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兴风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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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堆的卷宗被源源不断的送到吕宋的码头上，所有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信息在李垚的脑海里面的不断的重组，然后在千丝万缕之中，李垚似乎是有所发现，他现在的目光看得更远，他想要追溯十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想要搞清楚这件事情，殷痣似乎又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他试图将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最终有了新的突破。

还是一个昏暗的环境里面，紧靠着一只蜡烛提供光源的李垚，此时通红的双眼也遮挡不住内心的兴奋，经过调查他现在已经搞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殷痣和十八年前发生的事情有牵扯，而且其中渊源不浅，可以想象，李旦下属的情报机构对十八年前发生的事情只是听说过曾经发生过这件事情，但是对此事详细的经过却不知道，能够轰动一时的十八年前的时间，参与者肯定不少，但是至今坊间也没有任何对此事的深入传闻，好像所有经历过这件事情的人都守口如瓶，不愿意说出实情的真相，所以这件事情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这是一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经过李垚的深挖，至少他现在知道了殷痣的名字，而且知道其饲养了一只灵宠，但是关于灵宠的描述不详尽，只知道是一只海里面的灵宠。能够将海里面得动物饲养，这本身就是一件稀少的事情。李垚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越清楚的事情越不值得深究，反而一些模棱两可的信息，后面所牵涉的东西大的超乎想象。殷痣饲养一只海上灵宠，虽说是一件稀罕的事情，但是并不能够证明他就和十八年前的事情有所联系。

殷痣和十八年前的事情有牵连，李垚是通过一个微不足道的信息推断出来的，他以前不知道殷痣的存在，但是却对一手将白沙带大的老鱼头很是熟悉，老鱼头和十八年前的事情有关，这是他以前就知道的事情，但是在梳理老鱼头关联人物的时候，就发现了殷痣的存在。

但是所有能用上的信息，就只能暂时查到这一点，不能在前进半步。

想要通过以往存档的卷宗继续查下去是不可能的，所有的信息点都在这里中断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搞清楚这件事情，必须好的从殷痣本人身上出发。

昏暗的房间里面，李垚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他在这里不吃不喝已经很久了，为了拨开云雾看见真相，他只有走出房间再一次亲自登船弄清楚这件事情。李垚走出房间，在自己的亲信那里了解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李剑那边依旧没有出手的迹象，具体原因不得而知。

李垚透过窗户远远的看着船队的方向，心里面再一次开始盘算起来，李剑一直不出手，但是李垚却有些等不及了，对于他来说，殷痣现在很重要，重要到他可以放弃一些心里面的小谋划，这样就可以不必非要让李剑参合进来……

对于李剑来说，以郑芝龙作为要挟条件逼白沙现身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是现在他并不需要这么做，因为他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郑芝龙和白沙就是一对连体婴儿，只要郑芝龙带着船队在吕宋的码头上不动，白沙总是会出现的。

情报这种东西，虽说李垚是掌管这方面的头子，但是并不是他专享的，李剑也可以通过其他渠道获得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毕竟身份摆在那里，什么事情做起来都要比其他人方便得多。

对于李垚在码头边上按兵不动的事情，李剑也是知道的，以李剑的智力也不难猜出对方心里面再想些什么，但是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李剑也就没有过问太多。

其实李剑也曾经大胆的做过架设，将自己处于白沙的位置，现在这种情况自己会怎么做？最后得出的结论竟然和白沙此时的真实处境相差不远。李剑之所以会做这种假设，是因为他打心底里面认为自己和白沙是一类人，至少在对待敌人这个问题上能够达成共识。

白沙一定会出现的，而且用不了太长的时间。这是李剑心里面推算的结果。

这个吕宋的码头，因为郑芝龙船队的到来显得有些清冷，如果这种情况继续僵持下去，此时第三个补给点就快要容不下新来的船队了。正好现在李垚在关于殷痣的请报上有所进展，也不准备和郑芝龙继续耗下去，到了主动出击的时刻。

