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学会加戏(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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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只狐狸精,作为一只渴望出差的狐狸精,妙光在接到帮助孤竹君混到林黛玉身边的任务时,便敏锐的拿捏住了其中的可施展空间——既要计划周全,要步步为营,天衣无缝的将孤竹君送过去,过程还不能过于一帆风顺,需得制造种种波折与困难,让孤竹君在达成目标之余,还要将这个过程拖得尽可能的长久。
如此,极有可能被任命为负责人的自己,才能获得一个时间充足得足够让她在人间浪得尽兴的长假。故此,她在之前的训练中,锤炼了对方的演技,奉上了周全的剧本,贴心的替对方分析了即将遇上的各方人物的性格与行为模式,却唯独“忘记”了一点——便是为这位不曾入世的竹子精做“大家族礼仪规矩”的深入培训。
而今,这缺失的培训只能由白染娘补上。
“大家族人口极多,可比不得小门小户,要想做在姑娘身边伺候的人,这女红针黹可是必得要熟练的。不指望你当真比绣娘还强,可闺中针线哪有样样都交给外头针线上人的道理?”
“另外,脂粉调弄、化妆梳头、端茶送水这些都得晓得。总不能好好一神仙一样的姑娘,让你给伺候成了蓬头花脸。想喝口茶、吃口饭,递到嘴边还是烫嘴的。”
“又有,算盘账目也得摆弄得。姑娘现在的衣裳、首饰、私房,将来名下的庄子、店铺,这些样样都得记得明白,不能让人糊弄了去。”
“还有,咱们姑娘喜读书,最好还要识得一些字,省得姑娘要看书,旁边的睁眼瞎却俩眼一抹黑,连她要的书都找不出来。”
……
一样样的听罢,孤竹君——啊不,如今得叫青雀,努力的一样样的听进耳朵里,还得竭力让自己端着一盆水的双手不要发抖。如今这副身体是真的不争气,才端了一会儿就双手发酸,为分散注意力,孤竹君只好一个劲的说话:“看不出来姑娘身边的雪雁小小年纪,能懂得这么多!”
白染娘却摇头:“雪雁啊,年纪放在那里,哪可能样样妥帖?不过是打小被挑在姑娘身边,做侍奉笔墨的书童,仍然是个小丫鬟,只是额外懂得一些字罢了。如今
姑娘要北上入京,因打小的情分,怕日后寂寞,才特特点了她陪伴。像贴身侍奉、针线私房,这些原各有专门的大丫头掌管的。”
孤竹君心底一动:“拜见姑娘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些姐姐侍奉呢?”
白染娘道:“这确是另有缘故。你不知道,家里的太太前些日子没了,老爷和太太感情最好,也没有续弦的意思。但姑娘总不能无人教养,太太的母家荣国公府便遣人来接咱们姑娘,要带她回外祖母荣国公夫人身边教养。”
“这和这些姐姐有什么关系?”孤竹君不解。
“举凡大家规矩,长辈若接晚辈来身边长住,为显示对长辈的一片诚心,晚辈都得轻装简从,方能现出做晚辈的恭敬之心。”
“啊?这是什么道理?”孤竹君的竹子脑子委实无法理解这些世情间的弯弯绕绕,一时会意不过来。
白染娘笑道:“你想想,那边那是你亲而又亲的外祖母,理应亲如一家的。你却带着一堆仆婢前呼后拥的过去,这是有意摆派头呢,还是寒碜外祖母家中贫寒,竟是供不起几个丫头婆子给你使呢?”
孤竹君恍然大悟。原来雪雁的中选,是为着显示对荣国府的毫无猜疑之心而刻意俭省后的结果?只是心底仍有疑惑:“可是,这一路得走上一个月,姑娘身边只有雪雁一个,得忙不过来吧?”
“你当旁边的那些媳妇婆子是摆设?”白染娘道,“她们年纪时候不少人也是在主子身边伺候的,样样都能搭上手,只是年纪上与姑娘有些不相宜罢了。在外原比不得在家里,难以做得十全十美。等到了京里,见过荣国府那位老祖宗后,除了王嬷嬷和雪雁,我们这些人都得回扬州去的。荣国府是太太的母家,当然不会苛待了咱们姑娘,可人离故乡,风俗不同,又举目都是不认得的人,到底还是让人不放心。”
“白姨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陪在咱们姑娘身边!她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没有二话!”孤竹君信誓旦旦。
白染娘笑道:“那敢情好,水盆放下,咱们练绣花。”
孤竹君:……为着接近契主,吾练!
