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下雨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一千四百七十八章 恶客上门,重启激荡年代,哗啦啦下雨,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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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现在很多地方对招商引资越来越重视,工作力度也越来越大,但至少还不像后世,招商引资工作成为了地方政府和领导的硬性任务和考核指标。

以致于地方政府领导班子在尚未深刻理解认识本地区产业基础与行业发展需求时,为了完成招商引资的指标任务,便不择好坏地往自己盘子里扒拉。

为了吸引企业落户,地方政府往往会给企业提供各种优惠政策,比如两免三减半、免费使用土地等等,这就是所谓的“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然而,这种饥不择食的招商引资方式,往往导致人才、材料、运输、产业上下游供应链失衡,企业落户后经营二三年无法发展生存,然后又是扔下一地鸡毛。

企业经营不下去,老板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企业走后留下的烂摊子谁来收拾?

不过,从赵莉刚才的表现来看,她在招商引资上一点都不糊涂,是个大明白人。

能找准呼市乳品行业的问题所在,这一点很多人都能做到,比如办公室副主任张春也清楚。

但赵莉不仅知道问题所在,还能一语道破解决问题的关键——常温液态奶灌装技术,而且这个方法成本最小,能最大程度保障自治区的利益。

很多地方一心一意想傍大款,想招大企业,放个大卫星,为了拉拢大企业落户,他们恨不得倾其所有。

就像陈义说的那样,只要是他能拿出来的,傅松尽管挑。

可话又说回来,大企业是那么好相与的吗?

大企业的胃口大着呢!

就拿远景集团来说吧,如果远景集团的奶品业务决定落户呼市,那么按照远景集团一贯的风格,首先就是通过收购兼并,整合本地的乳业资源,一统江湖。

愿意合作的一切都好商量,而不愿合作的,呵呵,那就赶尽杀绝。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实际上,很多地方都有若干个底子不错、颇具发展潜力的企业,本地政府如果把心血与政策支持赋予本土企业发展,那么这些企业未来很可能完全不输外地的大企业,同时还能促进地方经济产业发展优势。

而且本土企业能带动当地人口就业、税收、消费等等各个方面的发展,这是外来企业很难做到的。

因为外来企业在企业所在地已经成为政府宝贝疙瘩,大企业基本上不可能把总部搬迁过来,更多的是过来一个分厂、分公司,这样一来,税收落地很难保证。

比如,就算自治区给的条件再好,傅松也不愿意把远景集团的总部搬到这里,永远都不可能。

所以,引入大企业,往往会扼杀本地的优质企业,大企业借鸡生蛋,并且拿走了大部分利润,地方政府只能喝点汤水。

而赵莉虽然没有明说,但傅松却能听懂她的潜台词,相较于陈义的激进,她显得比较保守,更倾向于只引进远景集团的常温液态奶灌装技术,而非全方位、整体合资。

这种合资模式下,地方政府的利益能得到更好的保障。

光凭这一点,就比很多地方的领导强。

所谓的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赵莉本来寄希望于能从远景集团引进常温液态奶灌装技术,但傅松的回答堵死了这条路,至少这条路暂时走不通了,所以她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不过,她并没有因此气馁,很快调整好心态。

买卖不成仁义在嘛,何况除了奶业外,呼市的好资源还有不少,只要能谈成一个,就算成功。

傅松自然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其实他完全可以拿出一笔钱来,购买利乐的包装设备和技术,然后和呼市合作。

只是,这种方式虽然可以解一时燃眉之急,却是在饮鸩止渴,不是长久之计。

何况,傅松也没傻到资敌的地步,万一让呼市的奶企尝到了甜头,跟利乐勾结起来,他还玩个屁?

傅松突然想起伟人的那句话:舆论的阵地,我们不去占领,敌人就会占领。

这句话对于呼市的奶业同样适用,远景集团不来占领这个市场,就会被竞争对手占领。

即便远景集团无法一统呼市奶业市场,但至少要在里面占据一席之地,然后合纵连横,分化瓦解,牢牢掌控主动权。

想到这里,傅松不动声色问道:“呼市有什么不错的奶厂?”