李垚最开始和郑芝龙的碰面，最终都在殷痣的手里面吃了亏，现在他不会再打无把握之仗，所有关于这件事情的行动必须提前做好准备，确保行动起来的时候万无一失。

十八年前的那件事情，对于李垚来说，突破口就在殷痣的身上，再加上对方身上有两张藏宝图，所以对殷痣下手时必须也是必要的事情，只是到现在李垚依旧不知道殷痣的深浅，这种行动，稍有不慎不但不能拿下殷痣，甚至还会丢失两张藏宝图。

李垚来到码头的目的本就是两张藏宝图，只是无意之中发现殷痣和十八年前事情的牵扯，但是这没有足够的说服条件，如果没有拿下殷痣，李垚无疑会承受李旦的滔天怒火。

李垚是一个狂人，一个狂热的人，对于拿下殷痣这件事情他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是他愿意赌上一把，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努力将这件事情的概率提高到百分之百。

李旦的势力里面，一个对白沙有企图，一个则是对殷痣有企图，反而作为船长的郑芝龙显得有些没有轻重，但是却要同样承受巨大的压力。

李垚已经开始召集手下集合，已经密谋对殷痣的行动计划。

一晃就是夜深了，殷痣独自坐在甲板上，心里的思绪已经飘向了远方，其实他的心里面清除，郑芝龙和白沙此时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庞然大物，别说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就算是殷痣面对的时候都有些有心无力，这段时间的表现不过是强撑着。

“这种情况，也许只有老鱼头才能够搞定，他是最擅长处理这种事情的人。”殷痣喝了一口酒之后最里面喃喃的说道。

殷痣还是如往常一样，大多数时间都在邱天的战船上，邱天是一个寡淡的人，他不能陪殷痣喝酒，也不能陪殷痣聊天，每天就知道埋头苦练，他认为这才是报答前辈恩情最好的方式。

殷痣心里面其实很清楚，这种僵持不会持续太久，总会有一方忍不住率先出手，但是有这种资格的只有李旦势力的人，不过照现在的形式来看，李旦对这件事情好像没有亲自上手，而是交给了手下去办，这样的好处是可以让船队的人轻松许多，但是如果郑芝龙一方侥幸取得胜利，那么必然会因此引出李旦，这样一来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殷痣心里的苦啊，谁也不知道，为了成功收白沙做自己的徒弟，他这一把老骨头以后恐怕会更加松散了。想到这里的殷痣对不知道在何方的老鱼头一阵暗骂，本来在小岛上安享晚年也算是一件美事。

十几年前两人之间就有过约定，老鱼头让殷痣以后收一个徒弟，说是以海洋之心为凭证。转眼十几年就这样过去了，殷痣差不多都快要把这件事情忘记了，但是没想到所谓的徒弟偏偏来到了第三个补给点上，自己找上门来了，殷痣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件事情不是一个巧合，而是老鱼头安排的。

当初白沙还在小镇生活的时候，是郑芝龙主动找上的老鱼头，之后白沙的出海也是老鱼头示意的，而且还对海洋之心的女船长说过，让她先不要收回白沙身上的海洋之心，一是因为白沙的身体先天存在缺陷需要红色石块的滋养，二是因为作为一个身份凭证，让殷痣能够感受到红色石块的存在，这样就可以让殷痣履行当年的誓言了。

殷痣当年和老鱼头也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当初两人在经历了十八年前的那件事情之后就准备就此隐匿世间，只是两人在离别的时候互相承诺了对方一件事情，殷痣承诺的不用说，就是在未来收一个不知名的徒弟，而老鱼头对殷痣的承诺则是这辈子都不要再重出江湖。

对于这件事情殷痣非常的看重，他知道老鱼头这个人身体面藏着多么巨大的能量，只要老鱼头还有这种想法，那么发生的事情还会再次发生，这种损失是谁也承受不住的。

两人一晃这么多年都没有见面了，最开始的几年殷痣还会经常打探老鱼头的消息，但是发现对方一直待在小镇上没有动静，像是对当年的事情是真的放下了，所以后来也就没有继续打探下去。

老鱼头都能够遵守当年的诺言，他殷痣收个徒弟也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很简单，再说白沙也不是酒囊饭袋，而是一个可造之材，而且白沙比较对殷痣的胃口，性格不像是老鱼头一般狡诈，内心深处还是很淳朴的。

只是殷痣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承诺过从此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的老鱼头，此时在近海又开始兴风作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