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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辈子投生的是有钱人家,但是云潇潇觉得,她还是很好养活的。

就比如现在,清粥小菜她也能吃。

大大的餐桌上,可怜巴巴的放了两碗清粥还有一碟子的清水煮菠菜,怎么看也和坐在餐桌旁的两个人都不搭。

“师兄,你看这碗:清透可人,白璧无瑕。再看看这碟子,身刻云纹,色如墨石。不管是乍一看还是认真看,都属于价值不菲的那种。”

云潇潇一脸正经,认真的说。

“嗯,思云玉和松山石。”

手中拿着的白玉箸搅拌着玉碗里的清粥,漫不经心的回答。

刚准备下筷的手,就这么僵住了。

云潇潇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碗筷,完全下不去手。

“思云玉?”

“嗯。”

“松山石?!”

“怎么?”

得到肯定回答,看着北辰夜的目光像是有着深仇大恨。

“怎么?你还问我怎么?!”

云潇潇简直气笑了。

小心翼翼的把白玉箸放在碗上,那轻轻的碰撞声都让她害怕的一抖。

“师兄,你对的起我吗。”

低着头,声音幽幽的。

眼中划过一抹笑意,北辰夜语气疑问:“怎么,师兄做错什么了。”

“师兄忘了?没关系,我给你回想回想。三年前,爹爹送我了一块玉佩做生辰礼,我很喜欢那块玉佩。当时师兄告诉我,那块玉佩虽然看着不怎么起眼,但是价值连城。”

说到这,云潇潇抬头看向北辰夜,脸上笑颜如花。

“那时师兄告诉我,那块玉佩是由思云玉雕琢而成的,而思云玉乃是世上少有的珍稀奇玉。爹爹能得这么一块,可是来之不易的。”

那时候她开心的像个傻子。

“嗯,没错。”

“但是……”云潇潇指了指桌上的碗:“你拿它做碗,用来吃饭。”

“我有钱啊。”

理所当然的话让云潇潇的内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有钱……有钱了不起啊!

看着北辰夜似笑非笑的表情,云潇潇只能怂怂的承认:有钱真的了不起。

“怎么不吃了?”

“吃不下。”

云潇潇把下巴搭在桌沿上,有气无力的说。

看她只是盯着不动,北辰夜微微蹙眉:他做的过了吗?

“我现在看着它们,就有一种我侮辱了金钱的感觉。”

难得的珍玉,被用来盛粥,还是普普通通的白米粥……简直暴殄天物啊!

心疼。

北辰夜:……

——

清冷的月光照在院子里,两道人影相对而立。

北辰焕打量着面前这个面对他不卑不亢的书生,心中甚是稀奇。

他倒是第一次遇见对他宛如对待平常人的人。

他却是忘了,魏子翰并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在魏子翰的眼里,他应该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少爷罢了。

“多谢云少爷相助。”

魏子翰躬身行礼,这声谢,真心实意。

因为他很清楚蘅儿的性子。

若是真的……那么她定会为了他,命赴黄泉。

这份恩情,他魏子翰定不会忘。

“不是什么大事,你也用不着谢我,应该感谢的是我小……和我一起的那位姑娘。”

原本要说小皇婶的北辰焕及时的改了措词。说到底这件事情还是他自己的臆想,事实究竟如何,还得进一步的确认。

虽然,他觉得肯定八九不离十。

“云姑娘的大恩在下定不会忘,而云公子帮忙安置容身之地,这恩情也是不敢忘。”

是个知恩图报的。

“哈哈,你若是真的有心,那就等你考上功名再说吧。”

悄悄的打了个哈欠,看看天色都已经这么晚了,搁之前早就就寝了。

“时辰不早了,早点就寝吧,明儿还有明儿的事情。”

“好,云公子请。”

困登登的回到平日他常住的房间,没有人伺候的情况下,北辰焕倒头就睡。

可能真的是累狠了,他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里,驱散了房间内的黑暗,昨天点上的烛火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灭了,挂着浅黄/色纱帘的架子床上,北辰焕睡得四仰八叉。

“云公子?云公子?”

有规律的敲门声持续在响,

清朗的声音在门外唤着。

“嗯?”

北辰焕还睡得迷迷糊糊了。

“您要用些早膳吗?”

“不了。”

得到回应后,敲门声没有再响起过,安静了一会,北辰焕“刷”的睁开了眼睛。

不对,林公公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年轻了?!