果不其然,把
自个儿的两只爪子戳了许多窟窿。白染娘不意她拼命至此,诧异之余也是心疼,寻了药给他敷上。林家的伤药自然不差,可也没达到白骨生肉的地步,孤竹君疼得要命,怕被别人抱怨他娇气,又只好忍着。直捱到天色深黑,才朦胧睡去。
骤然,他听到有人在耳边娇笑。他第一反应看向旁边的白染娘,确定对方有没有被惊醒,便听到那声音笑道:“放心吧,妾身给她中了瞌睡虫,醒不来的。”
孤竹君这才放下心来,下意识的要扶着床铺坐起身,结果手才触到床铺,只觉一股剧痛的电光直刺心底,登时疼得龇牙咧嘴,差点又要栽回去。被那人自背后扶了一把,才得以坐定。他小心翼翼的把两只手搁在膝上,转头看去:“秦媪妪果然把事交给你办了,狐狸。”
一线月华流下,映得女子的红衣呈现出残荷似的清艳,却不是那赤狐女妙光又是谁?妙光看着另一头安睡的白染娘,不住的摇头:“啧啧,孤竹君啊孤竹君,往昔妾身自荐枕席,你总是左推右拦,妾身还道你天生清冷,不解风情。不想才几天的功夫,便和人类女子同榻,真是好生双标也~”
“停停停,别捏着嗓子说话!”孤竹君一听她的这副腔调就哪里哪里不自在,“吾现在是女身,白姨是热心人,你莫要胡乱诋毁人家名声。”
妙光立即撤去了媚笑之态,大咧咧的往椅子里一倒:“我自是知道你天生缺了这根弦,才开这种玩笑的。你还会有色心?我看你连男女之别都糊涂着,是不是个男人都还未知呢!”目光往他包得严实的两只爪子上一转,忍俊不禁,“你可真够拼命的。主人常说,‘天道变易,惟承负不动’。有欠必有还,有因才有果,你吸了人家谪仙人一口血,就得把整根竹子搭进去还,这就叫做自食其果。”
孤竹君把两只手往她面前晃了晃:“风凉话说完了没?说完了就赶紧帮吾治伤,疼死了。”
妙光往后闪了闪:“不治。孤竹君,你也别怪小妖我不肯帮忙,要知道你如今是普通人身,想要在一个月内学会那么多规矩本事,总得实打实的吃上苦头,才能牢牢记在心里。
再说了,你越是凄惨,其他人看在眼里,才会越发怜惜你不是?”
孤竹君沉吟片刻:“说得有理,不愧是常年混迹红尘的狐狸精,就是熟谙人性。”说着说着,又现出疑惑之色,“可吾怎么觉着,你就是懒得帮吾治伤呢?”
妙光笑眯眯的说:“怎么可能呢?我可是打主人那边领了差事,专程来帮你的。我今天过来,也是看你进展太慢,特意过来给你支个招。孤竹君,你的目的是博取那位谪仙人的信任,好引她重新修仙,可不是为着给林家小姐做心腹丫鬟。所以呀,光在学习怎么做丫鬟上使力是万万不够的,还得会给自己加戏。”
“加戏?”孤竹君给她说糊涂了。
妙光笑容神秘:“今晚月明风清,很是适宜夜谈,一诉衷肠。奴家过来时,经过那位谪仙人的房间,听到好几声咳嗽。想来她身娇体弱,受不得这异乡客舍的清苦,睡眠不稳,这会子说不定已醒了哟。”
孤竹君双眼一亮:“吾这便过去!”加戏第一步,便是增加自己的存在感,若有时机绝不错过,若没有机会,那便创造机会!
这番出行在外,比之在家时节委实过得清苦许多。白日一直坐船不说,入夜后若是前后不着宿头,或是寻不见合意的客栈,便仍只能在船上宿夜。所幸今日倒是寻着了不错的客栈,铺陈也还华丽,布置也算舒适,可黛玉仍然睡不安稳。
她身边侍奉的仆妇如今已精简了许多,入夜后除了雪雁外,只有两个媳妇在外设榻陪伴。夜间风凉,她不免咳嗽了好几回,可雪雁和另两人睡得极沉,并未听见,反倒是被这嗽声驱散了黛玉自己为数不多的睡意。她翻来覆去许久,实在熬不住,便自摸索着披了件衣服起了身,悄悄地走下榻,将窗推开一线,去看那窗外的弯若蛾眉的冷玉似的月牙。
这家客栈邻水,夜间水光反照,清白的四壁映着澹荡水华,变幻无定,生生将这红尘里的一室屋舍映做了传说中的水晶宫。而在这一室之外,是难以诉尽的风凉月冷,繁星漫天,寥廓无垠而清冷无尽,衬得倚窗远眺的小少女益发的孑然孤寂。
如烟的轻叹自唇畔
散去,黛玉正欲合上窗,忽然看见一道身影从另一侧走出,对方身量不高,月色下青衫冷翠,正是青雀。她来回踱个不停,时不时的将两手抬起到嘴边呵着。
黛玉定睛一瞧,才发觉对方的两只手被包得严严实实,竟如两只饱满的粽子一般。她此时不觉将先前的满腔寥落愁绪抛开,略扬了扬声:“青雀,青雀。”
孤竹君“惊”了一跳,立即向发声的方向望来,“下意识的”将两只手背在了身后:“姑、姑娘?你还没睡啊……”
黛玉回头,听见雪雁等人的呼吸声依旧,略定了定心,说:“青雀你过来。”
孤竹君挪到了窗外,两手仍背在身后。黛玉看见,便道:“你别躲着,我已看见了,你的手怎么了?”
孤竹君讪讪的将两只手挪了回来,嗫嚅道:“白天练绣花,不小心扎了手。我真是笨,连这么点小事都学不会,姑娘别笑我。”
“针黹本就是个细巧功夫,不是自小练习,匆忙上手自然不易,你也莫要太过逼迫了自己。”黛玉道,“明儿我便跟染娘说,别催你太紧。”
孤竹君忙说:“是我自个儿的要求,染娘也说我太贪多会嚼不烂!可我就想……想早点学会。练好了本事,才能够服侍姑娘呀!”
黛玉微有动容:“你便这样想服侍我吗?”
想,想死了。
孤竹君看着窗棂露出的那一线黛玉的面容,清瞳瑶鼻,肤如水玉,俨然是那敛尽了水月清华而为造化所亲手裁就的瑶光绢人。
他发自肺腑的诚挚道:“姑娘这样的仙子,何人不想与你朝夕相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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