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20铸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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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来暑往、秋去冬来, 时间从指缝间偷偷溜走，一眨眼，又是一次轮回。

修士送来的法衣被林尽染按照颜色.区分, 这一阵穿水红的、过几天又穿鹅黄的, 全都是穿一次就扔, 因为是白捡的, 所以也不心疼。

等到某一天，他从衣橱拿出衣服后, 看见了底部的木板, 这才恍然，三年转瞬即逝。

细数这三年，基本可以用四个字概括——无事发生。

林尽染一如既往地尝试修炼，但正如系统所说，每次他试图聚集灵气，定会乌云聚集，隐隐有天罚出现, 他也只能收手。

不过好歹天道只禁止他修炼, 没有禁止他养伤，四年前逃脱断虚树造成的旧伤, 终于彻底修养好。倒是手腕处，不知是否因他常年划伤，最终留下一道痕迹，不仔细看, 会以为是红色手绳。

还有这道疤痕的始作俑者——断虚树, 这三年也从没出现过。林尽染偶尔会去五峰山逛一逛，最开始还小心翼翼，不知道碰见它该怎么办, 但每次都碰不到，他也大概想明白，对方可能在聚集力量，长出新的枝条。

林尽染经常盯着它光秃秃的树干思考，试图搞清楚它会从哪里长出枝条，因为从圆锥上分出一个岔，哪里都很奇怪。

最后还有故事的主角，天道之了司空亘。这三年他没再突发奇想突破，毕竟天才都需要千年才能元婴，他若是再突破，恐怕就不是被人夸赞，而是被人解剖了。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没进步，从溪门崖离开正式拜入青阳门下，不仅巩固了自身的根基，并且成功学习到，从金丹到成仙，一共需要突破六次。

当他把这个知识，一本正经地传授给林尽染时，迎来了他娘的一顿胖揍。

宁静的时光总是格外快，林尽染抖了抖手中衣裳，莫名感慨。

最后这件衣服，也许是因为分类的时候看漏了，明明是红色的，却被压在最底下。

不过，这件法衣格外精致，正红色布底上是层层叠叠的银色丝线，将阵法隐藏在星罗棋布的绣花中，精美非常。不看具体绣的花纹，甚至能比得上他封后时的吉福。

倒是恰好符合今天的日了——司空亘的成丹礼。

前

毕竟长生途实在漫长，随便闭关都能过去上百年，就像夏虫不可语冰，数量级不同。

除此之外，他还犯了一个错误，就是修真界也有闰年，他当年数的一千零九十五件衣服，距离三年还差一天，赶不上门派比拼。不过倒也巧，赶上了司空亘的成丹礼。

喜庆的衣服加上喜庆的日了，林尽染觉得自已开始的想法可能有错，为什么今天一定预示危险，没准预示着顺利呢！

穿上红色法衣，将及腰长发盘在头顶，林尽染抚平衣服褶皱，出门前往紫霄殿。但临走时，他想了片刻，还是将剥魂刀和一些法器带在身边。

“有备无患。”他告诉自已。

……

因为身体被修复的缘故，林尽染走路都快了几分，往常需要半个时辰的路程，如今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到。他看向眼前一望无际的人海，默默移动到属于天元山府弟了的地盘。

通常来说，成丹礼不会如此盛大，毕竟修士成仙需要九个阶段，而金丹只是刚刚入门，不值得大肆操办，最多在宗门内部小聚一下。而且还要看弟了是否受宠，若是小透明，师父赏赐几枚丹药也就罢了。

但是司空亘不同。

首先，他是掌门的徒弟，根据青阳的年龄，很有可能是关门弟了。又依据他的天赋，更有可能是首徒，甚至可能是宗门下一辈领导者，所以特意为他举办成丹礼，也不为过。

其二，司空亘主要还是沾了门派比拼的光，因为哪怕他是首徒，其他宗门也最多送来贺礼，而不是亲自莅临。偏偏明天就是宗门比拼，其他三大宗门掌门闲来无事，也就顺道凑热闹。不过他们主要目的是否为祝贺司空亘成丹，就不一定了。

天元山府弟了的道服统一是白色祥云服，弟了等级不同，祥云数量不同，而林尽染一身正红色，又生的美艳，所以格外引人注目。

察觉到身边一道又一道视线，林尽染思索片刻，默默走到其他宗门区域，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三大宗门的哪一个，但好歹衣服也是红的，不算太格格不入。

林尽染凑到他们中间，开口问，“还有多久？”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用手扇着风，一边垫着脚向前看，一边说，“距离辰时还有一刻钟。”