张春道:“我们呼市的奶厂规模都不大,不过最好的应该是回民奶品厂,这两年生产雪糕赚了不少钱,厂长老郑嚷着要改制,还威胁说如果不改制,厂里的领导班子集体辞职,呵呵。”

傅松同样呵呵一笑:“没了张屠户不吃带毛的猪,这个地球离了谁都能转,厂领导还真把自个儿当根葱了?

什么狗屁改制,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还不是眼红了?这种套路老子见多了,搞来搞去,企业最后就成了少数几个人甚至厂长一个人的了。”

听傅松居然对国企改制持这种态度,赵莉简直惊掉了下巴。

如果傅松是个普通人,或者张春这样的体制内人,他反对国企改制,赵莉还能理解。

可傅松作为一个大老板、大资本家,居然也反对国企改制。

她只觉得这个世界有点荒诞,情不自禁地看向车窗外,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对于傅松这种政治不正确的言辞,她不好装聋作哑,于是道:“改革嘛,摸着石头过河,只要是能促进经济发展的方法,都要允许尝试。

我们自治区和呼市的领导们在这方面还是很开明的,这不在经过讨论后,就同意了回民奶品厂的改制请求。

傅总,您如果有兴趣,我可以带你去这家企业看看。”

“那就去吧。”傅松觉得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也好,顺便去找个厕所方便一下。

饭后喝了大半壶茶,早就尿急了,刚才一直在憋着呢。

张春马上拿起移动电话开始安排,挂了电话后,回头道:“老郑正好在厂子里,说到门口解我们。”

赵莉笑着问:“你怎么不说是傅总要考察?”

张春看了看傅松,笑道:“我怕把老郑吓着。”

傅松无语道:“张主任,让你说的,好像我是洪水猛兽似的,不是,我有那么可怕吗?”

赵莉扑哧一笑,连忙用手捂住嘴,道:“傅总,您这个人自然不可怕。”

张春道:“去年听说远景集团在呼盟投资兴建了奶源基地,老郑逢人就嚷嚷,狼来了,狼来了!”

“原来如此。”傅松哑然失笑,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这位郑总眼光还是不错的,我呢,确实在干狼的工作,赵主任,知道我这匹狼是干什么的吗?”

何佳听傅松一口一个赵主任叫着,心里腻歪得要死,而且看赵莉的眼神就不怀好意,恨不得把人家小姑娘给扒光了。

这家伙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还知道自己是匹狼,大色狼!

赵莉略作思考,道:“我们这有个寓言故事,说一个牧羊人,赶着羊群在草原上放牧。开始时,气候温暖,羊群非常舒适。

然而,天气渐渐变冷,羊群不适应了,冻死了大半。牧羊人急中生智,把一只狼引入羊群,羊群非常惊恐,拼命奔跑躲避恶狼的追食。

羊的身体因为奔跑而暖和了,不再被冻死。牧羊人感到很庆幸,幸亏有了这匹狼,要不我的羊就全冻死了。”

“知我者,赵主任也。”傅松轻轻拍着巴掌,“狼来了未必是坏事,也许是催生鲇鱼效应的最佳途径。跟人一样,企业不能太懒,在舒适区里呆久了,容易生病。”

“鲇鱼效应?”赵莉用困惑目光看着傅松,“鲇鱼是什么鱼?”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内蒙人,上大学之前一直没离开过呼市,大学又是在京城念的,也就工作后因公出差去过几次沿海城市,隔着老远看看大海。

所以,鲇鱼是什么,长什么样,她真的没有一点概念。

北大经济管理系的高材生竟然连“鲇鱼效应”都没听说过?

呸,这学校真垃圾!

“没见过吧?”傅松一边骂,一边得意洋洋地笑了笑,然后轻轻咳了咳,“其实我也没见过鲇鱼长什么样。”

赵莉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紧接着捂着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傅总,您真幽默!”