还有……他的龙床顶是这样的吗?

猛的坐起身/子,入眼的是与寝宫截然不同的摆设。

他这是在哪?

记忆慢慢回笼,昨天做的事情像是走马灯一样在他脑中走了一遍。

噢,怪不得和寝宫里不一样,原来是因为他昨天并没有回去的原因。

想明白后,感觉阳光照的暖洋洋的,他抱着被子又倒头睡下。

“不对!现在什么时辰了?!”阳光怎么都已经这么大了。

光脚跳下来小跑到窗户前,打开一看,阳光正好。

虽然他不太清楚现在是什么时辰,但是这怎么看,辰时都已经过了。

完了,早朝……”

——

金碧辉煌、空旷又威严的金銮殿中,前来上朝的文武百官按照品阶整齐的站好。

队伍的最前方,是一把纯墨玉打造的太师椅,一身墨色长衫的北辰夜姿态悠闲的坐于椅上。

站在最前方,穿着暗红色官服的几人交头接耳一番之后,已经胡子一大把的右相上前行了个礼。

“敢问信王,可知陛下……”

话未说完,淡漠的眼神就落在他的身上,他后背一寒,后半句话愣是说不出口。

看到那眼神,他突然就想起了这双眼的主人,曾经在这金銮殿上是怎么斩杀言官,逼死上一任左相。

右相久久不敢说话,大殿之内从他一开始上前的时候就已经鸦雀无声了。

殿门突兀的打开,林全拿着他的拂尘,脚步匆忙的走了进来。

绕开众人,附身在北辰夜耳边低语几句。

“已经巳时了。”

薄唇中吐出这么一句话,带着一丝不满。

林全瞬间跪拜在地:“奴才不敢。”

“得了,都散了吧。”

北辰夜冷冷的看了林全一眼,起身离

开金銮殿。

“恭送信王。”

林全在这一片恭送声中紧随而去,留下满头雾水的文武百官。

“这都已经巳时了,陛下一直没出现,现在怎么突然就让散了?”

“是啊,陛下自登基以来,可从未缺过早朝啊。”

“会不会是龙体欠安?”

众人再怎么猜测也没有什么用,今天这样摆明了就是不上早朝,就连信王都没有说什么,他们又能有什么话说。

北辰焕偷偷摸摸的溜进养心殿,四面张望一一下,并没有什么人,瞬间就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林公公?”

小声地呼喊,林全丝毫没有让他失望,没一会就从内殿走了出来。

“哎呦我的陛下啊,您这一晚上上哪去了,可让奴才担心死了。”

林全一见到他就担心的询问起来。

“您说这您去哪带着奴才不成吗?”

那语气,委屈的不得了。

“嘿嘿,让林公公担心了。”

北辰焕笑的傻敷敷的,完全没有觉得林全身为一个奴才,哪里有资格询问他的事情。

对他来说,在母妃去世之后,护着他这个不受父皇喜爱的皇子,在这深宫中生存的林全,不仅仅只是一个奴才。

“今儿的早朝?”

北辰焕问的是小心翼翼,虽然他就算是不上朝也没人敢说什么,但是这不代表他就可以随意缺席。

“早朝已经散了。”

“呼,那就好。”

那他就放心了。

“是……信王殿下让散的。”

“什么?!”

——

“嘿嘿~嘿嘿~呵呵呵呵~”

活水流环绕的楼阁小筑内,时不时的传出来一阵诡异的笑声,打扫院子的婢女已经从一开始被惊吓到现在的不为所动。

就算再怎么诡异的声音,她们也能充耳不闻。

抱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云潇潇两眼毫无焦距,时不时的还诡笑几声……简直像个疯子。

青荷托腮坐在床边的矮凳上,很淡定的看着云潇潇发疯。

“青荷呀~”

“哎~”

“嘿嘿嘿~”

又来了。

“小

姐你到底怎么了呀?”

“嘿嘿嘿~我知道了一个大秘密。”

云潇潇双手划拉出一个圆表示辣么大。

“额……”请原谅她并没有看懂。

“对了,师……他在哪?”

“您说夜少爷吗?一早就出去了。”

一早就出去了?难道是……

“回来了告诉我一声。”

云潇潇吩咐青荷之后就让她出去了,一个人仰躺在床/上和一个神经病似的。

至于为什么一晚上过去某些人就变成了这样?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昨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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