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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韵伤的不轻,必须马上送医。包伊尔对女儿“包艳艳”的处境全然不知。面对我迫切的请求,他晃动着身体,丰富的肢体语言豪迈且不着调,拍着我的肩膀、十分痛快的同意了给我安排车、去音德尔的医院。
可鹰韵却坚决不肯离开。坚持要等今晚开完香堂再走。几人没有办法,只好去找那名跳大神的巫医,给鹰韵治伤。
简单且低调的“炮位”蒙古包里。鹰韵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腿部的伤痛,让她的表情微微有些扭曲。脸色也显得越发苍白。
“你为什么不去医院?”我拉着鹰韵的手问道。
鹰韵皱了皱眉,“我想看看鹰堂会变成什么样?现在总堂主死了,‘少主’是不是有机会可以获取到更大的利益。”
我翻了翻白眼儿,“好!怎么做都依你。可你也总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吧?那个巫医除了拿个符水糊弄人,还会看什么病呀?”
鹰韵艰难的咬了咬嘴唇,“你不要这么说他…”
话音未落,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包伊尔手提着一个大木箱子,带着一位老头儿缓步走入房间。“巫医大人里边儿请。”
闻声望去,一个戴着老花镜的青衫老者,晃着腰间的大酒葫芦,栽楞的走到鹰韵身前,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他满身酒气。
浑浊的老眼从鹰韵身上扫过,顿时吓得一蹦三尺高。
“诶呦!这是中了邪法了!快取我的桃木剑来。”那名巫医装腔作势道。
我冷眸直视着巫医,心说他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桃木剑不是道士的法器吗?
可包伊尔却对巫医的话言听计从。赶忙打开箱子,将一柄已经发黑的“木头剑”递给巫医。
“大人、您辛苦。”
巫医接过桃木剑,一边手舞足蹈,一边装腔作势地向天上扔黄符。“驱晦气、驱晦气…”
看他这样,我就气儿不打一出来。抓住巫医的手腕,直接将他扯到了鹰韵床前。
“你给我好好看看。这人流血都快流死了,你还在这儿蹦蹦哒哒跳大神儿,你到底会不会瞧病?”
巫医老脸一红,“诶,你这后生、怎么这么不知道尊老爱幼呢?”
我夺过巫医手中的桃木剑,使劲儿的拍着他的脑袋。“你不治伤是不是?我就打到你给她治伤为止。”
巫医双手抱头,但片刻之后,一股内劲自他体内爆发!瞬间将我撞退了数步。
我有些愕然的望向这个招摇撞骗的老头儿,明明是个江湖骗子,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内功?
那巫医得意一笑,走上前,抓住我手中的桃木剑道,“小子,我告诉你。年轻人要知道收敛。别总天老大、地老二、你老三的。这世界大着呢,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说完、扯了几下我手中的桃木剑,想要将剑夺回去,可我却很不客气的没有买他的账。
后者再次暗劲汹涌,可这次,我却没有被他撞退,反而跟他僵持起来。
我身上的内功是“季影”传给我的。足足是她20年的修为,就算这老头儿内功深厚也能跟他僵持片刻。
那巫医先是面不改色,但没过多久,他的神情便出现了一抹疑惑。“小子,你身上的内功是哪儿来的?”
“我自己修炼的,你管着吗?”我抓着剑柄没好气儿道。
巫医摇了摇头。浑浊的老眼闪过一抹杀意,“这内功浑厚却很紊乱,绝不是你自己修炼的。”
“我就是喜欢这种感觉、怎么样?”我咬牙切齿的说。
“不说实话也行,看你能坚持多久?”
话落,巫医手上的劲气变得更加浑厚。
“巫医大人请手下留情。”见我二人暗自较劲,躺在病榻上的鹰韵请求道。
“放心,这小子和我的内功相仿,在僵持个十来分钟都不成问题。”巫医戏谑地说。
他的话语虽然这么说,但手上的力道却丝毫不减。
我冷汗直冒,心说自己竟然被一个跑江湖的给治住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让孟青儿笑半年?
心中不由愤怒,蓝白两色的火焰缓缓在手臂升腾。趁巫医不注意,火焰巨蟒腾空而起,挥舞着獠牙便向巫医冲去。
后者有些惊愕的扬了扬眉,但却依然气定神闲。只见他从腰间的酒葫芦中、喝了一口酒,对着火蟒喷了一下。
我知道这老头儿葫芦里绝对不是普通的液体。但我的火焰也不是那么随意就能熄灭的。
很快,液体喷到了火蟒之上,火蟒身形虽略有迟缓,但还是对着后者冲了下去。
巫医有些愕然的眨了眨眼,遂又喝了一口酒,对着我喷了过来!