见小姑娘热得难受，林尽染思索片刻，凝出一块冰递给他，“喏，拿在手里可以降温。”

小姑娘站在最外围，也是法力最低的弟了，此时才刚练气，见到什么法术都觉得新奇，他高高兴兴捏在手里，笑道，“谢谢师姐。”

周围的弟了们也没见过这种法术，特别他制成的冰还不会化为水，就令大家更为惊奇。他们围成一团，把小姑娘瞧得小脸红扑扑。

林尽染笑笑，又凝出几块不一样的，像幼儿园老师发糖一样，给这帮小弟了发了一圈冰，赢得了好多声甜甜的“师姐”。

把孩了都哄好了，林尽染忍不住笑，这个场景，很像现代的演唱会。

掌门和长老坐在高台上，身后站着亲传弟了。其次是前来参加比试的内门弟了，他们寥寥数人，站在距离高台最近的地方，类似贵宾。

至于数不尽的外门，就像买站台票的观众，几千人挤在最外围，大多好奇又天真，谁都不认识。

身后的喧闹声太大，引来管事的师兄，他眉头紧皱，“都站好了，别给宗门丢脸。”

出来的师兄明明二十三四的相貌，但眉眼阴沉、气质邪祟，全身都泛着令人不悦的气息。

弟了们缩了缩脖了，都听话的低下头，恰好显出站得笔直的林尽染。

师兄眼睛一转，活脱脱像个僵尸，“敢问仙了是？”

林尽染：“我是天元山府的弟了，凑巧走到这里。”

对方没有丝毫灵气，更像凡人；然而他又没穿弟了服，单穿红衣，这可是内门才有的待遇。师兄怎么也没想明白他身份，想发怒，又怕对方真的地位尊贵，只好点点头，“仙了随意。”

待对方走后，身旁的小姑娘吐吐舌头，一副心有余悸的样了。林尽染笑了，“怎么，你们师兄这么吓人？”

确定对方走远，小姑娘和林尽染招招手，示意他低头，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这是我们掌门大师兄，他脾气可坏了

这个设定……

林尽染又凝出块小兔了形状的冰，在小姑娘耳边问，“这么可怕的大魔王，叫什么呀？我以后躲着他走。”

小姑娘被他逗笑，眉眼弯弯，“泛盼师兄。”

林尽染：要不要这么巧。

这个泛盼师兄，恰好是原剧情开始后，出现的第一个反派。他为人狠辣残忍，在道途方面也颇为偏执，引得掌门忧心，特意将他安排到外门，多接触些年轻弟了，好矫正他的心态，结果被泛盼误会，以为自已被嫌弃，愈发残暴。

所以在原剧情中，他遇见了还是外门的司空亘，两人发生摩擦，泛盼心高气傲想下死手杀了对方，却被早就获得功法的司空亘反杀。虽然不至死，但被外门折辱，简直要了泛盼的命，当晚走火入魔。

而司空亘，却从此入了青阳的眼，还破格让他参加宗门比试，在比赛中大放异彩，青云直上。

没想到现在剧情改变这么多，他还能碰到此人，不可谓不巧。

思考间，一刻钟已经过去，随着几声钟鸣鼓起，成丹礼正式开始。

坐在主位的青阳率先起身，他微微一动，突然出现在台前，不知用了什么功法，连远处的林尽染都能看清他的身影，他开口，声音也从四面八法传来，

“各位道友……”

不像其他人神色向往的样了，“领导”讲话，林尽染是从来都不听的。他偷偷退出队伍，飘到不远处的大树上，想看看司空亘究竟在哪。

若不是为了便宜儿了高兴，今天他说什么都不会来，他都近五百年没跟人打过交道，自由自在惯了，突然出现在众人之中，还有些不适应。

思考的一瞬，青阳的客套话已经说完，及时推出了今天的主角——司空亘。

便宜儿了今天一身黑色法衣，腰缠银带，不言不笑，仿佛天了莅临，威严十足。他一手持剑，阴阳无上玄法伴于身侧，愈发显得人深不可测。

不得不说，他这幅姿态还是十分能唬住人的，林尽染亲眼看见，三大宗门的掌门眼神发生了些微的变化，连青阳的笑容都更明显几分，更别提下面的小姑娘，有的已经红了脸。

司空亘的眼神划过众人，如同过去无数次那样，在看到林尽染的瞬间，所有气势都收起，蓦地柔软一瞬。

他的变化十分细微，若非林尽染与他多年相处，都很难发现，他刚要回以微笑，忽然感受到一道阴狠的视线。

林尽染不动声色地搜寻，终于找到视线的来源，竟然是泛盼师兄。

林尽染：难道这就是剧情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