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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澈的背影都已消失在了黑暗中良久,陆薇薇依然怔怔的站在原地,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还是一阵凉风吹来,她下意识打了个寒噤,才意识到时辰已真的不早,再不回去李氏该担心了,方无声叹一口气,也回了家去。
果然李氏已等得有些着急了,一见她回来,便忙道:“跟阿澈说什么呢,这么半日才回来。你根三舅舅病成那样儿,他们家的天都快塌了,你就不该留这么久,白打扰人家的。”
陆薇薇道:“我和澈表哥是在外面说的话儿,也没说几句,澈表哥就先回去了,我是想事情想得太出神,才耽搁到这会儿的。娘就该先睡嘛,就在家门口,还能出什么事儿不成?”
李氏道:“这么早我也睡不着。我给你打水洗漱去?”
“等会儿我自己去吧。”陆薇薇摆手,“娘,那位成林大舅舅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太太呢?我下午回家时,见了他一面,果然不愧是秀才,一看就与旁人不一样。他还说他家有不少藏书,让我空了去看呢。”
李氏想了想,笑道:“他比你舅舅且大好几岁,从我记事起,他就在县里念书,之后又去了府城继续念书。说起来大家都是族兄妹,实际这么多年下来,我就没见过他几次,你让我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还真说不上来。不过族里说起他,倒少有说他不好的。”
“他太太也是个周到好性儿的,偶尔回来一次,也不会忘了给族里的长辈们备礼;见了我们这些妯娌姑子们,也是不笑不开口,一点大家小姐的架子都没有。可惜命不好啊,唯一一个儿子,还年轻轻就……上次见她瘦得皮包骨,我现在想起来都还不落忍,你回头要是得闲,就去他们家坐坐吧。”
陆薇薇沉吟,“这么说来,他们夫妇都是好性儿之人了?那澈表哥去了他们家,应该不会受委屈吧?”
后面的话,近乎自语,李氏没听清,忙道:“小巍你说什么,怎么说到阿澈了?”
陆薇薇想着这事儿迟早会在族里传开的,便没瞒李氏,大概说了一遍,末了叹道:“我瞧澈表哥好生难过,偏除了这条路,眼前又没有第二条路可走。阿秀妹妹也是,眼睛又红又肿的……根三舅母心里只有更痛的吧?”
李氏惊讶道:“还有这事儿,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说过呀。况你成林大舅舅的儿子没了还不到百天,怎么就要过继了,至于这么急?好歹也要满了一年再说呀,现在就说,不是要你成林大舅母的命呢!”
陆薇薇苦笑道:“我也这么跟澈表哥说的,果然还是当娘的人最理解当娘的心。但成林大舅舅说,只要澈表哥和根三舅舅夫妇同意,旁的都不用管,他自会办好的。所以我才问您他们夫妇是什么样的人呢,万一成林大舅母心里根本不愿意,等过去了,澈表哥夹在当中,日子得多难过?”
李氏叹道:“再是温顺柔和的女人,一旦当了娘,一旦涉及自己的孩子,都会大变样子。你成林大舅舅最好先跟他太太商量过了,不然肯定有的闹,她娘家在县里也算数得着的人家,定不会眼睁睁看着的。”
陆薇薇又是一皱眉,“那他到底图的什么,拼着夫妻不和,也要赶着过继,只是因为爱才不成?”
李氏道:“听说他在府城开了个私塾,这些年来也招收了不少学生,也出过几个念书的好苗子。阿澈学习本就好,人又刻苦,大家又是一个族里的,他会起爱才之心,也算正常。不然族里有几个儿子的人家那么多,与他近枝的也不少,他何必过继阿澈这个出了五服的?”
陆薇薇沉默片刻,才道:“其实这事儿认真说来,于澈表哥肯定是有利的,但,说句不好听的,这事儿就跟丧事喜办似的,估计当事的就没谁心里能真高兴,反正我心里满不是滋味儿。”
他们几个一起上学,一起放学,路上不是嬉笑打闹,就是讨论功课的场景仍历历在目,就像还在昨天,谁知道不过眨眼间,一切都已变了模样。
表哥和她因为舅舅受伤,店里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已是好长时间都焦头烂额;澈表哥更是面临人生至今最大的难题与痛苦。
难道以前那些简单平静的生活,真的已经回不去了?