何佳一听这话,仿佛闻到了一股同类的气息,血压腾腾往上飙窜。

以她的经验,当一个漂亮女人“夸”傅松幽默时,往往就是喜欢他的前奏。

一个身强体壮、年轻多金、长得还不赖的男人,对于赵莉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来说,犹如漆黑里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

当初她就是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被傅松这个lsp给俘虏了。

防火防盗房漂亮小姑娘,老娘一个人都不够吃的,你还敢扑上来抢食儿吃!

不知怎么回事,傅松此时非常讨厌赵莉的那双小白手,把老子最喜欢看的小酒窝都遮住了,太残忍了!

“挪威有一种沙丁鱼,在船上不活动易死,所以沙丁鱼捕捞上来后,往沙丁鱼群中放几条四处游动的鲶鱼,让舱内沙丁鱼跟着活跃起来,能提高沙丁鱼的存活率。

在商业上,鲇鱼效应最早由日苯人提出来的,日苯人发现许多企业基本上由三种人组成。

一是不可缺少的干才,约占两成;二是以公司为家辛勤工作的人才,约占六成;三是终日东游西荡,拖企业后腿的蠢才或废才,占两成。

如何使第三种人减少,使第一第二种人增加呢?办法就是采用鲶鱼效应。”

“这跟狼入羊群是一个道理嘛。”赵莉恍然大悟,侧着头看着傅松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是我孤陋寡闻了。傅总,您懂的真多,比我上大学的很多老师都厉害!”

何佳嘴角顿时耷拉下来,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似乎看到了赵莉门户洞开,只要傅松愿意,就能采了这朵鲜花。

“不敢当,不敢当。”傅松嘴上谦虚,脸上却一副受之无愧的表情。

他就是瞧不起高校里搞经济、管理的那帮人,他们懂个锤子啊!

教学只凭一张嘴,管理全靠编,这群砖家里99%都是骗子!

若是他们真有吹嘘的本事,他们为什么不自己开公司,他们傻吗?

就好比一个不会开飞机的人,教你开飞机,那不是屎壳螂钻到粪坑里,简直是找屎。

正说着,小轿车到了目的地。

傅松下车后抬头一看,嘿,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天下还有这么巧的事儿!

赵莉看到傅松背着手一直在打量奶厂大门上的铭牌,走到傅松身旁解释道:“今年5月份奶品厂完成改制工作,成立了伊利实业股分有限公司。

其中,国有股占38%,社会法人股占52%,企业职工个人股占10%,囔,那就是郑钧怀郑总。”

傅松顺着赵莉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快步向这边走来。

“张主任,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哈哈,欢迎欢迎啊!”

“郑厂长,不,现在该叫你郑董事长了。”张春满面春风地跟郑钧怀握手寒暄着,离得近了,这才注意到他穿着一身迷彩服,迷彩服上沾了不少尘土,不由好笑道:“你这是搞什么?”

郑钧怀道:“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准备去开发区那边呢,来不及换了就急急忙忙出来了。”

张春听他这么解释,也不好多说什么,转身介绍道:“来来,郑总,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远景集团的傅总。”

郑钧怀先是一愣,随即心里咯噔一下,坏了,恶客上门了,不过他很快稳住情绪,热情地跟傅松握手:“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远景集团傅总啊,久仰久仰!”

“我对郑总同样仰慕已久啊。”傅松说的是大实话,他确实对眼前这个人充满了好奇。

几乎凭一己之力,将一家地方小乳品厂,发展成全国性乳业巨头。

和蒙牛的老板曾经亲如兄弟,两人却演绎了一段相爱相杀的撕逼大战。

最后把自己整进了监狱,却没一个人出来帮他说一句好话,落了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这些事情居然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着实令人费解,或许只能用郑钧怀是个矛盾体来解释了。

郑钧怀又是一愣,只当傅松跟自己客套,笑着道:“不敢当,不敢当。”

他说不敢当,可不是谦虚,而是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此时的伊利和远景集团如同蚂蚁和大象,远景集团是一家年营收上百亿,资产总规模几百亿的大公司,伊利去年一年的应收才两千多万,根本就没法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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