃紧，想要添置一些发饰衣服，胭脂之类的，是要精打细算，能拿到一盒免费的，自然是好的。”

苏玉娇瞧着她忽然便想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那时候她跟着娘亲，生活拮据，即便后来进了苏府，她月钱也是少得可怜，吃穿用度全是夹缝求存，那时候她喜欢金玉堂的胭脂，但那里的胭脂贵，她通常只有在年末有封银的情况下买上一盒，多半情况下都是询问了价格之后，她又偷偷放下。现在想来，她当初真是过得极为辛酸。

到了绾妆阁后，香兰瞧着外面排着长长的队伍，一时不由心灰意冷，按绾妆阁的算法，排到她也是要八折了，关键她还不能去排，得伺候在小姐左右。

香兰情绪一阵低落，苏玉娇瞧着绾妆阁恢弘的装潢，大气又开阔的店面，门口铺了红毯，还有两个专门迎客的娇俏婢女，不由咂舌，这绾妆阁真是大手笔，现在京都的贵女怕是连金玉堂的门都不会去串了，相比较一番，金玉堂便寒酸至极，走进去都有失身份了。

难怪这绾妆阁的生意火爆，苏玉娇被搀扶着下了马车。

迎客的伙计长得清秀，五官白皙，名叫云脉，能说会道，极会察言观色，很得女人欢心。云脉是雪晗兮送到绾妆阁的，以前在寻芳阁时，云脉专门伺候她，她去沁香园后，云脉便没了主子。

开业当日，雪晗兮见苏樱店里人手明明很多，却显得手忙脚乱。凤六陪客去了，便只剩下苏樱和春梅二人应付一些刁钻刻薄的客人，见到这个场面，她当时便想到了云脉。

要是云脉在就好了。

云脉是孤儿，是路边的乞丐，雪晗兮第一次见到他，是个大雪天，当时寒风瑟瑟，他穿得衣不蔽体，同许多乞丐挤在一起躲在街角。

她一时怜悯，便让人买了包子给他们，那么多乞丐，那么多孩子，只有云脉跪下朝她磕头以示恩谢！

她当时很震惊，她不过举手之劳，这少年却铭感五内。这样淳朴，重情重义的孩子，将来长大了一定不会差。

云脉虽然是乞丐，脸蛋却白皙干净，一双眸子更是明亮透彻，她当即作出决定带了云脉回寻芳阁。

从此以后，她待云脉便如亲弟弟一般，而云脉也很争气，识字练琴，虽上不了大台面，却是她的贤内助，两人相伴多年，云脉忠诚，正直，一直安分守在她身边，让她一直觉得亏欠这个少年。他应该去走更远的路，看更远的风景，而不是留在一个男人玩乐消遣之地看着那些纸醉金迷渐渐迷失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