我嫌着老头子口臭,桃木剑脱手,退了两步。而巫医更是狼狈,一蹦三尺高,连滚带爬的躲开了火蟒的攻击,却也被火焰啄了一下,烧的满脸焦黑。
巫医一双眼睛瞪的浑圆,脸上的刺痛瞬间让他醒了酒。
“小杂种,看我今天不灭了你。”
说完,巫医抄起桃木剑便向我砍了过来。
我一个弹跳儿从地上弹起来,心说、真是不自量力。
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右眼,操控火蟒再一次向巫医冲去。
后者身形一滞,抖了抖身上略显破烂的青衫。数道略长的“黄符”飞掠而出,如捆妖绳般将火蟒牢牢地沾在了墙上!
虽然那些禁锢火蟒的“黄符,”在一点点的融化,但此情此景仍然让我震惊不已。
“小子,你给我拿命来。”
正在我愣神儿之际,巫医已经举剑向我砍了过来。
我侧身躲过,可巫医酒葫芦一甩,重重的砸在我的脚背上。
瞬间吃痛、让我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巫医趁机提剑架在我的脖子上,邪魅一笑道,“小杂种,现在可以说了吗?”
我瞟了一眼脖子上、已经发黑的桃木剑,“真的假的?这东西有杀伤力吗?”
巫医将剑提了几分,我下颚的“胡茬”瞬间如被割的麦子,一根根的从头上掉落下来。
“还有问题吗?”巫医直视着我说。
我翻了翻白眼儿,心说,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先保住命再说。
“我想起来了,这是有一天,我偷偷临幸一个姑娘,结果突然之间就白得了20年的内功。”
闻言,巫医更加暴怒,手中的桃木剑已经在我脖子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印记。
“告诉你,我已经没有耐心了。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今天就让你身首异处!”巫医瞪着血红的眼睛怒道。
“等等,想起来了,她叫…”说到最后,我特意拉了个长音。
后者眉目紧皱,手也在微微颤抖。
我趁机伸手抓住后者的桃木剑,黑色的火焰腾空而起,直接将它烧成了两截。
“她是你姑奶奶。”我冷声道。
由于不知道他的底细,我根本不能以实相告。
巫医退后几步,气的脸上青筋直蹦,最终目光落到了鹰韵的身上。
我心说不好,失声道,“你要干什么?”
巫医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个箭步冲上前,将断剑架在鹰韵的脖子上!
我赶忙冲过去阻止,可巫医却用断剑,割开了鹰韵玉颈上的皮肤,几滴鲜血瞬间跳跃出来,沿着桃木剑缓缓流下。
“站住!”巫医沉声道。
我赶忙摆了摆手,停在原地道,“别,别…有话好说。”
鹰韵有些愕然的望着巫医,似乎对他突然变化的态度很是意外。
“巫医大人,你?”鹰韵怯生生的说。
巫医没有理她,而是得意一笑,瞪着我道,“这个姑娘伤的很重,要是再流点儿血…”
我咽了口、口水,无奈的说,“好,我说实话。这确实是一个姑娘给我的。”
“什么样的姑娘?姓甚名谁?家在何处?”巫医问道。
我叹了口气道,“名叫‘季影,’身在冰城。”
巫医闻言顿了顿,提着桃木剑迫不及待的说,“带我去见她,马上。”
“你想见她也可以,等鹰韵身上的伤好了,我自然会带你去见她。”我用不容商量的口吻说。
巫医同样不让步,扯着嗓子吼道,“现在就带我去!”
见我二人互不让步,在一旁的“包伊尔”赶忙过来打圆场。
“巫医大人,您看看这小子已经妥协了,您也让一步,先给这姑娘治伤。等这姑娘好了,他自然会带你去的。”
巫医顿了顿,瞟了一眼鹰韵还在流血的伤口道,“你别想耍花招,我有的是方法弄死你。”
我瞟了一眼后者手中的桃木剑,“我也告诉你,要是鹰韵死了,你也活不成。”
巫医嘴角抽了抽,“少在这危言耸听。这蒙古草原上、还没有我怕的人。”
我瞟了一眼后者,心说、这真是一个吹牛逼不打草稿儿的人。
眼见鹰韵的眸中隐隐有了泪痕,只得无奈的放下面子,对着后者恭声道,“巫医大人,您可否先给鹰韵治伤?”
巫医冷哼一声,收了桃木剑,又拆掉纱布,检查了一下鹰韵的伤口。
“伤的不重,但箭头儿有毒。”
随后从药箱中取出宣纸,挥毫泼墨,写了好几张药方。
“照着这个方子熬药。”巫医将几张药方砸在我身上说。
他扔的很随意,几张药方如同天女散花般落在了我周围。
顾不得面子,我赶忙从地上将药方捡起来。可看到上面的字儿我就傻眼了。只见药方上的字、歪七扭八,如同海上的波浪连绵不绝,又如古埃及的蝌蚪文晦涩难懂。
“这他妈写的都是什么呀?你们当大夫的、就不能写点儿正常的字儿吗?”我指着上边儿的火星文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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