李氏已道:“别说你了,我听了心里都不是滋味儿。你根三舅母可就阿澈这一个儿子,也是她这些年全部的指望,现在却只能过继出去,这辈子都不能再光明正大喊她一声娘了,这要是换了我,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陆薇薇忙道:“娘别说了,也别想这事儿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澈表哥也这么大了,定会照顾好自己的。何况成林大舅舅不是说了,不会拦着澈表哥与家里往来,将来也会让他的第二个儿子归家吗?其实也没我们想的那么糟糕。只要澈表哥能过了眼下这个难关,我相信他的好日子在后头。”
李氏低声道:“谁知道呢,有些人生来就什么都有,有些人却一辈子都在跟命斗争,一辈子都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说到底,人哪能拼得过老天爷?你这些日子还是少去见阿澈吧,他一看就是那种越是难过,越不想见人的人,你就别去往他的伤口上洒盐了,我会经常去瞧你根三舅母,陪她说话儿的。”
本来对李澈这个女婿人选,她是打心眼儿里看好的,如今也只能打消念头了。
家里穷还是次要的,等阿澈中了秀才后,小巍也是个聪明能挣的,日子总能越过越好。
可让小巍一过门便头顶两层婆婆,亲近了哪边都不是,疏远了哪边也不是,久而久之,只怕连夫妻间的感情都要受到巨大的影响,她可就小巍这一个女儿,岂有不盼着她好的?
且将来第二个儿子还得回归本家,不是得母子分离,以后别说插手孩子的教养,照顾孩子了,连见孩子一面都难?那不是要当娘的命呢,她可不愿让自己的女儿和外孙骨肉分离,宁死也不能看着那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往后还是尽量让小巍少见阿澈吧,好在如今只是阿澈一厢情愿,事情又多,怕是顾不上想以后的事,时间一长,他的心思自然也就淡了。
陆薇薇哪知道李氏眨眼间已想了这么多,她与李氏想的本就不一样,但李澈的确是那种越是难过,便越是沉默,越是不愿见人的人,她便也没多想。
只道:“那娘这些日子多去安慰一下根三舅母吧,我日日早出晚归的,还真没多少时间去见澈表哥。好了,时辰不早了,洗了睡吧。”
李氏忙道:“那我给你打水去,你明儿可还要早起上学呢。也别多想这些事了,眼下觉得千难万难的事,三五年后回头一看,便会觉得算不得什么了,当年你爹刚去时,我真是觉得天都塌了,可这些年不也过来了?”
陆薇薇当初刚来这里时,何尝不觉得天塌了,点头道:“娘放心,我心里都明白的。您给我打水去吧,我先换衣裳。”
李氏便应声去了,待打了热水回来,娘儿俩都梳洗过了,便各自回房,熄灯睡下了。
之后几日,陆薇薇日日都早出晚归,学堂店里两点一线的忙活,又有谢令昭陪伴上下学,只觉时间过得飞快,便李氏不说,她也实在没时间再去安慰李澈。
但有李氏在,李成林过继李澈的一应进展,她还是能第一时间知道。
李成林果然如他说的那样,李澈和他娘只要同意过继就够了,旁的事自有他去办。
也不知他都是怎么跟自己的叔伯兄弟本家和族里说的,亦或者许出去了什么好处,总归事情没几日,便真让他给办成了。
之后还在李氏的祠堂里,举行了过继仪式,李澈当众给李成林夫妇磕了头敬了茶,改口叫了爹娘;族长随即还在族老和众人们的见证下,把李澈的名字自他亲爹一房抹去,改添到了李成林的旁边。
陆薇薇作为外姓人,当然没资格进李氏祠堂见证这些,她也的确顾不上,因为谢令昭请托去蒙山寻人的衙役们回来了。
可惜带回来的果然是坏消息,赵强和雷旺都已不在了,找到他们时,连尸首都烂了,大热天的根本带不回天泉来。
还亏得那几个衙役拿了谢令昭的重金,想着回来也肯定少不了再拿一次好处,便把二人就地安葬了;地方也记得一清二楚,以便两家往后可以去人祭拜乃至迁坟,不然两家的亲人势必更痛苦,更难以接受。
饶是如此,李记依然一家赔了八十两银子,合起来便是一百六十两,于本就已风雨飘摇,苦苦支撑的李记可谓是雪上加霜,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李昌从府城回来了。
陆薇薇一时只觉心力交瘁,人都瘦了一圈还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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